半负浮生半轻尘-第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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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软轻罗浮散在我身子四周,随水沉浮。
睁开眼看着四周纯净泛着月光投射晕黄光泽的深水逐渐将怒火冲散,翻转了身子又往深处游了一段,戏水从小的时候就能给我最大的宽慰,感觉自己已经能掌控好情绪便换了姿势想要上岸,刚浮出水面就听见纷乱的吵嚷声。
十数个內侍正打着火把翻找,有几个已经预备下水,弄琴舞墨两个丫头一边喊我一边大哭,一眼瞥见南宫彧带着落棉和承安正往漾姒湖这边快步前来。
糟了,这下事情闹大了,他们不会是误会我想不开吧!只听有人喊道:“那里,在那里”
我只得硬着头皮缓缓游上岸,湿透的衣衫紧紧贴在身上,我双臂交叉护住全身,这种尴尬让人真想寻个缝隙钻进去。
南宫彧见状一脸埋怨愤怒,随手解开他身上长衫,一扬便将我紧紧裹在期间,还不忘恨恨念叨:“没有一刻让人省心的。”
我心虚的不敢抬眼瞧他,落棉上前握着我的手不无担心的问:“你没事吧?”
我抱歉的笑笑:“我没事,许久不曾游水,今儿个不想来了兴致,一定是那两个丫头大惊小怪兴师动众的,是非鱼的罪过”
“主子吓死奴婢了,我和舞墨担心一直在后面跟着,就看您扑通一下投了湖,半天都不见人影,奴婢还以为主子”
落棉笑着说道:“你们主子的水性一般人不及,你们先回去准备干爽的衣服再煮些姜汤,天虽热,大晚上弄得全身都湿透了小心着了邪风。”
“都散了吧,路远,先送醇妃回去。”
承安用怨恨的目光扫了我一眼,正过身温柔的对南宫彧说:“明楼不和子浮一道回去吗?”
南宫彧轻抚一下她被风吹乱的头发,她已卸了钗环穿着家常衫,一副柔婉动人的样子,想必他们正要安寝。
“你先回去,我过会就来,太子妃也早点回去歇息吧,今天都累了一天了。”
众人走后我紧随着南宫彧一起向月宸殿走去,晚风清爽,蝉声聒噪,秀发上的水珠滴落胸前衣襟湿润一大片,我压低声音对前面的人说道:“殿下还是回去歇息吧,我自己回去便可。”
我没料到他会突然驻足转身,冷不丁撞到他胸前,实成的让我有片刻的眩晕,我捂着额头抬眼看他。
“整个东宫都是本宫的,本宫想去哪就去哪。”
我挑挑眉撇撇嘴不再言语,直到他转身继续前行我便仍是亦步亦趋的跟在后面。
进了月宸殿舞墨弄琴便将干净的衣衫和姜汤都准备好了,南宫彧遣退她们歪在软塌上斜着眼看我,我只能穿着湿哒哒的衣服杵在地中间。
“你看本宫干嘛,还不换上干衣服。”
废话,我还不知道要换干衣服,你就那样看着我我怎么换?这话我当然是在心里想的,嘴上哪敢说出来,明知道他是故意作弄,只怕我越表现的在意他就会越得意。
“天太热,湿衣穿着凉快些,夜深了,殿下还是早些安置吧,我也乏了想睡下了。”
他竟然完全没理睬我说的话,从软塌上起身直接走到床榻前躺下,我瞪大了眼睛一动不动的瞧着他。
“不是乏了吗?那还不快点过来安置,不是要本宫亲自抱你上来吧?”
看来他是想无赖到底了,无奈之下我只得说道:“殿下既然要歇在月宸殿,我便到暖阁去睡。”
说完转身拿起桌上的衣衫欲走出去,毫无防备的措手不及下我被他打横抱起,对上一双化不开浓情的双眸。
“想要我抱你上来大可直说。”
看着他戏谑的神色我万分紧张,将怀里的衣衫死死抱在胸口,他不由分说将我扔在床榻上翻身压住,我徒劳的挣扎了几下却让他的禁锢更加收紧,两眼桃花盛开,温柔的气息喷洒在我的脸上。
“殿下想要做什么?”
变得黯哑的嗓音连我自己都吓了一跳。
“孤男寡女在自己妃子的寝殿你说本宫要做什么?”
我试图从他的钳制中挣脱出来,可我越是挣扎他的双腿越是压的更紧使我纹丝不能动:“殿下我我还没准备好”
他反而将身子压低温热的唇覆了上来,喘息间清晰闻见他带来的芬芳一片,我闭着双眼忘情的回应。
只感觉身上一凉,睁眼看时身上湿漉漉的衣衫已经被他尽数扯掉,我含羞的将一旁的锦被拉扯盖在身上,他竟妖娆的一笑,每一记眼神,每一个动作都让我惊悚颤栗。
“我等这天好久了,你准备好了吗?”
感觉脸颊烧得滚烫,我只闭着眼含羞不答,忽然一股承安特有的香气暗暗传来,在此之前他与她在她的寝殿也在做着和此时相同的事吗?
情动瞬间熄灭,我睁了眼冷冷的看他,他有片刻的疑惑,紧接着又吻了下来,可无论如何挑逗我都提不起一丝兴趣,正在他忘我的沉溺中门口响起路远的声音:“主子,奴才有事禀告”
“滚,任何人不得打扰本宫,你是活得不耐烦了吗?”
他已经被欲望烧掉了理智,嘶哑的大声训斥。
“醇妃旧疾发作,此时正深痛难忍”
南宫彧忽然停了手上的动作,支起双臂俯视着我,我就那样不动声色的回望着他,许久他愧疚无奈的对我低语:“对不起,非鱼”
后面的话迟迟没能说出口,翻身下地,我轻轻阖上双眼之前余光里是他愧不能言的片刻流连。
终究他还是走了,不管什么时候他都会毫不犹豫的抛下我奔向承安,我庆幸他的离开更可悲自己差一点的迷失,我翻身下地随便披了件长袍:“弄琴备水,我要沐浴。”
趁她们忙着准备我推开殿门走向偏殿楼阁,细数着台阶的数量一步步拾阶而上,殿内不大却极其精致,据说月宸殿名字得来正是因此偏殿。
推开内室与平台相接的一扇珠帘门我踏过门槛倚着栏杆,月挂中天与我视线平行,静美的夜色却无法让我心怀欣喜,想起韦庄的一句诗:夜夜相思更漏残,伤心明月凭栏干,想君思我锦衾寒。
我不禁暗暗嘲笑自己,何时我已变成深闺怨妇,哀怨时时刻刻都能够信手拈来。
“主子,香汤已经备下,奴婢伺候您沐浴更衣吧。”
弄琴说着走近我身边,大概南宫彧的突然离开让她们认为我尴尬难堪,行事说话格外小心翼翼。
“不必了,你在外面候着有事我喊你。”
走到围屏后的浴桶我褪下长衫跨进热水里,氤氲的水气钻进我的四肢百骸,脸颊立时一片潮红,腰间妖冶的浮生藤在清水之下更是万种风情。
我轻轻抚了上去,今日差点因为我的一时迷乱将浮生藤暴露在南宫彧面前,那么我的身世秘密也会随之倾泄,我后怕的闭上眼睛。
如今我已身处东宫,只要他愿意随时都可让我侍寝,我能周旋的了一时如何周旋一世?如果天下大白以皇后一人之力如何保得了灵烟的平安和落棉的性命?
好在马上就是上元节,寺院守斋将近二十几日,一切也只能再做打算。
自打那晚以后我更是足不出户,承安的旧疾来得恰巧,我们心里都有数,所以我也并未去探望她就怕又无端惹出什么是非。
中元节的前两日,闷热了数日终于迎来一场暴雨,午后时分大雨减弱,新鲜的泥土芬芳惹得我跃跃欲试想要出门透气,便让舞墨撑了伞随我去御花园走走。
娇艳的百花雨水淋过之后更加旖旎多情,花瓣上聚集的雨珠剔透晶莹,我不禁赞叹:“不愧是御花园,这院子中的百卉都是世上的珍品,想来花匠一职倒是最能乐在其中。”
听了我的话舞墨莞尔一笑:“主子只看见花开之时的喜悦,想那花匠每日兢兢业业的侍弄这些花草,开花的时候要开花败的时候也要开,万一一个不小心花死了或谢了都是没准要掉脑袋的。”
“这话说的没错,咱们只看见花开的繁盛却不知花匠的辛劳,你能想到这些也足见你是个良善之人。”
我俯下身子轻抚一朵绝美的蔷薇,舞墨将帛伞向前移至我头上。
“奴婢有个同乡就是御花园的花匠,到了冬季为了能使主子们欣赏到不谢的百花都是用黄硇砂制成特别的水来灌溉的,少了不开花,多了花就都烧死了,真真是个辛苦的活计。”
第156章 盂兰盆会(一更)()
我直了身对她一笑:“凡是美好的背后都有辛劳的付出,我正好想在月宸殿种些木兰,你既然有相熟的人便要了些来,明年春天让你们也感受一下木兰花雨。”
“那感情好,等明年春天咱们有了木兰花又有葡萄树,整个月宸殿大概都成了花海了。”
我俩正说笑间便看见一对侍卫擎着华盖簇拥着南宫真明走了过来,忙收了帛伞整理好衣衫整肃跪下:“参见皇上。”
“起来吧,朕远远瞧着还以为是谁和朕一样,竟也有这样好的兴致冒雨赏花。”
我站起身笑意盈盈的回道:“下了雨天也凉爽些,臣妾便出来走走,不想能遇见皇上。”
“相请不如偶遇,你就随朕走走吧。”
我依命与他同行,自觉的错后半个身子。
“朕记得第一次见你是在去岁的乞巧节,不到一年你果真觅得良缘。”
我浅淡的笑答:“是皇后娘娘和太子的错爱,以臣妾之姿得以高攀实属料之不及。”
他侧过头注视我片刻,转回头时我听见一声不易察觉的轻叹,想是我又令他想起心中那位已去的故人:“你也无需妄自菲薄,朕相信皇后的眼光,看你操办庆功宴和寿宁节处事得体周密就知道你贤淑稳妥。”
“谢圣上夸奖。”
我自然的接过他递给我的手腕扶着他慢行,手指不动声色的按在他的脉搏处,这一下让我惊恐难持。
脉象显示他果真中了毒,大概是一种慢性毒药,不至于立时毙命,时间久了怕也是沉疴难医,朝堂之上后宫之中有是谁胆大包天可以瞒过太医院御医的慧眼给天下自尊下毒?又一个念头让我不自觉的惊颤。
他一阵轻咳,我关切的问道:“皇上还好吗?要不回宫请御医瞧瞧吧。”
他抬起手轻轻一挥:“无妨,旧疾而已,朕已经习惯了,难得天气凉爽,朕还想再走一走。”
我便不再吭声,四周绚烂夺目的鲜花和不时传递的暗暗芳香也并未驱赶走我的不安。
“第一次见到你朕还以为是故人复生”
我当然知道他所指的是我的娘亲,既然喜欢为什么不能成全?非要用最惨烈的方式拆散他们,让他们抱憾而终使我顿失所依,我岂能原谅,或许他的不得善终也是上天对他的惩罚吧。
“臣妾记得皇上看到臣妾时的惊讶,能够与皇上的故人相似也是臣妾的福分,看皇上对故人念念不忘必是长情之人。”
“唉,可是终究没能挽回她一条命,一切太迟了,当朕想通不打算再追究,选择成全他们的时候却没料到为时太晚,也终成了朕这辈子都无法弥补的遗憾。”
我虽然面上保持着微笑镇定,可内心却如风起云涌,爹娘的死不是因为他吗?他本是打算不再计较放过他们了吗?那他们为何还会丧命?以为不共戴天的仇人原来一直都是自己的假想敌吗?
“怎么?不舒服吗?”
他侧过脸询问,尽管我极力掩饰终还是做不到平静无澜,牵强的一笑:“没事,有些为圣上难过。”
“时过境迁了,以朕的身子骨怕是要提早下去与他们见面了。”
他语含哀戚,我连忙抚慰:“皇上春秋正盛,必当福寿绵延,恕臣妾多嘴,圣上一直都在服药吗?”
“就如家常便饭,朕都喝腻了,太医院那群老不死的瞧了这么多年也没把朕瞧好,都是群庸医,还不如民间的一些偏方来的管用。”
我略有所思,像忽然想到什么,轻快的说道:“臣妾小的时候,大伯父是镇上的郎中,臣妾自小头疼脑热他都不给臣妾开药,就用一些民间的偏方,他老说是药三分毒,皇上既然常年服药还不见好转,若信得过臣妾想要一试的话,听说太医院的李祥德是个中好手,臣妾便将偏方抄写一份送过去,让此人瞧瞧可有什么不妥?”
“你有这份孝心实属难得,你抄来无妨,便让那个李祥德瞧瞧,今日出来多时朕有些乏了,你也退下吧。”
“是,皇上。”
我看着他走远,也许等待我的是一场风波,可是眼下却无法按捺住跃跃欲试的心情。
回去的时候立马写了一份清毒除热温润滋补的良方便叫小丫头送去勤勉殿,还有两日整个东宫便要出宫守斋,槐华带着舞墨弄琴收拾行装,我喝着茶水听她们闲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