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负浮生半轻尘-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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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之恨,其实寒晏觊觎苒子不是一天两天,早有攻打之心,不过桑卓是位贤明的帝王,若贸然攻打只怕是两败俱伤,两国多年来一直储备军力,自打寒晏帝被人夺妻朝政之事便一度荒废致使一些叛臣贼子倒戈当时觊觎皇位的淮亲王,寒晏帝长冷槿尘十一岁,登基之时冷槿尘还不到及笄之年,所以后位一直空悬,只等她年满封后,而那时的南宫真明已娶宰相之女就是现在的皇后并生有两子三女,长子不足月时夭折,次长便是现在的太子南宫彧,为了平定叛乱南宫真明便不得已将曲兰罗晋升为后。”
我想起七巧节那晚,南宫真明听到西洲曲时震惊悲凉的满目疮痍和曲兰罗深埋眼底悲切的怨怼,自己的夫君心系她人,即便得到世间最大的荣宠,可每日的同床异梦怎生不叫人心寒,而对于南宫真明来说得不到求不得的才会让他穷极一生去追逐吧。
从生到死呼吸之间,从迷到悟一念之间,从爱到恨无常之间,从心到心天地之间。
不是每个擦肩而过的人都会相识,也不是每个相识的人都会牵挂,也许在某个地方在一转身的刹那便是错过,就仿佛彼此的生命从来都没有参与。
“人世间的爱恨总是让人牵肠挂肚,遗憾终了,很多事情没有来日方长,只有乍然离场,且不说身处高位之人尚不能随心而欲,更遑论你我。”
他听后有些惊慌转过身子急切的抓紧我的手腕:“我就知道不该和你说这些的,你太过敏感,凡事都要思前想后,好不容易我才打开你的心,你知道我有多小心翼翼的保护,你不能就这样轻易的动摇。”
我笑笑反过来抓住他的手:“还说我敏感,王爷现在比我更为敏感,我只不过说了一句玩笑,便惹出你诸多猜疑,我是尚有踌躇但也绝不是王爷所言的善变。”
我以为听后他会略觉宽慰,没想到他依然愁眉不展放开我的手背过身子:“所有玩笑里都藏着认真的话,而那些看似没有听懂的回应,大概就是再委婉不过的拒绝。”
我心里咯噔一下,没料到他会将我看得如此透彻,我上前一步轻扯他的衣襟,他无动于衷的将背对着我,我着实不忍便低了身子头部向前探去,他低着头也只能看见我的上半身。
“怎么生气了?王爷不会这么小气吧?”
他绷着脸强忍笑意看我做出此等高难的动作。
“王爷倒是说句话啊,小的这个姿势怕是撑不了多久。”
看我越来越里倒歪斜的身子他终是忍不住笑意单手搂住我的腰间,贴近他的身体,他嗔怪的捏捏我的鼻子不乏宠溺之情。
“看你以后还敢不敢乱说,到那时我可不会这么轻易的饶了你”
话未说完一个突兀的声音响起:“真没想到忻南王还有如此一面,在这譬如阴间的忘川幻境还可以做到心无旁骛的打情骂俏。”
似雪就像一个暗夜幽灵鬼魅的站在我们身后,打情骂俏四字她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到,眼睛里迸射出的寒意似剑光点点杀人于无形,易千绝迅速将我的身体扶正,我们转过身与她面对而立。
似雪终于打破我们之间的沉默。
“多年未见,忻南王还是一如既往的神采奕奕。”
“似雪”
易千绝只唤了声她的名字,余下的话便哽在喉头,我轻瞄了一下他们,三年后的重逢已然为他们彼此刻上悸恸伤痕。
“忻南王还是叫我的封号为好,我早已不是什么似雪了,现在你眼前站在的不过是心已死身将亡的老妇,或是忻南王对常荻这个封号还会耿耿于怀,毕竟会时刻提醒你当年对我的所作所为。”
“我没想到你会误会我至深,你失踪后我能找的地方都找遍了,始终不见你的踪影,没想到你会”
似雪咧嘴一笑,面部变得狰狞扭曲:“没想到?你大概以为我已经死了,没想到我会服下瀎魂?还是没想到我不惜毁掉容貌摧残身体只为今日一血前仇?”
第130章 赴死决心(二更)()
易千绝上前一大步,我看不见他的表情,不过声音中的悲怆之意足以让人心惊。
“是,这些我都没想到,我是你口口声声唤了十数载的千绝哥哥,而你却从来不肯相信我不会去伤害你,甚至连一个解释都不给我。”
似雪冷哼一声,向旁边撤了数步似乎不愿与他近距离面对。
“相信?到了今时今日你我之间还能称得上彼此信任吗?因为你早已将我对你的信任踩在脚下碾压,现在反过来要求我去信任你,你不觉得可笑吗?”
她愈发激动不待易千绝辩解继续说道:“你的这些甜言蜜语留着说给别人听吧,现在的我永远都不会再去相信你,我连相貌都不在意还会在意与你过去的种种吗?那些不过是我今生抹不掉的耻辱,不过是时刻提醒我背叛的刀子,每想起一次就在心口上划出一道伤痕”
她极力的想要平复因愤怒点燃的悸动,微眯着眼恨恨说下去:“我蛰伏三年过着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不外乎是等着有一天你站在我面前,亲手送你下地狱去给我父王和因战争杀戮而惨死的那些苒子将臣百姓谢罪,老天还算厚待我,终于让我等到,而今天就是那一天。”
似雪的眼神由悲痛转变犀利,易千绝淡定的转过身面向她:“好,如你所愿,我会亲手了结自己的性命,我只有一个要求,放过千纪和非鱼。”
“我不喜欢你和我讲条件,多两个人陪你上路不好吗?看在咱们多年相识的情分上我也算做到仁至义尽,到了真正的黄泉路去洗净你一身的罪孽吧。”
我正恐慌他二人激动之下会做出什么异常举动,一眼瞥见易千纪焦急的向木楼大步走来,尚未行至话已出口:“似雪,你就不能给五哥一个解释的机会吗?”
似雪朝向易千纪,半眯着被深深皱纹遮挡的双眼:“我给他解释的机会?谁又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父王在九泉之下能听见吗?苒子国灭,解释还有用吗?易千纪你听好了,你不要再插手我和他的事,不然我会改变主意一道取了你的性命。”
易千纪上前一大步,悲怆的注视似雪的眼睛:“那你现在便取吧,我知道你杀了五哥之后也不能独活,自打三年前我跟着你离家,就没想过会把你一个人孤零零的扔下,记得小时候虽然你比我弱小的多,可是皇子和公主欺负我的时候你都会挺身而出,今生我虽不能分担你的痛苦再为你遮风挡雨,那么就让我陪你上路,至少上黄泉下碧落再也不让你孤身一人。”
似雪眼里的动容一闪而过,我一直坚信她是善良不忍的,不仅仅因为她在苒子没被取替时传颂的德艺双馨,蕙质兰心,如果她真的可以做到心狠手辣早在我们进入忘川幻界之时便已丢了性命。
她不过是放不下,更无法找到原谅自己的出口,她失去了父母的宠爱,家国的庇佑,青梅的离弃,演变成如今的残败破损,她承受的够多了,我相信这世上再无任何一个女子可以像她一样坚韧清高。
易千绝将易千纪拉至身边,虽是命令的口吻却毫不掩饰呵护疼惜之意:“我和似雪的事就让我们自己来解决,你再有个三长两短让我有何颜面去见你母妃和父皇,不管似雪要怎么做都是我一个人欠了她的,和你们没有关系,这笔债今生不还恐怕来生也躲不掉。”
我默不作声也是希望他们能够自己解决,毕竟旁人始终无法打开当事人的心结,易千绝又转向我:“我又要食言了,但是我知道你不会恨我,对吗?”
我虽是冲他点头,此时除了尊重他的选择便无其他选择,不是无情只不过赌一份善良和信任
“够了,别在我面前彰显你们的兄弟情深,郎情妾意,这出戏我看不下去了,易千绝想必你是知道这瀎魂是双生蛊,用你的血可以换取我的重生,或者你不想痛苦的死去也可以选择自裁。”
易千绝看着她柔声的说:“我不仅知道瀎魂是双生蛊,也知道它有一颗解药我会自裁。”
似雪听后哈哈大笑:“到了最后你还是连死法都会选择痛苦少一点的,不过这也在我的意料之中,好吧,既然我有言在先便会遵守承诺,我再给你三天时间,三日之后我便要看见你的尸体,否则他们全部陪葬。”
她指指了我和易千纪,说完不再看我们转身缓慢的离开,蹒跚的步履每走一步仿佛都在将回忆一点一点的碾碎,留下一地苍凉。
易千纪含有深意的看了我们一眼,无可奈何的追上似雪的步伐,亦步亦趋的紧随其后,易千绝过来握住我的手,含着笑,眉眼如初。
“我们回房吧,外面冷小心你的寒症。”
我点点头,与他并肩走回木屋,屋里的木炭烧尽有些寒冷,却能清晰的闻到彼岸花凌冽的香气。
“你坐会,我找九弟要些木炭。”
须臾他拎着一袋炭还有一个食盒回来,进了门便笑意盈盈的对我说道:“你去烧壶热水烫烫酒,那天昏迷时就恍惚听见你和九弟喝酒,今天终于也能尝尝这沙华酒的味道,九弟一会也会过来。”
我略含心事的望着他忙着点燃木炭的身影,没有说话起身到厨房烧水,等回来之时,屋里已是暖意融融,火炉里响着木炭噼里啪啦的燃烧声,酒菜已经摆到桌子上,两荤两素简简单单,让我有一种田园居家的错觉。
他用瓷碗倒满沸水将酒壶放在其中,拉着我坐到桌前斟酒布菜,我没动筷子只是将面前的酒一干二净,他歪着头不满的说道:“先吃点东西暖暖胃,这样很容易醉的。”
边说边给我夹了一块兔子肉:“九弟说这里只有野兔野鸡一些小的牲畜,让咱们将就些,尝尝如何,父亲的子嗣当中千纪算是最黏我的一个,从前在宫里他都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没想到现在都能下厨烹饪了,要是有机会真想向他讨教一番。”
我仍是没言语又干了一杯酒,易千绝瞧见将手中的筷子撂在桌子上,伸手握住我的手:“你要是生气骂我打我都可以,别作践自己行吗?”
我轻轻甩开他的手,这回不等他为我斟酒自己满了一杯仰脖喝掉。
“好了,你再这样我就将酒菜撤了,咱们谁都别吃”
我虽不再空腹喝酒也并不搭话,说实话我从未这么认真的和他生过气,毕竟是关于性命,我虽有几分把握似雪会反转局势,但就怕万一,如果他真的因此丧命我又该如何挽救?越想越气闷,烦躁之意更胜之前。
我一手夺了酒壶极快的斟满喝净,易千绝终于忍不住星星点点燃起的怒火:“你有完没完?”
他对我横眉一扫厉声责问更加重我的火气:“我喝我的酒关王爷什么事,王爷若是看不惯大可出门避之或者还是我出去为当。”
说着我已站起身来,他以最快的速度将我推在椅子上,下手之重让我的屁股生生的麻疼。
“你明知我不是这个意思又为何非要此般歪解?”
我毫不示弱立着眉与他对峙:“王爷不说我上哪知道你到底是什么意思,王爷一心求死时的大气凛然为何偏偏此时为难我一个弱女子,我想问王爷在你心里我玄非鱼到底是什么人?或许王爷认为我没资格知道和阻止你的任何决定还是你的正义守护远比我重要的多?”
他的眼里有丝丝痛苦更多的是为我的不理解而伤心。
“你别一口一个王爷,我对你的心你认为我还需要语言来为自己辩护?可你也别忘了我也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我有我的责任,我不能为了一己私欲陷他人于万劫不复的境地,如果我真的那般做了你又会如何看待我?”
我冷冷的嗤笑一下:“顶天立地?怕是三日之后便尸横躺地了吧”
“你”
我俩正在不可开交时易千纪走进来,瞅瞅我再瞅瞅他哥;一脸的诧异:“这是怎么了?一会不见你们小两口就闹成这样了?”
我的火正无处可撒又遇见他捉弄取笑。
“你别胡说八道,王爷身份如此尊贵,岂是我等妄想高攀的,在下先行告退不打扰你们兄弟相聚。”
易千绝本来坐下喝着闷酒听我此番话复又站起身子:“你哪都不能去”
“凭什么?”
易千纪见状将我二人都按在椅子上:“行了行了,都什么时候了还吵架斗嘴呢?有那闲情逸致不如想想怎样劝服似雪。”
我莞尔一笑:“你五哥一心求死想做个被后人评说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我们何必枉做小人。”
易千纪侧过头看了一眼易千绝:“哦!你们原是为了此事争执,五哥有五哥的想法,你不忍他赴死也没有错,说到底还不是感情至深,你们这恩爱上演的让我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