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负浮生半轻尘-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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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眼里的愤怒逐渐演变成耻笑不屑,原本回乡的喜悦被今日所发生的一切破坏的一干二净。
“王爷一直不问不揭穿就是为了等这么一天吗?想看着奴婢在王爷面前变得可笑狼狈,还是王爷认为奴婢会卑微的乞讨,痛哭流涕的求饶?”
他一阵冷笑像极了刚刚南宫彧对着我冷笑时一般,不过一个卑微的下人,注定要让高高在上的主子玩弄于鼓掌之间。
口口声声的爱慕原来便是如此,得不到的追逐令高贵的他们不能心安,每每还要拿高尚的感情对我的不识时务进行鞭挞。
算了吧,我没有任何能力陪他们玩这场弱势的感情游戏,他不再大笑,眼睛里又泛起令人厌恶的迷恋多情。
“想看你卑微的乞讨求饶?你是这么想的吗?你怎么可以歪曲我至此?不问不说不揭穿是因为本王害怕”
我疑虑的紧紧盯着他的眼睛,他一声长叹触目惊心。
“本王何时沦落到这种地步,生怕哪句不小心就让你远离,生怕一句责问便要面对你坦坦荡荡的回答,生怕回答后你转身离去再不回头,生怕一别就是永生”
看得出他尽量使语气显得平和,可是我知道他的努力很徒然。
“你是不是瞎了?这些你都看不进眼里?我冒着性命之忧,只字不提玄歌的身份是本王不忍见你被伤的体无完肤,也是为了有一天能得到你哪怕是一星半点的感激,而这些在你眼里都只是我为了使你难堪的筹码吗?我宁愿你是因为身份而拒绝我也不愿见到你这般误解,我没你想象的那样不堪。”
他的眼睛是一片赤诚明亮,我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他所说的话,想起玄歌的来信,她说他一直待她很好。
是不是害怕受伤的我太过于保护自己,以致无法用心去看透对方,想起这一年来他对我所有的帮助,我不得不感到惭愧。
我一直用荒唐可笑的借口说服自己,他对我的一切不过是一时贪恋的玩弄,往往忽略了他的真情实感,我一直认为对他的伤害是最好的拒绝办法,却根本没在意他有多疼。
第110章 盏酒衷肠(二更)()
“对不起”
垂下头,到了此时我还是不愿让他看见我心内的真实想法,我最不愿见到我一直的努力土崩瓦解。
“我一直在想,如果我不能接受,拖泥带水的藕断丝连就是对你最大的伤害,却没料到就在那样的想法产生之时已注定要伤害到你,原谅我的不得已,我不该猜疑,我只是可耻的拿此作为让你放弃的双刃剑,伤到了你也伤了自己。”
低着头看地上逐渐向我靠拢的身影,龙涎醇厚飘忽的香味袭来,他驻足我眼前,轻叹一声。
冰凉的手指轻轻拂开我眉间的褶皱,温柔低语:“够了,我不想问你原因,我怕自己接受不了,我不求你答应我什么,只是别再怀疑我的心意,别再试图将我推的远远的,给我一个靠近你的机会,就一年的时间,如果到那天当我用尽全力依然走不进你内心,那么我会放手离开,在那之前你只需站在原地,可以吗?”
我抬头看着他,该要怎么拒绝,我心非草木钢铁,一而再再而三的伤害绝情都不能使他远离,是不是我站在原地就好?
可是当他用尽全力我的心扉也难再敞开之时又该如何是好?因为我始终不忍对他说,我已心有所属
他也紧紧的注视我,转而一笑,明朗干净,飘逸无尘。
“不回答,我便当你答应了”
然后轻轻拥我入怀,怀中有片刻的收紧,我既没抗拒也没响应,任他宽厚的臂膀淹没我此时的无助彷徨。
直到最后也没看见他眼里一滴滚落的晶莹,然后他释然的放开我,真切的微笑:“我知道不能太贪心,这些足以,带我去你现在要去的地方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想看看我没来得及参与你往昔的生活是什么样子我保证会保持沉默。”
我无法再忍心拒绝,看着他不同以往的神情,就像孩童捡到一粒糖果般知足。
那个在世人口中杀伐决断的王爷竟也会有此这般小心翼翼的时候,我发在内心的暗笑一下。
他在这样一个复杂的秋夜将我伤心欲绝的悲恸抽离,我残忍的利用也为他悲凉的人生埋下浓墨重彩的伏笔。
众人见我携易千绝进来都慌了神色,原本欢声笑语的房舍顿时鸦雀无声,紧跟着就是伏地跪拜。
我有些埋怨的瞥他一眼,他赶忙说道:“都快快起身吧,恕本王冒昧,原不该前来打扰,可是又没忍住,你们再若此般,有人会对本王心生怨怼的。”
天啊!他就连语气都和平时不一样,我拉起良叔良婶接着他的话说下去:“忻南王不是外人,对于我的身份他早就知晓的,我和玄歌刚刚出谷的时候也多蒙王爷搭救,玄歌此时安全的在楚夏将养也都多亏了忻南王部下的照应。”
玄璃听说便再次俯身:“在下不知舍妹原是王爷搭救,这一拜还请王爷受之,大恩不言谢可舍妹犯下的是逃婚抗旨的大罪,王爷”
“少主请宽心,玄歌当日身染重疾,寒晏已另择佳人送嫁,如今父皇皇弟都恩爱同心,此事大可不必再提,今日咱们不论君臣,只论风月。”
众人好不容易才在错愕中慢慢回神,头脑相对简单的小五拱手豪言:“王爷为人在下钦佩万分,以德报怨足见王爷是仁义慈善之人,娘,快去加餐具,别让王爷站在地上说话。”
还在懵愣中的良婶一时惊慌的向屋外跑,嘴里不停的答应到:“噢,噢,民妇该死,民妇该死”
我再次埋怨的瞪了易千绝一眼,低声说道:“看看你干的好事,闹的鸡犬不宁。”
他无所谓的冲我笑笑,也不推让坐到了炕上的首位,良叔良婶很快端上两套餐具,便下到厨房张罗着加菜。
玄璃为易千绝倒上一杯水酒:“王爷莫要见怪,乡野山村实在没什么像样的东西款待,这杏花酒是谷中农户自酿的,非鱼玄歌小的时候经常偷来喝,王爷尝尝可还合口。”
易千绝听了举杯干了,我有些气闷:“别动不动就提我偷酒喝,都是小时候顽劣之事,也是被小五和玄歌怂恿的。”
众人听了免不了耻笑一回。
“这杏花酒醇香不染杂味,比外间的好上几倍,想必酿酒之人也是爱酒之人。”
“那可不是,邱伯爱酒满族皆知,人家一日三餐,他是一日三酒,不醉到里倒歪斜绝不罢休。”
小五边说边给我斟满一杯,此时良婶又新掂量了几个菜,有我小时候最爱吃的麻油苏鸡,良婶刻意的将苏鸡放在我面前,我会意的朝她眨眼微笑。
我知他们呆不惯这样场面也不去强求,一时间大家多喝了几杯,话匣子也就无所顾忌的打开。
“王爷见到玄歌和非鱼的场景是什么样的?”
“此生难忘!”
小五好奇的询问,易千绝干了杯酒咂咂嘴。
“难忘?怎么个难忘法?”
小五忽然停住往嘴里夹菜的筷子好奇的询问,易千绝含着淡淡的笑意望向我,我慌忙将头低下,心里如打鼓生怕他又会语出惊人吓到大家。
“狼狈至极”
他呷口酒,满脸的回忆浅笑:“本王从不知一个人可以狼狈到那般惊艳,即使褴褛衣衫,蓬头垢面却不让小小的身板有一丝丝弯曲,心思澄明让本王一度以为是山中哪位神仙迷了路有幸让本王得遇。”
小五夸张的张大嘴巴,就连桌上所有人都惊讶的一同将视线对准我,我涨红了脸无所适从。
果真,人是不能有同情心的,反过来深受其害。
“小丫狼狈从小我是见惯了的,却从不知狼狈还可以让人觉得惊艳。”
小五摇着头一副不可置信的找打模样,他坐在对面我无法私下阻止,只得拿起一小块刚刚啃过的鸡骨头扔向他:“我什么时候狼狈过?你少听风就是雨,王爷一向爱夸大其词取笑我,你少跟着凑热闹。”
他现在的身手还真是不能让人小觑竟轻易躲过本应砸在他脑门上的鸡骨头。
众人见状禁不住笑出声来,我便只能低着头一杯杯的喝酒来缓解我的尴尬。
到了午夜众人离席,出了门口被夜风一吹加重了酒气,明显的有些摇晃,雪娃紧忙扶住我,大家互道晚安后便向各自住处走去。
易千绝不紧不慢的在我们身后跟随,我踉跄的歪着身子冲他说道:“王爷走错了路,还是早些回去安歇吧。”
他也不搭话始终带着浅浅的笑意,雪娃低声问我:“你和忻南王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之前没听你提起过?”
我将食指放在嘴边对她嘘了一下,又转回头看了易千绝一眼,不知道是不是醉酒的原因今夜看他格外俊朗出尘。
终年如一的玄色锦服,衣角处独自凌厉绽放的白色花朵如他玉色面容一般,清朗的嗓音响起:“别顾着回头,仔细脚下的路”
我遂将视线掉转地上,深一脚浅一脚的攀附着雪娃,没料到,他始终都在身后,幽幽的诉说清晰的传来。
“刚刚刚刚我所说的并非取笑,第一次见你时远比那些苍白的言语来的震撼
第二次弄巷你躺在地上衣衫不整像是马上要凋谢的花般凄楚无依却异常绝美,那一剑刺下去我有多庆幸自己没有为时已晚。
从那以后我就开始不停收索你的消息,所以才有了第三次乱葬岗的相遇,同样的狼狈不堪,却让我心疼许久。
我见过的女人多不胜数,从金枝玉叶到小家碧玉,哪一个不是仪态端庄,万种风情,却没有一个如你这般挥之不去
说这些不是想给你增添任何负担,我只是想让你真真切切知道我心中所想。
之前对你百般刁难无非是放不下忻南王这个身份,现在我想明白了,不管一年后你给我的答案是什么,我都会好好珍惜这个来之不易的机会。
你说你想要的是一生一世一双人,本王为你倾散后宫又何妨”
开始我只是逐渐的加快脚步前行,就连酒都醒了大半,我不想他说出一些我此时还无法面对的话语,更不想此番话语被另一个人听见。
直至最后一句,我猛然站在原地,心蓦然收紧,悸动难当,雪娃更是不敢回头去看只是瞪大眼睛注视我。
停顿片刻我拉起雪娃飞一般的逃离,直至我们气喘吁吁跑回住处。
我俩靠着门扉喘着气,雪娃突然转过身子面对我:“妈呀,真是吓死我了,你快从实招来到底什么情况?我是错过了什么吗?”
我舔舔干涸的嘴唇不搭话,只是不停喘着气。
“说啊,祖宗,你想急死我吗?”
我移开身子走到桌前倒了杯水喝下:“说什么?忻南王得了失心疯。”
她紧紧跟着我:“你少给我打马虎眼,好端端的怎么就得了失心疯,我看他说的没比的认真,你要还当我是姐妹就快快招来,不然,不然”
我狠狠剜了她一眼,一屁股坐在床沿上:“不然能怎样?这都是忻南王自己的臆想,你别跟着瞎起哄,此事不得传出去,把刚刚他说的话给我一字不拉的全部忘掉。”
第111章 离谷救治()
她一脸坏意随我坐到床沿边:“其实我能看出来忻南王是真心喜欢你的,为何要拒绝?你吃了那么多苦,如果能嫁给王爷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最起码也是衣食无忧,何况他甚至都要为你遣散后宫。”
侧着头翻了她一眼:“别说我对他没那个意思,即便是有,皇室中人哪个不是身不由已,后宫又岂是说遣散就可遣散的?你比我长了两岁怎么还这般天真,况且,在宫里待了这么久,太子妃和承安公主你是一路瞧过来的,难道你想看见我如她们一样?后宫的争斗几时停过,我不想终身以算计为伍,何况咱们女子早晚有迟暮色衰的一天,到那时独守空房岂不是更加可悲。”
雪娃听了我一番话暗淡了神色,悠悠的说道:“你说的道理我何尝不懂,如果雪凌当初也能像你这般想便好了
她似乎想到什么,换了副紧张的神情:“不过毕竟他是王爷,从小到大想必没什么想要却得不到的,你逃得了一时,能逃得了一辈子吗?其实我也早就看出来,你钟情的是太子殿下,寒晏和楚夏的关系一直很敏感,到时候你又何去何从?”
我知道我与南宫彧的事终是逃不过她的眼睛,那么落棉也会知晓一二吧。
“不论是谁,我都不想再纠缠下去,我现在唯一的心思就是早日见到玄歌,殿下已经应允,若有合适的机会便会放我离开,你还有四年便也可以出宫,我知道你当初执意进宫也是为了逃避雪凌青山你们之间的感情纠葛,现在一切都有了定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