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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7部分

半负浮生半轻尘-第1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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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垂着头低声回到:“半年前奴婢所处寺院被人放火烧毁,辗转被贼人卖到青楼,这半年一直想尽各种办法逃脱,可每次被抓回来都要打得半死,今日正是挂牌接客之日,奴婢伤了客人正巧碰上太子和宸妃。”

    “你的身世也够凄凉了,没想到深居寺院也能遭此横祸。”

    我不由感慨的说着,她却反而带泪一笑:“奴婢还算幸运的,不管怎么说还是得救了,宸妃不知道,青楼里大多姐妹都是被『逼』良为chang的,他们暗地的勾当使多少无辜女子惨遭迫害。”

    南宫彧听后心烦的起身,我知道他心里的忧虑,就算他是一国储君不可触及的地方还是太多,官商之间的勾结自古存在,想要消除非一时半刻就能做到的。

    我对着南宫彧说道:“当日三皇子不义之举殃及池鱼,殿下可否看在良妃举报之功放其回乡?”

    他转过头看了我一眼:“既是如此也不能再寻寺院,就如你所说给她些盘缠让她返乡吧,不论如何,当日青石崖一役她也算有功。”

    周沁听后又重重跪倒:“谢殿下宸妃恩赐。”

    我含笑扶她起身:“你我也算有缘,如今雪娃安身别宫,我就派人护送你回国,日后的路你大可以自行选择。”

    送走她之后,我和南宫彧都感觉疲乏,熄了烛火早早躺下,可是睡意全无,南宫彧一手搂着我一边轻声说道:“当日你为了扳倒三弟也算费劲心思。”

    我阖着眼回他:“多行不义必自毙,殿下有没有怨恨我害了你的弟弟?”

    “你一心为我,我又岂能生怨,不管你是为雪凌报仇还是为我坐稳太子之位,出发点都是一样的。”

    “殿下不怨就好,虽说我一直寻机会为雪凌报仇,可是他屡次暗害,远赴沙场不是为了谋算出发,是我真真正正担心你的安危……”

    他没再说话只是将我紧紧搂住,这一夜我睡得异常安稳,次日一早我们便返回听语谷。

    和我们同是抵达的还有玄歌祁芮、似雪千纪,看见千纪我不由想起千绝,祁芮和千纪看南宫彧的眼神还是充满恨意,我知道这样的仇恨想必今生都不能化解。

    南宫彧并未多做停留带着路远回宫,临行前嘱咐我:“早些回宫,我会想你和酒儿的……”

    可我一直潜意识里逃避皇宫,逃避那宫门里的每个人。

    听语谷一下又热闹起来,仿佛是我们年少时的样子,即便我知道这样的团聚不会成为永久。

    玄歌怀孕了,师伯的身体竟然一日好过一日,只是南宫真明每况愈下,我们都心里有数,他辞别的日子不远了,娘亲每日都陪着他,也算他在人世最后一段时光的安慰。

    即使再不愿回宫,为了南宫真明我们还是不得不做辞行,娘亲本打算和我们一起回宫却被南宫真明阻止。

    日后许久我还记得他对娘亲说的一番话:“朕活了一辈子都不及这些日子开心,朕不想你再经历离别,朕也知道那座皇宫有你不能消除的梦魇,咱们就在还能作别的时候说再见吧。”

    回到宫中他颁了一道谕旨:寒晏与灵烟的婚配就此取消,并永远庇护不得为难。

    数日之后一代君主宾天,举国同哀,临终遗诏,南宫彧登基为帝,我为皇后,酒儿为善越公主,改国号平元。

    想依稀,王谢邻里,燕子不知何世,入寻常巷陌人家,相对如说兴亡,斜阳里。

    自此我终于在『摸』爬滚打中爬上那最高的位置,心中却无半分欢喜,这仿佛只是一个承诺,又像一个使命,我不过是机械的去完成。

    凤袍加身,凤冠加冕,在文武百官的跪拜中,我缓步走向龙椅之上的新帝,至此我们可以称为夫妻,比肩试看这泱泱盛世。

    终于正式接管凤印,可感觉它如巨石一般重重压在胸口,我的封号颐真皇后。

    大庆三日,接受百官各国使臣朝贺,实在弄得我不甚乏累,一得了空闲我便回到新殿晖鸾宫歇息。

    这晖鸾宫与月宸殿所差无几,不过是更豪华气派些,我还是比较喜欢月宸殿,那里有与月比邻的偏殿楼阁,有我亲手种下的木兰和葡萄。

    一切好像都变了,只有私下里逗弄着酒儿才能感到原来那个我的魂魄,南宫彧变得更为忙碌,常常几日见不到他的人影。

    曲夭夭因怀有子嗣被封为瑜贵妃,我免去了她每日的晨昏定省,承安封为瑾妃,其余的大大小小妃嫔连我一时半刻都不能记牢。

    我想待到三年丧满,又该有一批新人入得宫来,而那时我真的就是残花落叶。

    酒儿完全成了我的精神寄托,她已经开始牙牙学语,偶尔也会扶着东西走上两步,她每一天的变化都足以让我欣喜许久。

    皇上的后宫比不得太子的东宫,琐事之多让我时时处于紧绷的状态。

    深冬的一天傍晚,大概是白日睡的多,酒儿反倒越发精神,我歪在软榻上看着她只穿一件淡蓝『色』的小夹袄满地的淘气。

    南宫彧阔步进来,我忙起了身迎驾,他只摆摆手就将地上的酒儿抱在怀里,一顿『乱』亲,酒儿略有嫌弃的用小手推他,嘴里还不忘糯软的唤了声:“父皇。”

    南宫彧乐开了花,抱着他坐到我身边。

    “你看朕的公主越大越水灵了,将来也不知谁有那个福气做朕的驸马?”

    我笑笑:“酒儿不过刚满周岁,皇上想的未必太长远了吧?”

    “如何能不想长远些,这一晃许多年都过去了。”

    我不愿再提旧事,喂了一口茯苓糕给酒儿:“瑜贵妃再有几个月就要生了吧,这些日子我也没能时常看看她。”

    他清淡的说道:“还有一段时间,朕最近也甚少见她。”

    之所以这么问是因为我知道自打他登基封后,曲夭夭至此再不相见,我明白她的恨她的怨,她的心有不甘。

    此时的他们如多年以前的我们,即便有一天能解开心结也不似最初的情意美满。

    “若瑜贵妃生下皇子便是皇上的嫡长子,将来更是这一国的储君,瑜贵妃还年轻免不了小孩心『性』,皇上多点耐心开导,早晚有她想开的一天。”

第226章 嫣红开遍(二更)() 
虽是无异于常,但这番劝慰的话出自我的嘴里,连自己都觉得虚伪可笑,就算如今的我是他名正言顺的妻子,与他共享荣耀富贵,可只有我自己清楚我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我不知道这样的状态我能否忍到百年之后,时间越久我就越发觉得窒闷难耐。

    “你介怀朕的长子不是你所出吗?”

    我禁不住牵牵嘴角:“就算介怀又能如何?皇上该担心的不是臣妾介不介怀,而是天下介不介怀?”

    我还是小看了曲兰罗的势力,虽然她的全族下狱流放,她荣盛之时的党羽又如何能清除干净,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日前我便听说余孽党羽暗地里期待着曲夭夭的这胎,嫡长子的生母不是皇后,这波涛诡谲的朝廷,这泱泱天下的百姓如何能够平静对待。

    这夜他虽歇在了晖鸾宫却都各怀心事背对而眠,这样的距离比冷战都为可怕,或许我们真的老了,对爱慕再也提不起兴趣。

    洛晴时常进宫,给我讲一些她得知的连天山状况,我很想念娘亲,我想她也挂念我和酒儿,可我再不能似从前那般随心所欲,闲暇的时候我就教酒儿念外祖母这三个字,直到她像模像样的说出来,我便迫不及待的写信告知娘亲。

    卢治走了半年回来,带着楚云衣和久未谋面的举儿进宫,我邀他前来晖鸾宫叙旧,他仍如从前一般,并未在意我的身份。

    酒儿粘楚云衣的程度令我咋舌,只一遍便能叫出他的名字,连南宫彧这个做亲爹的都异常吃味。

    我于宫中设宴款待他们,南宫彧草草用过膳便赶着处理公务,临走还不忘交代,替他尽好地主之谊。

    “几年不见举儿都长这么大了,我还真没想到先生当真收他为徒。”

    卢治无奈的笑笑:“还不是拜皇后所赐。”

    “先生应当感激我,为你觅了这么好的徒弟。”

    卢治看了眼举儿,神情似乎甚为满意。

    “我在弱水之滨寻了一处山谷给云衣和举儿居住,总不能让他们随我常年漂泊。”

    我不无艳羡的说道:“先生淡薄之志终得圆满,非鱼羡慕,弱水是个山清水秀之地,当年我父皇就是葬在那里。”

    “此事我是知道的,自从去过连天山,云衣就对那里念念不忘,一直催促我寻个如那里一般的避世之所,总算功夫不负有心人,让我半年便觅得一处。”

    “若云衣喜欢大可住在连天山,我族人都是热情淳朴之人,定会代你好好照顾他们的。”

    他摇摇头:“始终是寄人篱下,你别看云衣年纪轻,这淡薄之志并未见得比我浅,他不想与朝廷扯上任何关系。”

    “只是可惜了他一身才华,听先生说过他的聪明才智不在你之下。”

    楚云衣始终一副淡笑悠远的样子不言,酒儿不时的挪动她那双小短腿跑到他怀里坐着,他也只有对着酒儿才表现出一副不同的神情。

    撤了酒席,我与卢治在院中赏梅,他从怀中掏出一本书札递与我,看后我惊讶的问他:“巫蛊志?这是当年非鱼赠给先生的,如今是要归还吗?”

    他挑挑眉『露』出洁白的牙齿:“当年我就说过是暂时替你保管,等你有了能力保护它的时候自是归还,我想现如今你能很好的珍藏你母亲的心血。”

    捧着巫蛊志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辗转多年又回到我手中,拿着它我便能想起还未破解的百年血咒,那关系到我女儿的一生命运。

    “我听说过百年血咒,也研究过巫蛊志,你可想到破解之法?”

    我颓丧的摇着头:“还没想到,娘亲应该是知晓的,她始终不肯告诉我,想必破解之法极其残忍,或许会伤到我,不然娘亲不会不说。”

    “有毒必有解,你也不用心急,我和云衣都会帮你和酒儿的。”

    我感激的朝他笑笑,他如茶中君子,虽淡泊而志雅,这世有他为知己也算是一种幸运。

    安生过了几日一个消息传来,幽禁宫中的曲兰罗已到油尽灯枯之时,连着几日都未进食,我对她的恨意仍是不可消除,她不进食我便命人灌进去,用最上等的『药』材吊着她的虚气。

    娘亲苦苦挣扎三十年,她如今要用这短短一年就想还清她欠下的血债,这是我无论如何都不会答应的。

    等到的是曲夭夭前来拜见,她挺着大肚子由承安搀扶着,慢悠悠的叩拜,我并未阻止她们,真没想到承安现如今倒是和她走的很近,是寂寞无处埋,还是另有所图大概也只有她自己知道。

    “本宫不是免了瑜贵妃的问安,万一身子有什么差池本宫可担当不起。”

    “夭夭此次前来是有事相求。”

    “哦?你说说看,若本宫能帮绝不袖手旁观。”

    “夭夭听说姑母她命在旦夕……”

    不等她说完,我厉声询问:“是谁在瑜贵妃面前『乱』嚼舌根子的?难道不知道皇上有旨让贵妃娘娘安心养胎吗?槐华你去给本宫好好查查,将那起无端生事的都给本宫押到暴室。”

    曲夭夭和承安的脸『色』都表现出大惊失『色』的神情,自打我封后,一撮小人便在身后兴风作浪,我一直懒得惩处,如今看来这威不得不立。

    曲夭夭连磕三个响头:“夭夭别无他求,只求求皇后娘娘赐姑母一死。”

    我装作震惊的样子,轻启朱唇:“瑜贵妃这是说的什么话,她再如何不济也都还是你的姑母,哪有亲侄女如你这般大逆不道的,即便你不在乎,本宫还怕被世间人以蛇蝎恶毒来论断。”

    承安撑住摇摇欲坠的曲夭夭,抬起头一脸的不忍:“皇后娘娘发发慈悲,瑜贵妃现在怀有身孕,心情起伏难免波及腹中皇裔,哪怕让她们姑侄见上一面。”

    我收起含笑的面容挺直身子居高临下的看她们:“本宫竟不知瑾妃什么时候变得菩萨心肠了,正如你所说,瑜贵妃现在怀有龙嗣,若有个什么差池,你瑾妃是否担得起皇上的怪罪?”

    她一听遂住了嘴不敢再求情,我向着殿外喊道:“来人,护送瑜贵妃回宫,安胎期间任何人不可多做打扰。”

    我变相将曲夭夭软禁,实则为了她好,承安不是容人之人,我尚且不知她居心到底为何,不管怎么说曲夭夭肚子里毕竟也是南宫彧的骨血,我还冷血不到赶尽杀绝的地步。

    曲夭夭走后不多会南宫彧下了朝就来了,直至用完膳也没提及今日晖鸾宫发生的一切,但是我知道他是知晓的,曲兰罗与他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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