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在离婚后-第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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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是安裴雄轻轻的叹息声:“婉淑,从前的你不是这样的。”
再然后,是安睿含含糊糊的声音:“姥姥,姥爷,我想去看看……”
一阵沉默后,电话里终于传来了安裴雄清晰的嗓音:“千帆,我们马上过去。”
施洛辰的手术比大家预想中的还要快,安裴雄几人刚到手术室门外,汤医师就走了出来,他说施洛辰伤得不很严重,大概有轻微的震荡,不碍事的。
汤医师说完那话,就匆匆的赶到施奶奶的手术室去了,施奶奶的情况,比预估的还要危险。
项海和米晓淑得知施洛辰受伤的消息赶了过来。
大家怕吵到施洛辰休息,都在病房附近的大厅侯着。
夏婉淑和安裴雄刚刚听汤医师对施洛辰的受伤情况的概述,等汤医师离开后,夏婉淑伸手去抓刚刚一直贴在她身边的安睿,才猛地发现安睿不见了,不由尖叫失声:“睿睿呢?”
大家同时向夏婉淑这里看来,郁千帆也紧张了起来:“刚刚我还看见他冲着我捏止血钳来着,不可能跑远,是不是去卫生间了?”
众人分散开了去找,因为这里是医院,又不能大声喧哗,只能悄悄的进行。
等到整个楼层找了个遍之后,大家重新聚集到了施洛辰病房附近,皆是摇头,夏婉淑已经现出了哭丧表情:“睿睿要是丢了,我也不能活了。”
安裴雄瞪了她一眼:“说的什么话。”
郁千帆来回踱步,途经施洛辰病房的时候,条件反射的抬眼从微微敞开的门缝向里面看去,没想到只一眼就定住了身。
看了再看,然后抬手招呼众人过来,大家狐疑的靠前,伸着头往病房里看去,只见他们先前一直寻找着的安睿此刻正跪趴在椅子上,双手撑着病床外侧,小脑袋贴靠着施洛辰,红润的小嘴正落在施洛辰苍白的脸颊上。
夏婉淑抬高双手捂住了口鼻,眼圈一瞬间就湿润了。
安睿听见了门缝外的响动,偏过头,眨巴着一双水娃娃的大眼睛,抽了抽鼻子,老半天才嗫嚅出声:“对不起,我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安睿没出说来,红红的眼眶再也承受不住眼泪的重量,清澈的晶莹顺着粉嘟嘟的小脸滑了下来。
见安睿落了泪,夏婉淑也跟着哭,米晓淑贴着项海轻叹:“真是个叫人心疼的孩子。”
安睿的位置遮住了众人的视线,而安睿的脸是看向门外的,所以没注意到躺在病床上的人的眼皮微微的掀了掀,眼角渐渐渗出了水泽。
T市盘龙山公墓
雅致的坏境,伴着鸟唱虫鸣,干净的空气,与世无争的清幽,却浸透着浓郁的哀思。
安柔终于见到了那个女子,清秀的姿容,温婉的笑颜。
戴静萱说,从易天南和雪兰从戴静蓉的生命里失踪过后,便再也没见过她真心的笑,所以这上面的遗照按照戴凌海的意思,放了戴静蓉刚从南方回到T市时留下的一帧独身相,因为那时是她那短暂的一生中,笑得最灿烂的时期。
施家的男人有着强烈的占有欲,施伯安临终前跟施奶奶的唯一要求就是要和戴静蓉同葬一穴,戴静萱蹦着高的反对。
施奶奶一身单薄素衣,在戴家大门外整整跪了三天三夜,昏倒之前,终于得到戴凌海的首肯,诚如施伯安的说法,戴静蓉这一生最初的男人和最后的男人都是他,生也同床、死亦同穴。
易天南看着墓碑上的遗像,隐忍的泪再一次决堤,他说回国之前,他一直以为她过得很好,现在才知道,失去他,她从未好过。
他说其实他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完美,如果他当真完美,就不会选择在那个时候出国,声名地位和亲密爱人之间,他选择了前者。
他拼命的做出成绩,也如当年他的导师预言的那样,在四十岁的盛年中就取得了世界级的大奖,其实除了努力之外,更是想证明给她看,失去了他,是她的损失。
可他的成就,她从来不知,而她的痛苦,他也不知。
先前他告诉安柔,是他的妻子负了他,如今才明白,其实是他负了她。
即便他抛开了她十几年,可他的一通电话,不管旁人如何劝阻,她都要去见他,她说他有苦衷才会十几年没个消息。
而他当年仅凭着两封信和戴静萱送来的那一叠钱就断定是她背叛了他们的爱情,被打击的自尊心让他连与她当面对质的勇气都没有,这桩桩件件无不证明,到底是他爱得不够自信。
戴静萱也哽咽出声,喃喃:“姐姐,我把你一直想见的易天南给你带来了,你看看他,他没忘记你,他一直想着你,出来见见他啊!”
而安柔则是偎依在尼尔斯的怀中,静默泪流,她终于见到了自己苦寻多年的母亲,却没想到自己最为珍重的那朵荼蘼花,另外一边拴在了坟墓里。
因为要来公墓,所以尼尔斯将电话调为震动,电话再一次闹腾时,尼尔斯抱歉的看了看安柔,得了安柔点头后,才走到一边去接电话。
是郁千帆打来的,郁千帆也知道他这边的情况,毫不拖泥带水,简单的交待:“尼尔斯,让萱姨回来,洛辰和施奶奶出事了,项海顶不住,让她回去接管几天。”
尼尔斯拧了眉头:“洛辰怎么了?”
郁千帆沉稳的说:“伤了脑袋,死不了,施奶奶说不好。”
听了这话,尼尔斯表情凝重了起来,挂断电话后直接走到戴静萱身边:“萱姨,洛辰出事了,项海正在医院,您回去交待一下吧。”
戴静萱愕然的瞪大了眼:“出事,出了什么事?”
安柔也偏过视线,一脸的茫然:“谁出事了?”
尼尔斯看了一眼安柔:“洛辰,放心,没生命危险。”
安柔哦了一声,然后垂下了眼皮,遮住了满目感伤。
安柔说她发现易天南身上有血迹,易天南说只是磕伤了膝盖和手掌,没什么大碍。
尼尔斯要求易天南跟着他们一起回去,易天南却不肯,他说终于又见面了,自己有好些话要同戴静蓉说,虽然旁边有个碍眼的家伙,不过他和静蓉两夫妻亲近,让那家伙看着干瞪眼也好。
易天南说这话的时候,是笑着的,却将一旁的人笑出了泪。
戴静萱怕易天南一时想不开,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易天南摇头,他说戴静蓉一直在寻找着他们的女儿,未能如愿,等过了今晚,他就回去认下他们的女儿,然后带着女儿来看她。
听易天南这话,安柔的身子明显一颤,尼尔斯立刻将她揽入怀中,以自己的体温驱离她的战栗。
戴静萱却感觉自己的心猛地抽痛,低头再看一眼墓碑上戴静蓉的微笑,回想一下雪婷的笑,实在差得太远了。
易天南留下了,他说有个施伯安当电灯泡已经让他很不满意,他们两夫妻分别了这么多年,有很多悄悄话要说,希望大家别来打扰他们。
戴静萱首先离开了公墓,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
尼尔斯拥着频频回头的安柔随后步出公墓,那时戴静蓉的车已经开走了。
车子驶离公墓后,尼尔斯看着贴靠着车窗发呆的安柔,老半天,轻缓出声:“干爹和蓉姨的女儿,大概已经故去了吧。”
安柔的头颠了一下,猛地转过身面对尼尔斯,瞪圆了眼,惊愕道:“你怎么知道?”
尼尔斯涩然的笑了笑:“很小的时候,我就说过要娶柔柔,所以他们也一直将我和柔柔看做一对,关于柔柔的事情,基本都不会瞒着我,何况是换心手术这么大的事情,我四叔一直是柔柔的主治医师,当初他因为报恩而偷了一个坠楼身亡的女孩的心脏换给柔柔,这件事使他寝食难安了许久,他说明明那个女孩儿已经脑死亡了,可他打开那个女孩胸腔看着那颗跃动的心脏,就感觉好像是自己将她杀死了一般,特别是你醒来之后,一直说自己是雪兰,我四叔便不停的给你注射镇定剂,他说你看他的眼神是陌生的,并且看周边的一切人和事都是陌生的,你只认得洛辰,还有洛辰公司里那个米晓淑,虽然器官移植导致性格的改变屡见报端,可他不明白你究竟是怎么回事,有一段时间,他甚至觉得你会找他报仇。”
安柔静静的听着尼尔斯的话,从前她就了然尼尔斯知道她不是从前的安柔,只是没想到尼尔斯了解的这么清楚。
尼尔斯将车速放得很慢,涩然的笑:“自从在安哥拉的沙漠里把你看丢了之后,我专门去研究过灵异学,在人究竟有没有灵魂的争议间摇摆不定,不过有一点我敢肯定,那个厉雪婷绝对不可能是蓉姨和干爹的女儿,蓉姨故去的时候,我十七岁了,对她的印象很深刻,后来去安哥拉看千岁兰,则完全受了干爹的影响,这样一对夫妻生出的女儿,怎么会是那种性子,听了萱姨的话和四叔的当众未曾说完的怀疑后,我已经敢肯定,当初坠亡的那个女孩就是蓉姨的女儿,也是困住了洛辰几年的心结。”
安柔定定的注视着尼尔斯,不言不语,因他不知他究竟想说些什么。
尼尔斯顿了顿之后,涩然一笑:“如果厉雪婷长得很像雪兰,那么洛辰会喜欢上雪兰也就不足为奇了,洛辰自幼受过伤,有心理阴影,商场上手段干脆利落,可处理感情却很幼稚的,他有严重的恋母情结,而雪兰的样貌承袭了蓉姨,所以最初的时候,习惯以貌取人的洛辰会对样貌平淡的雪兰产生兴趣也不足为奇。”
安柔的心快速下沉,她眯着眼看尼尔斯,平淡的问:“你的意思是,施洛辰会喜欢雪兰,不是因为爱,而是因为他的心理阴影?”
尼尔斯将车靠边停了,直视了安柔的视线,紫罗兰色的眸深不见底:“其实每个人的心底,总会存着一个模糊的影像,等到将来的某一日,突然遇上了一个人,而那个人刚好和心底那模糊的影像不谋而合时,便产生了所谓的一见钟情,有些人将那个影像设定为自己的父母或者兄弟姐妹,不过一见钟情毕竟不过是一种飘忽不定的感觉,洛辰是真的爱上了雪兰,才会一直痛苦着,这些年他一直用药物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如果不是因为有爱,其实他应该早就脱离对药物的依赖性了。”
安柔迷糊了:“你跟我说这些,到底想要表达些什么?”
尼尔斯并未立刻作答,而是从自己的衣服口袋里摸出一个用红色的丝帛包裹着的东西,打开丝帛包后,却是一串精致的菩提子手链,展开,牵过安柔的手,轻轻的戴在了她纤细的手腕上。
安柔低头看着精致的手链,不解的问:“这是什么意思?”
尼尔斯的眸子一直盯着安柔的手腕,淡淡的说:“蓉姨用一生为自己的女儿祈福,所以雪兰一定会得到幸福的,她不是被抛弃的悲苦女子,有很多人在爱着她,这点她一定要知道的,这条手链是我上次回国之前,专门去看过我的灵异师父,他遵着我的意思专门给我祈来的,你会昏倒,并不是因为那颗心脏出了问题,而是另有原因,我拜访过的灵异师都说,人死而不去,只因执念太重,雪兰的执念就是对爱的求索,而今谜团解开了,执念便也淡了,这串菩提子可以锁住一个游离的灵魂,柔柔,不管什么时候,不要将它摘下来,明白么?”
安柔的身子轻轻的颤了一下,伸手轻轻的抚着那串菩提子手链,喃喃的说:“你不是一直爱着柔柔么,如果爱她,就该想到,或许我消失了,她就会回来了,你将我困在这里,那你爱着的她怎么办?”
尼尔斯淡淡的说:“二者择其一,我尊重更多人的心愿,这些人失去了柔柔,生活还会继续,可这些人失去了你,一定会重复上一代的悲剧,你该清楚,睿睿,萱姨……还有洛辰,不能没有你。”
安柔沉默了,尼尔斯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也沉默了,车子平稳的驶上高速,飞快的奔向市区。
安柔和尼尔斯赶回医院时,施奶奶的手术还在进行中,结果如何暂时还没个定论。
戴静萱问起施奶奶,郁千帆吊儿郎当的说:“萱姨,不用担心,俗话说得好,好人不长寿祸害活千年,依这条定律,施奶奶再活个三五十年内不成问题。”
郁母听了郁千帆这话,差点把他耳朵给拧下来,郁千帆闪一边去看过五官科医生后,颠颠的跑了回来,告诉其母毁人容貌是重罪,为这句话,差点被郁母给真的毁了容。
后来靠近戴静萱,挤眉弄眼的问上次给戴静萱那几个研究老年痴呆的权威专家她有没有记下,戴静萱表示不懂他的意思。
郁千帆对着戴静萱挤眉弄眼的说:“伤了脑瓜子,还这么严重,死是死不了,不过没准痴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