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在离婚后-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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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的孕期令她不出众人所料的难产了。
面对着戴静蓉生死攸关的当口,施伯安不敢松懈。
以致苏拉终究死亡,远离了公众视线,独身一人从边境小城来此闯荡的混血私生女的故去,掀不起任何波澜。
那时的资讯尚不发达,何况那时的施奶奶已有只手遮天的能力。
就如当初给安柔保证的那样,过了几年后,没人知道施洛辰并非戴静蓉所出。
苏拉是个烈性女子,爱就轰轰烈烈,不在乎施伯安已有未婚妻;恨就风卷残云,连自己的亲生骨肉也不放过。
已经有了前车之鉴,当然要防患于未然。
施洛辰包养雪兰时,他一直游戏人间,只要他没什么偏激的行为,且日益好转,施奶奶也乐见其成,不予理会。
可雪婷生了孩子,她的用心比苏拉险恶得多,为人处世更是差强人意,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是她拿来上位的棋子,施奶奶如何肯让她进施家的门。
施奶奶在等施洛辰的伤口慢慢愈合,她会找个由头把雪婷送走,有多远送多远。
绝不允许雪婷打扰施家的宁静,她的丈夫和儿子都被情妇毁了,岂会让自己孙子的幸福再毁在情妇手里?
这些尘封的旧事,桩桩件件皆是施家的丑闻,是施奶奶苦苦担着的心结,不曾想有这样的一日,她要揭开带血的伤口给一个晚辈看。
只为要替孙儿留住这个比之戴静蓉更完美的孙媳妇。
安柔听着,心底刚刚封冻起来的薄冰,轰然倒塌。
就算内心已是波涛汹涌,可她只是这样面无表情,沉默安静的端坐在施奶奶身边。
施奶奶虽未掺谎,却也是避重就轻,可聪慧如安柔一般的女子,怎能听不出弦外之音。
施洛辰的生母另有其人,他险些死在自己的生母手下,虽然身体早已痊愈,可受伤的心灵一直未曾得到真正的救赎。
继母给了他需要的温暖,却也让他再次体会了生死一线的痛苦和被抛弃的伤害。
然后他遇见了雪兰,慢慢的好转,却随着雪兰的故去,几年的修复功亏一篑!
如此说来,雪兰在施洛辰心里拥有举足轻重的地位。
非但是施奶奶这样说,张珊珊也说过,施洛辰会留下雪婷,只是因为雪婷拥有一张令施洛辰无法忘怀的脸。
可,如果施洛辰当真爱过雪兰,她怎么会感觉不到一丝一毫?
那个时候,坐在他跑车里的千娇百媚,各个比她惹眼。
缩在他臂弯里炫耀宠爱的女人,比比皆是,她却连与他出现在同一个镜头里的资格都没有。
她死了,他们却来跟她说施洛辰爱她,因为她的死亡而暴戾、残酷,这个荒谬的冷笑话,一点都不可爱。
或许,这一切就如郁千帆所预见的,不过是一个为她量身定做的温柔陷阱。
施奶奶的手段,她在很多年以前就见识过了。
对付厉泰昌那种贪财小人,就给他足够的金钱。
对付当初的她,就掐住她无法生养这处软肋。
而今,她忘情弃爱,坚持要与施洛辰离婚,因为冷硬了心肠,所以不再被牵制,可她是位稚儿的母亲,有着悲悯的情怀,最不忍心听到如此凄惨的故事。
可,就算她回到他身边又能如何,两厢伤害时,会给安睿快乐无忧的童年蒙上阴影,她绝不允许自己的儿子成长为施洛辰那种阴晴不定的性格。
施奶奶说:“柔柔,别恨洛辰,他只是个受伤的孩子。”
安柔淡淡的回:“我从来没有恨过他。”
施奶奶说:“既然不恨他,就回来吧,他看你的眼神不同了。”
安柔拒绝:“奶奶也说他心里有个女人,而我也和别人定好了婚约,勉强拴在一起,只能彼此折磨,搅合的大家都不得安宁。”
施奶奶幽幽的说:“到底要让他怎么做,你才能回来?”
安柔扯出一抹笑:“奶奶,我不是要为难你们,我只是答应过别人,会善待自己,你也看见了,我现在过得很好,睿睿也活泼快乐,如果您实在想见睿睿,可以随时见他,但是,和辰离婚这件事,我会坚持到底。”
听安柔这么说,施奶奶皱起眉头:“柔柔,你坚持要和洛辰离婚,是为了嫁给承志吧,你仔细想过没有,承志也是独生子,他的父母就算开通,不介意你嫁过人,生过孩子,接受了你,可你们结婚几年后,激情淡去,承志如果想要个亲生骨肉,你能实现这个要求么,如果实现不了,你们的婚姻一定会陷入层层危机中,这些都是可以规避的痛苦,你何必执意,还有,当年承志对你那么好,连你随时有可能死亡都不在意而要娶你,你却逼着你父母害了洛辰,而今洛辰跟我保证尝试着和你重新开始,你又何必再去牵连承志?”
她说要嫁给尼尔斯,尼尔斯也点了头,可,不是现在。
尼尔斯说:“柔柔,这么多年都等了,不差在一时,你好好想想,自己需要的到底是什么,我们再等半年,半年后如果你还会坚持这个想法,我们就结婚。”
曾经的安柔是不幸的,她爱上了一个冷血暴戾的男人,那个男人恨她入骨。
可她又是幸运的,有个像天使一样纯善的男子,一心一意的守护着她。
她不止一次听人提及尼尔斯有多爱安柔,而尼尔斯也说他帮她,只是想让她善待安柔的身体。
她理所当然的认为,安柔的身体就是尼尔斯无怨无悔的帮助她的目的。
在安睿被思思推下楼后,尼尔斯代替她去处理麻烦。
他们母子被他照顾的如此周全,她不知如何答谢,他笑着回她,应该的。
她从未被人这样呵护过,有些难以适应的惶恐不安。
那夜,月色如洗,她洗手调羹,为他做了一桌子饭菜,酒足饭饱,她借着酒劲,在他眼前,褪尽衣衫。
呵——传说雌雄莫辨的尼尔斯,其实喜欢男人。
那些年安柔口口声声非施洛辰不嫁,可尼尔斯还是一如既往的守着她,其实不过是拿安柔当掩护,他真正喜欢的人,没准不是施洛辰,就是郁千帆。
心情好时,安柔也拿这个传说调侃尼尔斯。
他只是一笑置之。
她问他不解释是否等同于默认。
他莞尔,说:“世上之事,遭遇别有用心的人,越是解释,便越要给你编派个掩饰的罪名,不如从善如流,子虚乌有的东西,经不住时间的考验。”
当她姣好的胴体一览无遗的落入尼尔斯眼底,她清楚的看见,他那双始终温柔宜人的紫罗兰色眸子瞬间深邃。
他是个再正常不过的男子,可那晚他只是俯身捡起散在地上的衣衫,替她重新穿好,扶着她的肩膀,轻声说:“你醉了,去睡吧。”
她追问他是不是嫌弃她,他笑出了声,温热的唇掠过她光洁的额头,贴着她的耳朵呢喃:“有些人,如罂粟花,一旦沾染过她的妖娆,就再难戒除,我只是担心自己定力不足罢了。”
那天晚上,她敞着卧室的门,伴着浴室里不曾间歇的淋浴声,沉沉睡去。
她也曾问过他,为什么不去开始一段新的恋情。
他说,有些人一旦认定,就是一生一世,何况,生命如此短暂,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哪里有那么多时间去挥霍?
她就笑,说既然你是个懒得谈恋爱的家伙,那就娶我吧,嫁给你一定会很幸福。
他跟着她笑,也只是笑。
安裴雄夫妇巴望着她能嫁给尼尔斯,在他们看来,她嫁了尼尔斯,就可以幸福一生。
那个被她错认为皆大欢喜的结局,在别人眼里,却是危机四伏的胡闹。
安柔静默不语,施奶奶就耐心的等她想通。
很久之后,安柔嫣然一笑,对施奶奶云淡风轻的说:“抱歉,让奶奶失望了,就算和尼尔斯无法携手,我还是不会妥协,安家和施家这桩联姻闹剧,如果不做个了结,梗在大家心里,都将寝食难安,何况,辰恨我,我不希望我们之间的纠葛,给睿睿带来伤害。”
施奶奶深深的喘息:“好,奶奶不勉强你,谁让是咱们施家对不起你在先,奶奶今天把施家的丑事都抖搂给你了,将心比心,你也给奶奶说句实话。”
安柔平静的说:“奶奶想知道什么,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施奶奶口气略显激动:“你当真就断得那么干净,难道洛辰真的没一点机会了么?”
安柔迟疑了片刻后开口:“人非草木畜禽,何况睿睿越来越像他,如果我说当真断得一干二净了,想来奶奶也未必肯信,至于未来的事情,我同样无法给出论断。”
得到安柔这么个解释,施奶奶稍稍宽心,连声称赞安家有福气,出了这么个好闺女,又夸她是施家的好孙媳。
安柔只是笑,心里却酸涩不已。
如果那年施奶奶也要这样维护了她,想来,就算施洛辰对她再刻薄,她也不会不顾一切的逃离。
推开房门,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施洛辰多年未变的俊美面容,难得还挂着温柔多情的笑容,携着几分勾魂摄魄的邪魅。
若是从前,他这么对着她,肯定会让她手足无措,可今时不同往日,他的那些经历令她心酸,可他对她的绝情,时隔多年,回想起来,仍叫她心有余悸,她不想再去体会。
安柔淡漠的转开视线,对上站在施洛辰身后的尼尔斯和郁千帆,嫣然一笑:“我和施奶奶谈完了,既然没什么事,就不在此叨扰了,我们回去吧,可不好让睿睿他姥姥久等,别以为她当真贤淑,等急了,她会拿饭勺子敲人的。”
安睿稚声稚气的接话:“妈妈,姥姥什么时候用饭勺子敲人了,你这是诽谤,她都是用大号锅铲子的,好不好!”
郁千帆嘻哈:“没关系,我长得这么帅,一定不会被敲。”
安睿十分鄙夷的说:“郁大叔,放在咱们中间,也就你长得逊色些,不敲你敲谁?”
郁千帆又开始呲牙咧嘴:“小子,等我娶了你妈妈,一定狠狠揍你。”
安睿翻了翻白眼,仰头看天:“郁大叔,天还没黑呢,不可以呼呼哦!”
施奶奶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和郁千帆斗嘴的安睿。
多年之前她争强好胜,又没有丈夫可以依靠,所以要付出比别人更多的时间和精力,没有闲暇照顾缺失父爱的儿子。
年幼的施伯安性格乖戾,任性妄为。
之后的施洛辰更不必累赘。
作为商人,她是当之无愧的强者,可作为母亲和奶奶,她却是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
安柔将安睿照顾的极好,即便缺失了父爱,可他还是乐观向上,乖巧懂事的令人心疼。
她这个年纪,本该含饴弄孙,颐养天年,可现实却这样悲凉,只要能让睿睿回到她身边,叫她折寿都行。
那边,被忽视了,施洛辰的笑容有点僵。
可随后看安柔笑了,他的心情莫名的又好了起来。
再然后,安柔称呼他奶奶为“施奶奶”,而不是像以前那样同他一样叫奶奶,她什么意思?施洛辰顿时怒目圆睁。
安柔早已绕过他,走向尼尔斯,牵了安睿的小手,阻断了安睿和郁千帆的斗嘴,回过身来对施奶奶道了声别,随后低下头对拖拖温言软语的说:“拖拖,跟我回家。”
回家——多温暖的词,他有很多房子,可他却无家可归。
突然有些嫉妒拖拖,莫名的憧憬,如果她转过身来,对他盈盈的笑,轻声说:“辰,跟我回家。”
那样,该多好!
他曾有过机会,却生生的错失了。
雪兰一直渴望着有个家,却求而不得,那种滋味,他应该懂的,却刻意忽略。
此时此刻,安柔温和的一个“家”字,让他日复一日堆砌起来的伪装溃不成军。
他想有个家,很想很想……
贵婶的声音有些哽咽:“少奶奶,你真的不留下吃顿饭再走么,老夫人很久没这么开心过了——少奶奶,那你什么时候再回来?”
如果不是张珊珊诓来了她的儿子,她怎么可能会来这里?
施洛辰心知肚明,却还是竖起耳朵等安柔的回答。
除了面对他的时候,她的声音总是那么温婉动人,她说:“实在抱歉,近来有很多事情等着我处理,贵婶要是有什么事情,可以去安家或者安氏总部找我。”顿了顿,又微笑着补充:“还有啊,贵婶以后还是叫我柔柔吧,这样自在些。”
贵婶只是尬尴的笑,听安柔这么说,如果她顺着安柔的意思叫她“柔柔”,似乎就是接受了她不再是施家媳妇的意愿;如果不叫,又好像跟安柔杠着来一样,还真是两难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