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在离婚后-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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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这个安柔,除去面对他的时候,总是笑容恬淡,气质婉约。
就连郁千帆那修炼到奇毒无比的舌头也难得要夸上安柔几句。
施洛辰这次追来前,去找过郁千帆,他们两个一起喝酒,喝多了,郁千帆就打开了话匣子。
他说,跟在安柔身边久了,就连最讨厌的雨天,看见的也不再只是泥泞不堪的地面,她会仰起头,微笑着和彩虹比谁更灿烂。
他还说,他曾经无意间从尼尔斯的书页里翻出当年那张照片,拿给安柔看,那个始终微笑着的女人,嘴角的笑容尚不及收完,泪水就滚下来了。
他告诉她不用担心,孩子现在活得很好。
她说他怎么知道那个孩子活得很好,失去父母呵护的孤儿,就算被照看的再好,也是寂寞的。
郁千帆说这话的时候,脸上虽堆着笑,可那笑却未达眼底。
同一张照片,同一张脸,多年前的安柔看见的是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而今的安柔看见的是个缺失了父母的寂寞孤儿。
施洛辰昏睡之前,朦朦胧胧的听郁千帆说,如果不是安柔坚持要嫁给尼尔斯,他或许会去追求她的,那个女人其实并不精明,她说所谓报答,自然要付出恩人最为渴望的那件东西,哪怕,是她的全部财富。
这是真的安柔么?
施洛辰最近偶尔也会思考,他年纪还轻,怎么就出现了上了年纪的人总爱犯的毛病——随便遇到个什么都能触发他没完没了的回忆,难道是憋太久,憋出早衰的毛病来了?
在他兀自神游时,安柔已搀着易天南,牵了安睿的小手转身。
安睿的声音稚嫩清亮:“妈妈,我刚刚发现一个吃棒棒糖的妹妹很像你噢!”
安柔偏头微笑着看着安睿,声音轻柔:“是么?你有没有跟她说她很漂亮?”
安睿嘟起嘴:“我正想着要不要娶她,就被干扰了,连她叫什么名字都没机会问。”
安柔说:“哦,那还真不幸。”
易天南笑着说:“睿睿,你才几岁,就开始惦着要娶老婆了?”
安睿说:“郁叔叔告诉我,男生本来就比女生多一些,要娶到好老婆的竞争压力相当大,该出手时就出手,出手晚了打光棍。”
易天南朗朗的笑:“谁打光棍,咱们家的小睿睿也不会打光棍的。”
安睿一本正经的摇了摇头:“其实我也没办法啊,我问郁叔叔,怎么才能和喜欢的女生一辈子都在一起,郁叔叔说娶到了就能一辈子在一起了,我就跟妈妈说要娶她,妈妈说她要嫁给爸爸,重婚是要去坐牢的,我才不要妈妈坐牢,只好娶个像妈妈的漂亮小妹妹,可像妈妈的妹妹不好找,所以,遇上了,一定要提前下手才行。”
易天南笑着摇头:“这小鬼头。”
安柔轻声斥他:“睿睿,以后离郁叔叔远点,他自己都没娶到老婆,你还听他的?”
安睿眨巴眨巴眼,恍然大悟道:“是哦,原来郁叔叔也是个伪专家啊。”
再怎么竖耳朵,也听不见他们的对话,施洛辰一直维持着远眺的姿势,直到连他们的身影也看不到了。
安睿,他的儿子,连童稚时的愿望都和他如出一辙。。
他一直讨厌有人在他面前提到“戴静蓉”这个三个字,那个自私自利的女人,一意孤行,落得个惨死的下场不说,还拖累了他爸爸。
可在他还小的时候,也如睿睿对安柔的眷恋一样深刻,他跟戴静蓉说过相似的话,他说永远也不要和妈妈分开。
戴静蓉也像安柔对着睿睿那样温婉的笑,将他抱在怀里,声音轻柔的说等他长大,就要娶妻了,只有他的妻子才会和他一直在一起。
他还说那他长大了就娶她当妻子……
那年,被戴静蓉深深伤害了的,不止他父亲一个。
“叔叔,这个给你。”
施洛辰闻声抬头,是那个像肉包子似的小女孩,肉呼呼的小手上捏着张纸巾,举送到他眼前。
近在咫尺的看了,他才发现睿睿说她像安柔的原因,是因为这女孩温和宜人的表情吧。
伸手接过纸巾,胡乱的擦去脸上的水泽,不等道谢,那个身上携着奶香的小女孩就爬上了他的腿,搂着他的脖子,对着他的脸就亲了一口,亲完后笑眯眯的说:“妈妈说被妞妞香一个就不难过了。”
施洛辰茫然的重复:“妈妈?”
小女孩重重的点头:“是啊,我妈妈就在那边。”
施洛辰顺着小女孩肉呼呼的手指望向前方不远处。
缘分就是如此奇妙,本以为已彻底淡出生命的过客,会在不经意的某年某月,偶然再遇。
那个女人脸上噙着和煦的笑,正对着他轻轻摆手。
随后施洛辰和这对母女找了间环境清幽的冷饮店相对而坐,李恩妮给自称妞妞的小女孩叫了盒冰激凌,帮她微微掳高蕾丝边的袖子,露出一小节肥藕似的小胳膊。
施洛辰问:“你女儿?”
李恩妮笑着点头:“是啊,妞妞,快三岁了,是个混血儿。”
施洛辰跟着笑:“恭喜你。”
李恩妮道了声谢之后,收敛了脸上的笑容,提及往事,她表示很抱歉。
施洛辰不甚在意,他说就算那个时候不是李恩妮,也会是别人背叛他,毕竟安家开出的条件,没几个人能拒绝得了。
李恩妮垂头看着自己的女儿好久,才又抬起了头,盯着施洛辰,诚心诚意的说:“我听说你和安柔分手了。”
提到安柔,施洛辰的脸色开始不好。
李恩妮看出施洛辰的不高兴,还是继续了:“我一直觉得被滴水不漏保护着的女孩都是好欺负的,哪里想到那次见面,我自以为准备的万无一失,可还是败得一塌涂地,我设想就算是我负罪潜逃,也要给你留个好印象,让你以为我是被逼无奈才走的,可到底还是灰溜溜的潜逃了,等我嫁人生女后,全心全意的希望我的女儿将来能平安幸福,晚上抱着她讲睡前故事,一边讲做人之道,一边反思当年的行为,觉得还是有必要跟你道个歉,希望你和安柔能幸福。”
施洛辰定定的看了李恩妮很久,说:“你不同了。”
李恩妮笑着说:“人总会变的,做过亏心事,会怕鬼敲门,我有孩子了,希望她能健康长大,就要积德赎罪不是。”
施洛辰便笑了:“还真让我刮目。”
偶遇,说说旧时光,不留联系方式,道一声再见,就此别过。
李恩妮走后,施洛辰坐在椅子上发呆。
那年,他摔在安柔脸上的照片,不是李恩妮寄给他的。
李恩妮说原本她是有过那个打算的,可安柔清清淡淡几句话就让她溃不成军,安柔起身离开前,貌似不经意的扫了一眼李恩妮身后的玻璃墙,李恩妮才发现,自己找的摄影师完全暴露了。
不过,李恩妮出门后,竟然看见一个女人,幸好那是大白天,不然她会以为是雪兰冤魂不散……
安睿小尾巴似的追着尼尔斯离开医院后,只安柔和易天南两个人在的时候,易天南开口问了个令安柔疑窦丛生的问题。
他问:“柔柔,今天遇见的那个年轻人,是姓施的么?”
安柔虽不知易天南为什么要问施洛辰,可还是如实回答了:“是,他叫施洛辰。”
易天南哦了一声,很久之后,才又问了一句:“是施伯安的儿子吧?”
安柔眨了眨眼:“难道易叔和他爸爸是故交?”
易天南的笑有些尴尬,含糊其辞:“倒也算不上什么故交,年轻时,有过一面之缘。”
安柔看得出易天南的不自然,虽好奇,却不会刻意窥探他人隐私。
易天南似有满腹心事,却没再多问半句。
安柔去给医院外买他需要的东西,再回来后,就看见易天南戴着花镜,坐在窗前,面对着夕阳,又开始缠戒指,反反复复的拆开缠,缠了再拆开,好像那是件十分有趣的游戏一般。
易天南转过身子来,那枚戒指的一角,慢慢映入安柔的眼帘。
夕阳尽染,妖娆冶艳,绽放在前世的荼蘼花,此生,竟又得见。
披坚执锐的心,瞬间倾颓。
易天南发现了安柔的异常,站起身走了过来,关切的问她怎么了?
安柔伸手拭去脸上的水泽,敷衍的说是异物入眼。
珍藏了一世的谜,安柔不会错认,真相呼之欲出,到底隐忍不住,追问起来:“这就是易叔的婚戒?”
易天南将视线从安柔的脸移到手上的戒指:“是不是有些儿戏?”
安柔摇头:“既是婚戒,另外一只上面也是这样的纹饰吧?”
易天南自嘲的笑:“一模一样。”
安柔的心怦怦的跳,无法自持。
易天南顿了片刻,继续说:“我研究的是植物学,却受专业的严谨所束缚,错的离谱,卖我这套银饰的店主说这上面的纹饰是木芙蓉,我当真信了,过了很多年,有位研究古典艺术的朋友,接了个课题,其中就有类似的纹饰,经他提醒我才得知,这是荼蘼花,用来祭奠爱情的。”
易天南那样说的时候,眼底的伤感沉重的令人无法喘息。
安柔没再追问,她记得他说过,他的骨肉,被他的前妻打掉了。
转天,安柔准时赴了张珊珊的约。
厉雪婷拿了雪兰的毕生积蓄,介入安柔的婚姻,这些都没那么重要了。
重要的是,那枚荼蘼花的银戒指,她必须要拿回来。
张珊珊的言语间流露出强烈的恨意,极尽所能的渲染雪婷的卑劣。
安柔默不作声的听,大致过程应该是不差的,细节地方不无张珊珊的主观臆断,不过这并不影响安柔的判断。
被安柔警告的施洛辰消沉了一天半之后,第三天早晨就精神抖擞的出现在安睿眼前,笑眯眯的告诉安睿他知道那个吃棒糖的小胖妞叫什么名字了,只要安睿开口叫他一声爸爸,他就告诉安睿那个小女孩的名字。
安睿白了施洛辰一眼,漫不经心的说:“哦,我移情别恋了,不想知道她叫什么了。”
施洛辰当即跳脚:“喂,小屁孩,才三天就移情别恋了,你这也太花心了。”
安睿斜眼睨他:“老头子,自己都没管好,还要跑出来管人家?”
施洛辰的俊脸憋得通红,他又一次被自己的儿子噎住了。
不管到什么地方,尼尔斯总是忙忙碌碌的,施洛辰看着尼尔斯连休息的时间都没有,暗爽在心。
施洛辰打电话向高级会所的领班求教勾引的招式,对方在电话里吃吃的笑,追问他可是打算复出江湖,重振花花公子的威名。
这种事情说出去多扫面子,像他施洛辰这种纯度六个九的金龟,一向是等着人家来勾引的。
对方问他准备循序渐进,还是一招KO。
施洛辰毫不犹豫选一招KO,都迫在眉睫了,先擒下再说,别的问题,以后慢慢研究。
对方嬉笑的告诉他,那还不简单,洗洗干净了,弄得香喷喷的,半夜爬到人家床上去,卖点力气,OK!
施洛辰想了又想,以为然,道了句谢,扔开电话就去准备。
回国的前一夜,尼尔斯忙得不见人影。
施洛辰心情大好,洗泡泡浴,泡得滑溜溜,香喷喷的,套上松垮垮的浴袍,于半夜三更,用高价收买的钥匙打开了安柔的房门。
整天盯着尼尔斯,进门之后才突然想起还有个难缠的小灯泡。
施洛辰索性坐在客厅的沙发里思考如何能在不惊动安睿的情况下,达到色诱安柔的目的。
接二连三的打击过后,施洛辰觉得自己的智商明显走低。
天天眼巴巴的盯着安睿的动向,可关键时刻竟将安睿的存在给遗忘了。
一声脆响,客厅的壁灯豁然亮了。
做贼心虚的施洛辰吓了一跳,故作镇定的抬头。
安睿站在卧室门口,穿着卡通睡衣,搂着个抱枕,偏着小脑袋,面无表情的打量着他。
幸好不是安柔!
施洛辰暗自松了口气,伸手拂开额前的发,笑得牲畜无害:“睿睿,我睡不着,过来找你聊天。”
这谎扯得糟透了,没想到听了这话,平日里对他敬而远之的安睿居然到走到他身边坐下了。
香喷喷的小宝宝,时常被错认成女孩的精致脸蛋,壁灯柔和的光线落在浓密的长睫毛上,在眼睛下投出一圈扇形的阴影,紧紧抿着的红润小嘴,柔顺听话的令人欣喜。
近在咫尺的小人儿,叫施洛辰看了又看,得意洋洋的想着,他儿子长大了,肯定比尼尔斯更俊美。
没有针锋相对,难得的静谧安逸,这感觉,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