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鹦鹉-第16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萧百草又闭上嘴巴。
常笑盯紧了萧百草,道:“验尸房只有你一个人,解剖过的尸体在那里也只有你胆敢重
新将之缝合,穿回衣服,放入棺材,铁恨即使己死亡,你是否解剖过他的尸体只有你自己清
楚。”
萧百草不作声。
常笑道:“是不是因为他是你的老朋友,你不忍解剖他的尸体?”
萧百草仍不作声。
常笑又问道:“是不是你其实已知道他的死因,却顾虑某种事情,不敢说出来?”
萧百草索性连眼睛都闭上,懒得望常笑。
常笑也不介意,转过话题,问道:“独行大盗满天飞,郭繁的兄弟郭易,他们两人的尸
体铁恨都是交由你解剖检验?”
萧百草这才开口道:“那是事实。”
“他们的死因又是什么?”
“中毒。”
“什么毒?”
“不清楚。”你验尸后的报告我看过,上面的确也是这样写。“”我知道你看过。“”
有件事只不知你是否也知道?“常笑忽然一笑。这一笑笑得诡异非常。萧百草一睁眼,正好
看在眼内,忍不住问道:“什么事?”
常笑道:“满夭飞郭易的尸体我都曾着手下挖出重新剖验。”
萧百草一怔,面色不觉已微变。
常笑道:“结果我发现了一件事。”
萧百草这一次没有再间是什么事,他知道常笑一定会说出来。
常笑随即说出来。“两个尸体的剖验你都非常粗率,剖开之后再缝合,就像是只做了这
个步骤,内里的东西全都还算完整。”
萧百草的面色继续变。
常笑笑道:“也许你萧老先生经验丰富,已不必将尸体剖成现在的样子,我的下属可没
有这种本领,只可惜他们也是白费心机,那可能尸体已经开始腐烂,要从开始腐烂的尸体之
中追寻死因,本来已是渺茫。”他一顿,接下去:“所以我们只好暂时接受你那份验尸的报
告,现在可不能接受了。这只因为现在我又已发现了另一件事情,郭易和满天飞剖开后的尸
体与现在谭门三霸天剖开后的尸体实在太相似,他们的死因显然都是一样。”
萧百草听着,面色更变得厉害。
“在红石遗留的伤痕掩饰下,你尚且能发现七星绝命针的伤口,找出谭门三霸天的死
因,为什么在满天飞、郭易的尸体上就不能?”
萧百草只听不答。
常笑接问道:“七星绝命针就在心脏之内,我既已下令剖开内脏,迟早必会发觉七星绝
命针的存在,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你才说出针口这件事情?”
萧百草仍然不答,眼瞳中似有佩服的神色。
他是否佩服常笑判断的准确?
常笑随又道:“你大概以为这一来就可以置身事外,免除自己掩饰真相的嫌疑,却不知
道这一来,你正是弄巧反拙。”
萧百草叹了一口气。
常笑又道:“这一次你若是像以前两次一样,我也许就因此相信你已经由于年纪的关
系,一切都已经在退化,戌了一个敷衍塞责的老头儿,绝非昔年精明负责的萧百草,从而放
过你。”
萧百草只有叹气。
常笑道:“你确是聪明,可惜还不够狡猾,否则你应该知道我是在套你显露真正的工作
能力。”他又笑,问道:“现在你是否已愿意回答我提出的问题?”
萧百草没有反应。
常笑自顾道:“满天飞、郭易的尸体都是铁恨给你送来,他们的死亡也许跟你没有关
系,可是他们真正的死因你都清楚,为什么不据实写下来?”
这事实已不是常笑要萧百草回答的第一个问题。
萧百草完全没有反应。
常笑不理会,继续问下去。
“是不是铁恨吩咐你这样做?”
“铁恨其实要隐瞒的到底是什么?”
“你跟他私底下还有什么瓜葛?”
“他是不是已真的死亡?他真正的死因又是什么?”
“千里踏花粉蝶儿,莫冲都曾落在他手中,媚药红蝙蝠,七星绝命针是否都也落在他手
中?”
“杀满天飞,郭易的凶手其实是否就是他本人?”
“满天飞,郭易与七年前王府宝库失窃那件案子多少都有点关系,铁恨杀他们是否因为
这个原因?”
“铁恨与那件案子是否也有关系,你是否也有关系?”
“你们是否在进行什么计划?那又是什么计划?”
“你们是否也是那鹦鹉,血鹦鹉的人,血鹦鹉的奴才?”
一连串的问题,就像是一根无情的鞭子,一下下抽在萧百草的心上。
萧百草的嘴巴闭得很紧,嘴唇却已不住在哆嗦。
他整个身子部在颤抖。
常笑停下口之时,他已瘫软在一张椅子之上。
他已经够老。
老年人的心神都比较脆弱。
在常笑迫问的鞭于连连抽击下,他已无法支持下去。
他整个人都开始崩溃。
常笑看得出,只一顿又道:“我要问的,不管用什么办法,都要问出来,在我的面前,
从来没有人能够隐瞒事实。”他冷笑,接道:“除了我本人,我所有的手下都是用刑的好
手。”又一声冷笑,他迫视着萧百草:“你不妨考虑清楚,我再等你一盏茶时候。”
萧百草突然由椅于上站起身,惨笑道:“不必等。”
常笑道:“你已愿意说出来?”
萧百草却竞问道:“你知道我今年有多大了?”
常笑一怔道:“有多大?”
萧百草道:“八十。”
常笑道:“看不出,你精神还很硬朗,我本以为只有六七十。”
萧百草又问道:“八十岁的人还可以活多久?”
常笑道:“以你来说,最少还可以再活十年,你若是不给我一个清楚,可就难说了。”
他冷冷接道:“我如果动刑迫供,事后就放人,本来可以活十年的人能够再活一年已经是奇
迹,那还是指年轻人,老年人并不包括在内。”
萧百草却笑了。“一个人活上八十岁已经太足够,就算再多活十年也没有多大意思,所
以死在今日,我也并不觉得遗憾。”
常笑冷笑道:“只怕你要死也不是立即就死得了。”
萧百草又笑,笑问道:“一个人自己决定要死了,难道也死不得?”
常笑道:“死不得!”
萧百草笑道:“你这个人没有什么不好,就是大自信,不过你虽然是个活阎王,并不真
的是个阎王。你还没有权控制一个人的生死!”这句话出口,萧百草佝偻的身子倏的一转,
右手同时一挥。
一般气流随着他右手的挥动涌向常笑,居然也不弱。
只可惜他离开常笑最少有两丈,这一股气流即使能涌到常笑的身上,最多也只能飘起他
的衣衫。
这一挥有什么作用?
常笑也一怔,却连随面色一变,连人带椅猛向旁倒翻了出去。
萧百草的武功并不高,内力也有限,那一挥相距大远,的确已不能伤人,可是那一挥之
中,却夹着三支寸许长,头发般粗细的钢针。
七星绝命针!
紫黑的毒针,暗淡的灯光下并不易察觉。
常笑惊觉的时候,三支七星绝命针已在眼前。
总算他的目光锐利,总算他的反应敏捷。
站在他后面的那官差却没有常笑那种锐利的目光,那种敏捷的反应。
三支七星绝命针从常笑身旁掠过,两支打在那个官差的胸膛之上,一支却飞入了他的右
眼。
凄厉已极的一声惨呼刹那嘶破空气。
那个官差反手掩住了自己的右眼,往下猛一撕。
一声寒人肌骨难以形容的奇怪声响在惨呼声中响起,那个官差的右眼连带眼珠下的一片
肌肉已给他自己撕了下来。
眼珠已紫黑!
他右手握着眼珠,也握了一手的鲜血。
鲜血竞也已发紫。
没有了眼珠的跟眶鲜血直流,亦已开始发紫。一一他还有的一只左眼正瞪在手中的眼珠
上,眼中充满了痛苦,充满了恐惧。
又一声惨呼嘶破空气,他瞪着眼,转身扑出,扑在身后的一个同僚身上。
“救我……”他嘶声惨呼。
惨呼未绝,他的人已倒了下去。
倒下去的同时他的双手亦已滑开,给他扑在身上的那个同僚还是一同倒下,裤裆全部湿
了。
那个公差扑在他身上的时候,手中的鲜血,血中的眼珠正压在他的面上。
投有人知道那会是怎样的一种感觉。
他知道。
那种恐怖的感觉已绝非他所能忍受。
他没有呕吐,一个身子却已瘫软。
挣扎着好容易他才爬起来,忽然又例下,一张脸竞在发紫。
满是鲜血的眼球落在他身旁的地上,紫黑的瞳孔散发着凄冷的光芒,上面赫然露着小半
截七星绝命针。
眼珠压在他面上的同时,那小半截七星绝命针已刺入了他面上的肌肉。
好厉害的七星绝命针,好厉害的毒药!
没有人上前,没有人理会。
所有人都似已吓呆,安子豪也不例外。
常笑例外。
他正在对付萧百草。
椅子还未着地,他的人已弹起。
一弹起他就瞥见萧百草正举起手中的剖尸刀割向自己的咽喉。
他怪叫一声,整个身子立时箭一样射了过去。
他绝不能让萧百草就此自杀,他还要问萧百草的口供。
刀已割入咽喉。
萧百草的面上没有痛苦,只有一抹凄凉。
他是仵作行中的斩轮老手,在他刀下剖开的尸体已不知多少,却想不到竞有这一天,用
自己手中的剖尸刀,割自己的肌肉,割自己的咽喉。
这难道就是报应?
锐利的刀锋,惨白的刀光。
刀已割人了一半。
只一半,刀就不能再割入去。
常笑已扣住了萧百草握刀的手。
他的身形的确是箭一样飞快,他的手却是铁一样,一扣住,萧百草手中的剖尸刀便不能
再割人咽喉半分。
内力的修为,他比萧百草又岂止高一倍。
他盯着萧百草的咽喉,面上又有了笑意。
咽喉只割开一半,只要咽喉还没有完全断下,他就可以要萧百草不死。
他有这种把握。
他的手下有这种人才。
在他的身旁,更一直就带者好几种名贵的刀伤药。
他笑着道:“我不想你死,你就绝对死不了!”
这句话出口,他就知道说错了。
血己从萧百草的咽喉流下。
紫黑色的血。
谭天虎谭天豹的心脏,都起出七支七星绝命针,谭天龙的心脏,又岂会起不出七支七星
绝命针?
萧百草显然已将那七支七星绝命针全起了出来。
他交出了三支,暗算常笑用了三支,还有一支。
最后的一支他留给自己。
刀割入咽喉之际,那一支七星绝命针亦随着刀锋送入了咽喉。
现在他就算不想死也不成了。
他的眼仍张着,目光还在窗外。
窗外的屋檐下挂个鸟笼。
中空的鸟笼。
那本来养着血奴送给老掌柜一只叫小魔神的鹦鹉,们已在七月初一鬼门大开之日吓死。
他也许不知道这件事,甚至不知道鸟笼中养着的就是只鹦鹉,可是看到那个鹦鹉笼,他
的眼中便有了笑意。
他笑着一声轻呼:“鹦鹉——”语声嘶哑而微弱,他虽然还有气,已是气若游丝。
“鹦鹉”两个字出口,这游丝亦断,他的眼却没有阖上,眼中的笑意也仍未消失。
这笑意已显得很诡异。
常笑面上的笑意却早已凝结,扣住萧百草手腕的那只右手猛一紧,厉声道:“鹦鹉?什
么鹦鹉?血鹦鹉?”
没有回答。
常笑也知道死人绝不会回答自己的说话,只是那说话冲口而出,已不由自己。
他的眼中充满厌恶之色。
对于鹦鹉这两个字,他又岂只厌恶而已。
“鹦鹉”究竟是代表什么?
一只鸟?一个人?抑或一件秘密?一个计划?
萧百草为什么宁可死,也不肯回答那些问题?
常笑的一个头又大了几倍。
十万神魔,十万滴魔血,化成了一只血鹦鹉。
血鹦鹉的出现,太平王库藏珠宝一夜之间的神秘失踪,他奉命暗中调查这件窃案,已有
两年多。
由奉命那一日开始,两年多以来,他的头几乎就没有一天不发胀。
这件案子也实在太棘手。
好不容易才抓住萧百草这线索,哪知道,竞又被萧百草自己一刀割断。
他虽然常笑,这一次已笑不出来了,一张脸铁青,扣住萧百草右腕的那只手忽一推。
“吱”一声,握在萧百草右手的那把剖尸刀立时整把切入了萧百草的咽喉,切断了萧百
草的咽喉。
萧百草完全没有反应。
死人不会再有感觉。
一个人也绝对不会死两次,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