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后的江湖-第2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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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组建集团公司，是有它的好处，但也可能一荣皆荣，一损皆损。
任曰道又说：“凌然。说实话。对你突然想起来把公司拆分，我作为旁观者，也觉得这事做法欠妥。”
凌然用手挠了后脑勺，貌似有些后悔的样子，说：“我也觉得，这样做，不太好。现在改正，也是难了。”
任曰道问：“真的是那些投资人这样要求的？”
凌然点头。就目前的一些情况来看，凌然已经不会把所有的信息，全部告诉任曰道。因为，要是告诉了，这些信息，保不定，就传到了曲副主任耳朵里。
第407章 找到了这个人（）
凌然是在尤琪家的老宅子里，见到想要见到的人。可是，眼前的这个人，已经没法和曾经在k市风云一时的人物相关联。
尤琪最早，也是体制里的人。他的脑子很活，在体制改革提倡做三产时，以独特的嗅觉，从体制里跳出来，承包了一个电器商行。
只用了两年多的时间，就把一个商行扩展成一个电器公司，门店不但在k市，还辐射到了周边城市。
凌然接触尤琪的时候，还是以记者的身份。那时，尤琪还没有从体制里跳出来，是另外一个新闻导引的需要。两个人有一番交谈。那个时候，凌然就感觉到，尤琪有商业头脑。
后来，凌然回归到最早工作的单位、单位召唤他的回归。主要是颜暮雪在那个企业。他回去了。后来，听说尤琪生意上很成功。
再后来，凌然听说，尤琪的虚荣心膨胀，和人交往时，已经目空一切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再后来，他把赚到的两千多万元投到黑白电视机的生产上。凌然听到这个消息时，就看出来，尤琪要玩完了。
后来，尤琪的黑白电视机厂倒闭，人也玩起了失踪。主要是躲债。前两年，尤琪带了一些资金回到k市，还清了债主的钱。他也才有了不再四处躲避的安宁生活。
现在，凌然踏进这个老宅时，看见的尤琪，就是一个寓公。
手上捧一只紫砂壶，半躺在可睡觉的藤椅上，身边摆着一台老式的半导体收音机，在听。
凌然从收音机的断续片语中，听到在播的是财经新闻。看来，尤琪还有商业的情结。
看见凌然进门，尤琪先是愣了一下，想起来人是谁，就站了起来。
放下紫砂壶，尤琪向院子的门口迎了过来，向凌然伸出双手。
“大记者，你好。”
“早就不做记者了。”
“可我还当你是记者。你给我的印象很深。”尤琪有些兴奋的。
也是，现在的尤琪，几乎没有什么人到门上来。他已经不是那个时候的风云人物。
凌然也就在脸上多出笑容，说：“那我还当你就是尤总。”
哈哈，哈哈。尤琪开心，说：“也行，就叫我尤总，让我记起曾经的岁月。那样的岁月，还是美好的。”
凌然的手被尤琪握住。尤琪问：“今天，是哪阵风把你吹到了这里。我，可是感到无比荣耀，蓬荜生辉。”
凌然也就哈哈了，问：“可以借一个地方坐吗？”
“哦。瞧我。站着说话，腰痛。”尤琪就做了有请的手势，在那张藤椅旁边，有一张藤座椅。
凌然去藤座椅上坐下。
尤琪进屋，一会，端出一只有青花的茶杯，放到了凌然面前的一张也是藤制的茶几上。只是，这张茶几上压了一块紫色的木板。
凌然有些不放心的低头瞅了这张茶几的面子，问：“这块木板，不会掉吧？”
“不会。我从里面用铁丝把它勾住了。”
凌然说：“遇上了一件事，想到了你。”
尤琪说：“你这人，还是这样，说话就是直接，也不做假。好。爽快。”
凌然接着说：“我很好奇，当初，你怎么想起来，把两三千万投到黑白电视机生产上。”
听凌然扯到了这个话题，尤琪的脸色一下子就沉下去。他的皮肤本来就偏黑，这时，脸色就有些灰暗发紫了。
尤琪说：“知道你上了生意的道。是不是在和姓曲的打交道？”
凌然抿嘴一笑，知道这是来对了，也找对了人。
尤琪到他的座椅上坐下，捧起了紫砂壶。他说了那次盲目的近似疯狂的投资。
凌然在听的时候，也就一边听一边帮着理清了这个事的来龙去脉。
尤琪从体制里跳出来的第一步，就做了一个大动作。他借到了一笔资金，带上这笔钱，去到当时比较红火的一个品牌厂家，要求委托加工，只是外形略加改变的一款冰箱，然后兼带销售这个品牌的其它品种。
就是这一个举措，当年就赚到了七百多万元的纯利。还掉了借贷，净得六百万元多。那时的平均工资只有二百二十元多。可见，这笔钱，是一个什么概念了。有了这第一桶金。再接再厉。三年时间，他就有了两千多万元的可自由支配的流动资金。所以有人说过，那个时候，遍地黄金。
当时的曲，是行署所在地县级市副市长，把尤琪当人才叫进了政府大楼，商议一件大事，就是搞黑白电视机的生产。曲把这个项目当成他政绩的一部分。
当时，曲副市长不知道是基于哪一点考虑，农村是黑白电视机的大市场。尤琪当时已经头脑发热，也没有做太多的市场调研，就听信了曲副市长的话，进驻才建设起来的开发区，在政府提供的厂房里，生产黑白电视机。
开始，也确实，黑白电视机被一些农村人接受。可是，好景不长，农村人也喜欢上彩电。尤琪生产的黑白电视机成了鸡肋。哦，已经不是鸡肋，就是废品。
因为第一批黑白电视机有市场，尤琪激动之下，进行了一轮融资，扩大生产规模。可以想象到，融资来的钱，投到生产线上后，生产出来的，就是摆着看还是个东西，却没人喜欢了，到最后，就是废品堆积在大仓库里了。
债主要债上门，尤琪没钱归还，只好留下几张字条，说早晚归还，给他时间。从此，他就不见了人影。那个时候，法制还不健全，他也就没有进入黑名单。因为，他出走前，留下话的，给他时间，会归还所借的钱。
后来的事实也证明，尤琪通过其它途径赚到了钱，另外，把买到的住房卖掉，把两处门面房卖掉，才把借的钱还上了。还完了钱，尤琪也就感觉累了，不想再做了。回头一算，几年的折腾，他是竹篮打水一场空。手上能属于自己的资金，也就十几万元吧。
好在，尤琪有祖上的老宅可以住家。就这样，他隐居了。
第408章 顿悟（）
离开尤琪的老宅后，凌然的脚步有些抬不起来的样子。他感觉自己这一趟来，收获不小，至于是哪方面的收获，却又说不清楚。只是，隐隐约约领悟到了什么？
是什么呢？
凌然去头脑中搜索。做了假设、假设尤琪正视自己的能力，事先对市场有一个认真调查，而不是听信曲某的随意拍脑袋，可能不会是今天这个样子。有些官员，考虑问题会有同理心，站在企业的角度考虑问题。有的，可能就不是了。
做企业，最怕遇到拿企业做自己仕途筹码的领导。为了自己的所谓政绩，不顾市场规律，要企业老板跟着他盲目独行。尤琪的黑白电视机项目昙花一现，吃的就是这个亏。
各个企业有各个企业的情况，对于宝伊达，以凌然同它一起成长的感受来说，就目前的情况，只能拆分，不能合并。外人可能不清楚这其中的奥秘，凌然可是清楚，十分的清楚。
凌然在人行道上踽踽独行。
一辆小车靠近路边，跟着凌然。
凌然眼角的余光瞥见了这辆车。干吗呢？他侧脸看过去。车里的人朝他笑。
“是你啊。你这个老几。”凌然说着，就过去，上了这台车。
这是星海广告老总秦吾的车。
秦吾问：“走路想事，撞着人怎么办？”
凌然笑了，说：“也不错啊。起码说明，我的身体素质比那个人好。我在想事，都能把他撞翻，我是不是很厉害？”
哈哈，哈哈。秦吾夸张的笑了，问：“从哪来？”
凌然问秦吾认不认识尤琪。秦吾说认识。凌然要秦吾谈谈对尤琪的看法。
秦吾说：“要是我，才不会像他那样傻呢。”
凌然问：“有领导给了承诺呢？”
秦吾说：“别人的承诺，没有基础。当初，有领导要我承包报社的广告业务呢。”
“你为什么不接。报社广告这一块，可以啊。”凌然就有些好奇甚至不解了。
秦吾哈哈，说：“我不知道，你做生意，有没有遇到傻子。反正，我没有遇到。报社会把能够赚钱的项目放出来？是钱多了没处放，是吧？”
凌然听出来，秦吾是一个反问。显然的，能够赚钱，谁也不会放手，还要防着外人插手呢。
秦吾将滑行的车子开到了路中央，向前去。
凌然点头，说：“明白你的意思了。我想当然的，认为报社广告一块，很能赚钱的。”
秦吾说：“放出来的一块，是拆分了的。把最瘦的，没有多少油水的放出来。还要我先交五十万元的保证金。我测算了一下，一年能赚到五十万元，就相当不错了。对半分，我才弄几个。烦那个神。”
凌然没有听明白，看不明白秦吾似的，问：“不会吧，才赚那么点？”
秦吾告诉，报社放出来的广告权，是有前提条件的。就是，这个地区报社已有的客户，是不放出来的。报社每个月保留三期的广告页面。也就是说，已被报社挖掘出来的优质客户不放手，要承包人重新开发客户。
凌然听明白了。哪有这样傻的接盘人。从零开始，开发出来客户，因为一年合同，开发出来的客户就成了报社的。接盘的人，到时，什么也没有落下。
凌然问：“我没有关注这个。你没去做。有人去做了吗？”
“有。邻县的一个傻逼。被报社广告总监忽悠了。前天还遇到那个承包人的。他说，亏大了。标的是一年八百万的广告，他能完成一半，就算不错了。”
凌然就好奇了，说：“报社这样做，自己也吃亏吧。每个月只有三期广告页面，一年下来，没多少钱啊。”
秦吾笑，指头点了凌然，说：“你还做生意呢。这两年，怎么混的。卖的比买的精明，你不懂？”
凌然明白了，报社肯定还有一手。
果然，秦吾告诉了，报社申请到一个增刊，一周一期，有十二个页面，可以拿出四个页面做广告。
凌然可是摇头又点头。还是秦吾精明。领导的来头再大，拍他肩膀也没用，给再好的荣耀也不要，只要实在的。这才是真正的老江湖。
也就是这时，凌然才有了一个这方面的顿悟。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多的精明人，把别人当成了傻子。即便人与人的关系堕落到纯粹交易上来说，也应该是交易对等吧。怎么可能绝对的想沾大便宜？
凌然这才发现，自己活到现在，才明白一个最为浅显易懂的道理。是不是蠢了点？
也就是这个时候，凌然发现秦吾，活得可是比他凌然聪明。因为，这有比较的，到同力这边，不是说吸收了同力的员工这个事上有什么问题，是他当时相信了曲副主任。当时考虑问题的出发点，是基于某一个点上，有点像尤琪那样，被拍了肩膀后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
秦吾问：“今天，有没有兴趣，找几个人喝酒？”
凌然摇头，说：“不行了。现在，我是滴酒不沾了。”
“怎么，改了信仰，清心寡欲？”
“不是。”凌然就把自己身体出了问题告诉了秦吾。
秦吾侧脸看了凌然，说：“你啊。自找的。你做事，太拼了。你也应该明白的，人的命，真的很脆弱。你现在不是小年轻，不能跟年轻人比。同样的事情，年轻人做动，你就做不动了。同样的毛病，放年轻人身上，可能出什么大事，放你身上，情况就不一样了。说白了，你不是年轻人。你的年龄没有抗击的本钱了。”
凌然也是侧脸，看了秦吾。这小子，有时候，说出的话，还真的有道理。就现在查出的病，放在年轻人身上，可能就不是个事。虽然，也可怕，因为年轻，还有抗衡的能力。上了年纪，就像一台老化了的机器，经不起折腾了。
凌然说：“你要是请我喝酒，也可以，我去，看你们喝。”
“那很别扭。不难受吗？”
凌然说：“我去参加，主要目的，就是听你说话。”
“我这么有魅力吗？”秦吾哈哈了。
“是的。听君一席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