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后的江湖-第1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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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一个角度,凌然就又想了,要是自己站在谷海现在的角度上,会怎么想呢?这就换位思考了。状态,可能跟谷海的差不多。
怎么解决这个问题呢?
凌然这样看着谷海时,就想到了两个层次上的问题。一个层次,是普通员工,像许超和他的父母所表现出来的。另一个层次,就是谷海这样的管理人员表现出来的。
两个层次肯定不能用同一种方法。
要有两种方法。两种什么样的方法呢?
第345章 又是这个问题()
凌然从谷海这里离开后,去这边的车间看看。
荣诗远胳膊上一处明显的划痕,引起了凌然的注意。
“这是怎么回事?”凌然指着荣诗远右胳膊肘上的部位。
荣诗远的脸上滑过了一个苦笑。
凌然笑着问:“乔玉秀抓的?”
“我老婆要是有这么厉害,倒也好了。”荣诗远告诉,“佟得子用计数盘砸的。”
啊。凌然的眉头蹙起。在企业里,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或者说,这样的事,在一个企业里,避免不了。就是一个家族,亲兄弟之间还会打架呢。可是,在一个企业里,尤其是还年轻的宝伊达来说,这种事,出现一起,要处理一起。
可是呢,宝伊达一切在往正轨上走,还有许多的工作没跟上来。处理这件事的人,还没有。这样的部门也没有。
“说说,这是怎么一回事?”凌然要管这件事。
荣诗远说:“算了吧。没有大的后果。”
“你先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凌然看荣诗远还不想说的样子,摇头,“你应该说的。这是上班时间发生的事。我得管一管。这件事,要是你的错,你得承担。要是对方的错,对方要承担。这不是和稀泥的事。”
荣诗远只好说了。不说清楚,自己受伤了不说,还会被凌然误解。
粗加工工区里的操作工佟得子,还没上班时,情绪就不好。他上班后,就昨天下班前的事,又与工区长发生了争执。荣诗远正好路过,就问了情况。从事情的起因到处理上,工区长处理得当。荣诗远就对工区长表示了支持的态度。佟得子可是发毛了。二话不说,手上的计算盘直接就砸向了荣诗远。要不是荣诗远反应快,就直接砸到胸前了。荣诗远在那个计数盘飞过来时,闪身躲开,盘子的拐角还是划伤了他的胳膊。夏天,穿着短袖呢。荣诗远去厂区外的诊所包扎了一下。
佟得子把计数盘砸出后,也吓傻了。三十几岁的大老爷们,居然像个孩子似的,吓哭了。荣诗远去厂区外的诊所包扎回来后,佟得子要向荣诗远下跪赔礼道歉。荣诗远是很生气的,想就这个事,与佟得子理论的。可是,看见佟得子现在的这个怂样,也就算了。再说,佟得子平时的工作,很不错的。可能是事出有因吧。
凌然听荣诗远说了这事,说的竟然轻描淡写,问:“知道佟得子为什么要这样的发神经?”
荣诗远摇头,“他已经道歉了。我就没问其它的了。肯定是在那里受了刺激。我要是问,会把他的情绪又提起来的。”
凌然点头了。当时这样的处置,应该是对的。可是,这件事,肯定就不能这样的了结。得有一个说法,不然,管理上就乱了套。
这样的事,在一个正规的企业里,可以由书记或工会来处理。宝伊达还没有这样的人。凌然只好自己来处理了。
凌然没有直接去找佟得子。他想先弄清楚,佟得子为什么情绪反常。从外围调查后,再接近主体,这是一个有回旋余地的处事方法。
最能了解佟得子情绪的,应该是他的老婆。佟得子老婆也应聘到了宝伊达工作,在合成线上。凌然就去到合成线上,找到了佟得子的老婆成男。这是一个近似男性化的名字。从这个名字看就可以猜测到她的父母对她所抱有的希望,或者说她父母曾经的希望。
凌然向成男了解情况,是在厂房外的黑板报宣传栏前。现在,这个宣传栏上被贴上一些小广告,什么治疗痔疮,治疗不育症,还有外面的一些企业招工。
白马地皮上这类的宣传栏不少,有近二十块。只有宝伊达这边的几个厂房外的宣传栏上有这类小广告。
凌然提及了荣诗远受伤的事。成男知道。她骂了佟得子“没出息”。
“你这样骂他,不对吧?”凌然的脸上带着笑。
也是。你丈夫已经把荣诗远弄伤了,你还说他没出息。要是有出息,还不把荣诗远整进医院?
成男意识到自己没有表述清楚,说:“凌总。你不知道,佟得子这个人,真的很没出息。你说这个大热天里,家里只有电风扇。空调那玩艺,还不是我们想买就买得起的。大热天里,他要做那玩艺。就不怕热吗?”
凌然的脑子短路,没有跟上来,就问了,“他想做什么?”
成男扑哧一声,自己先乐了。可能吧,她看凌然这时的样子,就是傻傻的。
凌然被成男这么一笑,似乎意识到什么,脸上竟然有发烫的感觉。
成男说:“凌总。不怕你笑话。佟得子真的没出息。前天晚上,才给他的。昨天晚上,又想要。你说,这事,还能上瘾,不成。”
凌然可是无语了。但他更加的乐了。他联想到自己年轻不懂事的时候,也干过没出息的事。那也是一个夏天,有一对新人奉子成婚。他和几个年轻人,在婚礼后,去听房。所谓的听房,就是听一对新人在新婚之夜会说些什么话。这个听房,也应该属于民风吧。
等的时间,可是不短,没有听见什么,就是家常话。当时,那个蚊虫不少,大家就有兴趣守着,想听出些名堂。后来,几个年轻人要离开时,里面有了响动,听新娘说,不要了吧。新郎有点结巴,还,还想。新娘说,昨天,不是才给的吗?新郎说,已经过去一天了。
成男不知道凌然在乐什么,就惊奇的盯着面前的这个男人了。可能吧,她想了,做老板的男人,怎么也对佟得子这个事乐呢?
“佟得子,就是为这个事,闹上了情绪?”凌然笑着问的。他想不笑的,可是,联想到年轻时偷听到的话,串一块想了,就觉得这事,特别的搞笑了。反正,他和颜暮雪之间,从来就没有为这个事闹上不愉快。
成男也跟着笑。老板笑,她不能不笑啊。她笑着说:“要不,我说佟得子没出息呢。成不了大事。成天就盯着这样的小事。一个男人,是要做大事的。就要像你凌总这样,做大事。这才叫有出息。”
凌然说:“我待会还要去找佟得子谈。在这里,我先给你一个信息。对佟得子是要处分的。”
“怎么处分?”成男可是急了,“不会罚钱吧?”
“罚钱,倒不会。通报,给记过处分,赔偿医药费,还有向荣诗远道歉。”
成男说:“这个好,这个好。”
凌然向后退了一步。就这样的处分,还叫好。
成男没有在意凌然的表情,顺着自己的想法说:“只要不罚钱,就好。通报就通报吧。记过就记过吧。”
凌然说要去粗加工那边找佟得子。成男还追上来一句,“凌总。只要不罚钱,你怎么处分,都不为过。”
凌然这就又是苦笑了。这要是在原来的白马,听说通报,记过,那可是不得了的事。那个时候,宁愿罚钱,不要做记过的处分。那时,对企业给出的处分,很伤心的。处分,就意味着,被处分的人,靠边站了,随时有被企业踢出去的可能。
凌然想到这,站住了。又是一例,还是归属感的问题。
第346章 不是一般情况()
凌然回到同力这边的办公室,刚刚坐下,张华就上来了。
“凌总。我听门卫说,你回来了。”张华上来就是这句话。
“有急事?”凌然必须问。没有急事,张华不会让门卫通风报信的。
张华站在门里,却没有坐下的意思。
凌然做了请坐下的手势。
张华说:“我还是站着说吧。有一个感觉吧。同力这边的人,对我们白马那边过来的,有敌对情绪。”
凌然就笑了。有什么不得了的事,要这样的上纲上线。这都敌对了,后面是不是要动手了。可是,张华不是这种人啊。平时的张华,做事,可是不急也不慢,有条不紊的。今天,这是怎么了?
张华说:“首先声明呵。我没有看不起同力这边人的意思。”
凌然的脸上还是带着笑。张华啊张华,你这样的表述,还是太嫩了。你脑子里要是没有这个想法,压根儿就没有这一说,没法想到这上面来的。你这一说,还就说明,你就这样想过。
张华说:“我发现呵,凌总,同力这边的员工做事,开始时还好。现在吧,出现一些不认真,马虎。同时呢,也有了一些说法,说这个企业,他们不再是主人,是打工的。”
刚才,凌然在听张华说话时,身子是向前的,双手是抚在桌面上的。这时,听张华说到这样的事,他的身子就坐正了,身子向上提了提。
张华又说:“在满山那边时,也是这个情况。虽然那些人,是满山的亲戚。可是呢,没有一个真心要把那个厂搞好。都认为满山手上有钱。能从他手上弄一点是一点,尤其是那两个做舅子的。他老婆谈弹也是。就想从满山手上弄钱。”
凌然已经明白张华急着来表述是什么意思了。这就让凌然有些感动了。张华想事和他想到一块了。毕竟,这样的人,不多。要是大家都能同张华这样想问题,就好了。
“谢谢你。张华。难得你有这样的发现。你对我做了一个有益的提醒。”
张华说:“我是感觉吧。这方面的情况要是不制止,后面的情况,可能会很不好。白马走下坡路,后来就是这样的情况。”
凌然点头。张华说的对。白马的人,一直是把自己当主人翁的。到了后来,企业的管理者,在对员工的一些个人诉求方面,根本就听不进去了。贪腐成风,都在谋求个人利益的最大化。
满山那边,从包工队转型,是得益朋友的及时提醒。他是利用国家的政策,钻了空子。星火计划,其实是帮扶那些有基础的乡镇企业,而不是满山这样的转型。可是,满山转型成功。这不仅仅是那边的关系,还有白马这边。有人收了满山送的大礼。
这是凌然在满山制造那边,也就是加盟后吧,一次喝酒,满山酒后失言,说出来的。
听满山当时说的那个意思,白马原来的一把手段正,前前后后收了大概有二十多万元。这还不包括礼品。听满山说到这些旧事时,凌然当时可是一惊了。难怪白马支援了满山这些设备。当时支援时,对外宣传说,这些设备是白马淘汰的。当时就有人质疑,真要是淘汰了,还能有加工能力?
白马最后的倒闭,外表上看是资金链的断裂,其实,有一个很大的因素,就是人心涣散。
现在,张华提及到这个事,看似表面形象,已经有根了。凌然再次向张华表示感谢。顺便,凌然问了生产的情况。
张华这就向凌然汇报了工区里的生产情况。生产任务不如之前那样紧张,现在的生产比较的有序,常态化了。
“其实,这样很好的。正常化了。开始时,那可真的是玩命。时间长了,大家也玩不动了。”
听张华用这样的语言说出来,凌然可是笑了。
“张华。你还是坐下吧。我有话要问你。”
张华就去沙发上坐下。
凌然问:“告诉我,你现在的真实心理。你觉得,在宝伊达工作,有在白马工作的那种感觉吗?”
“没有!”张华这话,要么就是没过脑子,要么就是早就想到了这个问题。
凌然要听的,能是这种话吗?他一心要帮助原来白马的同事们,想把大家的生活拉回到原先的品质上。
那个时候,生产区和生活区之间有一个规模大的马路菜市。有时候,旁边的篮球场也成了菜场。夏天里,在傍晚,有两三辆汽车拉了西瓜过来,前前后后,也就两个小时,三车西瓜就卖完了。平时,早上的菜市,五头猪的肉,不费事,三个小时不到,就卖完了。现在,同是夏天,听说,有人拉来一车西瓜,卖上三天没卖完。早上的菜市,半头猪的肉,还要剩下呢。
或许,张华刚才说出的两个字,是想表现自己很直爽吧。有什么感觉,就直接说出来了。
以凌然对张华的了解,还是愣了一下。张华应该不是这样说话的吧。
凌然问:“能说具体些吗?”
张华说:“没法比呀。现在,我一个人的收入,抵得上白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