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子] 喜憨儿-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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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花渐欲迷人眼
“有没有搞错!你捡个小孩回来还能指望他叫你一声‘爸爸’,给你养老送终。你把这白痴捡回来,难不成当爹养?”祁帅对室友表达着强烈不满。
阿诚忙着帮吃得一嘴冰淇淋的JOY擦着脸和手,当他是噪音收音机没搭理他,倒是JOY把他每一句话都听进去了,满有好学精神地问阿诚:“‘爹’是什么?跟豆豆一样么?……什么是‘白痴’?什么是‘养老送终’?……JOY的爸爸哪去了?……JOY不能叫阿诚爸爸么?”虽说JOY的脑子受了伤,智商只有4岁,医生说可能慢慢恢复,也可能不恢复,但他无疑是个聪明的‘四龄童’。
祁帅头疼地拍了拍脑门——阿诚你要怎么应付这正牌的好奇宝宝啊……
阿诚摸摸JOY的脸:“你不是‘爹’,也不是‘白痴’,跟豆豆不一样,不需要养老送终,爸爸只有一个,他去天堂了,要很久才回来,你是JOY,要跟阿诚在一起,懂了吗?”
JOY想了想,说:“豆豆每天都有香肠和排骨吃,LISA还给它吃巧克力……”
祁帅兴灾乐祸:“看看,这家伙还难侍候呢。”
阿诚拉JOY到桌子旁坐下,卷起他的袖子,塞给他勺子,把饭盒推到他面前打开:“LISA不关心豆豆,才每天给它吃那些。好孩子要多吃米饭和青菜才会可爱,知道吗?”——豆豆是只狗,要知道狗要吃狗粮才是最健康的。
“可是LISA经常抱着豆豆呀,然后笑得好好看呢,珍妮也一抱着豆豆就会笑……”
“吃饭!”有点严厉,手上却帮JOY把炒蛋切碎。
“我不跟豆豆一样,阿诚也会经常抱我吗?”JOY把炒蛋往米饭里捅了捅,看向阿诚。
阿诚笑着:“我不是每天都抱你吗?”说着放下勺子抱着JOY的脑袋在他额头上亲了一下。
JOY开心地吃饭了。
祁帅悲哀地接受着这个事实。
这里是大三学生宿舍。一个月多前,朋友们出去闲逛,一个朋友在路边开玩笑地不经意推了阿诚一把,力气过大,然后一辆货车正向路中的阿诚冲来,吓惨了一众损友。结果货车及时转向,一个倒霉的陌生人不知道在想什么竟然躲都没有躲,险死还生后就成了“四龄童”。
照理说,JOY几乎是走到车前自杀的,不要说他们,就是直接撞他的司机,也没有很大责任,但是阿诚对这身份不明的JOY偏是格外上心。
JOY初醒的时候,他们已经知道了这个无名氏的受伤情况。当JOY懵懂无辜地问着“嗯……谁?”的时候,阿诚说:“我是你最好的朋友啊,我叫阿诚,你不记得了么?”
当他继续问“那我是谁”的时候,阿诚说:“你是JOY呀……”……
如果说这个JOY是个卡哇依美眉,那当然不难理解,但是这个JOY长得……也许曾经是很漂亮的。JOY最少有30岁,上至三十五六,就是40也不无可能。这个年龄段的男人如果保养得宜是很难分辨年龄且极有看头的。JOY的身材就很不错,大概178到180的个子比阿诚矮一点,精瘦结实,比例协调。皮肤?嗯……底色是健康漂亮的浅麦色。
不过说到他被头发半遮的脸……在他的头发因为脑部受伤被剃掉后就一览无疑了——看起来是轻度的烧伤,覆盖了从右额向下的大部分脸部,剃掉头发可以看出其实他的头顶也是烧伤过的,疤痕说不上狰狞,但看起来毕竟不舒服,细看微有起伏不平的。而且,烧伤处显然渗入了一种颜色——浅红,在右脸及额头上形成了深浅不均匀的诡异花纹,不晓得混进印第安宗教仪式里会不会有人叫他法师。
无可挑剔的明亮清澈的眼,完美诱人的鼻型,全在那疤痕之下,嘴唇的性感轮廓也在右上及右嘴角部份遭到轻微破坏,这种液体烧伤的痕迹连他右肩向下的小半个上身也未能幸免——这个JOY,八成仗着一张脸去勾引人家老婆才被人家毁容的。祁帅这样想。
可他们英武不凡的X大第一校草贺精诚不晓得中了什么邪,天天跑医院不说,竟然还收买了宿舍管理老师,在JOY出院后准他暂住宿舍,直到市报上登的启示引来JOY的家人。
不过看起来JOY在这个城市举目无亲,因为一个月来也没人来“认领”他。阿诚买了张简易床,把自己宽敞舒适的单人床让给了JOY。在学校里住比较高档的双人宿舍,可见身家是丰厚的,多养一个大龄儿童是不成什么问题。
牢骚是有的,但祁帅本质上是个善良的人,不然也不会一大早被JOY抢了电动剃须刀不还。
“老大~~~~~我拜托你还给我~~~~~那个不能给你的~~~~~~~~”
JOY充耳不闻地拿了剃须刀在下巴上蹭着,不过昨天他才被阿诚按着硬给剃了须,胡须长势不好,剃得很不过瘾^…^。
买饭回来的阿诚听见祁帅的哀告,漫不经心地问:“他在干嘛?——JOY,吃饭啦!”
“喂,阿诚,你让他把剃须刀还给我!”要不是怕惹哭了这小子或者碰到他未完全愈全的伤口让阿诚发火儿,他早就扑上去按倒他抢回来了,哪容他满屋子蹦跳乱逃耍着本帅哥玩儿?(…_…|…是他没追到人家……)天哪……千万不要被他摔坏玩坏了……
阿诚瞪着眼睛看向JOY,JOY傻笑着冲他挥挥剃须刀。
然后只听阿诚赞叹道:“JOY终于肯剃须了!好——乖!”还摸摸JOY扎手的寸头。“啊,我怎么没想到呢……”原来祁帅的剃须刀是条卡通肥鱼,张大的鱼嘴里含着旋转刀头,按在下巴上好像一条鱼在下巴上亲吻着,比起他的深蓝宝石飞利浦,JOY会喜欢这个一点也不奇怪,阿诚拿在手里打量着,“喂,帅帅,你在哪儿买的?”
“你不记得吗?这是法国比克的情人节限量版……”说着伸手去抓,抓了个空,阿诚的手躲着他,打量够了就背到身后去了。
祁帅意识到好像说错话了,如果买不到同一款的,他的剃须刀大概就不会回来了……那怎么行?!“阿……阿诚!你行行好,这是珍妮买给我的第一份生日礼物兼情人节礼物,不管丢了、坏了还是送人了,珍妮都会杀了我的!”眼看着JOY从阿诚背后的手中又拿走了剃须刀在下巴上蹭着,祁帅伸在胸前的手指张开、合拢、再张开、再合拢……骨节嶙峋……
阿诚握住祁帅的肩,同情地看着他:“情人会有的,礼物也会有的!——JOY,吃饭了!”接着忽然跳过去,“喂!头发不能剃……”
一边给JOY添粥,一边看出祁帅在算计着把剃须刀偷回去交给珍妮保管(汗……那是人家的东西,不能用偷好不好……),阿诚凑过头说:“你别打主意哦——我帮你买‘月焰’给她,她一定会高兴的。”“月焰”是三天后拍卖的宝石项链。
祁帅抬起头,瞪大眼:“底价70万?!”——成交价可能翻倍。
“我只出底价,多出的你要分期还清,一个月一万。”
祁帅垂下眼去。阿诚鼓励道:“珍妮可是爱死它了,难道你不想买给她?”
祁帅抬起眼来:“我只是觉得,你为了他……也太舍得了吧……”当然,他知道阿诚赚钱有一套,他是不会客气的,不然也太对不起英勇牺牲的剃须刀了。
笑看云雾掩巫山
祁帅抬起眼来:“我只是觉得,你为了他……也太舍得了吧……”当然,他知道阿诚赚钱有一套,他是不会客气的,不然也太对不起英勇牺牲的剃须刀了。
吃了饭容易犯困,阿诚和祁帅整理课本准备去上课时,JOY趴在沙发上看电视广告,昏昏欲睡……
“让他睡不是很好?”
“那怎么行?醒了会闹的。”阿诚用湿毛巾强制JOY保持清醒。
“……让隔壁的哥么儿看一下吧,就一上午课,你让他乖一点。”
“JOY很乖,JOY也要上课……”JOY抗议地嘟哝着。
“切,上课又不好玩儿……”祁帅不由怀念起学龄前儿童的上学激情。
最后,阿诚决定请校内商店的范阿姨代为照顾JOY。范阿姨是退休的教师,自己的四五岁的孙儿孙女就自己照看教导了,还有校内的另两个老师把年龄差不多小孩托给她。反正店里有足够的店员,范阿姨很是热心。
阿诚和祁帅在那里对范阿姨拜托与交代,当然得说JOY是阿诚的一个举目无亲的不幸的远房亲戚。JOY已经走去捡起小孩们乱丢的一个皮球,问着两个抬头打量他的小朋友:“JOY跟你们一起玩行吗?”
“不行!”一个虎头虎脑的男娃娃清脆地说。
“为什么?”JOY奇怪地。f
“因为你的脸好难看。”……JOY的神色有一点受伤。
范阿姨板正了脸色。阿诚正准备走过去哄哄JOY。却见JOY转头看了看,从一边的货架上抽了一条蓝色丝巾,折一下,塞到牙齿上扯了两块下来,将鼻子以上一遮,在脑后打了个不称职的结,眼睛从扯开的洞洞露出来对那小孩说:“这样就不难看了吧?”虎娃娃笑了:“嘻嘻,蝙、蝠、侠!”
祁帅不顾主题地赞叹道:“好利的牙齿哦。”
“我可以跟你们玩了吗?”JOY又问。
粉嫩嫩的小妹妹奶声奶气地说:“不可以。”
“为什么?”JOY紧张起来。
“因为你是大人。”
“什么是‘大人’?”
“大人长得高。”当然JOY即使跪下来也比她高太多。
“哦——”JOY一屁股坐在地上,长腿一伸,两个小朋友都在范围之内,“我不高了。”
另一个小男孩拿着玩具枪蹦过来:“那你不可以站起来!”
“我不站起来。”JOY保证道。
“那你怎么走路?”
JOY又左右看了看,系在头上的丝巾掉了下来。阿诚走过去帮他系好。
JOY从旁边拿了滑板塞到屁股底下,左右滑了滑,说:“我这样走路。”
范阿姨忍不住看着这喜憨儿笑了,眼中满是疼爱。祁帅推着阿诚:“走啦!要上课了……”
“可是……他那样会不会摔倒啊?”阿诚不住回头。
“不会啦,快走,要迟到了!”
……
阿诚独自回来接JOY的时候,JOY已经不需要“蒙面”了,丝巾掉在脖子上。他一手拿着“枪”,“哒哒”作声,另一手“挟持”了一个不断叫“救命!救救我”的小美眉,一脸兴奋地驾着“车”飞逃(就是倒坐在滑板上双脚向后蹬)。当然,不久小英雄们就成功“击毙”了他,顺利解救“人质”。
阿诚走过去,拉着装死的JOY的一只手臂架到肩膀上,对小朋友们说:“JOY会复活的哟。”然后拖着JOY告别“战场”,顺便捡走已经为他买下的滑板。小朋友们在后面喊:“JOY你记得回来啊!……”
看着JOY垂下的脸埋进自己胸膛,阿诚带着满足的笑意:“喂,你舍不得活过来了?”
JOY先是“呵呵呵”地笑了几声,然后一下子蹦了起来:“JOY活了!哈哈哈!”阿诚笑笑,不由伸手摸了摸胸前被JOY呵了气的地方,那一刻心跳有些加速。
“阿诚!”是LISA在唤。
“LISA!”JOY倒先打了招呼,“豆豆去哪了?”
LISA亲切地笑着:“豆豆去朋友家做客了。”
“下次带它来玩好不好?”说着竟然给了LISA一个法式大拥抱。
阿诚把他拉下来:“JOY——这样抱着人家很不礼貌。”
“哦。”r
LISA又笑得好漂亮了。“我听帅帅说你会在这里。”她终于得空跟阿诚说句话了。
“嗯。”“去餐厅吧。”“走吧。”
JOY忽然又抱住阿诚的手臂炫耀:“JOY跟范阿姨学了算数!”
“是吗?”阿诚扬了扬眉毛。
“嗯。”JOY掰着手指,“一、二、三、……四,……”下一个是什么来着?
阿诚点上他最后一根手指,替他说:“五。”
JOY收回手,挠挠耳后,有点不好意思:“唔……肚子饿了。”抢过滑板放在地上,双脚一起蹦上去,滑板一晃,阿诚连忙拉住他的手,扶他站稳。
“这样子无忧无虑倒也很好。”LISA发着感慨,“不过也许他的家人会担心吧。”
“嗯,可是还没有找到。”阿诚附和着。
“对了,阿诚,你不是有个表哥是脑科名医吗?也许可以帮JOY看一下。毕竟JOY是个成人了,总要学着照顾自己。”
“你说启行表哥?……嗯,他下个月会过来一次,可以让他看看。”不经意间JOY松了他的手。
“照顾病人会不会很累?”
“不会啊,不无聊了倒是真的。”
JOY的滑板顺着有坡度的道路滑着,可他紧张之下竟然不晓得放下一只脚来控制方向,结果就直冲道路侧石(俗称马路牙子…_…)。“噢!”栽倒,还好路边是草坪。
“JOY!”阿诚紧张地冲过去检查他有没有受伤。
“痛……”JOY看着手肘,眼睛水汪汪的。
阿诚仔细看过,确定没有大碍,替他清理着衣服上的草叶:“JOY,不哭好不好?”
“唔……”有在拼命忍着泪水。
“JOY,去吃饭吧。”阿诚扶着他抚慰。
“要吃鸡腿——”
“好啊。”
“噢!”欢呼。
……坐在餐桌两旁吃着饭,LISA忍不住道:“真搞不懂你这是恋父情节还是恋子情节。”
阿诚擦去JOY嘴角的米粒,好笑地反问:“你看他像个父亲,还是像个儿子?”
LISA笑道:“像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