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首不相离-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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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询,让她莫名的起了烦躁之意。
太后娘娘看了一眼玉润,“去吩咐准备餐食,就在院中那棵大榕树下吧,看着绿色也舒服,又能凉快点。让琉璃帮着你,虽然犯了错,到底是哀家跟前最最稳妥的一个奴婢。”
玄易和冼紫芫走在一群人最后面,玄易突然瞧了一眼冼紫芫,轻轻一笑,说不是嘲讽还是问询,“心仪公主,是不是觉得很畅快?你终于让你姐姐在你面前丢了脸,你胜了你姐姐第一步。”
冼紫芫看了玄易一眼,淡淡苦笑一下,压低声音说:“世上事何来胜或者负?姐姐与紫芫本是一母所生,同父所养,何谓胜何谓输?不过是棋子一枚由人操纵。玄公子,您对姐姐究竟是何念头,如今您这样问紫芫究竟是厌恶紫芫还是释怀姐姐不得善果?”
玄易眼神中闪过一丝意外,却只是微微一笑,半真半假的说:“花好自有人采,我不过是被她容颜吸引,只可惜二人本不是同路人,虽然不希望她自食恶果,却也懒得去救她,她如何,与本公子已经毫无关系。也许若她当时取舍坚持,本公子还会心存怜惜,至少她执著单纯一次,可惜呀!冼紫芫,别和本公子谈论什么对或者错,世上没有胜负亦没有对错,只不过你这枚棋子重要过冼紫瑷罢了。”
冼紫芫轻轻吁了口气,似乎有一股郁闷之意堵在胸口,却宣泄不出。
“哼。”玄易轻轻哼了一声,不看冼紫芫,却看向前面行走的几个人,淡漠的说,“曾经你姐姐何尝不是把本公子当成棋子。可惜呀!”
冼紫芫不知道是如何咽下面前的饭菜,她吃的不多,唯一能够做的就是面带浅浅微笑,但耳朵里却一个字也听不进去。姐姐在说谎,她知道,可是知道又能如何?
“心仪公主。”冼紫瑷端起面前的酒杯,看向冼紫芫,她的声音轻柔温婉,透着一份疼惜,“紫瑷就要随夫君远去边关,家中父母年事已高,哥哥在外一时回不来,到要请心仪公主多多关照。紫瑷祝心仪公主和玄公子二人早结连理,白头到老。”
说着,冼紫瑷抬头饮下杯中之酒。
“是啊,玄兄弟,在下离开,可能无法参加玄兄弟和心仪公主的婚礼。”关宇鹏也端起了酒杯,笑着说,“那就先饮一杯,祝玄兄弟和心仪公主夫妻恩爱,早生贵子。请!”
玄易端起酒杯,看了一眼还有些神思恍惚的冼紫芫,将她面前的酒杯递到她手中,笑了笑说:“好,在下和心仪公主一起谢谢关兄夫妻二人。”
冼紫芫接过玄易递过来的酒杯,酒杯递到唇边,微辣,一口饮下,却见冼紫瑷好像有些不小心,阿宁给她重新倒酒的时候,她端起,手微微一颤,有些酒水洒在她衣裙上,她忙着用手中的丝帕去擦拭。
风微起,空气中有微微香气,是院中各种花草的香气,轻浅入鼻。
冼紫芫突然静静的深呼吸一下,目光落在冼紫瑷身上,似乎有些错愕,端着酒杯却忘了放下,一旁的琉璃一眼瞧见,立刻笑着掩饰的接下冼紫芫手中的酒杯,放到桌上,重新续上酒水。
冼紫芫突然扭头看向玄易,嘴唇张了张,想要开口说话,却又扫了一眼太后娘娘,强咽下要说的话,眼神却有些求助的看着玄易。
玄易和她之间隔着太后娘娘,刚才递酒时也是越过太后娘娘面前的酒杯,这时自然不能隔着太后娘娘与她讲话,便装作没有看见,继续和关宇鹏寒暄。
冼紫芫收回目光,轻轻吁了口气,再转头看向已经用丝帕拭过身上衣服酒水的冼紫瑷,嘴巴张了张,还是一个字也没说出。脸上的表情突然间变得矛盾起来,更加的没有食欲,面前的饭菜竟然再也没有动过一下。
好不容易熬到结束,关宇鹏并没有再多做停留,携冼紫瑷一起告辞,而太后娘娘也确实有些体力不支,由琉璃扶着回房休息,院落里的小公公们用极快的速度收拾好一切,不过半盏茶的功夫,院落里就重新恢复了平静,那只一直饶舌的鹦鹉也难得的没有插话。
冼紫芫似乎急于找到玄易,见院落里众人都已经散去,玄易正站在鹦鹉笼子前看鹦鹉,也顾不得什么男女授受不亲的规矩,紧几步走过去,站在玄易身后,轻声说:“玄公子,紫芫有事想请您帮忙。”
第102章 究竟谁游戏了谁9()
玄易回头看了冼紫芫一眼,看她一脸的矛盾,想起吃饭的时候她急于和自己说话的举动,淡淡的问:“是想请我帮忙留下冼紫瑷在京城还是想要请太后娘娘取消你我之间的婚约?”
冼紫芫顾不得想玄易的话是什么意思,立刻摇头,然后轻声说:“不是,玄公子,您还记得之前紫芫在修补衣服的时候,您有问过那件衣服有没有现在看还是完好,但若是不小心也会在一些场合上出现问题的地方,这句话吗?如果紫芫现在告诉您,那件衣服确实有些不妥,不过紫芫一时不明白究竟有什么不妥,所以想请玄公子帮忙释惑,玄公子可肯?”
玄易看着冼紫芫,并未开口,却轻轻点了点头。
冼紫芫伸手自己的右手,慢慢张开,手心里有一颗漂亮的珠子,是一颗珍珠,圆润,晶莹,是上好的品级。她的手很漂亮,白皙,纤细,指尖饱满,指甲红润,看不出长年和针线打交道的痕迹。
玄易并不开口,等着冼紫芫说下去。
“这是我趁姐姐不注意的时候偷偷拽下来的。”冼紫芫眉头微蹙,神情有些担忧,却努力控制着语速,“这是装饰在姐姐那件衣服上的,在衣裙中端腰部右侧,一共有96枚这样的珍珠,是用来修饰在花间枝头栖息的孔雀羽毛。寻常人常是用丝线穿透珍珠缀在衣服上,而父亲则是用了一种极巧妙的办法将珍珠附着在衣服上,与各色丝线加金钱绣成的羽毛浑然一体。”
冼紫芫停下来,看着玄易,似乎有些苦恼,犹豫一下,说:“紫芫这样说有些啰嗦,不过,紫芫却发现有些珍珠有些不妥,这件衣服是紫芫和小春姐一针一线做成,最是清楚上面的点滴,闭上眼睛也能绘出。那日修补衣服时候紫芫并未发现这珍珠有何不同,但,今天在姐姐饮酒的时候,酒水不小心洒在衣服上,姐姐擦拭的时候,紫芫突然闻到一股若有若无的奇怪香气,这种香气几乎不可嗅到,若不是紫芫与姐姐坐的近,姐姐又着急擦拭衣服上的酒水,摩擦让香气流出,紫芫也不会发现。”
玄易看向她手中的珍珠,并未发现有什么不同。
“这颗珍珠是用丝线缀在衣服上的,不过用的是极坚韧的类似丝线颜色的银线。”冼紫芫将珍珠对向阳光,阳光下,珍珠突然有些变化,她看向玄易,肯定的说,“这颗珍珠被人动过手脚,里面灌了一些香料,这些香料遇酒水会散发奇特的味道。紫芫觉得有些熟悉,但又想不出何处闻过。”
玄易从冼紫芫手中接过珍珠,轻轻闻了一下,依然没有说话。凝神想了想,并没有把珍珠还给冼紫芫。
冼紫芫轻轻抿了一下嘴唇,慢慢的继续说:“这颗珍珠一定不是姐姐做过手脚更换,她并不擅长针线。虽然不是之前的方法将珍珠附着在衣服上,但也必须是这方面的高手才成,要将珍珠用丝线穿过,又要不损坏珍珠,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尤其是96颗珍珠是父亲亲自挑选,大小形状以及颜色光泽完全一模一样,是父亲手上存了好久好久,若要再寻相同的,实在不容易。紫芫怀疑有两个人可以动手脚,一是太后娘娘,二是关夫人,只有她们二人之前可以随意接触衣服。”
玄易看了一眼冼紫芫,微微一笑说:“这里可是太后娘娘的宫院,你竟然直接说出你怀疑太后娘娘,不怕惹上杀身之祸吗?她或许可以喜欢你,册封你一个公主的封号,甚至将你许配给我,但若是你让她觉得不妥,她会立刻杀了你,并且让你背上一个不可洗刷的罪名。”
冼紫芫摇了一下头,淡淡的说:“对你说假话有用吗?”
玄易哈哈一笑,然后转头重新看向鹦鹉,慢慢的说:“现在我也给不出你答案,这两个人都有可能,所有接触过这件衣服的人都有可能,有可能是幕后者,有可能是操作者,包括我在内都有可能,所以,别相信任何人,包括你以为会对你最好的人。”
冼紫芫怔了怔,脱口说:“我以为,也许你现在已经放下对姐姐的喜爱,但看在曾经喜欢过她,她也曾经喜欢过你的旧情上,帮她。”
玄易看了一眼太后娘娘的房间,然后慢慢的说:“为什么怀疑她们二人?而且这样肯定。”
冼紫芫轻声说:“只是觉得。紫芫觉得太后娘娘不喜欢姐姐,也不喜欢关家。而关夫人一向不喜欢冼家。”
“理由?”玄易似乎兴趣越来越浓,目光也专注的看向冼紫芫。
“冼家不过是一个小商小富之家,虽然不愁衣食,但绝对不是大富大贵之家。关府一向为朝廷镇定边关,屡立战功,如果太后娘娘和皇上喜欢关府,自然会在宫中皇家公主里为关家长公子选位而不是从冼家自幼定下姐姐。”冼紫芫轻声说,“而关夫人喜欢姐姐的话,不会对紫芫这样敌意,她害怕紫芫与关家二公子走的近,紫芫从她看紫芫的眼神中看得出,她讨厌紫芫。而且也不会冒着被太后娘娘责罚的风险让姐夫在娶姐姐前就先纳了妾室,并让妾室怀上身孕,完全不把皇上的媒约当成一辈子的约定。”
玄易点了一下头,简单但不带丝毫嘲讽的说:“有道理。”
“只是紫芫不明白,如果是太后娘娘和关夫人中任何一位,何必要对姐姐下手,这种香料很奇怪,可使女子容颜美丽,且极珍贵,如果搭上特殊的药引却会让人身体受损,甚至无法生养。”冼紫芫轻声说,“姐姐不会这样傻,太后娘娘也不必用这种方法吧?关夫人,她会让姐姐无法怀上姐夫的骨肉吗?”
突然,冼紫芫呆呆的看着玄易,好一会才一个字一个字的说:“紫芫终于想起来,这种香气紫芫有哪里闻过,天,可怜的姐姐!”
玄易到有些怀疑的看着冼紫芫,她懂得的东西似乎比他以为的要多。
“是姐姐的汤水!”冼紫芫却没有理会玄易的表情,有些压抑的说,“那些汤水,姐姐一直在喝的汤水。紫芫有一次很意外的情形下曾经闻到过,这种香气,只有在酒水渗入时才会产生香气,平时根本闻不到。那一次,姐姐喝过汤水碗被琴韵送回小厨房,小春的父亲打外面回来,口渴,就直接倒了酒在那碗中喝下,我因为有事去厨房找奶娘,无意中闻到那个味道,却并没有往心中去。如果是这样,那从中做手脚的人一定是要姐姐无法生养!”
“你如何知道这些?”玄易眉头微蹙,问。
“是紫芫的祖母,紫芫幼小时,祖母虽然身体不好,却还未过世,她便懂这些,紫芫伺候她的时候,她会讲些与药材有关的事情给紫芫听,紫芫便记得了一些。”冼紫芫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的说,“祖母是个很厉害的女人,不是脾气厉害,而是知道的东西很多。”
玄易点了点头,突然又说:“你擅长女红,可以将毁坏的衣服修补的如同新的瞒过所有人。你虽然未经师父教习,却可以将一副画看过一遍后不错分毫的重新绘出,不次于原画。你不擅长琴艺,却能够一曲子抚的冼紫瑷也不及其一婉卿叹服。冼紫芫,你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还有什么在瞒着我?”
第103章 阿宁无奈代嫁1()
冼紫芫很是无辜的眨了眨眼,轻声说:“我为什么要瞒你?女红是跟着奶娘所学,小春姐做的更好,看过一幅画可以重绘是描绘花样久了记忆好些,那首曲子曲调简单,多抚几次就可以抚的极好。其他的,好象没有了。”
玄易微微一笑,半真半假的说:“只能说,你现在说的话我也要半信半疑才成。也许你话只讲了一半。”
冼紫芫轻轻吁了口气,颇是无奈的看着玄易,“你是不是喜欢把所有的事情都想的复杂些?”
玄易点点头,依然半真半假的说:“我要确定你和冼紫瑷正面交锋的时候你有几分胜算,好歹你现在是我的妻子人选,要是输给她,本人很丢面子!”
冼紫芫牵了牵嘴角,慢条斯理的说:“是吗?那只好麻烦您辛苦些,这些是是非非,筹划算计,既然紫芫是您的妻子人选,您也该护着。”
玄易一挑眉,脱口说:“那你呢?”
“我笨呀。”冼紫芫很是简单的回答,看了一眼鹦鹉,很是认真的问,“是不是呀,鹦鹉先生,我是不是很笨呀?”
那鹦鹉立刻叫了好几声,却不发人声,只在笼子里扑腾。
玄易哈哈一笑。
冼紫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