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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部分

冰与火之歌-第75部分

小说: 冰与火之歌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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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奈德,”国王看见他的脸,小声说。国王的脸色苍白一如牛奶。“靠近一点。”

    奈德的侍卫扶他上前。他一手撑着床柱,稳住身子。他只需低头看劳勃一眼,便知伤势有多严重。“是什么?”他开口欲问,喉咙却仿佛被钳子夹住。

    “是一只野猪。”蓝礼公爵仍穿着绿色猎装,斗篷上全是血。

    “一头该死的恶魔。”国王嘶声道,“我自己失误,酒喝多了,结果没刺中。我活该下地狱。”

    “你们都在干什么?”奈德质问蓝礼公爵,“巴利斯坦爵士和御林铁卫都跑哪儿去了?”

    蓝礼撇撇嘴。“我哥哥他命令我们站一边儿去,好让他单独对付那只野猪。”

    艾德史塔克揭开毛毯。

    他们已经竭尽所能为他缝合,但效果依旧不明显。那野猪一定是头可怕的家伙,它用两根长牙把国王从下体一直撕裂到胸部。派席尔国师用来包扎的浸酒纱布已经染满鲜血,散发的气味更是骇人。奈德的胃一阵翻搅。他松开毛毯。

    “臭死了,”劳勃道,“这就是死亡的臭气,别以为我闻不出来。这回我可被整惨了,对吧?不过我我也没让它好过,奈德。”国王的笑容与伤口同样惊人,他的牙齿一片血红。“我一刀捅烂了它的眼睛。你问问他们是不是真的问哪!”

    “是的,”蓝礼公爵喃喃道,“照我哥哥的吩咐,我们把尸体带了回来。”

    “带回来准备晚宴。”劳勃轻声说,“让我们独处一下。你们都退下,我要跟奈德谈谈。”

    “劳勃,亲爱的”瑟曦开口。

    “我说了,给我退下。”劳勃的坚持里有几分他昔日的刚毅。“你是哪个字听不懂啊,臭女人?”

    瑟曦拢起她的裙子和自尊,领头走向房门。蓝礼公爵和其他人跟在后面。派席尔大学士留了下来,双手颤抖着把一杯浓浊的白色液体递给国王。“陛下,这是罂粟花奶,”他说,“请喝下去,给您止痛。”

    劳勃用手背挥开杯子。“快滚,老不死的,我再过不久就要一睡不醒了。滚出去。”

    派席尔国师给了奈德一个受伤的眼神,拖着脚离开了。

    “劳勃,该死的,”只剩他们两人后,奈德开口说。他的腿痛得让他几乎睁不开眼。也或许是悲痛模糊了他的视线。他坐到床边,坐在他的朋友身旁。“你非得这么鲁莽不可?”

    “啊,操你,奈德,”国王粗声道,“我好歹宰了那王八蛋,对不?”一撮蒙尘的黑发落下来遮住他的眼,他抬头瞪着奈德。“我该把你也宰了才对,连打猎都不让人安安静静地打。罗拔爵士找到我啦。说什么要砍格雷果的头。想来就不舒服。我没对猎狗讲。让瑟曦去吓吓他罢。”他笑到一半,突然一阵剧痛袭身,便转为闷哼。“诸神慈悲,”他喃喃念道,疼痛地喘气。“那女孩。丹妮莉丝。她只是个孩子,你说的没错这就是为什么,那女孩天上诸神派这头野猪来惩罚我”国王咳出一摊鲜血。“错了,我做错了,我她只是个女孩瓦里斯,小指头,连我弟弟废物奈德,除了你之外,没人敢对我说一个‘不’只有你”他在极度疼痛的状态下,虚弱地举起手。“拿纸笔来。就在那边桌上。把我说的写下来。”

    奈德把纸摊平在膝盖上,拿起羽毛笔。“陛下,请您指示。”

    “以下为拜拉席恩家族的劳勃一世,安达尔人和其他人的——把他妈的那些鬼头衔通通放进去,你知道是哪些——的遗嘱。余在此任命临冬城公爵,国王之手,史塔克家族的艾德为摄政王及全境守护者自余死后代余代余统理国事俟吾儿乔佛里成年”

    “劳勃”乔佛里不是你儿子,他想说,却说不出口。劳勃所承受的痛苦清楚明白地写在脸上,他不忍心将更多痛苦加诸于他。于是奈德低头振笔疾书,只将“吾儿乔佛里”改为“吾之合法继承人”。欺瞒让他觉得自己人格受污损。这是我们为爱而撒的谎,他心想,愿天上诸神原谅我。“您还要我写什么?”

    “写该写什么就写什么。遵守,保护,新旧诸神,你知道这些啰唆词语。写完我来签名。等我死了把这个交给御前会议。”

    “劳勃,”奈德的语气充满悲伤,“不要这样,不要离开我。国家需要你。”

    劳勃紧握住他的手,用力挤压。“奈德史塔克,你真不会说谎。”他忍痛说,“这国家这国家很清楚我是怎样的一个昏君,跟伊里斯一样的昏君。诸神饶恕我。”

    “不,”奈德告诉他垂死的老友,“陛下,您和伊里斯不一样。您比他好得太多。”

    劳勃勉强挤出一丝微笑,嘴角还带着血迹。“至少,人们会说我这辈子所做的最后一件事没有错。你不会让我失望的。这国家就交给你了。你会比我更讨厌治理但你会做得很好。你写好了么?”

    “好了,陛下。”奈德把纸递给国王。国王胡乱签了个名,在字里行间留下一摊血迹。“封印时需有人见证。”

    “记得把那只野猪当我葬礼的主菜,”劳勃嘶声道,“嘴里塞个苹果,皮烤得香香脆脆的,把那王八蛋给吃啰。我管你会不会撑死。答应我,奈德。”

    “我答应你。”奈德说。答应我,奈德,莱安娜在应和。

    “那女孩,”国王说,“丹妮莉丝,让她活命吧。如果你有法子,如果还来得及命令他们瓦里斯,小指头别让他们杀她。还有,帮帮我儿子,奈德。让他变成比我更好的人。”他痛得皱眉,“诸神可怜我。”

    “他们会的,我的朋友,”奈德说,“他们会的。”

    国王闭起眼睛,似是稍觉放松。“到头来竟被野猪所杀,”他喃喃自语,“要不是这么痛,真该大笑一场。”

    奈德没笑。“要不要这就叫他们进来?”

    劳勃虚弱地点头。“也好。老天,这儿怎么冷成这副德行?”

    仆人们冲进来,赶忙为炉火添柴。王后已经走了,至少这算一点安慰。如果瑟曦还有点理智,奈德心想,她应该带着孩子赶在黎明前逃走。她已经拖延太久。

    劳勃国王也并不想念她。他让弟弟蓝礼和派席尔国师作见证,然后拿起国玺,盖在奈德滴在纸上的热黄蜡泥上。“现在给我止痛的东西,让我去死罢。”

    派席尔国师匆忙调制了另一帖罂粟花奶。这次国王喝了个干净,抛出杯子,他的黑胡须上沾满了浓稠的白色液滴。“我会做梦吗?”

    奈德给了他答案。“陛下,您会的。”

    “那就好,”他微笑道,“奈德,我会替你向莱安娜问好。帮我好好照顾我的孩子。”

    这番话犹如一把尖刀在奈德肚里翻搅。刹那间他不知如何是好,因为他无法逼自己说谎,但他接着想起了那些私生子,想起还在母亲怀里的芭拉,艾林谷的米亚,炉边打铁的詹德利“我会把你的孩子当做我自己的孩子一般爱护。”他缓缓地说。

    劳勃点点头,闭上眼睛。奈德看着罂粟花奶从自己的老友脸上洗去疼痛,国王软弱无力地陷进枕头堆,沉沉睡去。

    沉重的颈链轻声作响,派席尔大学士朝奈德走来。“大人,我会尽我全力,可伤口已经长疽。他们花了两天时间才把他送回来,等我见到伤势为时已晚。我可以减轻陛下的伤痛,但现在能救他的只有天上诸神了。”

    “还能活多久?”奈德问。

    “照理说他现在已经死了。我从没见过求生意志这么强的人。”

    “我哥一向很强壮,”蓝礼公爵说,“或许不够聪明,但强壮是毋庸置疑的。”卧室里闷热难耐,他的额际布满晶亮的汗珠,模样仿佛是劳勃的翻版,年轻、黝黑而英俊。“他杀了那头猪。也不管自己内脏都从肚子里跑出来了,他还是宰了那头野猪。”他的声音充满惊奇。

    “只要敌人还站着,劳勃就决不会离开战场。”奈德告诉他。

    门外,巴利斯坦赛尔弥爵士依旧把守着高塔楼梯。“派席尔大学士已经给劳勃喝过罂粟花奶,”奈德告诉他,“未经我同意,任何人不得打扰他休息。”

    “遵命,大人。”巴利斯坦爵士看起来比他实际年龄还要苍老。“我辜负了我神圣的职责。”

    “再忠勇的骑士,也没法避免国王伤害自己,”奈德说,“劳勃喜欢猎野猪,我看他杀死过不下一千只。”他总是毫不退缩地站稳脚跟,立定原地,手握长枪,还常趁野猪冲锋时大声咒骂,只等最后一刻,只等野猪几乎要扑到他身上时,他才准确利落地将其一枪刺死。“谁知道他竟会被这只猪所杀呢?”

    “艾德大人,您太仁慈了。”

    “连国王自己也这么说。他说是酒坏了事。”

    白发苍苍的骑士虚弱地点头。“我们把野猪从窝里赶出来时,陛下他已经连马都坐不稳了,但他还是命令我们站一边去。”

    “巴利斯坦爵士,我倒是很好奇,”瓦里斯轻声细语地问,“这酒是谁拿给国王的?”

    奈德根本没听见太监走近的声音,然而一转头,他就在那儿,穿着曳地的黑天鹅绒长袍,脸上新扑过粉。

    “国王喝的是自己身上酒袋里的酒。”巴利斯坦爵士道。

    “就那么一袋?打猎很容易口渴哪。”

    “我没有数,但陛下喝的肯定不止一袋。只要他开口,他的侍从就会拿一袋新的给他。”

    “真是个忠于职守的好孩子,”瓦里斯道,“陛下他永远都不愁没得喝哟。”

    奈德嘴里一阵苦涩。他回忆起那两个被劳勃赶去拿撑胸甲的钳子的金发男孩。当天晚宴上,国王把这件事说给每个人听,笑到难以自制。“是哪个侍从?”

    “年长的那个,”巴利斯坦爵士说,“蓝赛尔。”

    “这孩子我挺清楚,”瓦里斯说,“是个坚强的男孩,凯冯兰尼斯特爵士的儿子,泰温大人的侄子,王后的堂弟。真希望这好孩子别太自责。孩子在天真无邪的少年时期总是很脆弱的,这我可是深有体会。”

    瓦里斯自然有过少年时期,但奈德却怀疑他是否天真无邪过。“听你说起孩子,关于丹妮莉丝坦格利安那件事,劳勃已经回心转意。无论你安排了什么,我要你立刻收回成命。”

    “哎哟,”瓦里斯说,“‘立刻’恐怕都为时已晚哪。鸟儿已经飞上了天。不过大人,我尽力而为。告退。”他鞠个躬,消失在楼梯下。下楼之时,软跟拖鞋在石板表面摩擦,宛如呓语。

    凯恩和托马德正扶着奈德过桥,蓝礼公爵却从梅葛楼里出来。“艾德大人,”他在身后喊,“若您不介意,可否借一步说话?”

    奈德停下脚步。“好。”

    蓝礼走到他身边。“请您的人退下。”他们站在吊桥正中央,桥下是干涸的护城河。河床上排列着尖刺,月光将残酷的刀刃染成银白。

    奈德挥手。托马德和凯恩点点头,恭敬地退开。蓝礼公爵小心翼翼地瞥了瞥桥对面的柏洛斯爵士,以及背后楼梯口的普列斯顿爵士。“那封信,”他靠过来。“可与摄政有关?我哥是否任命您为全境守护者?”他没等对方回答。“大人,我有三十个贴身护卫,还有其他骑士和贵族朋友。给我一个钟头,我能给您一百个人。”

    “大人,请问我要这一百人做什么呢?”

    “当然是先发制人!立即行动,趁大家还在熟睡。”蓝礼回头看看柏洛斯爵士,压低音量,急切地悄声说,“我们得把乔佛里从他母亲手里夺过来当筹码,是不是守护者无关紧要,谁挟有国王才能号令全国。弥赛菈和托曼也要抓起来。一旦我们有了瑟曦的孩子,她就不敢轻举妄动。到时候御前会议自然会承认您为摄政王,并让您当乔佛里的监护人。”

    奈德冷冷地打量着他。“劳勃还未断气。天上诸神或许会饶他一命也未可知。倘非如是,我也将立刻召集御前会议,公开遗嘱,讨论继承之事。我不会在他生命的最后时刻杀人流血,犯下把惊慌失措的孩子从睡梦中强行拉走的罪行。”

    蓝礼公爵后退一步,全身绷紧犹如弓弦。“你每耽搁一秒,就是多给瑟曦一秒准备的时间。等劳勃一死,只怕就为时已晚对你我两人都是如此啊。”

    “那我们就祈祷劳勃不要死吧。”

    “我看不大可能。”

    “有时天上诸神也有慈悲之心。”

    “兰尼斯特可没有。”蓝礼转身越过护城河,朝他垂死的兄长所在的高塔走去。

    等奈德回到卧室,已经心力交瘁,但他很清楚今晚自己是不用睡了。在权力的游戏之中,你不当赢家,就只有死路一条,那天在神木林里,瑟曦兰尼斯特这么对他说。他不禁思索:拒绝蓝礼公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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