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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部分

冰与火之歌-第117部分

小说: 冰与火之歌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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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穿过拱门和城墙,从阳光下走进阴影中,接着又回到日光照耀下。四周停泊着大小船只,均稳固地系在石中铁环上。弟弟正带着父亲的卫士们在临水阶梯上等候他们。艾德慕徒利爵士是个体格壮硕的年轻人,一蓬枣红头发,一把火红胡须,胸甲上尽是战争遗留的刮痕和凹陷,红蓝披风沾染了血渍与烟尘。站在他身边的是泰陀斯布莱伍德伯爵,身躯硬挺,留了短短的灰胡子,生了个鹰钩鼻,亮黄色的盔甲上用黑玉镶成繁复的藤蔓图案,瘦削的肩膀上垂着乌鸦羽毛织成的披风。率兵出城突击,将弟弟从兰尼斯特军营地里救出来的人,正是泰陀斯伯爵。

    “带他们进来。”艾德慕爵士下令。三个人步下阶梯,走到及膝深的水里,用长钩把小艇拉过去。灰风一跃而出,却将对方一人吓得慌忙后退,步履踉跄,跌坐水中,众人哈哈大笑,那人则露出难为情的表情。席恩葛雷乔伊跳到船边,将凯特琳拦腰抱到干燥的石阶上,任凭流水拍打自己的靴子。

    艾德慕走下阶梯拥抱她。“亲爱的姐姐。”他哑着嗓子说。他生了一对深邃的蓝眼睛,那双唇天生便该用来微笑,只是现在他却笑不出来。他的模样精疲力竭,因为一连串的战争、压力而显得憔悴不堪,脖子上受伤的地方还绑了绷带。凯特琳紧紧地搂住他。

    “凯特,我和你一样难过。”他们分开时,他这么说,“当我们听说艾德大人出事的时候兰尼斯特家会付出代价的,我对天发誓,一定为你复仇雪恨。”

    “那能让奈德活过来吗?”她语气尖锐地说。伤口还太新,听不得安慰的话语。现在她无法去想与奈德有关的事,也不愿去想。这样是不行的,她必须坚强。“这些以后再说,我要去见父亲。”

    “他正在书房里等你。”艾德慕道。

    “夫人,霍斯特大人卧病在床。”父亲的总管解释。这好人何时变得如此灰白苍老?“他吩咐我立刻带您去见他。”

    “让我带她去。”艾德慕陪着她步上临水阶梯,穿越下层庭院,培提尔和布兰登史塔克就在那里为她拼斗过。巍峨的砂岩城墙高耸于头顶,他推开由一道两名头戴鱼纹盔的卫士把守的门,她借机询问:“他的情形有多坏?”她一边说,心里一边害怕即将听到的答案。

    艾德慕神情严肃。“学士说他在人世的时间不长了。病痛时常发作而且相当厉害。”

    一股无名怒火陡然充斥了她的内心,她痛恨这整个世界,痛恨弟弟艾德慕和妹妹莱沙,痛恨兰尼斯特家族,痛恨学士,痛恨奈德和父亲,尤其痛恨将他俩自她身边夺走的狰狞诸神。“你应该早点告诉我,”她说,“你知道情形就应该跟我说。”

    “是他不准,他不想让敌人知道自己将不久于人世。眼下王国如此动乱,若是兰尼斯特家知道他这么虚弱,他怕他们会”

    “出兵进攻?”凯特琳艰难地替他说完。一切都是你的错,你的错啊,她心中有个声音在说,假如你没有头脑发热,逮捕那侏儒

    他们沉默地登上螺旋梯。

    主堡和奔流城本身一样是三边造型,霍斯特公爵的书房也是三角形,东边有一突出的石制阳台,像是一艘巨大砂岩舰只的船首。从那里,公爵大人可将自己的城墙、堡垒和对面河流交界处尽收眼底。父亲的床已被移到阳台上。“他喜欢晒太阳,观看河上风景。”艾德慕解释,“父亲,看看我带谁来了?凯特来看您了”

    霍斯特徒利一向体形硕大:年轻时高大魁梧,步入老年后则显得有些臃肿。然而如今的他看起来却似乎有点萎缩,全身肌肉都融进了骨头,脸庞是那么干瘪。凯特琳上次见他时,他的头发和胡子还是棕褐里带了点灰,如今却整个变成了雪白。

    听到艾德慕的声音,他睁开眼睛。“小凯特,”声音细小,充满痛苦,“我的小凯特。”他脸上露出一抹颤巍巍的微笑,他摸索着要握她的手。“我在等你哪”

    “你们谈吧。”说着弟弟轻轻吻了父亲大人的额头,然后转身离开。

    凯特琳跪下来,握住父亲的手。那手从前虽大,如今却显得枯槁,皮肤松垮垮地覆盖着骨头,早已丧失了所有的力量。“您早该跟我说,”她说,“派人送信,或是叫鸟儿”

    “使者会被抓,被严刑逼供,”他回答,“乌鸦会被射下来”一阵剧痛突然袭来,他的指头紧紧抓住她的手。“螃蟹在我肚子里夹啊夹,夹个不停,日夜不休地夹。它们的钳子好生锐利啊,这些螃蟹。韦曼师傅调了梦酒给我喝,还有罂粟奶所以我睡得很多但你来的时候,我一定要醒着,好好看看你。兰尼斯特家抓走你弟弟那会儿我好害怕到处是他们的营地我好怕我就这么走了,没机会再见你一面我好怕”

    “父亲,我这不就来了么?”她说,“我和罗柏一道来的,他是您的外孙呢,他很想见您。”

    “你的孩子,”他小声说,“他继承了我的眼睛,我记得的”

    “是的,如今依然。我们还为您带来了詹姆兰尼斯特,他是我们的阶下囚了。父亲,奔流城之围已经化解。”

    霍斯特公爵微笑:“我看到了,昨晚开战的时候,我跟他们说我非看不可,于是他们把我抬上城门楼我从城垛上看去。啊,真是太美了火把像潮水一般涌过来,我听见河对岸的惨叫多美妙的惨叫攻城塔整个烧起来了,诸神保佑我要是那时候就死了也没关系,还会很高兴地走,只是我想先看看你的孩子。昨晚是你儿子干的么?就你家那个罗柏?”

    “是,”凯特琳的口气坚定而骄傲,“正是罗柏还有布林登。父亲大人,叔叔他也回来了。”

    “他,”父亲的声音成了微弱的呓语,“黑鱼也回来了?从艾林谷回来了?”

    “是的。”

    “莱莎呢?”一阵冷风吹过他稀疏的白发。“诸神保佑,你妹妹她也回来了吗?”

    他的话中充满希望和渴盼,要说出真相实在困难。“没有,我很抱歉”

    “噢,”他脸色一垮,眼里少了些许光芒。“我本希望我本想再看看她,然后才”

    “她在鹰巢城守着她儿子。”

    霍斯特公爵虚弱地点点头。“可怜的艾林一死,眼下他成了劳勃公爵我明白但她怎么不跟你一道来?”

    “父亲大人,她很害怕,只有在鹰巢城里才有安全感。”她吻了吻他满是皱纹的眉头。“罗柏正在外面等候,您要不要先看看他?还有布林登?”

    “你儿子,”他小声说,“对,小凯特的孩子他有我的眼睛,我记得的,他刚出生时好带他进来吧。”

    “那叔叔呢?”

    父亲望了河流一眼。“黑鱼,”他说,“他结婚了么?娶娶妻了没?”

    到了临终还是念念不忘,凯特琳哀伤地想。“他没结婚。父亲,你知道的,他这辈子都不会结婚了。”

    “我跟他说了我命令他结婚!我是他的领主,他知道我有权替他安排婚事。雷德温家族血统古老,门当户对,那女孩人既漂亮,又乖巧只是有一点雀斑蓓珊妮,对,就是这名字。可怜的孩子,一直等到现在,是啊,可是”

    “蓓珊妮雷德温多年以前就嫁给了罗宛伯爵,”凯特琳提醒他,“都已经是三个孩子的母亲了。”

    “是么,”霍斯特公爵喃喃自语,“是这样的么,那女孩该死,雷德温家该死,我最该死。我是他的领主,他的哥哥这条黑鱼,不然我也有其他对象啊,布雷肯大人的女儿,瓦德佛雷三个随他挑,这是那家伙自己说的他到底成婚了没?娶妻了没?娶了没?”

    “他谁也没娶,”凯特琳说,“但他却不远千里,一路奋战,回到奔流城来看您。若没有布林登爵士协助,我也不会在这里。”

    “他向来是块打仗的料,”他喉咙干涩,“他的确有这方面的本领,血门骑士,对不对?”他向后躺去,闭上眼睛,似乎浑身虚脱。“等会儿再叫他来,现在我要睡一会儿,太累了,没力气吵架,晚点,再叫他进来,这条黑鱼”

    凯特琳轻轻吻了他,整整他的头发,把他留在自己城堡的阴影里,与下方奔涌流淌的河流为伴。她还未离开书房,他便已入睡。

    当她回到下层庭院,只见布林登徒利爵士正站在临水阶梯上,鞋子淌水,一边和奔流城的侍卫队长交谈。一见她面,他立刻问道:“他是不是——?”

    “他时候不多了,”她说,“和我们料想的一样。”

    叔叔那张粗犷的脸上明显流露出痛苦之色,他伸手拨拨蓬厚的灰发。“他愿意见我吗?”

    她点点头,“是的,但他说自己现在太累,没力气吵架。”

    黑鱼布林登忍俊不禁。“我相信才有鬼。就算他已经上了火葬堆,我们一边给他点火,霍斯特这家伙还是会念个没完,说我没娶那个雷德温家的女孩,这老浑球。”

    凯特琳露出微笑,心照不宣。“我没看到罗柏。”

    “他应该同葛雷乔伊一起到大厅去了。”

    席恩葛雷乔伊坐在奔流城大厅的板凳上,一手拿着麦酒角杯,一边跟父亲的手下叙述呓语森林大捷的经过。“那群人想逃,可我们把河谷两头堵得死死的,然后拿刀拿枪从黑暗里冲出来,罗柏那头狼杀进去时,兰尼斯特家的人八成以为是异鬼来了。我亲眼看见它把一个人的胳膊活生生地扯下来,周围的马闻到它的气味就发了狂,落马的人不可胜数”

    “席恩,”她打断他,“我儿子到哪里去了?”

    “夫人,罗柏大人去了神木林。”

    奈德以前也每每如此。他是他父亲的儿子,正如他是我的儿子,我必须牢牢记住。噢,诸神慈悲,奈德

    她在绿叶编织的树篷下找到罗柏,四周满是大红杉和老榆树。他跪在心树之前,那是一棵纤瘦的鱼梁木,刻画其上的脸庞多了几许哀伤,少了几分坚毅。他的长剑插在面前,剑尖深入土中,他双手戴着手套,紧紧握住剑柄,跪在他身旁的是大琼恩安柏、瑞卡德卡史塔克、梅姬莫尔蒙、盖伯特葛洛佛等人,泰陀斯布莱伍德亦在其中,硕大的鸦羽披风摊在身后。这些是依旧信奉古老诸神的人,她明白,但当她扪心自问:如今的自己究竟信奉哪个神?却找不到答案。

    她只觉不应打扰他们祷告,诸神行事自有其理由即便是从她手中夺走奈德,夺走父亲大人的残酷神祇,于是凯特琳静静等候。河风吹动树梢,她看到右边远方的水车塔,上面爬满了常春藤。伫立原地,所有的回忆排山倒海般向她袭来,当年父亲正是在这片树林里教她骑马,艾德慕曾经从那棵榆树上摔下来,跌断了手臂,她和莱莎还在那片树荫下与培提尔玩亲吻游戏。

    她已有多年不曾回想起这些事,记得他们当时年纪还小——她自己与现在的珊莎相若,莱莎比艾莉亚年幼,培提尔则更小,却最迫不及待。两个女孩轮流和他接吻,一会儿郑重其事,一会儿咯咯直笑,如今回想起来,历历在目。她仿佛还可以感觉到他搭着她肩膀的手,大汗淋漓,闻到他嘴里的薄荷气味。神木林里薄荷遍地,培提尔没事最爱嚼个几片。那时的他真是个胆大的小鬼,一天到晚闯祸。“他想把舌头伸进我嘴里呢。”独处时,凯特琳偷偷跟妹妹说。“他也这么对我做,”莱莎悄声道,面带羞怯,但兴奋得喘不过气。“我很喜欢。”

    罗柏缓缓起身,收剑入鞘,凯特琳突然想到:她的儿子曾否在神木林里吻过女孩子呢?一定有吧。她看见珍妮普尔睁着水汪汪的眼睛望着他,城堡里好些女侍也是,其中有几个已经满了十八岁他既然已经打过仗、杀过人,一定也吻过女孩子。她眼里充满泪水,连忙愤怒地将之抹去。

    “母亲,”罗柏看到她站在那里,便开口道,“我们必须召开会议,很多事情需要讨论决定。”

    “你外公想见你,”她说,“罗柏,他病得很重。”

    “艾德慕爵士把他的情况跟我说了。母亲,我很为霍斯特大人难过也为你难过,但我们必须先开会,我们刚刚接到南方传来的消息,蓝礼拜拉席恩已经登基称王。”

    “蓝礼?”她大为震惊,“应该是史坦尼斯大人”

    “夫人,我们也都这么想。”盖伯特葛洛佛道。

    战争会议在大厅举行,四张长折叠桌排成向上开口的方形。霍斯特公爵病情太重,无法与会,他依旧浅眠于阳台上,做着年轻时长河落日的梦。艾德慕坐上了徒利家族的高位,身旁是黑鱼布林登,他父亲的封臣则分坐于左右两侧。原本兵败逃亡的三河贵族们,接获奔流城捷报后,又纷纷回来了。卡利尔凡斯的父亲战死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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