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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部分

冰与火之歌-第105部分

小说: 冰与火之歌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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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柯索一定能找到她。”伊丽说。

    女仆们将澡盆灌满散发着硫黄气息的温水,加入几罐苦油和几把捣碎的薄荷叶。在她们准备洗澡水时,身怀六甲的丹妮笨拙地跪在夫君身边,用不安的手指解开他的发辫,一如他在星空下与她初次结合的那个晚上。她小心翼翼地把他的铃铛一个个放好,她告诉自己,等他康复,他需要重新系上这些铃铛。

    一股空气吹进帐篷,原来是阿戈从丝幕间探头。“卡丽熙,”他说,“安达尔人来了,他请求进来。”

    “安达尔人”是多斯拉克人对乔拉爵士的称呼。“好的,”她笨拙地起身,“让他进来。”她信任这位骑士,假如还有人知道现在该怎么做,那此人非他莫属。

    乔拉莫尔蒙爵士低头穿过帐门,等了一会儿,使眼睛适应黑暗。在南方的炎热气候下,他穿了宽松的斑纹沙丝长裤,绑到膝盖、露出脚趾的骑马凉鞋,佩剑则挂在一条曲折的马鬃带上。在漂白的背心下,他赤裸胸膛,皮肤被毒日晒得通红。“到处都是谣言,整个卡拉萨都传遍了。”他说,“据说卓戈卡奥从自己的马上摔下来。”

    “帮帮他吧,”丹妮哀求。“看在你承诺过对我的爱分上,帮帮他吧。”

    骑士在她身边跪下,意味深长地审视卓戈良久,最后对丹妮说:“把您的女仆支开。”

    丹妮的喉咙因恐惧而紧绷着,她一言不发地打了个手势,伊丽便哄着其他人出了帐篷。

    她们离去后,乔拉爵士抽出匕首,熟练地割开卓戈胸膛上的黑叶和干蓝泥,动作之轻巧,难以想象竟是出自如此一位大汉之手。敷料早已干如羊人的泥墙,也像泥墙一样轻易地破裂。乔拉爵士用匕首切开干泥,撬掉血肉上的碎块,剥下一片片叶子。一股恶臭甜腻的味道从伤口涌出,浓烈得让她不能呼吸。满地落叶结满了血块和脓疮,卓戈的胸膛一片漆黑,腐烂的伤口闪闪发亮。

    “不,”丹妮小声说,泪水滚下双颊。“不,求求你,诸神救救我,不要。”

    卓戈卡奥抽搐了一下,好似在与某个看不见的敌人拼斗。黑色的脓血自他伤口缓缓地流下。

    “公主殿下,您的卡奥与死人无异。”

    “不,他不能死,他不可以死,这只是个小伤,”丹妮伸出细小的双手,紧紧握住卓戈长满老茧的巨掌。“我不会让他死”

    乔拉爵士苦涩地笑笑。“无论你是卡丽熙还是公主,只怕这个命令都超出了你的能力所及。孩子,请留住你的泪水,明天,或是明年再为他哀悼,眼下我们无暇悲伤。趁他还没断气,我们得赶紧走。”

    丹妮不知所措。“走?去哪里?”

    “我提议去亚夏。此地位于极远的南方,是已知世界的尽头,据说也是个繁盛的大港。在那里,我们应当能搭船回潘托斯,但毫无疑问,这将是一趟极为艰苦的旅程。你能信任你的卡斯部众吗?他们会不会跟我们走?”

    “卓戈卡奥命令他们保护我的安全,”丹妮有些犹疑地回答,“假如他死了”她摸摸自己隆起的小腹。“我不懂,我们为什么要逃走?我是卡丽熙,肚里怀着卓戈的后代,卓戈死后他会继任卡奥”

    乔拉爵士皱起眉头。“公主殿下,请听我说。多斯拉克人绝不会追随嗷嗷待哺的婴儿,他们臣服于卓戈的威势,但仅止于此。卓戈死后,贾科、波诺及其他‘寇’便会争夺他的地位,整个卡拉萨将自相残杀,而最后的胜者一定不会留对手活口。你的孩子刚一出生就会被夺走,被他们拿去喂狗”

    丹妮的双手紧紧抱住胸口。“可这是为什么?”她哀怨地哭道,“为什么他们要杀一个小婴儿?”

    “因为他是卓戈的儿子,况且老妪们宣布他将成为骑着世界的骏马,他的成就已被预言。与其冒让他长大成人后回来复仇的风险,不如趁他年纪还小时杀了他。”

    此话仿佛给胎儿听到,他在她肚子里应声踢打起来。丹妮想起韦赛里斯说过的故事,篡夺者的走狗是如何对待雷加的孩儿。大哥的儿子当年也只是个襁褓里的婴儿,但他们依旧将他从母亲怀抱里硬生生夺走,一头撞死在墙上。这就是男人。“他们绝不能伤害我儿子!”她叫道,“我将命令我的卡斯部众保护他的安全,卓戈的血盟卫也会——”

    乔拉爵士搂住她的肩膀。“孩子,血盟卫会陪卡奥殉死,这你是知道的。他们会带你去维斯多斯拉克,将你交付给老妪,那是他们在世间对他所付的最后职责在那之后,他们便会追随卓戈进入夜晚的国度。”

    丹妮不愿返回维斯多斯拉克,去和那群恐怖的老妇共度余生,但她知道骑士说的是实话。卓戈不仅是她的日和星,更是保护她免遭危难的屏障。“我不能离开他,”她固执而悲苦地说,再度执起他的手。“我绝不能。”

    帷幕掀动,丹妮回身,只见弥丽马兹笃尔走进来,深深低下头。由于连日跟在卡拉萨后长途跋涉,她跛了脚,形容憔悴,双腿皮破血流,眼窝凹陷。柯索和哈戈跟在她后面,提着女祭司的药箱。血盟卫们一见到卓戈的伤势,哈戈手指一松,药箱滑落在地,哐的一声巨响。柯索则骂了一句非常难听的话,语气之凶恶,仿佛能点燃空气。

    弥丽马兹笃尔脸如死灰地盯着卓戈。“伤口化脓了。”

    “巫魔女,都是你干的好事!”柯索说。哈戈一拳挥去,正中弥丽脸颊,轰的一声将她打倒在地,接着又扬腿踢她。

    “住手!”丹妮尖叫。

    柯索拉开哈戈,对他说:“踢她作甚!这对巫魔女太仁慈了,把她拖到外面,钉在地上,让每个经过的男人都骑上一回,结束之后,再让狗来骑她。让黄鼠狼扯出她的内脏,让乌鸦啄食她的眼睛,河边的苍蝇将在她的子宫里产卵,吸食她乳房溃烂的脓汁”他伸出铁一般刚硬的手指,抠进女祭司臂膀松软的肌肉,一把将她拉起来。

    “住手!”丹妮说,“我不许你伤害她。”

    柯索的嘴皮自他弯曲的黄板牙往上一翻,露出恐怖的嘲笑,“住手?你叫我住手?你最好祈祷我们不要把你钉在这个巫魔女旁边,今天发生这种事,你要负一半责任。”

    乔拉爵士隔在他们之间,作势欲拔长剑。“血盟卫,你讲话小心一点,公主殿下她仍然是你的卡丽熙。”

    “除非吾血之血还能活下去,”柯索对骑士说,“在他死后,她就什么也不是了。”

    丹妮只觉浑身一凛。“我不仅是卡丽熙,更是真龙传人。乔拉爵士,立刻召集我的卡斯部众。”

    “哼,”柯索道,“我们走,先不跟你计较卡丽熙。”哈戈跟随他走出帐篷,双眉深锁。

    “公主殿下,那人恐怕会对您不利。”莫尔蒙道,“按多斯拉克习俗,卡奥与他的血盟卫同生共死,柯索眼看自己寿命将尽,才会这样放肆。死人是什么都不怕的。”

    “什么人都没死哪,”丹妮说,“乔拉爵士,我需要借助你的剑术,请你去穿上盔甲。”她不敢承认有多害怕,即便在自己心里。

    骑士一躬到底。“如您所愿。”他大步走出营帐。

    丹妮转身面向弥丽马兹笃尔。妇人的眼神非常虚弱,“看来,您又救了我一命。”

    “换你救他一命了,”丹妮说,“求求你”

    “跟奴隶说话不是用问的,”弥丽尖刻地回答,“你只要交代下去,让她照办就成了。”她走到浑身发烫的卓戈的席边,凝视伤口良久。“但眼下,无论你询问还是交代,结果都无差别,已经没有任何医者可以救他。”卡奥双眼紧闭,她伸手拉开一边眼皮,“他是不是一直喝罂粟花奶麻痹痛觉?”

    “是。”丹妮承认。

    “我曾用火豆和勿螫我草为他调制药膏,并用羊皮绑上。”

    “他说那药灼热得厉害,所以把羊皮撕了。草药妇人帮他弄了一帖新药,湿湿的很舒服。”

    “的确很灼热,但火具有强大的疗效,就连你们的无毛人都知道。”

    “帮他再弄帖敷药吧,”丹妮哀求,“这次我保证让他戴好。”

    “夫人,来不及了,”弥丽说,“如今我能做的,只是为他指引黑暗的道路,让他毫无痛苦地骑马进入夜晚的国度。明日清晨,他就会离去。”

    她的这番话有如利刃刺进丹妮胸膛,她究竟造了什么孽,竟得到天上诸神如此残酷的对待?好不容易找到栖身之所,好不容易尝到爱情与希望的甜美,好不容易踏上归乡之路,到头来一切都是幻梦“不,”她恳求,“只要你救他,我就放你自由,我对天发誓。你一定还知道其他的办法某种魔法,或者”

    弥丽马兹笃尔跪坐下来,用那双漆黑如夜的眼睛打量着丹妮。“的确还有一种魔法。”她的声音静得出奇,几与呓语无异。“但是,夫人,这个法术不但施行困难,而且非常黑暗,对某些人而言,死亡反而比较干脆。我在亚夏学会了这个法术,并为此付出惨痛的代价。我的导师是来自阴影之地的血巫。”

    丹妮只觉全身冰冷。“你真的是巫魔女”

    “是吗?”弥丽马兹笃尔微笑,“银夫人,眼下也只有巫魔女可以救您的勇士。”

    “没有别的办法?”

    “没有。”

    卓戈卡奥颤抖着喘了口气。

    “动手吧,”丹妮脱口而出。她不能害怕,她是真龙传人。“快救救他。”

    “您必须付出代价。”女祭司警告她。

    “黄金、马匹你要什么都可以。”

    “这不是黄金或马匹的问题,夫人,这是血魔法,唯有死亡方能换取生命。”

    “死亡?”丹妮防卫性地双手抱胸,前后摇晃。“我的死?”她告诉自己,如果情非得已,她愿意为他牺牲性命。她是真龙传人,她不怕,她大哥雷加不就为他深爱的女人而献身了么?

    “不,”弥丽马兹笃尔向她保证。“不是您的死,卡丽熙。”

    丹妮如释重负地颤抖着。“那就动手吧。”

    巫魔女神情肃穆地点点头。“如您所愿,我将完成这个仪式。先请您的仆人进来。”

    当拉卡洛和魁洛把卓戈卡奥放进浴缸时,他虚弱地动了动。“不,”他喃喃道,“不,必须骑马。”但等他一进到水里,力量便仿佛尽数泄出。

    “把他的马带进来。”弥丽马兹笃尔下达指令,他们随即照办。乔戈将那匹雄壮的红骏马牵进帐篷,它一闻到死亡的气息,立即翻开白眼,扬起前脚,嘶鸣不休,合三人之力才将它制伏。

    “你打算怎么做?”丹妮问她。

    “我们需要鲜血,”弥丽回答,“这,就是血的来源。”

    乔戈霍地退后,伸手按住亚拉克弯刀。他是个年方十六的青年,瘦得像根鞭子,在沙场上无所畏惧,平时则笑口常开,他的上唇已开始留出长须。他在她面前跪下。“卡丽熙,”他恳求,“这事做不得,请让我杀了这巫魔女。”

    “杀了她,你就是杀了卡奥。”丹妮说。

    “可这是血魔法啊。”他说,“这是禁忌。”

    “我是卡丽熙,我说不是禁忌就不是禁忌。在维斯多斯拉克,卓戈卡奥不也杀了一匹骏马,让我吃下它的心脏,好让我们的儿子拥有勇气和力量。现在这个仪式也一样,完全一样。”

    于是,拉卡洛、魁洛和阿戈三人把又跳又踢的骏马拉到浴缸旁,卡奥漂浮在水里,黑血和脓汁不断流出,仿佛他已经死去。弥丽马兹笃尔开始用一种丹妮从没听过的语言喃喃念诵,她手中陡然出现一把小刀。丹妮没看清刀是从哪里来的。这把刀看起来相当陈旧,红铜铸成,树叶形状,锋刃刻满古老符咒。巫魔女举刀划过骏马颈项,割开它高贵的头颅,马儿惨叫一声,猛烈颤抖,鲜血有如一股红泉,自伤口喷出。若非她的卡斯部众死命扶住,它早已四脚一软,瘫倒在地。“坐骑之力,传予骑者。”马血涌进水中,弥丽跟着高唱,“野兽之力,传予人类。”

    乔戈挣扎着,竭力支撑住沉重的骏马,脸上写满了惊恐。他害怕碰触死去的肉体,却更害怕放手。不过是匹马,丹妮想,假如一匹马的死,就能换取卓戈的性命,那要她付出一千次这样的代价都没关系。

    待得他们任马瘫倒,澡盆里已一片暗红,卓戈全身上下只有脸孔露在血水外。弥丽马兹笃尔不需要尸体,所以丹妮对他们说:“烧了它。”她知道这是多斯拉克人的习俗:每当有人死去,他的坐骑也会被杀,并放在他的火葬柴堆下,与他一同焚烧,好载他进入夜晚的国度。她的卡斯部众遵令将马尸拖出帐篷,四处都被染成鲜红,连沙丝帐幕上也血迹斑斑,地毯更是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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