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慢走不送:懒人郡主很嚣张-第1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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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2章 生死之契,终汝一生(2)()
他会庆幸,这样默默的自己也会有一种用途。尽管是注定被人利用的一个工具,尽管是多少年来无法躲避的卑微的命运,可是只要过了这一夜,这种沉重却换成了一种守护。
不需要说出来,只需要用自己的身心守护,用性命守护。
手中的紫玉再次被放入水中清洗,经过千万次雕琢的紫玉依旧无法和他木盒中的成品雕刻相比,但是大体的轮廓已经清晰,只剩下后期最耗费时间的塑化和精雕。
将紫玉雕和刻刀小心地放回盒子,再将盒子仔细地埋在洞中,师连霜将身边木盆中的水浇在了篝火上面。篝火发出‘刺啦’的扑哑声,升起几缕不甘心的青烟,似乎不愿意接受戛然而止的兴旺,可是师连霜根本不予理睬,只是将手中的木盆丢在一边,大步走出了洞穴,同前夜一样,迅速往山顶赶去。
这一夜比往日多了几分沉闷,或许是没有风的缘故,让这荒无人烟的山头显得更加安静,而师连霜的存在是一个意外,撩拨着所有人和物的好奇心。
借着月光,他仔细地看了看之前布下的似阵似符纹的东西,虽然经过一天,可是显然没有动物来过这里,所以图阵保存的十分完整,不需要他再花时间功夫和精力去弥补。
这是他一开始选择这里的原因,此时看到这样的结果也不觉得意外。
由于整个过程全部要靠他一个人完成,他不想浪费时间。检查过图阵之后,师连霜飞身至图阵中央特意留出的那小片空地,小心地从怀中将咒器,装着玉玲珑头发的锦囊和以血咒扎结而成的稻草傀儡取出,小心地放在自己面前。
深深吸了一口气,完美白皙的双手迅速打出一串手印,月光下的十指有些冷清,迅捷的速度留下道道光影,更笨让人辨不清初始和终结的轨迹。随着一个个手印陆续的完成,沉寂了一整天的阵纹再次迸发出令人眩晕的光芒,好似人的脉动,生机勃勃。
感受到四周的变化,师连霜微微一顿,迅速连接起之前的手印,口中相应地呢喃出韬晦的咒语。伴随他低沉嗓音的祝念,宁静的小山猛然躁动起来。大风卷起枝叶飞向天空,洁净的夜空也汇聚起厚重的乌云!
手中的结印越打越快,口中的咒语也越来越快,阵纹外的山头翻天覆地,阵纹内却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甚至连师连霜的发丝都未有一丝的颤动。
月华缓缓汇聚,最终经过阵纹流转储存在血色干草人偶之上,血液干涸之后黑红的草人经过月华的洗礼和淬炼,逐渐散发出鲜红色的光芒,那一根根干草好似血管,依稀看得到那丝丝血液活络地开始流转。
师连霜蓝色的眸子滑过一丝喜色,双手的结印终于毫无偏差地完成。他迅速拿起那撑着玉玲珑青丝的锦囊,从中抽出一般的发丝,长袖一甩,那血色的人偶被甩起,左手迅速抓住人偶,右手将发丝悉数塞入血色人偶的身体内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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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3章 生死之契,终汝一生(3)()
发丝一入人偶体内,阵纹华光大盛,疯了一般迅速往人偶会聚。银白的月华伴随一次次的脉动由浅入深,终于化作鲜艳的血色,鲜活而生机。
‘噗通,噗通!’
师连霜的手微微一颤,他明显感觉到了手中人偶的心跳,沉稳宁静,小心而孤独。
那是不远处玉玲珑的心跳,如今即将和自己紧密相连。
虽然还不完全,他似乎已经能够通过手中的人偶,感觉到她的存在。
他强迫自己放下手中充满她气息的人偶,拿过咒器放在地上,一面拿过剩下的一般青丝,火咒一起,青丝缓缓地燃烧,青灰落入咒器之中。未有停歇的,他好不疼惜地扯下一缕自己的发丝,也将燃尽的灰烬收入咒器之中,口中同时念起另一组韬晦的皱纹。冰匕首再次划破手臂,鲜红的血液顺着他的手腕缓缓流入咒器,随着鲜血将乘着两人发灰的咒器装满,迅速流向人偶的鲜红色月华一分为二,另一股涌向了咒器,最终脉动和人偶协调起来。
明明是小巧的咒器,忽然间发出震耳欲聋的‘嗡嗡’声。不同于人偶的鲜红,咒器却散发出无始无终令人迷惘的黑色光芒。
有生必有死,这是定律,是法则。
鲜红的生机,如墨的死亡。
咒器中的血液开始沸腾,血腥的味道却带着让人沉迷的甘甜。
师连霜双眼眯起,猛然将小巧的人偶扔进了咒器,让其浸泡在沸腾的自己的血液之中。
“嗡!”
更大的嗡鸣声起,整个咒器开始微微震动,人偶的鲜红和咒器的黑开始胶着,激烈的光月光之间的争斗和协调映着师连霜越来越惨白的脸孔有几分狼狈和狰狞。阵纹的协调和整个仪式已经耗费了他八成的咒力,看似简单的仪式却需要强大的咒力支持。
原本至少四人支撑的咒力和仪式由他承担还是太过勉强,若仪式结束能留下一成咒力就已是万幸。这样大力度的支撑,即便是他,想要恢复也需要一两个月的时间。
“嗡!”
与此同时镜都太子府的皖香园。
平稳入睡的玉玲珑忽然一个翻身坐了起来,白皙的皮肤缓缓透出健康的粉红。她心跳得很快,身上的血液急速地运转沸腾,由内而外地脱离,似乎有什么从自己的体内渐渐离去,明明是令人无法忽视的异变,却又有一种古怪的安定在心中沉淀。
她的手轻轻抚上自己的心口,那里似乎沉淀起另一个沉稳的心跳,熟悉让人安心。两片粉嫩的红唇微张,娥眉却轻轻蹙起,这种让人感觉良性的变化却让她生出莫名的不安,这种不安让她觉得口干舌燥,可是这种焦虑的出处更让她觉得茫然。
‘嗡’的一声异响从天边而来,却异常清晰。玉玲珑的心脏伴随那一声异响‘突’地猛然一跳,沸腾的血液和全身的燥热缓缓平息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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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4章 生死之契,终汝一生(4)()
她顾不得披上外衣,整个人迅速冲到院外灵巧地翻上屋顶朝四处眺望,却见城郊外更远的远处那一束连接天地的诡异的华光。
红黑交缠,朦胧而清晰。
不知道为何,眼前忽然闪过那双熟悉美丽的蓝色双眸。
“连霜……”她呢喃,知道望着远处那胶着缠绵的红黑色光华缓缓消弭。
师连霜这个人跌坐在阵纹之中,脸色惨白,汗水打湿了整个脊背。谁也没有想到仪式结束的最后一刻,承载着人偶的咒器好似发疯一般吸取着最后的月华和自己的咒力,硬生生将自己仅存的不到两成的咒力吸食得干干净净。
伴随仪式的结束,那红色的人偶再次开始汲取咒器中的鲜血。经过咒器淬炼的鲜血已经完全转化成黑色,‘饱食’黑色血液的人偶再次开始蜕变,原本鲜红如同晶玉的身体缓缓蔓延出一丝黑气,最终同原本的鲜红平衡,同鲜红各自占据了人偶的左右两边,相互连接却不冲突。
心口蓦然一痛,好似有什么冲破了心脏窜了出来,却是一滴心头血直直冲向了那依旧漂浮在半空的人偶之上,瞬间化作一颗小小的心脏没入人偶体内。
师连霜虚弱地扯开自己的衣襟,原本光洁如玉的心口处好似种下了一颗种子,它吸取着他的心血,缓缓地在他的心口处成长成为一束栩栩如生紫色的含苞的铃兰。
毫无血色的唇缓缓勾起。
他成功了,而且,达到了简家‘生死牵引术’有记录以来最高的境界,两人合一。
“生死之契,终汝一生。”
沉闷的声音仿若从四面八方响起,清晰地回荡在山间,裁判之音,将他无怨无悔的作为用一生总结。
他水晶蓝色的双眸一弯,沙哑地许诺:“无怨无悔。”
“不要啊!”喝止声远远而来,一行四五人好似发了疯一般冲上了山头,却终究无法阻止师连霜最后的誓言。
“如你所愿。”沉闷的声音缓缓聚拢在人偶身上,一个大大的红黑相间的‘契’字牢牢地打在了人偶的背后。悬浮的人偶缓缓落地,最终好似一汪清水没入地下,消失不见。
狂风骤歇,师连霜抬起头,冷冷地看着追逐而来的不速之客,眼底却是浓浓的嘲讽和不屑。
他们的到来在预料之外,因为师连霜也没有想过‘生死牵引术’会引发这么大的动静。或许在一般人的眼中看来可能是术士之间的打斗或者其他什么,但是见家人却可以一眼分辨出其中的缘由。
虽然异响开始的时候他便已经发觉明了,可是毅然决定完成整个‘生死牵引术’,算是一种赌博。至少他完成了整个仪式,彻底达到了自己回到镜都的最终目的。
只是……
他感觉到自己空荡荡的咒力和内力,心中苦笑,却并不无力。
他终要了结,同简家的因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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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5章 生死之契,终汝一生(5)()
“来晚了!”简家老二简吾仁瞪着此时无力半坐在地上的师连霜,咬牙切齿地说道。死契已成,等于说师连霜的身上已经打上了玉玲珑的标签,等于‘已卖出’商品,如今就算找到了他,似乎一切都于事无补。
简家家主简业归死死地盯着一脸冷酷面无波澜的师连霜,灰白的头发同他此时的内心一样颤抖。天知道他为了找寻师连霜明明暗暗花了多少心思和心血,天知道他对他有多大的执念和希望,可是却在这一夜,在这一刻,破裂。
简业归褶皱的老脸开始扭曲,狰狞地好似地域的恶鬼。他有些灰白的眼珠都有些充血,下一刻整个人已经冲到了师连霜的面前,枯槁的右手紧紧地掐住了毫无气力的师连霜的脖子:“你!……”除了这个字,他竟然不知道如何表达自己内心的愤怒,“你这个孽畜!”他一定要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简家长子简奉先皱眉看着师连霜,那双宝石蓝的双眸和完美的男性脸孔都让人窒息。如果说之前还对简家‘傀儡血’的事情有些怀疑,当他看到师连霜独自一人完成整个‘生死牵引术’之后,这丝怀疑也烟消云散了。他不知道那孩子脸上的平静从何而来,这个素昧蒙面的侄子身上找不到一点点简家人的特质。虽然他并不赞成简家将整个家族的希望寄托在一个孩子的身上,可是他也不反对用一个人的牺牲换取一个家族的平定。
然而,人是出现了,可是带来的不是希望,而是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