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在灰烬里重燃-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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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里急了,好像是慢性排斥反应!
我顾不上对宋医生的厌憎,赶忙给他打电话。
“你等会,我过来接你,我们去医院检查一下。”宋医生的声音听上去很紧张。
我挂了电话后,忽然想到一个问题。
宋医生那么憎恨顾承希,一心想让我取代小萝,他会真心替我呵护这个胎儿吗?
他能对小萝家暴,可见他的人品,并不是表面那般温润善良。
我赶忙按下他的号码,他那边很快接听了,“意茹,怎么了?还行吧?我马上过来!”
“宋医生,你不用过来了,小雨会送我去医院,我们已经准备出去了。”我说。
“呃那好吧,路上小心。”
“好的。”
挂了手机,我整理好我的病历,提上包出门。
我没去第一医院,而是去了另一家医院。
在这边做了一系列检查之后,这边的医生却说我情况比较复杂,建议我依旧回第一医院治疗。
“医生,我就想问你,我现在吃的药,对胎儿有影响吗?”我问医生。
“你现在吃的还是常规的抗排斥药物,剂量应该是你的主治医生慎重权衡过了的,不能说完全无影响,但是也再也不能降低了,你多监测胎儿的状态吧,目前来说,胎儿一切都正常,只是你自己的状态堪忧。”
从医院出来,我回到车上,心事重重地坐了好一会。
我目前的状态,能不能坚持到孩子出生呢?
宋医生并没有对我的胎儿不利,我对他的憎恶减轻了几分。
手机铃响起,宋医生来电了。
我打开接听,告诉他我马上到医院。
我开车回到住所这边,喊左雨下楼来,让她送我去第一医院。
宋医生站在医院门口,翘首等我,看到我下车,赶忙跑过来,伸手扶住我。
“怎么这么久?”他问我,手背在我额头探了一下。
“工作室有个客户,一定要我亲自去订单,耽搁了一会。”我撒谎说。
“你呀,真是令人操心,现在身体这样,你就别急着扩大嘛。”宋医生揽着我的肩往电梯走,一路柔声嗔怪。
我低垂着眼睑,一直沉默。
上楼后,宋医生领着我又做了些检查,神情凝重。
我躺在病床,护士给我吊上点滴,我看着吊瓶里的药水一滴一滴落下,心情有点凌乱。
孕期还不到两个月,离生产还有差不多八个月,对于普通孕妇来说,八个月不是太艰难,然而对于我,却是一段煎熬的凶险历程,每一天都充斥着未知的危险。
也许我会出意外,也许宝宝会出意外,谁也不能给我们母子打包票,我们会平安无事,迎来见面的那天。
临床的孕妇也是孕吐太严重住院的,她老公陪在她身边,嘘寒问暖,我看着有点心酸。
孕期这么艰难,我也好想,孩子的爸爸能陪伴左右,给我鼓励和温暖。
我孩子的父亲,此刻正在忙着做新郎官,然而新娘不是我。
这两天都不能开浏览器,到处都是顾承希和许佳静大婚前的狗粮,还有两天就是他们的大喜之日,他们很高调,两人同框也貌似很甜蜜,尤其是许佳静,依偎着顾承希,温婉,小鸟依人,谁也没法想到,她狰狞的一面。
宋医生进来了,他坐在我身边,柔声问我:“好些了吗?”
“还好。”
“睡会吧,我把药物剂量加大了一点,首先得保证你的状态,毕竟得有你才有孩子嘛。”
我看着宋医生,默默点头。
“意茹,你要有心理准备,孩子能不能顺利来到这个世上,一切都得看你们母子的缘分。”宋医生说。
“嗯。”我轻叹一声,眼眶潮湿。
睡了一上午,醒来时,烧退下去了,全身的酸痛也缓解下来。
宋医生给我送来米粥,他陪在这里,看着我吃。
“宋医生,西西说他有条裤子在你那边,让我去接过来,你明天帮我带过来一下吧。”我想起西西的裤子。
宋医生笑着问:“是不是小萝送他的牛仔裤?”
我看他一眼,有点惊讶,“我都没说,你就知道是那条。”
“当然,那是小萝送他的生日礼物嘛。”宋医生笑笑,眼里漫过浅浅的忧伤。
我睇着那一抹忧伤,差点冲口而出,为什么那么爱小萝,却会对她动手!
宋医生站起来,走到窗边,看着窗外发呆,似自语般说:“我最近总是梦到她,想起一些往事,心里很愧疚,可惜人死不能复生,我再也不能补偿我一些过错,不能爱她疼她了”
“你对小萝那么好,又有什么可愧疚的呢?”我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粥吃完了,我放下碗,等着他说下去。
他沉默了,良久后才喑哑地说:“我不好,现在回想,只有太多悔恨。”
“为什么这么说呢?”我假装诧异。
宋医生叹了口气,沉默不语,似乎陷入了对不堪往事的回忆之中。
我不好十分追问,不想让他看出,西西和我说过什么。
“我很后悔,很后悔,如果时间能够重来,我一定不会这样对她。”
他说到这里,声音有些哽咽,“所以,请你别烦我想要关心你,我有时确实想把对她的亏欠,补偿在你身上。”
我试探地问他:“宋医生,你到底做了什么,会觉得对不起她?”
第56章 他昨晚悄然来过()
宋医生走回来,坐在我身边,脸色深沉,说道:“说起来很心痛,这得从小萝的身世说起,她没有父母,在福利院长大,后来被人收养,那家养父母对她不好,她十六岁便离家出走,在社会上瞎混,也因为这样的环境,让她成了问题少女。”
原来小萝的身世这么堪怜,我问道:“那她怎么与你相识,还成了你女朋友呢?你们完全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呀。”
宋医生温润微笑,似沉浸在对往事的回忆之中,他缓缓说:“她是十八岁那年,被我从酒吧捡回家的,那丫头到我身边后,就赖着不走了,我之前是把她当小妹妹看待的,当时我也有喜欢的女孩,是我学妹,但是小萝她固执地喜欢我”
宋医生停顿下来,看着我问:“你理解吗?”
我点头:“理解,她喜欢你,但是你感觉她和你差距太大。”
宋医生叹了口气,“是的,我逃避她,但是她的感情很烈,她不顾一切地想要得到我,经过差不多两年的时间,她依然没得到我的心时,她绝望了,她开始不归家,在外边买醉,回到原来那些混混堆里,酗酒、沾染毒pin,打架斗殴,用最极端的方式和我闹,和我对着干。”
我暗暗思忖,难不成因为这样,他才动手揍小萝?
宋医生揉揉太阳穴,紧锁眉头,继续说:“我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我和学妹分手了,我把她领回家来,我说把她当女朋友,可是她却不相信我,她没自信,也没安全感,回来后,依旧恶习难改,为了给她戒酒,戒毒,我费尽了心思,甚至”
宋医生说不下去了,我沉声问:“甚至怎样?”
“甚至动手”宋医生又是一声长叹,“这是我最后悔的,现在常常整晚难免,想到那些场景,心就疼得厉害,可惜时光不能倒转。”
“你爱她吗?”我问。
“我和学妹分手的时候,我就知道,朝夕相处的日子,其实她早已入我心了,但我那时竟不会表达,只会责怪她,骂她,让她在我面前,永远处于劣势,是我错了,小萝的悲剧,可以说是我造就的”宋医生说到这里,低头哽咽。
我抽了张纸巾给他,看着他取下眼镜,擦拭眼泪。
虽然他做了这样的解释,我还是没法对他回到原来的好印象,总觉得无论如何,也不该对小萝动手。
“意茹,我真的很难过,我的难过促使我想要对你好,请你理解。”他抬眼看着我说。
“我很感谢你对我的关心和帮助,但是你不要来勉强我的感情,感情这个东西,你没站在当事人的立场,永远没有资格去指手画脚。”
“我是替你着急,我是心疼你!”宋医生来抓我的手。
我手从他手里抽出来,淡淡说:“并没有什么,我会自己走出来。”
宋医生凝视我,一会后苦涩一笑,“你和她一样,都那样令我头疼。”
我不置可否地笑笑,疲倦地闭上眼睛。
“你休息吧,心理负担不要太大,一切随缘。”他柔声说。
在医院呆了两天,体温稳定了,我不想再住下去,一早便收拾东西,准备出院。
去阳台取我的换洗衣服时,我隐隐闻到熟悉的烟草味,疑惑低头,我看到垃圾桶里有个烟头。
昨天入睡前垃圾桶已经清理了,今早的清洁工还没来打扫,这个烟头显然是昨晚有人留下的!
昨晚谁悄悄进来病房了?
我弯腰,用纸巾包着那个烟头,捏起来查看。
这是顾承希惯常抽的牌子,我心轻轻一荡。
他昨晚悄然来过,然后悄然走了
怔怔站了一会,我轻叹一声,丢掉烟头。
他来过又如何,不来又如何?
宋医生提着早餐进来了,我忙拿着衣服回到房间。
“就出院?”他皱眉问我。
“出院吧,住在这里也烦。”我整理东西。
“好吧,我去给你办手续。”宋医生眼神有些无奈,他把早餐放下,转身出去了。
从医院出来,我连住所都没回,直接让左雨送我去厂房那边。
两天时间,这边没有停工,反而进展超乎我的意料,我奇怪地扫视一番,发现工人的数量也增加了不少。
难道顾承希过来这边了?从前他给我花钱我还无所谓,但我现在可是一个子都不想用他的了,他那钱罪孽!
我甚至还打算在他成婚后,便把他给我的茹苑卖掉,捐赠给慈善算了。
我喊停新进的工人,问他们是谁请他们来的。
“江小姐,是顾少爷喊我们过来的。”一名工头回答我。
果然是他!我转身出了厂房,拿出手机,准备给顾承希电话。
院子大门疾驰进来一辆法拉利跑车,戛然停在我身边,车主顾锦恩笑眯眯地看着我。
我疑惑地看着他,给顾承希的电话没有拨打出去。
“意茹,怎么样,都还满意吗?”顾锦恩温言问我,他在我面前,完全收敛了他曾经的玩世不恭。
原来顾少爷不是顾大少爷,而是顾二少爷,我差点闹个自作多情,自嘲想想,顾大少爷忙着结婚事宜,这会哪里还有时间管我的事情。
“顾少爷,谢谢你,你下车来,我们进屋聊。”我礼貌颔首。
顾锦恩下车,保持着温润的微笑,和我并肩进了临时办公室。
我给他倒了杯水,和他对面在沙发坐下。
“意茹,身体好些了吗?”顾锦恩柔声问。
“今天好多了,”我看着他,把话题引到正事,“顾少爷,你看看这边花费多少了,一会我去把钱打给你。
“我只是想帮你一把,你现在办厂,经济一定很紧张,我给你投资进来,你就不用太拮据,一次性弄好。”顾锦恩一脸诚挚。
我肯定不会接受他的投资,我委婉说:“顾少爷,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我这里拮据点没问题,我自己会把握分寸,谢谢你。”
顾锦恩看着我,笑了笑说:“我真想像我哥一样,不和你商量,霸道地帮你把一些事情都做了。”
“拜托,千万别!你若这样,我会很为难。”我忙阻止。
“但我决定了,就这么办吧!”他却扬唇。
我站起来,正色说:“如果要这样,这场子顾少爷接手吧,我不要了。”
顾锦恩笑容滞住,看了我两秒后才说:“你这个倔强的丫头!”
“请尊重我的意愿。”我颔首。
他吐了一口气,说道:“那好吧,我一会让财会和你结算一下。”
“谢谢。”
他没十分坚持,我松了一口气。
“那我帮你这边看着点儿,你不用那么辛苦,这样可以吗?”他微笑问。
我思索一下,这个男人的真伪我现在什么都看不出来,若要知道他底细,必定得和他接近。
想到那晚他的及时相救,我感觉他似乎不是险恶之人,若是险恶,他可以在外边迟疑几秒,让许佳静弄掉我的孩子,也就是弄掉他哥哥的孩子,但他没有。
“你怀着孩子,身体也不好,那么辛苦。”他眼眸中有很真诚的心疼。
我扬唇,打起精神说:“没事,我想我能挺过去的,其实我很不喜欢别人用同情的目光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