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门娇-第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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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那,四王爷心里就远着李福了,但也是毕竟有这么多年的情分在。将人敲打一番之后依旧留用,却开始有些事都慢慢的改为差遣小夏子,渐渐远了李福。
他并不愿意被埋没在历史的沉寂中,所以李福受了当时管家侧福晋他他拉尔岚的拉拢,想着又给自己找个靠山。
第247章 争执()
第257章
以李福的城府,原不至于行事走错。
但好多事都是老天爷早就定下来的事,并怪不得谁。
小夏子常与人念叨,这么些年下来,他还有幸活着,那全都是因为老天爷赏饭吃。
自打头一回,主子在宫里碧霄阁外头的草甸子上,见着一漂亮小宫女眼睛就发直。
多少年没有过的事?
当时小夏子也在场,他就留了心。乃至于后来主子还是四王爷的时候对赫舍里贵人几多次的纠缠,夏公公借着与小豆子的这层关系,那都是在边上亲眼看着的。
您甭觉得这花边逸闻与伺候主子的差事没关系,这里头学问大着呢!
所以那段日子里,小夏子即便才是十六七的年纪,却已经隐隐总是能猜中了主子心意。单凭这一点就足够李福心慌了,不得不正视起这个以往他并没看在眼里的小孩牙子来。
心慌,则易乱。
尤其是暗暗的发现,小夏子时常为赫舍里主子说话,李福认定之前的猫腻之所在,就是小夏子这孙子悄没声的给自己找了个二主子。
李福是急病乱投医,却不愿意屈尊降贵,与福晋和大阿哥搭不上话。
瞌睡遇上送枕头的,与当时掌家的侧福晋一来二去的就生了效忠之心。
私底下的做了点,也因为透漏主子的行踪被罚所以不敢再犯。后侧福晋心腹与他日渐亲近,拿住了李福在外边借着四王爷名头,给人办事收了药材行生意抽头的把柄。
之后许以重利,叫李福在侧福晋的阿玛,他他拉毓秀大人就任陕西巡抚之前,给西北守备将军的信笺上加盖了四王爷的私章儿。
李福当然是不愿意的,可当时已经由不得他选。
要么与侧福晋一拍两散,李福彻底之前的罪过抖落出来,眼下就玩完;要么是一步错步步错,由丢差事的变成了掉脑袋,在侧福晋手里的把柄越来越大。
至此,李福已经不能算独立的一个了。
就像是咱们老百姓去看皮影戏,灯光一照进来,瞧着伸着胳膊腿儿的蹦跶的欢,其实往幕布后边看,哪一位手里不是同时捏住了十根八根的线。
更何况这回,其实侧福晋与李福的目标还是一致的。
树倒猢狲散,除了赫舍里贵人,依靠着她的小夏子也必定受牵连。
这会儿皇上病着,奴才们都出来就留下一个赫舍里贵人在里头,正是显功立名声的好时候。
李福虽然还没找到机会,心里却清楚眼下也不能给赫舍里贵人这个便利。
外边乱哄哄的吵闹声传来,倒是声音都不太大,却已经是十足的没规矩了。
皇上与梦中紧皱着眉头,应该是被吵到,睡的并不大安稳。
有容沉了脸色,起身出去。
推开门,小夏子是弓着身子背对门口,李福则是正对面站着,手指尖戳在小夏子的额头上怒声骂道:“糊涂东西,万岁爷跟前儿可由不得你们偷奸耍滑……”
“放肆!”有容眼神如重顶一般落在李福身上:“李总管好规矩,这是你吵闹的地方?”
第248章 暗话()
第258章
自潜邸时候起,大太监李福就是皇上跟前的第一得意人儿。
起初瞧见有容这样,外边娘家没个依仗,在主子跟前也并不多得宠的,那都是眼睛缝看人,并不怎么理会的。
“奴才惶恐,正是因皇上在病中,贵主更万万不能受了小人蒙蔽。”李福眼皮不撩,可真看不出半分他自己说的“惶恐”来。
“小人”,自然指的是夏公公了。
李福态度一变,情真意切的说起对万岁爷的担忧来。怕主子病中发热了没人擦拭,怕主子口干了没人递口去过去、怕主子出虚汗衣裳更换的不及时……
大有:诸如此类,不胜枚举的意思。
给有容气笑了,这李福仗着在皇上跟前多年的老资历,哪里是在说小夏子,分明是暗指对有容的不信任。
“放肆!”有容打断李福的诉苦,冷冷看着他:“按照李大总管的意思,皇上病中想喝口水都没人递给了?”
“大胆的奴才,富拥天下的万岁爷,叫你当成孤寡户看待了?”
“其心可诛!”
赫舍里小主是贵人,位份不论高低,那都是主子。这么一翻话压下来,李福不敢分辨,一叠声的跪下请罪说:“奴才万万不敢,还望赫舍里主子明查。奴才对皇上衷心可昭日月,万万不敢存了那等大逆不道的心。”
“不是不能,是不敢!”有容玩味的笑了:“本宫自然知道你侍奉万岁的一片真心,想来也是受了别人蛊惑。”
“来人呀,把这两个拖去慎刑司问话。”
实话说,李福之前多少是有点瞧不上有容的。不过是运道照着常人好些,因投胎的时候生了一副好皮囊,一时得入了主子的眼而已。
实际做事畏手畏脚的,还是天生一副奴才相。
不得不赞叹人家御前大总管的眼光,有容可不就是一般旗下人家出身,连带着上一世当了一辈子的奴才。
好多的习惯,和出事之道都印在脑子里像是用膳、吃茶一样自然,那都是想改都不知道在哪改起的。
算起来,今儿还是头一回,让李福忌惮方才觉察到,有容确实还有个可以仰仗的宠妃身份来。
“贵主子……”
李福才张了嘴,瞧见虎狼一样扑上来的御林军,瞬间像是被人扼住了喉咙。
冷汗倾盆大雨似的冒出来,李福心都跟着一颤:他怎么不知道,什么时候起赫舍里贵人说话开始这么有份量?
这会儿工夫,就现在边上的小夏子公公耳朵微微一动,啥时间瞪大了眼睛,还好他是垂着头倒是不明显。
因为在近处儿,只看见小夏子的手在衣襟底下左右拍了两下。
有容心中大定,怒斥李福说:“廊子底下跪着去,有和主子争口舌之便的工夫,也好好想想自己的错处。”
李福大总管的身份,到底叫有容忌惮,并非是怕得罪了他,而是有心责罚心里也不确定会不会受阻。可小夏子刚刚给她传暗话,得知皇上醒了,有容心底有了依仗,做事更多了几分从容。
第249章 孟子仪()
第259章
皇上推了门出来,院子里呼啦啦的跪了一地。
重新拿了主意,送到慎刑司的两个直接打死,李福罚了三个月的月例银子并东廊子底下跪一个时辰去。
完全是站在赫舍里贵人的一边,不过更严厉了些。
众人瞧在眼里,暗暗警醒,不由心里对赫舍里贵人的受宠程度更高看了几分。
李福去了最后一丝念头,知道今儿他是非得栽跟头了。
不过三个月的银子,并不值当李福放在眼里。就如同在廊子底下跪着,比起膝盖骨受的罪,来来往往的人都让李福的脸烧的厉害。
有容扶着皇上进去,转头人再请太医。
“外边风硬,您这还发着热呢,怎么好出去?”有容语带埋怨。
觉得这人时傻时精明的,看他做了多少大事都胸有成竹的,怎么自己个身子,这么点小事都想不到。
皇上由她伺候着重新躺下,连着扯了两个金丝蟒的大迎枕方才觉得喘气顺畅了几分。
“咳咳……呼……”才一张嘴,又剧烈的咳嗽起来。好半晌深深的嘘了一口气,眉宇间一片的疲惫。
有容连忙拿个桌子上的枇杷膏化水,兑了一杯温温的端来。
看着他胸前被子起起伏伏的,可见喘气还是费了好大的力气。印象里这人,是王爷、是皇上、是真正的天之骄子,惹人生起气来没有一百也有八十回,可任凭你怎么也伤不到他分毫。
可此时他面色苍白,身体羸弱,反倒让有容生起一丝陌生来。
嗓子里的干痒被枇杷水压下去,皇上才懒洋洋的说:“你对李福留了三分情面,那就是露了怯。旁人都觉得你可欺,以后就更没人将你吩咐放在眼里了。”
这是在解释,更是在教她。
有容呐呐的点头:“那李福是您跟前伺候的,臣妾不是怕他,是怕过后您知道了生气。”
皇上虚弱的笑了,拉着有容的手拿捏把玩了好半晌,才低低的说了声:“傻气!”
说话工夫,太医们又急匆匆的到了。
有容避到了帘子后头,太医们上前诊脉了一会儿,说是皇上没有大碍。
另才做得了一味药,让万岁爷尽可能长时间的含在嘴里头。
正所谓外敷内服,这一味可祛除口中糜烂出的腐肉,还是能帮着消红肿。就是味道怪异了些,还请皇上多忍耐着点试试。
皇上点点头允了,觉得今儿的太医着实啰嗦。
自小到大的药汁子,哪一回是好吃的?
朕这样堂堂一个汉子,难道是个娘们兮兮喊苦的人吗?
事实证明,他还真是。
皇子自小也学医理,所以太医说了之后,皇上心中猜度的大概就是八爪金龙、山豆根一类的入药。
谁知道刚含在嘴里,就一股恶腐之气伴着沙疼感清晰度过来,难言的恶心,皇上一个没忍住就喷了出来。
还好守在一边的小夏子心明眼快,忙递上痰盂来。
药是小夏子子帮着端进来的,万岁爷一准是病中闻不着,小夏子闻着都是犯恶心,所以皇上一喝,他就觉得要糟。
太医早吓的跪在地上请罪。
小夏子打后边宫女手里接过来水,伺候主子漱嘴。
生平仅见的恶心,皇上呕的脸色发白,额头的青筋气的一股股的胀着。
有容站在帘子后头直着急,实在觉得怪异,太医院的方子自来是温和且滋养生补为上。
这么异军突起大动作的时候少,更何况给皇上用的,果然是觉得自己脑袋长的太安稳了!
“大胆!”
有容能想到的,皇上会如何不知:“这药是你配的?”
跪在地上的太医根本不敢抬头:“回皇上的话,奴才死罪,不敢期满皇上。这方子是奴才的家中子侄出门游历,经过西关时候采回来的。那地方发过一场癞疖,正是用的这药。”
刚才那股恶腐之气,冲的皇上想杀人。
吩咐小夏子把配这药的人宣到养心殿觐见,他倒是要亲自看看哪来蒙古大夫!
叫有容惊讶的,来人竟还是旧相识。
正是她在家的时候,阿玛请来的孟子仪——孟大夫。
羽扇纶巾,瞧着一副风流书生样,不紧不慢的跟在小夏子后边,半分不见慌张,压根不像是来被问罪,跟皇上这儿有什么好事等着他似的。
坦坦荡荡的跪在太医的身后给皇上请安,又问:“草民斗胆,还请问皇上此时口内是不是有了清爽冰快之感?”
叫他这么一说还真是了。
小夏子窥了一眼皇上的脸色,喝问孟子仪:“大胆,万岁爷跟前岂容你狡辩,这药配方几何,到底是怎么来的还不快从实说。”
“是,一会儿就将方子写下来。草民愿以身家性命担保,这药佐以太医之前开的药共用,皇上不出三天定能龙体康复。”孟子仪依旧不急不躁,磕了个头顺势担保道。
他前头跪着的太医,默默的闭上了眼。心道:“自己这个侄子,自小就十分的傲气。和他讲了多少回,同病不同医,哪有事事定准的,这回万一要三天之内皇上没好,倒是要看他怎么收场。”
这位是太医院的副院判,也姓孟。因为老院判早已经到了自请回乡的年纪,他们剩下的谁都有机会问鼎。
也是他急慌了头,倒是想到了家里不大务实孟子仪,此时才见到底是激进了些。
说的信誓旦旦的,皇上又问了两句当年西北的那场病来,鉴于孟子仪说的十分有理有据。
皇上待着有才的人,自来多两分欣赏。
更何况能速速好起来,皇上也是求之不得,药是怪了点是,忍忍也就过去了。
……
先前养心殿里闹的这一出,自然是逃不过有心人的耳朵。
在法华殿跪了一天,宁妃由宫人伺候着揉腿,有宫女打帘子进来,手上端着一碗药。
又是这苦药汁子!
眉头微锁,宁妃温热的手心贴在肚子上,还是由下人伺候着把药喝了。
“主子,这是新得的梅子,您尝尝?”
每次主子一用药之后,都是脾气最易暴躁的时候,今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