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不息 相亲不止:相亲狂想曲-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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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
他借着我的手力摇晃着站直,立即松开我的手。
“……你没事吧?”
我从震惊中回神,借着路灯光,看到他的脸色苍白得吓人,不由得抽口气——这该不是我打出来的吧?看看肇事的凶器,它还是个小手袋,莫非刚才忽然变身成流星锤,要不能把人打成这样?
他显然看出我的惊吓,笑得有些勉强:“不关你的事,我的胃本来就有点不舒服。”
只是有点不舒服?我刚那一下,像是把他打成胃出血。
“……那现在怎么办?”
“我还行,”他逞强,“能送你回家。”
我哭笑不得:“你都成这样了,还能送我回家?”
“我真没事,走吧。”
“……”
这种人,只有一个词能形容,就是“固执”,认准的事一定要办成,我这种墙头草最怕遇上这类的,往往只有认输的份。有过往无数经验佐证,我毫不怀疑,如果我一再拒绝,他会板着那张白里泛青的脸,跟我一直磨下去。我快速权衡几秒,当下放弃抵抗,跟他走。
好在他没有逞强到底,上车后就自觉摸出瓶药倒了几粒药吞下去,那手势十分熟练,看起来这病还真是常犯,我那莫名生出的罪恶感立即完全消亡。
他吃完药,脸色仿佛好看许多,还语调平稳地询问我的住址,我回答完毕,真以为他没事了,很放心地任他带着我往回家的路上去。
可当他忽然把车停在离我家还有几条街之隔的某条路边时,我才知道,我放心得太早,而且,在那一瞬开始怀疑,他要报复我。
他说:“对不起,我现在没办法送你回家,你在这儿下车吧。”
他那话,听着是咬着牙说出来的,像是说得十分费劲。
我觉得不对劲,怀疑开始转向,问:“你是不是又犯病了?”
他不回答,只是向后一靠,侧身背对我,更落实我的怀疑,我继续问:“那现在怎么办?你的药呢?要不要先吃点?”
他还不出声,也不动,我怕他昏死过去,伸手推他:“喂,跟你说话呢。”
他才答:“我没事,现在是药劲上来,坐一会儿就好,你先走吧。”
听他那语气,要没事才怪,这人除了爱拽、固执,还爱逞强,啧啧,一堆缺点,果然上帝是公平的,给人好皮相,一般就没好内在。
可他是小冉的亲戚,要是在送我回家的路上出点什么事,我也脱不了干系吧?我只好下车,绕到他那一侧,拉开车门,推他:“坐过去,我送你去医院。”
他没动身,我再推他,他就没好气地说:“不用麻烦,你走吧,别管我。”
说完,索性转过身,又背对我,还说:“麻烦关上车门,谢谢。”
我气极,都到这份上了还要拽?好好好,他要生要死随他去,以为我吃饱了撑着啊?
我甩上车门,掉头就走,走出几步,却忍不住回头看,看到他垂着头,伏在方向盘上,脚就像就地生根一样,再也挪不开。
算了,他不仁,我不能不义。
我叹口气,转身,又走回去,拍拍车窗,他抬起头,我拉开车门,对他说:“给你两个选择,一是我打120让急救车开过来,二是我送你去医院。”
爱逞强的人无非是爱面子,不想被别人瞧见自己的软弱,与其大张旗鼓地被救护车送进医院,程先生绝对宁可被我送过去,果然我一击即中,成功夺取驾驶权,把程先生送进最近的医院挂急诊。
第六章 相亲史上的里程碑(4)
结果,程先生是胃炎发作。
值班医生很酷,身形巨大,顶个大光头,戴着大白口罩,看到程先生,一双眼上下打量,然后就问:“胃疼?”
我简直惊呆,这医院成天上班下班都路过,想不到竟然卧虎藏龙,跟黑社会大哥似的神医啊,看病看病,果然是只看,就知道病。
神医又随口问几句,程先生只有点头的份,我的惊讶已经转化成景仰,立即决定,以后看病一定要来这医院光顾这光头神医。
神医刷刷开了一张处方递给我:“去拿药。”
程先生挣扎着站起来,拿过处方:“我自己来。”
神医凉凉地来一句:“你还是老实待着,不然等会儿倒下,还不是要她扶你回来。”
我只好拿了程先生的钱包,划价,取药,再回神医那儿领他去输液。
神医在我俩临出门时还幸灾乐祸地送上一句:“回去你盯着他按时吃药定点吃饭少喝酒,不然,下次能不能竖着进来就难说了。”
我一听,差点绊着自己的脚给栽地上。
程先生输液的时候,我出于人道主义关怀精神,坐在一旁守着。
已经是深夜,输液室里空荡荡的,值班护士守在门口,小声地聊天,电视在放着晚间新闻,我和程先生,相对无言。
是他先开口:“今晚真是麻烦你,谢谢。”
这道谢有气无力听起来不怎么诚恳,不过我也不打算接受:“不必谢我,反正我有错在先,现在就当我们两清了,谁也不欠谁。”
他没有接话,我也懒得开腔,在医院里跑上跑下,整个人都快散架了,一挨上椅子,困劲上来,我眼皮渐渐开始打架。
“今晚我来医院的事,请你不要和程锋小冉他们提起,无谓让他们担心。”
这人倒还挺会为别人着想的,我微笑:“放心,我不会多嘴。”
“那天我和你的误会,也请你别说。”
这事我傻了才会到处张扬,我点点头:“只要你不说,这事就你知我知,没别人知道。”
他不再说话,我合上眼,倦意袭来,渐渐睡过去,再张开眼,发现自己正坐在车上,转头看身边开车的人,竟然是萧扬。
我惊讶,张口想问,却发不出声音,他像是察觉我醒来,侧头冲我笑,说:“曼曼,你别怕,我带你去个地方,你一定会喜欢的。”
他说:“到了那儿,就我们两个,再也没谁能管我们的事,你说,好不好?”
我问,那你的婚礼呢你的父母呢你的准新娘呢,可话都卡在喉咙里,只能着急地看着他,他的笑容就渐渐淡下去:“你不相信我?”
不,不是啊,说不出话,我只能拼命摇头,他却愤愤转过头不看,再回头,赫然是大学时那模样,年轻的脸上满是愤怒,还是那一句问话:“你不相信我?”
不,不是,我相信你,我急得快哭出来,只能在心里说,真的,萧扬,我一直相信你的。
他像是听到我心里的话,忽然笑开来,那刹那,一双眼像是盛满阳光,他说:“看把你吓的,我跟你闹着玩的。”他伸手抚摩我的脸:“我早知道你心里是相信我的,你只是不相信你自己,对不对?这些年,你的心里,是不是也很苦?”
我只能怔怔看着他,他就刮刮我的鼻子,笑:“你这个胆小鬼,你不知道你把我害得多苦,我要罚你一辈子都跟着我,你说好不好?”
我看着他的笑脸,真的好想好想说,好,可还来不及张口,没有任何预兆的,就忽然陷入一片黑暗,什么都看不清,我骇得想伸手抓住他,但只有一片虚空。
有声音破空而来,柔和的女中音,却是居高临下的口吻:“张小姐,请你不要再和萧扬有任何来往,请你自重。”
“你和萧扬并不合适,你应该明白。”
“耽误萧扬的前程,这就是你爱他的表现?”
“逼他背弃父母的养育之恩来选择你,你不是在爱他,是在为难他。”
第六章 相亲史上的里程碑(5)
……
一句又一句话,像尖利的钉子,被那个声音,一一钉进我的心里,冰冷刺骨地疼。我捂起耳朵,却阻绝不了,最后那声音竟然变了调,变成我熟悉的声音,带着哭腔:“我和你爸就你这么个女儿,不是养大了白白送去给人欺负作践的!”
“他家谁爱高攀让谁去,可就不能是我女儿!”
……
不要再说,求求你们,不要再说下去,我拼命摇头,猛然就睁开眼,明晃晃的日光灯刺得眼发花,我眨眨眼,茫然四顾,才发现自己还在输液室里。
原来,只是不小心做了梦。
我转头看身边,程先生靠着椅背,闭着眼,身上盖着条毯子,似乎已经睡着。我低头,才发现怀里也搭着条毯子,可能是哪个好心的护士给我加的,在梦里人不安稳,给弄滑落下来。
手机“滴”一声响,提示有未读短信。
真稀奇,是我家高堂发的,短短几十字估计要耗费她老人家半小时,还没断句。我读了三遍才明白大意:她老人家打电话到家里发现我还没回家,认为我约会十分顺利,很高兴,但还是婉转地提醒我注意时间,进而要注意女性的矜持,再告诉我她替我在庙里求了一签,是上上签,勉励我好好发展。
上上签?我看了一眼身边的程先生,只能苦笑。
看着有个药水瓶快空了,我按铃,护士进来,给程先生换了袋装药水,动作很轻,没惊醒熟睡的程先生。
护士换完药水,我轻声道谢,又补一句:“谢谢你细心给我们加毯子。”
护士对我笑,露出两个酒窝,有些不好意思:“不是我,是你男朋友,看你睡着了,按铃请我给你盖上的。”
我惊愕,下意识地看了一眼程先生,问酒窝护士:“真的?”
她就笑,酒窝若隐若现:“真的。”眨眨眼,又说,“他身上的毯子才是我加的,你可别跟我吃醋啊。”
酒窝护士这突如其来的调侃,让我张口结舌,等反应过来要澄清我和程先生的关系时,早就找不到人影。
我忍不住又看一眼程先生,这人睡着时都不肯放松,一张脸都是绷着的,真是由里到外的酷——谁能想到,他居然还挺会照顾人的,而且,是真大度。
正感慨着,就有人走进来,问:“这点滴怎么还没完?”
我抬头一看,来人高壮胖硕,听说话仿佛是熟人,可那张脸分明很陌生,只是,他的光头,真的眼熟啊。
我正想问他是谁,已经有人抢先一步开口,是程先生。
“你怎么来了?”
“来看看你死没有。”
听这一来一往,原来是程先生的熟人。
那人已经自顾自伸手去调点滴的速度,嘴上还说:“给你弄快点,早点滴完,我刚下班,困得要死,趁早送了你们,回来能多睡点。”
我被他的动作给惊住,连忙出声阻止:“哎,你别乱弄……”
那人早就动作完毕,回头对我露出笑容:“嫂子,你放心,我有分寸的。”
他叫我什么?我是惊上加惊:“我不是你嫂子!”
“你乱叫什么!”
我和程先生几乎是同时开口否认,真是默契,默契到那人听了一边点头,一边笑:“啊,这样啊,不好意思,我误会了。”
那笑容实在太暧昧,我讪讪,挪挪身,坐得离程先生远点,一想,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果然一抬眼,就看那光头大个儿儿笑得更贼,越发尴尬——输人不输阵,我一昂头,力做坦然状接受他的打量。
程先生说:“你要困了,就先回家,别再这儿等着,一会儿我打车回去就行了。”
他明明是对着光头大个儿说的,光头大个儿却做惊讶状:“唉,这么晚了,你让人一个女孩家家自己打车回家?这算什么,人送你来医院,跑上跑下的,还陪着你……”
“我说的是你!”
程先生冷声打断他的胡说八道,光头大个儿做戏一样,先是做出愣住的样子,然后一拍自己的脑门,说:“哎,我怎么忽然变笨了,杵在这儿当电灯泡?我走,马上走。”掉头又冲我笑,“对不住啊,打扰你俩……”
第六章 相亲史上的里程碑(6)
“你这张嘴是不是欠抽?”
程先生的威胁收效不大,光头大个儿咧开嘴笑:“好好好,我这就走,不过送是一定要送的。在停车场等你们。嫂子,程昊你就先照顾着了。”
对付光头大个儿这种人,置之不理是最好的手段,我缄默,程先生则是看他一眼,说:“滚!”
光头大个儿装模作样地摸摸自个儿的光头:“呀,真对不起,我都误会成习惯了。”在程先生的冷眼下,举手做投降状,“我真走了。”
这一次,终于是真的,输液室里又恢复安静。
可太安静,反倒让我不自然,于是找话说:“刚刚你那朋友,是给你看病那医生吧?”
他应了一声,算是肯定。
我叹口气,果然,这世上哪来这么多的神医,还黑社会大哥造型的,当是拍黑道片还是拍传奇片呢?——不过,话说回来,这两位表达深刻的友情的方式还真有点另类。
他显然误会我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