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 山 易by 吕希晨-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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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所知的我早已不存在。」他俩对垒的身分使然,这一生恐再也无法言爱。
既然无法言爱,只好谈恨!
他多恨,就要他还他同样分量的恨!「殷皓,我命凤骁阳痛下杀手,等同于是我亲手杀你父皇、母后及其它亲人;换言之,天恩王朝已灭,就在你选择战死沙场之后,你汲于守护的王朝已灭,彻彻底底的灭绝。你,是唯一的生还者。」
「住口!」恨意被凤怀将的言语成功激起,气缸的眼熟流盈眶。「你怎能做得这么绝!这么狠!为什么唔——」一时激动,身上的伤口迸裂,染红裹伤的白绫。
「我要你付出代价。」凤怀将解开药巾,拭净皮肉缝间冒出的血珠,重新上药包扎。「我要你活着,活着看自己的愚孝给天下百姓带来什么;我要你亲自比较改朝换代与你一人父篡位,何者才叫血腥残暴。」
「就为这,你屠杀宫城近万条人命?」
「不只如此,」凤怀将扬笑,却让殷皓感到前所未有的寒颤。「别忘了你旗下七万大军。」
难道——「你……」
「全灭。」他替他把话说齐。「如何?你满意这结果么?太子殷皓为护祖宗基业、江山社棱,战死沙场;天恩王朝上至皇族,下至奴婢,于叛军破城之际,齐聚宫内忠烈殉节——这史册记载安排得如何?是否符合你要的忠孝节义?」
啪!激愤难抑的巨掌狠掴上凤怀将左颊。「你说够了没有!」
鲜红的血丝溢出唇色,凤怀将不怒反笑。「差点忘了,你右半身还能动。」
「我真后悔……」殷皓咬牙,怒目含火,狠狠锁定站在床沿的男人。「我真后悔当时救了你!」
气极败坏的他丝毫没有发觉,当他说出这话时,凤怀将身形微晃,踉跄退步。
令人窒息的沉默笼罩斗室;盘旋的,除了稠重的恨意,再无其它。
僵持许久的默然对峙,在凤怀将开口下,划开一室寂静:
「也许同死,才是最好的结局。」
「我不屑!」他不但起兵谋反,还杀他亲族——这血海深仇,怎么理?「你对我的真心就是这样呈现的么?夺我殷家天下,杀我殷氏皇族,这就是你对我的真心?」
「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我凤怀将就是这样的人。」声落定时,凤怀将伸手抚过殷皓怒红的脸颊。「我只想保护你。」
闻言,殷皓怒意恨火烧得更盛,侧首躲开脸颊的掌热,彷佛那是多么脏的东西。「哈!让你不惜引战也要保护的人下场就是这般?家破人亡,注定背负一身亡国的罪愆?这就是你的保护?」
「罪愆?」凤怀将低喃,不一会,仰首哈哈大笑。
笑声渐敛,盈眸的,是冷冷寒冰:「背负的人究竟是谁?是你?还是我?真有罪愆,你愿背吗?这引发四郡谋反的罪名,你愿意背吗?」
「我宁愿自己不是你要保护的人。」恨意蒙蔽理智,殷浩咬牙迸出绝裂的话:「倘若要我恨你入骨,凤怀将,你成功了!」
「恨我入骨?」眉头紧蹙、唇瓣勾笑——凤怀将此刻的表情究竟是悲是喜,谁也看不出来。
怕是连他自己也不知道。
「你会更恨我的。」他说,引殷皓回头看他。「是啊,在这件事之后,你会更恨我的。」笃定的声调到最后几乎化为呢喃,凝绽出一抹别具深意的微笑。
殷浩原先不解其意,直到见他解开腰巾。
「你!」忍痛挣扎欲起,不料凤怀将抢先一步,点他穴脉,将他制伏在床榻。
「我只想得到你,龙渊。」衣衫尽卸,衫下的肤色白皙,唯一的败笔,是左侧锁骨下及后背,难以遮掩的剑伤,毁了原是完美的无瑕。
无视殷皓的怒骂制止,凤怀将上了床,跨过他身躯,双膝落在两侧,轻压住殷皓无伤的双腿,居高临下俯看怒瞪自己的男人。
「你休想!」
「我一向能得到我想要的,包括你。」凤怀将弯腰贴近,却不压止他胸膛,刻意隔着半吋距离,以体热交融诱出殷皓的反应。
眼对眼、鼻对鼻,唇几乎相触时,感觉到胯下男人微颤的反应,他露出第一抹发自内心的笑容。
而这,让受制的殷皓更恼。「下去!」
「好不容易得到你,怎能轻言放弃?」刻意停在他唇前吐气,此时的凤怀将笑得邪气。「你可以咬断我的舌,致我于死地,方可纵容我对你恣意妄为——这是我给你的选择,不以谁的性命作要胁,让你自主决定我的生死。」
语毕,凤怀将吻住闻言错愕的殷皓,软舌长驱直入,探进他微张的嘴里后,仅抵住他的舌,不再侵犯一步。
他在等,等他作出决定。
视线交会,相互凝视的眸中有太多复杂难办的情愫,是爱是恨、是怨是怒,殷皓已分不清,也不想分清。
他选择闭上眼,放松绷紧的伟岸身躯。
正因如此,他错过凤怀将这瞬间难再掩藏的忧伤苦笑,错过只有在他面前凤怀将才敢放胆释出的真实情感。
第七章
炽焰般的体热,以床榻为发源地,向四周辐射横溢。
斗室内,盈然的春色不时传出低吟喊停的火热喘息,两副交缠的身躯,早已汗水淋漓,沾湿彼此、浸溽锦被。
「唔……够、够了!」穴脉被制的殷皓咬牙吞回呻吟,抑忍下身遭舔吻吸吮而勃发的悸动,痛苦地嘶喘:「放开、放开!凤啊——」
被诱引的欲望不知第几度昂然费起,却让凤怀将的指尖挡住宣泄的出口,再加上不得动弹的因制,无法解放的热液反窜自身,从体内深处引发不曾经历的战栗,绷痛伤痕累累的肉躯,躁热麻痒得令殷皓想狂抓全身。
偏偏,凤怀将的手这时仍恶意握着他不放,挑逗他欲望的唇舌移转目标,舔吻过敏感的耳廓,并不时低语,沿着颚骨刻划的下颔线线,来到唇前,细柔且深入地吻住身下滨临崩溃边缘的殷皓,拉他攀附更高一层的情潮。
「凤怀将——」
「文韬,」凤怀将以吻堵断他的嘶吼,随即俯身在他耳畔低语:「除了非台,就只有你,只有你知道我的字,龙渊。也只有你,能这么叫我。」
「不稀罕!」有别于伤口带来的痛,由欲望所激起的令人更难忍受!「放开!」
「时候未到,龙渊。」他的一句「不稀罕」,如利方刺入凤怀将的心。
只可惜,苦于与自身欲念对抗的殷浩,看不见当他说出这三个字时,凤怀将时流露在脸上的凄楚。
闭眼带来的黑暗,让殷浩更敏锐地感受到凤怀将在他身上施予的每一个动作,就连细微的挑弄,灵敏的感官亦不放过,敏锐感受的结果,反而将他推入情海盘起的漩涡,不可自拔。「嗯哈……放、放手唔……」
「你若真恨我,为何不选择让我死?」虎口箝住他的嘴,凤怀将吮吻他紧闭的眼睑,提出质疑:「在我吻你,探舌与你交缠时,只要你使力一咬,我心死无疑;而你,也不必受这种……屈辱是么?」
「住、住口!」
「或者,你也想过?」汗湿的俊容闪过希冀。「你也曾想过这么对我?」
「对你……」压住情潮翻涌,殷浩厉声道:「除了恨,没有其它!」
「我对你,除了恨,还有更多。」他低语,无奈惨遭情欲灭顶的殷浩无法细听。
酸楚的心境影响不了原始的欲念,凤怀将缓缓地在他身上摩蹭,让彼此兴奋的分身厮磨出无法言喻的绝妙狂野。
「凤、怀、将!」他还要这样折磨他多久!从一开始就紧闭的眼,始终没有睁开的打算,彷佛认定不看他,是他唯一能作的反抗,藉以证明今日之事非他所愿。
然而真的非他所愿么?这个问题殷皓害怕得不敢自问。
昔日叱咤沙场的战神,如今只是一名亡国奴!口头上虽不停地对灭朝的元凶挞伐怒骂,却反而欲盖弥彰,发现自己无法真的恨他!
毁他王朝、杀他皇族——凤怀将绝事作尽,他却无法恨他!
「文韬。」他纠正。「喊我的字,龙渊。」
殷皓抿唇,侧脸压枕,对他的要求完全不予理会。
被拒绝是意料中的事,但如此神准的推敲,他宁可不要。「曾经,我最仰慕你的笃实正直;如今,我最恨的也是你这一点。喊我文韬真这么难?你可知也许今后你没有机会这么喊我?」
什么意思?霎那间,殷皓差点睁眼,但最后还是让理智选择闭目不见,充耳不闻。
「罢了,」黑暗中,殷皓听见夹杂在喘息中的喟叹:「就恨吧。无法言爱,你我只有谈恨,谈国仇、谈家恨,倘若这样会让你好过,就恨吧。」
下个那,施加在殷皓昂扬欲望的禁锅忽松,在他有所反应前,腿上的人已挪动身躯向前,顶在方兴未艾的欲望尖端,一吋吋,缓慢吞噬。
「你——」乍然眦目,眼前忍痛却带笑的表情令他结舌。
「你终于肯睁开眼看我啊……」下身撕裂的强烈痛楚,在殷皓错愕睁眼看他的瞬间得到安慰,凤怀将调匀紊乱的呼吸,慢慢的,将他纳入体内。
但巨大硬实的存在委实让他感到疼痛,凤怀将咬唇忍着不出声,却无法不让表情流露出承受不住的痛楚。
即便如此,当他将殷皓完全吸纳时,椎刺至最深处敏感穴位的剧痛,还是让他呼出一声痛吟,受不住地前倾,双肘压在殷皓左右耳侧,趴俯在他身上调息。
然而调息时,本能必然的收缩,次次提醒他体内的巨大带来多猛烈的撕裂疼楚,为了忍住这种痛,凤怀将屡次咬唇等待疼痛消失,唇裂见血犹不觉。
此刻,他只知道自己敏锐的肢体充斥着殷皓,这念头令他感到满足、快慰,淡淡的微笑轻扬,却仍然藏不住因为吞噬所带来的痛苦蹙眉。
殷浩他不好过,被迫深入带来的紧锢挑起他本能律动的欲念,然受制的穴道未解,不得动弹的情况如同壶中沸水,翻涌不止的热气找不到出口,几乎要冲破壶瓶!
殷皓恼怒地瞪视眼前俊容,本想怒吼,却在看见一张紧闭双眼、抑忍疼痛的表情时,不禁软了口气:「退开,别再逞强。」
凤怀将立刻摇头拒绝,束发的绳突地绷断,黑发如瀑宣泄,隔开两人以外的天地,除了彼此的脸,再也看不见其它。
晶亮的墨眸闪动激情迷光,扯记笑容响应:「我要你记得我——无论是你的身、你的心,这辈子都要记得我。」
说话时,他试着蠕动身子,前推后挪,扯痛自己的同时,也挑起两人蓄忍未发的孟浪,双双呻吟出声。
他怎么忘得了?如何忘得拉!冲动作祟,殷浩启口欲说,偏被凤怀将俯下的深吻吞噬,无法成言。
旖旎须臾,互相折磨的情欲在凤怀将半勉强半自发的颤动下,得到宣泄的契机。
一旦开启律动的枢钮,点燃本能的情火,之后已非关理智。
被制的殷皓只能承受凤怀将给予的一切,任他不停律动——时而前后、时而上下——或释或纳,或挪离至半再深深吞纳吸附。
殷皓愈发勃浪的欲望感受到销魂的紧实包围,冲刺不得的空虚让凤怀将主动的吐纳填满,明知这对他而言并不好受,欲出口的制止总会化成喘息低咆,与身上时而泄露的呻吟相互应和。
他唯一能做的,只有闭上眼,不去看他明明痛苦却勉强妄为的表情,任他将两人带往巫山顶端翻覆云雨,终至释放,在身上、体内,留下浊热欲液。
折磨快意掺半的情火延烧至终极,凤怀将并未离开;高潮过后,痉挛蠕颤的内壁仍执意包裹殷浩情欲犹存的分身,随着呼吸,时紧时松地提醒彼此仍为一体的事实。
凤怀将的喘息声近在耳畔,然伤重的身骨及情欲发泄后的疲累,却逐渐将殷皓拉进混沌梦乡,暂忘追究两人间的恩怨情仇。
突地,口中尝到一滴咸涩热液,殷皓像被震醒似的,撑起精神睁眼,模模糊糊看进熟识的轮廓。「你哭了?」
近在眼前的俊容先是错愕,旋即漾起他从未见过的柔笑,额抵着他的,摇首。「不,我没有。」
「是么……」疲惫的神智无力判别他话中真实,殷浩缓缓合上眼,口中呢喃:「没有就好……还记得当年……你曾哭过……我看在眼里……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