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姬策-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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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此处,沈芸梦当机立断,取出自己的手帕塞进傅晟泽的嘴里,防止他因痉挛咬到舌头,一面迅速冷静地对徐泰道:“徐公公快去请李太医来!”徐泰跑了出去,她又向方禹辰拜托,“请公子命人取些温水过来!快!”
方禹辰忙吩咐竹影去取温水,剩下的几人帮着沈芸梦将傅晟泽移到了厅中的贵妃榻上。虽事出突然又紧急,但在沈芸梦的指挥下,众人并没有乱了阵脚,仍旧井然有序。
不一会儿竹影便取来了一陶罐温水,跑着进来递给沈芸梦。沈芸梦接过试了水温之后,对周围几人吩咐道:“你们两个,按住他的手脚,让他不要乱动。你,掰开他的嘴。”
几人一听面面相觑,都为难着不知所措,那个人可是夏国的皇帝啊,怎么敢按住他,掰开他的嘴?
沈芸梦见此急恨地厉声吼道:“你们还想不想活命了!赶快照做!”
被这样一吼,几人蓦地惊醒过来,忙不迭地两人按住傅晟泽的手脚,一人掰开他的嘴。尽管傅晟泽痛苦地挣扎,他们也不敢放手。
沈芸梦便将那罐温水一股脑地往傅晟泽的嘴里灌,一壁又向竹影吩咐,“拿个铜盆来!”
傅晟泽被猛灌得明显呛住了,一边不停地咳嗽,一边剧烈地挣扎,面孔扭曲可怖,连方禹辰见了都有些微微不忍,沈芸梦却依然淡定地按着他的头灌水。
片刻铜盆拿来后,沈芸梦停下灌水,将铜盆往贵妃榻旁一放,傅晟泽立刻趴了过来“哇”地一声将方才喝的温水和酒吐了大半,其中还夹杂着一些未消化完的菌类。
呕吐物污秽又极臭,众人都皱眉强忍着不去捂口鼻,唯沈芸梦神色镇定,未见丝毫嫌弃,略担忧地轻拍他的后背,温声安慰,“公子您好些了吗?一定要把吃的东西全吐出来才行。”
傅晟泽趴在软榻旁又连连吐了几口,面色惨白若天边丝云,仿佛不一会儿便会消散,额上冷汗淋淋,吐得几近虚脱。
当是时,徐泰终于带着李太医跑进大厅。李太医形色匆忙不安,一副大难临头的模样。众人忙给他让开一条路,他来到榻旁放下药箱一看,顿时松了一口气,取出银针落在他几个穴道上。
“李太医,公子怎么样?”沈芸梦蹙眉替众人问了这个问题。
李太医取下银针细细端详了一瞬,长舒一口气,“公子确实是因食用菌类不当而中毒,不过还好沈姑娘及时设法催吐,已经让公子将大部分毒物吐了出来,没有性命之忧了。微臣只需开些药将余毒清除便好。”
闻之,众人皆露出庆幸欣然的笑,傅晟泽的性命总算是保住了。
李太医在傅晟泽舌头下放一片姜片,一边掐傅晟泽的人中,片刻傅晟泽便恢复了些神智。
“公子!公子您感觉如何?”众人都围了上来,方禹辰也舒欣展颜。徐泰端来热茶给傅晟泽漱完口,之后他他虚弱地低吟一声,墨黑的瞳仁渐渐清明。
他望向蹲在床边的沈芸梦,眼底深处重新焕发出亮光来。此时的沈芸梦因方才的突发情况急出一头细汗,额际和鬓角的几缕碎发被沾湿贴在白里透红的肌肤上,添了几分妖娆的风韵。一双明眸水润清亮,如两颗黑亮的水晶葡萄,定定地望着傅晟泽,眼里露出细致关切,映出他羸弱的面庞,仿佛整个眼里只有他。
傅晟泽不禁被她迷住了,一瞬不瞬地望着她,伸出手去轻轻握住她的手,情不自禁地深情唤道:“芸梦,你又救了朕一次”
沈芸梦怔了怔,见他呼吸微弱,苍白的面颊上却晕着不正常的潮红,许是因中毒出现了些幻觉,她生怕他会再说出什么不合时宜的话,便恳切劝道:“是您洪福齐天,蒙上天庇佑,自会平安无事。皇上先休息一会吧,龙体要紧。”说罢,和徐泰一起命人将傅晟泽抱回了卧房。
李太医为傅晟泽开了几副药,借用酒楼的厨房煎熬。沈芸梦亲自在炉子前看着,被炉火蒸的面颊通红,衣衫尽湿透。跟方禹辰会面只得两三天,傅晟泽就发生了这么多危险的事,她不得不更加小心。两个时辰后,她才将煎好的药端去傅晟泽的卧房。
68。淑妃()
李太医为傅晟泽开了几副药,借用酒楼的厨房煎熬。沈芸梦亲自在炉子前看着,被炉火蒸的面颊通红,衣衫尽湿透。跟方禹辰会面只得两三天,傅晟泽就发生了这么多危险的事,她不得不更加小心。两个时辰后,她才将煎好的药端去傅晟泽的卧房。
徐泰正在卧房照看着傅晟泽,他已睡了两个时辰,沈芸梦进屋时,他闻声醒了过来。
沈芸梦颦颦婷婷走到桌旁,将药碗放在桌上,侧身柔声道:“皇上,药煎好了,臣女服侍您喝药吧。”又对徐泰点头致谢,“辛苦徐公公了,您去休息一会吧,这里有我。”
徐泰起身连道不敢,“沈女官看顾着药比老奴辛苦多了,还是你先去休息吧。”
沈芸梦又劝了几句,徐泰才婉转答应。在他临出门之前,沈芸梦又想起什么,对他拜托道:“还要麻烦您去厨房一趟,吩咐厨子熬些白粥,再准备几样爽口小菜端过来。”
“好的,老奴这就去。”徐泰颔首对傅晟泽一拜,“奴才告退。”
“唔。”傅晟泽轻垂了眼睑算是答应。待徐泰离开关上门,沈芸梦才行至床边询问,“皇上,您感觉好些了吗?”
傅晟泽的脸终于有了些血色,但依旧体虚,嗓音沙哑低沉,低沉中却又带着些难言的温情,“好多了,方才朕腹里像是有麻绳在绞一样,真以为自己要中毒身亡了。”
沈芸梦扶他坐起一些,在他背后放上软垫,笑道:“皇上乃真龙天子,福泽深厚,怎会轻易出事呢?来,臣女服侍您喝药吧。”
沈芸梦端起药碗轻轻搅了几下,深红色的药汁微微打着旋荡起圈圈涟漪,有袅袅白气升起,在如白壁般光滑细腻的瓷碗映衬下,不禁令人心神沉静,清冽的药香在人鼻端幽幽弥漫。
沈芸梦舀起一勺先吹了吹,才递到傅晟泽唇边。傅晟泽缓缓地喝着药,眼睛却一直定定望着她,他之前虽也信任重用她,但看她的眼神中总带着些阴冷怀疑,而现在是真正对她放下心来,眼中盈满了浓情蜜意。
沈芸梦也发现了他目光的变化,唇边的笑容更深,自己几次舍命救他果然没有白费,终于让他对自己放下了戒备。又想起昨日他提起想封自己为妃的事,傅晟泽生性敏感多疑,阴晴不定,她要想好适宜的婉拒话语才行。
一勺一勺终于将一碗药喂完,她放下瓷碗拿起湿帕子为傅晟泽擦拭面庞。方才他吐了一身还未来得及换,脸上的污物也没有清理,沈芸梦便一点点为他擦拭干净,动作轻柔又仔细。
沈芸梦从厨房出来后连脸都未擦就来照顾傅晟泽,脸上的妆容早已不再,满面尽是晶亮的汗水,碎发也黏黏地粘在脸上,狼狈又疲惫,却依旧尽心尽力地照顾他。
望着这样的她,傅晟泽不禁深深动容,自他有记忆以来,太后从未抱过他,更枉提其他人了,从来没有人像这样衣不解带地照顾自己。他心中一热,一种强烈的热望携着帝王的霸气,自口中流露而出,“芸梦,朕要让你做朕的淑妃。”
沈芸梦早料到他会这样说,擦拭的动作一顿,换作一副受宠若惊又微微惶恐羞赧的表情,脸颊一红,放下湿帕子俯身拜谢,“臣女多谢皇上抬爱。可是,臣女当不得淑妃之位。”
傅晟泽的深眸陡然转冷,似一池春水瞬间凝冻成冰,锋利又凛然,“为什么?”
沈芸梦深晓他多疑的性子,因此仍澹定地伏在地上,一字一句道:“请皇上恕臣女无礼,臣女当不得淑妃原因有三。
第一,此时虽首战告捷,但陛下大业未成,正是需要谨慎躬行,步步谋划的时候。而臣女以现在的身份来帮助陛下最合适的,若是成为了妃嫔,后宫不得干政这条规矩便会限制臣女了。
第二,臣女的父亲是礼部尚书,官至,若臣妾为淑妃必会引群臣非议,甚至会讹传外戚高权。外戚中已经有了郑家和薛家,臣女不想再让陛下烦心。”
说到此处沈芸梦顿了顿,抬眼见傅晟泽的面色已缓和了许多,便续续道:“第三,臣女并非不愿为妃,只是此生有幸陪伴皇上身边,辅佐皇上大业,已是几生修来的福分,不敢再妄图淑妃之位。臣女愿为千媚莲,常伴帝王棋。皇上乃贤德明君,自然不会因儿女情长误了大业。”
听完她一席话,傅晟泽已平静下来,默然不语眸光幽暗地望着她。她说的那些理由句句在理,但他隐隐有种感觉,她对自己没有男女之情。她一定是有了心上人,否则不可能对自己毫不动心。
那么她的心上人,到底是谁?
心中如是暗想着,面上却绽开了心悦诚服的笑,带着三分无奈七分宠溺戏谑道:“你果真伶牙俐齿,一条一条说的仿佛朕若是让你做了淑妃,就成了昏君一般。”
“臣女不敢。”沈芸梦畏惧般小声道,灵动的秋瞳无措地转了几下,小脸如桃花般粉扑扑的,像小鹿样惊惶不安,在傅晟泽看来却觉得煞是可爱。
“好罢,既然你不想,朕也不强迫你,但必须要赏赐的。你想要什么?”
沈芸梦思忖片刻道:“既然皇上如此坚持,那么就请皇上许臣女三个愿望吧。”
傅晟泽好奇地望着她:“哪三个愿望?”
“臣女还没有想好,待我想到时望皇上能应允。”
“好,无论这三个愿望是什么,朕都会应允。”傅晟泽伸手抚着她的发顶,苍白的唇角露出一抹狠辣狡黠的笑。以后大权在握,还有她拒绝的余地吗?这江山和美人,他都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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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日后,便到了方禹辰启程回国的日子。这两日方禹辰也去看过傅晟泽,为表歉意送去了许多赵国奇药,而傅晟泽总是一副不咸不淡漠然的神情,毫不领情。
方禹辰启程回国,本应傅晟泽设宴送别,但傅晟泽没有任何表示。方禹辰自知经过了这两件事,傅晟泽没有撕毁条约攻打赵国已经算是好的了,为了两国的和平,他也不应迁怒于他,唯有忍耐,韬光养晦,待赵国兵强马壮之时再废止这不平等的朝贡条约,重振赵国雄风。
车轮辘辘,缓缓摇晃着朝青州城外驶去,带起地上薄薄的尘土如烟,须臾又沉落在原地,仿佛一切都不曾变过。
马车快要行到一座石桥时,身后一阵马蹄声越来越近,嗒嗒的打在马车内方禹辰的心上。他的思绪蓦地收回,一种奇异的预感期盼自心中蔓延而出。
他正想探首去看,便听见那熟悉的清灵嗓音响起,“公子请留步!公子请留步!”
方禹辰一震,迅速掀起车窗帘扭头一看,一抹由衷的暖笑在他如樱花般的嘴唇上绽开,“芸梦!”
夕阳如烛心之光,金色的余辉洒满道路,一位红衣女子骑着一匹黑亮的高头大马逆光奔驰而来,鲜衣怒马如神女降临,墨一般的青丝在风中肆意飞扬,更衬得她眉眼如画,清滟的面庞恍若天人。
“停车!”方禹辰一声吩咐,马车停了下来,竹影搬来车凳扶着方禹辰下车。沈芸梦也慢了下来,在方禹辰不远处猛拉缰绳,“吁——”,黑马前蹄高扬终是停住了。
沈芸梦动作娴熟地潇洒跳下马,橘红衣袂飘飘,与夕阳融在了一起。她来到方禹辰面前笑着说,“公子,我家公子让我来送您一程。”
方禹辰只是浅笑着望着她,有心里一丝丝期盼成真的欢悦,他只要静静地看着她就好,“最后能再见你一面,真好。”
他侧首对竹影吩咐道:“所有人在原地等朕,没有命令不得来打扰。”话毕又浅笑着向沈芸梦说,“我们去桥上说话。”
沈芸梦微微点头,从桥头处的一颗柳树上折下一根墨绿茂盛的柳枝,跟随他行至桥中。二人在桥栏旁倚栏而望桥下潺潺的河水,河水倒映着天际的夕阳,金灿灿如点点碎金浮沉荡漾,耳畔的河风将他们的轻语吹散。
沈芸梦将手里的柳枝递了过去,“公子,这是我的一点心意,请您收下。”
方禹辰接过柳枝,却似询问一般望着她,沈芸梦便婉然一笑解释道:“柳与留同音,在我国送别亲友时总会送一根柳枝,寓意期盼亲友能留下来。”
方禹辰听后,低下头细细抚过这根柳枝,垂下的浓长眼睫遮住了他眼底的神情,“你真的希望我留下来吗?”
沈芸梦一怔,之后立刻释然,“我自然是期盼您能留下来,但您身份贵重,赵国还有许多人和事在等着您。”
方禹辰似乎也察觉到自己的失态,自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