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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8部分

基督山伯爵:世界文学经典文库-第1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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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到这儿,她才安安稳稳地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9点钟她起了床,但她没有拉铃唤她的贴身女仆,也没有向任何人露出一点动静,自己把昨天晚上那身朴实无华的衣服穿上,然后下了楼,从府邸出来,徒步走到普罗旺斯街,雇了一辆出租马车直奔维尔福先生的府邸。

    一个月来,这座凶宅看上去阴森可怖,简直就像瘟疫流行时的检疫所。楼里有几个套间里里外外都关得严严实实,所有的百叶窗也都关上了,只是为了更换空气才稍微开一会儿。这时可以看到窗口露出一个仆人的惊恐不安的脸,接着窗子重新关上,好像一块盖坟墓的大石板重新落下,把那坟墓紧紧压上,旁边的邻居就会压着嗓门互相打听:“是不是今天我们又要看到检察官家里抬副棺材出来?”

    唐格拉夫人一看到这幢小楼一片凋零颓败的景象,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她下了车,拖着软得直不起来的双腿,走到紧紧关着的大门前拉响绳铃。铃声凄凄,仿佛跟着大家一起哀叹。直到铃声连续响了三次以后,门房才出来开门,但也只是露了一条小缝,刚能让说话的声音传出来。门房看到是一位女士,而且是上流社会的女士,穿着雅致讲究,然而门还只是露着那么一条小缝。

    “您倒是开门呀!”男爵夫人说。

    “先得问一下,夫人,您是谁?”门房问道。

    “我是谁?您可是认识我的呀!”

    “我们现在都不认识了,夫人。”

    “您疯了,我的朋友!”男爵夫人喊道。

    “您是哪一位?”

    “噢!太过分了。”

    “夫人,这是上面的吩咐,请原谅。您贵姓?”

    “唐格拉男爵夫人。您见过我不知多少次了。”

    “可能的,夫人。现在再请问,您有什么事?”

第184章 法律(2)() 
“噢!您真是莫名其妙!我得对维尔福尔先生说说,他手下人太放肆了。”

    “夫人,这不是什么放肆,这是谨慎。除非阿弗里尼先生发话,或者有事找检察官先生,否则谁也不能进楼。”

    “哼,我正有事找检察官先生。”

    “急事吗?”

    “您该看明白了,我又没有回我马车上去。行了吧,这是我的名片,给您主人送去。”

    “夫人可以等我回来吗?”

    “可以,您去吧。”

    门房把门关上,留下唐格拉夫人独自在大街上等着。男爵夫人等的时间其实不长,刚过一会儿,门又打开,露出一条缝让男爵夫人过去。她刚走进去,门在她身后马上又关上了。门房陪着走到庭院,那双眼睛一刻也没有离开大门,他从口袋掏出一只哨子,吹了一下,维尔福先生的贴身跟班闻声走到楼前的台阶上。“请原谅门房的直脾气,”他朝男爵夫人迎上去,一边说道,“不过给他的吩咐说得很死,维尔福先生要我向夫人说明,门房也是不得已。”

    庭院里还有一个供货的商人,也是经过这样一番周折才进来的,这时正在检查他带来的货物。男爵夫人走上台阶,她觉得自己被这儿的悲凉哀伤的气氛深深感染,可以说,她自己心中的悲愁也跟着蔓延开来。维尔福先生的贴身跟班一直陪着她走,领她进了法官的书房,一路上那跟班的眼睛始终没有离开过男爵夫人。唐格拉夫人心里再怎么想她来这儿的打算,可是一看到这儿的仆人竟然如此怠慢她,顿时觉得心中块垒。但是,维尔福抬起他那在悲痛的重压下低低垂着的头,带着一丝凄楚的微笑望了她一眼,唐格拉夫人那些到了嘴边的不满的话又咽下。

    “请原谅,我手下人都已惶惶不可终日,我也不好怪罪他们,他们自身受到怀疑,所以他们也都变得疑神疑鬼了。”

    法官说的这种惶惶不可终日的情况,唐格拉夫人常在社交场合听人说过,但是她要不是刚才亲眼目睹,怎么也不会相信这风声鹤唳竟然到了这种地步。“这么说,”她说道,“您也很不幸吗?”

    “是的,夫人。”法官回答道。

    “那么您是同情我的?”

    “由衷地同情,夫人。”

    “您知道我的来意吗?”

    “您来跟我谈谈您遇到的事,对吗?”

    “是的,先生,一场可怕的灾难。”

    “不妨说是一次不幸的遭遇。”

    “一次不幸的遭遇?”男爵夫人喊道。

    “噢!夫人,”检察官说道,神态总是那样镇定,“我只同意把那些无法弥补的事情叫作不幸。”

    “啊!先生,您以为大家会忘掉……”

    “一切都会被遗忘,夫人,”维尔福说道,“您女儿的婚事今天办不了,明天可以办成,明天办不了,过一个星期可以办成。至于为欧仁妮小姐的归宿惋惜,我想这未必是您的意思。”

    唐格拉夫人望着维尔福,看到他神态中这种近似嘲讽的镇静,她不禁瞠目结舌了。“难道我不是在朋友家里吗?”她问道,神情痛苦而端庄。

    “是在朋友家,您自己也知道,夫人,”维尔福回答道,脸颊上随着他的话音泛起一道淡淡的红晕,因为他这话不是在说男爵夫人和他自己此时此刻所关心的事,而是意在言外别有所指。

    “那好,”男爵夫人说道,“请您热情一点儿吧,我亲爱的维尔福。跟我说话,就得像个朋友,不要扮出那副法官的面孔来。当我觉得自己非常不幸的时候,决不要跟我说我应该高兴这一类话。”

    维尔福欠身一鞠躬。“近三个月来我有一个很糟糕的习惯,夫人,”他说道,“每当我听到说什么不幸,我总会想起我自己的不幸,于是我不由自主地在我脑子里进行这种自私的对比。所以,一同我的不幸比,我觉得您的不幸只能说是不如意;所以,一同我这丧气的处境比,我觉得您的处境倒是让人羡慕。不过这些话您听了不高兴,还是不讲了吧。夫人,刚才您是说……”

    “我来是想问问您,我的朋友,”男爵夫人说,“这骗子的案子怎么样了。”

    “骗子?”维尔福说道,“看来,夫人,您是故意把有些事往轻里说,有些事则往重里说。安德拉·卡瓦勒康蒂先生,或者更确切地说,贝内代多先生是骗子?您大错而特错了,夫人,贝内代多先生是不折不扣的杀人凶手。”

    “先生,我承认您这样订正是对的,但是您对这不幸的家伙越严厉,您对我家的打击也就越重。喔,暂先把他忘了吧,不要去追捕他了,就让他逃了吧。”

    “您来晚了,夫人,命令已经发下去了。”

    “啊!要是把他逮住了……您认为能逮住他吗?”

    “我希望能逮住。”

    “如果逮住他了——请听我说,我总听到说,现在监狱人满为患,嗯,您就让他在监狱里呆着吧。”

    检察官摇了摇头。

    “至少把他关到我女儿结婚以后再说。”男爵夫人紧接着说道。

    “不可能,夫人,法院有法院的程序。”

    “对我也不例外吗?”男爵夫人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

    “对所有的人都一样,”维尔福回答道,“对我本人,对别的人都一样。”

    “啊!”男爵夫人只是轻轻喊了一声,不再多说什么,不过这一声感叹已经把她心里的意思暴露无遗了。

    维尔福两眼望着男爵夫人,那目光似乎要把人家心里想的一眼望穿。“是呀,我知道您的意思,”他接着说道,“您是指目前在社交界那些不胫而走的可怕的谣言,说什么三个月来我家连连死人,瓦琅蒂娜只是靠了奇迹才幸免一死,又说这些事不免蹊跷。”

    “我根本没有往这上面想。”唐格拉夫人急忙说道。

    “不对,您是想了,夫人。这也合情合理,因为您不这样想是不可能的,而且您会低声对自己说,‘你是专门治罪的人,你倒说说,你自己身边的这些罪怎么不处治?’”

    男爵夫人的脸色一下变得刷白。

    “您是这样想的,是不是,夫人?”

    “对,我承认。”

    “我就来回答您的问题吧。”说着,维尔福把自己的椅子朝唐格拉夫人的椅子移了移,然后两手靠在他的写字台上,用一种比平常更沉闷的声音接着说道:“有些罪是没有处治,因为不知道谁是罪犯,怕错把无辜的人当成罪人惩处。但是,罪犯一经查明,”说到这儿,维尔福把手伸向写字台前面的那个带耶稣像的十字架,一边接着说,“罪犯一经查明,我凭有灵有圣的上帝发誓,夫人,不论是什么样的人,都得死去!现在,我已经发了誓,而且决不食言,夫人,难道您还想在我面前为这败类求情吗?”

    “呃!先生,”唐格拉夫人说道,“您能肯定,他确实像人家说的那样恶贯满盈吗?”

    “您不妨听听,这是他的卷宗。贝内代多,先是在16岁时因伪造假币被判处5年苦役,您看,这年轻人还是很有出息的呢,然后越狱成了逃犯,再往后是行凶成了杀人犯。”

    “这可怜的人是怎么回事呢?”

    “哼,谁知道呢?是个流浪儿,科西嘉人。”

    “他就没有什么亲人来认他吗?”

    “没有人,不知道他的父母是谁。”

    “可是那个卢卡的男人是怎么回事?”

    “跟他一样,也是个诈骗犯,说不定还是他的同谋犯呢。”

    男爵夫人双手握在一起,用她最甜蜜、最温柔的声音喊了一声:“维尔福!”

    “看在上帝的分上,夫人,”检察官回答道,口气十分坚定,简直让人听了心寒,“看在上帝的分上,请您千万不要为了一个有罪的人向我求情。我本人是什么呢?是法律。难道法律长了眼睛来看您的愁容?难道法律长了耳朵来听您那柔美的声音?难道法律也有记忆力,顾念您这一片高情雅意而徇情枉法了吗?不,夫人,法律只知道下命令,法律下命令的时候,就是无情打击。您会说我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而不是一部只见条文的法典,是一个活着的人,而不是一本死的书。请您朝我看看,夫人,看看我周围的一切,人家把我视作兄弟了吗?人家爱我了吗?人家照顾我了吗?宽容我了吗?又有谁为维尔福先生求过情?人家由于这个人求情而恩准宽容维尔福先生了吗?不,不,不,有的只是打击,永远是打击!您会坚持,因为您是女人,也就是说因为您是美人鱼。您跟我说话,总是用您那迷人的,脉脉传情的眼睛看着我,望着您这双眼我不由得想起自己确有脸红的地方。噢!可以这么说,是的,脸红的原因您是知道的,不过或许吧,或许还有别的原因。总而言之,自从我自己出现疏失以后,而且我的疏失可能比别人更为严重,喔!从此以后,我把别人的衣服一件又一件地剥落,找那糜烂的毒疮,而且我果真找到了,我甚至应该说,找到毒疮的时候我是多么地幸福,又是多么地高兴,因为这正是人类弱点或者堕落的标记。我每查出一个有罪的人,每罚处一个有罪的人,我都觉得这是一个活生生的证据,一个新的证据,证明我不是一个丑恶的例外。不幸呀!不幸呀!不幸呀!这世界本来就是男盗女娼,夫人,让我们一起来证明这一点,一起打击坏人吧!”说到最后的时候,维尔福已是慷慨激昂,话音铿锵激越,言辞犀利有力。

    “但是,”唐格拉夫人想最后再争取一下,于是接着说道,“您不是说,这年轻人是个流浪儿,是个没有人认领的孤儿吗?”

    “活该,这是他该着的,或者这么说吧,这样倒是更好,这也是天意,谁也不会为他而哭泣了。”

    “这可是向弱者兴问罪之师呀。”

    “杀人者,偏偏是这弱者!”

    “身败名裂虽是他的事,但也会殃及我家。”

    “死神不也正在殃及我家吗?”

    “喔!先生!”男爵夫人喊道,“您对人太冷酷无情了,我干脆把话对您挑明了吧,人家对您也会冷酷无情的。”

    “那也无妨!”维尔福说道,一边威胁似地朝天高高擎起双臂。

    “如果这可怜的人被抓住,请您至少把他的案子推到下一次大审的时候再审吧,我们就有六个月的时间来冲淡人们的记忆。”

    “这办不到,”维尔福说道,“我还有五天的时间,现在预审已经就绪,五天已经超过我实际需要的时间了。再说,夫人,难道您不明白我同样需要忘却吗?噢!每当我工作的时候,我便夜以继日地干,每当我工作的时候,我会忘掉过去的一切,而当我把过去的一切全都抛到九霄云外的时候,我便像死去的人一样安逸,这终究要比忍受痛苦的煎熬好一些吧。”

    “先生,他已经逃了,那就让他逃走算了,静观不动也是一种宽恕,而且极易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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