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督山伯爵:世界文学经典文库-第1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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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资是多少?”
“可你听我说……”
“100万?”
安德拉耸了耸肩。
“就说是100万吧,”卡德罗斯说,“你能弄到的钱永远不及我盼你得到的钱多。”
“多谢了。”
“嗳!我这是真心诚意的。”卡德罗斯接着说道,一边嘻嘻笑着,“等一等,我送你出门。”
“不用了。”
“得送你。”
“那又何必呢?”
“喔!因为门上有个小小的机关,这是一种安全措施,我认为是非采取不可的。门上安的那把锁,是加斯怕尔·卡德罗斯拆了重新改良的一把于雷…菲谢锁。等你发了大财,我也给你配一把。”
“谢谢,”安德拉说道,“我就提前一个星期告诉你。”
他们两人分了手,卡德罗斯站在楼梯口上,两眼一直盯着安德拉,先看着他下了三层楼梯,然后又看着他穿过庭院。接着卡德罗斯急忙回他自己屋子。仔细把门关好,像个资深阅广的建筑师一样,认真研究起安德拉给他留下的那张平面图。“我这位可爱的贝内代多,”他说道,“我想,他要是继承到一笔财产,他不会有什么好生气的,要是有个朋友能让他提前摸到那50万法郎,这样的朋友总不是他朋友中最赖的吧。”
第155章 窃贼(1)()
安德拉和卡德罗斯会面的第二天,基督山伯爵果然带着阿里和其他好几个仆人去了奥特伊,他还带了几匹马去,想试试那些马怎么样。前一天伯爵还没有去奥特伊的打算,安德拉也没有想到他会去,但是贝蒂西奥一到,伯爵当下决定去奥特伊。贝蒂西奥是从诺曼底赶来,带来了那边购置房屋和有关那艘小艇的消息。房子已经安排定当,小艇已经在一个星期前驶抵,现在停泊在一处小海湾,船上六名水手也都办妥各种手续,随时都可以出海。伯爵称赞贝蒂西奥办事得力,另外吩咐他作好不久即离开那儿的准备,因为他在法国逗留的时间最多不会超过一个月了。
“现在,”伯爵对贝蒂西奥说,“我需要只用一个晚上就从巴黎赶到勒特雷波,我要求一路上分段配好八匹马,保证我在10个钟头内走完50里法国古里,约合四公里。。”
“阁下曾经提到过这方面的意思,”贝蒂西奥回答说道,“马已经配齐了,都是我亲自选购,并且选定地方安置的,我选的地方是最合适不过的了,因为都是在一般没有人去的村庄。”
“很好,”基督山说,“我在这儿住一两天,您就照刚才说的安排吧。”
贝蒂西奥正要出去安排这一两天的事,巴蒂斯坦开门进来,手里托着的镀金的银盘里放有一封信。
“您来这儿有什么事?”伯爵见他满身尘土,于是问道,“好像我没有叫您来吧?”
巴蒂斯坦也不答话,只是朝伯爵走去,递上那封信。“此信极为重要和紧急。”他说道。
伯爵把信打开,念道:
基督山伯爵先生钧启:今夜有人欲潜入香榭丽舍大街伯爵寓所,妄图窃取其以为藏于盥洗室写字台之若干文件。人所共知,基督山伯爵先生勇猛果敢,似不必求助警察当局,且警察介入可能严重累及此消息披露者。伯爵先生只需由卧室推门进入盥洗室,或事先藏身于盥洗室,即可出奇制胜。若人多势众、防范暴露于明处,势必拒此歹徒于门外,然基督山伯爵先生亦坐失良机,终不能辨认此仇敌。报信于伯爵者得知此情实属偶然,如歹徒此次行窃未遂,日后故伎重演,届时报信者恐无幸再作敬告。
伯爵读完信首先觉得这是窃贼耍的诡计,是一个赤裸裸的圈套,故意用一个算不得什么险情迷惑他,使他对真正严重的危险毫无防备。所以,虽然这位不愿通报姓名的朋友在信上叮嘱了,也可能正因为信上这么叮嘱了,伯爵还是想派人把这封信送警察分局长,可他突然转念一想,说不定还真是只有他自己能认出的某个夙敌,如果是这样,也只有他才能将计就计,当初斐爱斯柯德国戏剧家席勒所作同名剧中的主人公。就是这样利用了企图暗杀他的那个摩尔人。读者对伯爵已经非常了解,所以不必再8拢说他如何无所畏惧魄力过人,具有何等超人的毅力,又如何坚忍不拔,化不能为能。出于他一生的经历,出于他早已下定、决不半途而废的决心,他同大自然斗,也就是说同上帝斗,他同人类社会斗,也可以说同魔鬼斗,现在他已开始品尝到了其中的不为常人所体验的乐趣。
“他们的目的不是来偷我的文件,”基督山说道,“他们是想杀死我。这些人不是小偷,他们是杀人凶手。我不想请警察局长插手我自己的事。我有钱,真的有钱,省得警察局为这案子抠预算了。”
巴蒂斯坦交了信后就退出房间,伯爵又把他叫回,“您赶回巴黎去,”伯爵说道,“把留那儿的仆人全都带到这儿来,我要求所有的人都来奥特伊。”
“可那房子一个人都不留吗,伯爵先生?”巴蒂斯坦问道。
“不,看门人留下。”
“请伯爵先生三思,从门房到正楼还有一段路。”
“嗯?”
“呃,楼里的东西都偷走了,门房也听不到一点声响。”
“谁偷?”
“当然是贼偷1!
“您也太无知了,巴蒂斯坦先生。窃贼把整个小楼的东西都偷走又算什么?我吩咐该做的事没有办妥那才让我恼火呢。”
巴蒂斯坦弯身一鞠躬。
“您听清楚了,”伯爵接着说,“把您的伙伴全带到这儿来,一个也不要留下,其他一切照常,您把底层的百叶窗都关上,这就行了。”
“楼上的呢?”
“您知道楼上从不关百叶窗。您走吧。”
伯爵发了话,说他一个人在他屋里用晚餐,只要阿里过去侍候就行了。他像平常一样,从容不迫地稍微吃了一点东西。用完晚餐,他示意阿里跟他走。伯爵于是出了小门,好像散步一样溜到布洛涅森林,然后漫不经心地上了去巴黎的大路,天正要黑的时候,他已经到了爱丽舍田园大街他住的小楼的对面。
整幢小楼黑黝黝的,只见门房里亮着一只幽幽的孤灯。巴蒂斯坦说的没有错,门房离正楼大约有四十来步远。基督山靠在一棵树上,用他那双几乎毫厘不爽的眼睛搜索这条双车道的林阴大道,察看所有的过往行人,又把目光投向边上的几条小马路,看是否有人暗暗藏在那儿。他这样看了10分钟,确信没有人盯他,于是立即带着阿里一起迅步跑到小门前,噌地一下进了院子,然后用他随身带着的钥匙打开仆人上下用的那座楼梯门,上楼进了他的卧室。房间的窗幔本来都已拉上,他也不去打开,甚至连碰都不碰。看门人还以为这楼里空无一人,怎么也想不到主人居然回到楼里。
一进到卧室,伯爵示意阿里站住不动,然后他自己一人走进盥洗室,他仔细查看了一遍,一切都跟平常一样,那张珍贵的写字台还在原地,钥匙还在抽屉上挂着。他把钥匙连转两圈锁上抽屉,拔下钥匙,退到卧室门前,把门上的双道锁簧拔掉,然后回到卧室。阿里乘这工夫在桌上摆好伯爵吩咐他带来的武器,也就是一枝短马枪和一对双铳手枪——这种手枪上下两个枪管叠在一起,跟打靶用的手枪一样,很容易瞄准。伯爵有了这些武器,可以说五个人的小命全在他手上攥着了。
差不多已到了晚上9点半钟的时候了,伯爵和阿里匆匆吃了一块面包,喝了一杯西班牙葡萄酒。基督山接着拉开一块活板,他就能不出屋看到隔壁的情况,他手边放着他的那一对手枪和那枝马枪。阿里在他旁边站着,手里拿着一把阿拉伯小斧,从十字军远征以来,这种斧子的样子始终没有变过。卧房有一扇窗是跟盥洗室的窗子平行的,从这扇窗伯爵可以一眼望到外面的马路。
两个钟头就这样过去了,四周黢黢一片黑夜,但是阿里靠着他那未经训练的天性,伯爵凭着他那显然是练就的本领,两人都能在黝黑中纵览四周,就连庭院中树叶最轻微的摇曳,他们也都看得清清楚楚。看门人屋中的那盏小灯早已熄灭。看来如果真有人要来犯事,他们应该溜进底层再上楼,而不是翻窗进来。基督山总觉得歹徒是来害他的命,而不是图他的钱,因此他们下毒手的地方是他的卧室,而要进他卧室,不是从暗楼上来,就是从盥洗室的窗户跳进来。他吩咐阿里在楼梯门口守着,自己则继续盯着盥洗室。
荣军院的大钟敲响11点三刻,随着西风送来的一阵阵湿气,飘来三声凄凄发颤的钟声。最后一声刚消逝,伯爵觉得似乎听到盥洗室那边轻轻地响起一声,这一声刚完,或者更确切地说,刚听得吱地响了一下以后,紧接着又是吱吱响了第二下,然后是第三下。听到第四声伯爵便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原来有一只刚劲有力的手,正熟练地用一颗钻石划窗上一块玻璃的四道边。伯爵顿时觉得自己的心怦怦直跳。一个人不论如何饱经磨砺不畏艰险,不论对所要面临的危险事先有了多么详尽的了解,一到他感到自己的心在突突乱跳,人在嗦嗦发抖的时候,他便体验出梦幻与现实判若云泥,计划与实施大相径庭。基督山这时向阿里打了一个手势,阿里一下就明白了,险情在盥洗室那边。阿里向前迈了一步,站到他主人身边。这时候基督山不免心焦,急着想知道来的是什么样的仇人,他要对付的人一共有几个。
基督山站在卧室的门洞口,可以一眼望到盥洗室,歹徒正在摆弄的那扇窗就在基督山站的门洞口的正对面,基督山也就可以目不转睛地盯着那扇窗。他看到黑沉沉的窗口前冒出一个更加黝暗的黑影,接着窗上的玻璃变成黑糊糊一片,好像从外边糊上了一层纸似的,然后一块玻璃咯啦响了一下,但没有往下掉。玻璃上打开了一个口子,伸进一只胳膊,正摸着找窗上长插销的把手,不过一秒钟的工夫,那窗就被轻轻推开,一个人从外面跳了进来,但进来的只是那一个人。“这无赖真是胆大包天。”伯爵暗暗说道。
这时,伯爵觉得阿里在他肩上轻轻拍了一下,他立即转过头去,阿里给他指了指他们所在的这间卧室的窗子,窗对面就是大街,基督山朝窗子跨了三步,他知道这位忠心耿耿的仆人感觉非常灵敏。果然,他看到一扇门边上还有一个人,只见那人踩在围墙的墙脚石上,像是在探望伯爵寓所里的动静。“好呀!”伯爵说道,“他们一共两个人,一个动手,一个放风。”
伯爵示意阿里紧紧盯住街上那个人,他自己则回过头去对付盥洗室里的那个家伙。那歹徒划开玻璃口子跳进盥洗室后,两臂在胸前举着,正慢慢摸着走。最后他好像把屋内的情况都摸清楚了,盥洗室一共有两扇门,他想把两扇门的插销都插上。正当他走到卧室那扇门前的时候,基督山认为那家伙会进来,于是拿起一把手枪作好准备,然而伯爵只是听到插销插上铜扣响了一下,原来这位夜半来客插上门只是以防万一,但他不知道伯爵早已把插销上的锁簧拔掉了,他却以为现在万无一失,可以大胆放心地动手了。
这家伙以为屋里就他一个人,于是放开手脚准备大干了。他从又宽又大的衣袋里掏出一样东西——伯爵一看就知道那是什么。那人把这东西放到圆桌上,然后径直朝写字台走去,伸手摸抽屉上的锁,这才发现完全出乎他的意料,抽屉锁眼上没有插钥匙。但是,这人不但会划玻璃,而且做事缜密,事先什么都想到了。不一会儿伯爵便听到钥匙串晃动发出的、像铁片相碰的那种丁零当啷的声响,这钥匙串上挂满了说不上是什么形状的钥匙。我们找锁匠来开门的时候,他们带的就是这种钥匙串,到窃贼嘴里这叫“夜莺”,肯定是因为夜深人静时,他们丁零当啷拿这种钥匙串顶开锁舌的时候,很爱听这样的小夜曲。“啊!啊!”基督山嘴上挂着一丝失望的微笑暗自说道,“原来仅仅是个偷东西的。”
但是屋子里漆黑一团,那家伙没有办法把合适的钥匙找出来,于是他就去拿刚才放到圆桌上的那东西,动了动上面的弹簧,那东西立刻射出一道昏黄的灯光,不过用这光来照东西倒也是够亮的了,昏黄的灯光果然照亮了那家伙的手和脸。“哟!”基督山大吃一惊,不禁倒退了一步说道,“原来就是……”阿里立即举起他那把斧子。“你别动,”基督山轻声对阿里说,“你把斧子放下,现在我们这里用不着什么武器了。”
接着伯爵又说了几句话,但他把声音压得更低,因为刚才他一声惊叫,声音虽然低得不能再低了,但还是把那边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