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督山伯爵:世界文学经典文库-第111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很紧,不过还能凑合。”
“是能凑合,只是这花园太寒酸了。”
“啊,倒也是,花园不大。”
“不但不大,而且还有什么都吃的睡鼠。”
“啊,这是我的祸根。”
“请告诉我,假如您右手的那个人正要发报,您却不巧把头扭一边去了,那会怎么样呢?”
“我就看不见他发报。”
“会有什么事吗?”
“我就传不了他的信号。”
“然后呢?”
“我因为玩忽职守没有往下传信号,这就得罚款。”
“罚多少?”
“100法郎。”
“是您收入的1/10,够可以的了!”
“嗨!”报务员说。
“您有过这种事吗?”基督山问道。
“有过一次,先生。那一次是我因为正给一棵褐玫瑰嫁接,给耽误了。”
“好吧,现在您说,假如您把信号稍微改一下,或者干脆发别的信号,那又怎么样呢?”
“那就大不一样了,我就得被开除,养老金也得丢掉。”
“300法郎吗?”
“100埃居,是这数,先生。所以您看,我决不会干这种事的。”
“即便给您15年的薪津也不干吗?您看,这可是值得考虑考虑的,嗯?”
“给1。5万法郎吗?”
“是的。”
“先生,您可是吓死我了。”
“至于吗?”
“先生,您是想诱惑我吗?”
“您说对了!1。5万法郎,懂吗?”
“先生,请让我看右手的人吧。”
“正相反,别去看他,来看看这个。”
“这是什么东西?”
“什么?难道您不认识这是些什么小纸片?”
“钞票!”
“四方大额票,一共15张。”
“谁的?”
“您肯要,就是您的。”
“我的?”报务员喊道,惊得连气都喘不过来。
“噢,我的上帝!没错,就是您的,全部是您的。”
“先生,我右手的报务员开始发报了。”
“让他去发好了。”
“先生,您搅得我心神不定,我得挨罚款了。”
“罚也就罚您一百法郎,您好好看看吧,拿我这些钞票太上算了。”
“先生,右手的报务员已经急了,他又发了一遍报。”
“不理他,拿上吧。”伯爵把那沓钞票塞到报务员手里。“这还不够,”他说,“靠这1。5万法郎您还过不了日子。”
“我职位还在。”
“不,您的职位也会丢掉,因为您还得发一个报,但不是您上手发来的那个。”
“噢,先生,您想拉我干什么?”
“做个小小的游戏。”
“先生,除非逼我非干不可……”
“我就是想来逼您的。”基督山从口袋里又抽出一沓钞票。“这又是10000法郎,”他说道,“加上您口袋里的1。5万,一共是2。5万。用5000法郎您可以买一幢漂漂亮亮的小楼和四五十亩的地,剩下的2万不动,每年您就有1000法郎的利息。”
“一座四五十亩的花园?”
“还有1000法郎的年利。”
“我的上帝!我的上帝啊!”
“您就拿了吧!”基督山硬把这一万法郎塞到报务员手里。
“您要我做什么事?”
“容易极了。”
“究竟是什么事?”
“把这些信号发出去。”基督山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上面标有三组信号,用数字标明了发送的顺序。“您看,用不了多长时间。”
“是的,不过……”
“发一个报,您就油桃有了,别的一切也有了。”
话说到这儿奏效了。那报务员急得满脸通红,黄豆般的汗珠从额头滚滚淌下,把伯爵递给他的三组信号逐一发了出去。右手的那个报务员吓得魂飞魄散,对这变化完全是莫名其妙,不由得在想这位油桃先生是不是疯了。至于左手的那个报务员,则是规矩认真地把这些信号发给了下一站,信号最后传到内政部。
“现有您是有钱人了。”基督山说道。
“是的,”报务员说道,“但这代价多大呀!”
“您听我说,我的朋友,”基督山说道,“我可不希望您有什么后悔。应该相信我,因为我可以向您发誓,您没有损害任何人,而是在为上帝效劳。”
报务员两眼望着钞票,用手捋了捋,又数了一遍。只见他脸色白一阵红一阵,最后匆匆奔向房间想去喝杯水,但不等走到水槽边上,人已在晒干了的豆秸堆上晕倒了。5分钟后这封电报传到内政部,德布雷立即吩咐给他马车备马,急急忙忙赶到唐格拉的府邸。
“您丈夫手上有没有西班牙债券?”他问男爵夫人。
“有呀!我记得是600万。”
“叫他不论什么价,全部抛掉。”
“为什么?”
“因为卡洛斯已从布尔日逃走,现已返回西班牙。”
“您怎么知道的?”
“错不了,”德布雷耸着肩说,“所有的消息我都知道。”
男爵夫人不再多问,立即跑去找丈夫。她丈夫则马上去找他的经纪人,吩咐不论行情如何,一律全部抛出。大家看到唐格拉先生抛出,于是西班牙债券立刻下跌。唐格拉赔了50万法郎,但所有的债券全都脱手。当天晚上的《信使报》登了这样一则消息:
本报电讯:卡洛斯王摆脱监禁,逃离布尔日,并从卡塔卢尼亚边境潜入西班牙,巴塞罗那全城群起拥戴。
当天晚上,所有的话题都在谈论唐格拉的先见之明,说他及时把债券抛掉,做证券投机他真是鸿运高照,遇上这样的不测风云,他也只赔了50万法郎。那些手上还留着债券或者吃进唐格拉债券的人,都已觉得这一下可是倾家荡产了,槁木死灰一般地熬过了一夜。第二天《箴言报》上有条消息说:
昨日《信使报》所云卡洛斯潜逃,巴塞洛那叛乱之消息实系谬传。卡洛斯王并未离开布尔日,伊比利亚半岛局势极为平静。此项讹误实因雾天电报信号解读不准所致。
债券立刻反弹,涨幅刚好比跌幅翻了一番。赔的钱和错过没有能赚的钱两下相加,唐格拉里里外外一共损失了100万。交易所行情风云突变,唐格拉深受其害的消息传出来的时候,基督山正在摩莱尔家里,他对摩莱尔说:“好,我只用2。5万法郎就实现了一项可能要花我10万法郎的大发现。”
“您发现了什么?”马克西米利安问道。
“我发现了一种好办法,可让园丁免受睡鼠偷吃他桃子的那种祸害。”
第113章 鬼魂(1)()
奥特伊的那幢房子从外表一眼望去,看不到任何富丽堂皇的地方,也没有任何地方可让人想到这房子居然是超群绝伦的基督山伯爵的寓所。但是这朴实无华的外表是房屋主人自己的心愿,他切实吩咐过外表不许有任何变化,但只要看看房子的内部,主人的用意也就一目了然。的确是这样,小楼的大门一打开,顿见云谲波诡,别有一番景象。
贝蒂西奥先生也一改往日作风,不但在陈设布置上格调高雅,而且执行主人的吩咐也是雷厉风行。从前,因为树木遮挡了路易十四的视线,于是安坦公爵一夜之间把整条马路的树木全部砍光,而贝蒂西奥先生仅用三天时间,在光秃秃的庭院栽上了一棵棵挺拔绚丽的白杨,又用大块泥团包住树根,埋上了一棵棵无花果树,小楼正面于是变得绿树成荫。楼前的石板路原先杂草丛生,几乎看不见路,而现在则成了一大片草坪,这也是上午刚铺上草皮,连成一张绿草如茵的大地毯。刚浇完水,草上还挂着莹莹的水珠。其实全部布置都是伯爵吩咐好了的,伯爵亲自画了一张图给贝蒂西奥,标明树栽什么位置,一共栽多少,石板路改成的草坪应是什么形状,占多大面积。现在再看这房子,已经认不出原先是什么样的了,连贝蒂西奥也说,小楼镶上郁郁葱葱的大绿框,他都认不出这房子来了。假如花园也能修葺一新,管家是决不会恼火的。但是伯爵明令在先,花园的一草一木都不许动。贝蒂西奥只好聊胜于无,在各间候见室,所有楼梯以及全部壁炉架上都用花卉布置得琳琅满目。
最能显示主人博闻强识,指挥有方,管家眼明手快,办事得力的,那就是这幢空关了20年的房子,前一天还是阴森凄凉,屋里飘荡着一股不妨叫作岁月气息的那种枯涩味,然而一日之间,满屋生机盎然,飘逸着主人所喜爱的芳香,令人心旷神怡。伯爵一进小楼,伸手即可拿到他的书和武器,张眼即可看到他心爱的画作,候见室里有他喜爱抚摸的小狗,也有他珍爱的小鸟在啁啾鸣啭。犹如林中睡美人的宫殿,这幢小楼已从旷日经年的沉睡中苏醒,满屋生气勃勃,歌声缭绕,处处都是喜气洋洋。这又好像是我们久久流连不舍的房子,然而不幸降临,我们只得依依惜别,不知不觉中却又留下了几分思念。
明丽的庭院里,仆人们欢欣雀跃一般穿梭往来,有的是在厨房干活的,他们从前一天刚修缮一新的楼梯轻盈滑下,仿佛经年累月一直住这小楼似的;有的则是在车库干活的,但见那马车库里一辆辆马车都编上了号,井然有序地排放着,似乎在那里已停放了50年之久。马厩里的马正在吃草,一听到马夫的说话声便嘶叫起来,马夫跟马说话,比许多仆人对主人说话还要恭敬。
书房中间有一堵隔墙,刚好把屋子一分为二,里面藏了近2000册书,其中一间专藏现代小说,前一天刚出版的新书也已上了架,红色烫金书脊并排放着,显得格外有气派。小楼的另一角,正好与书房遥相对应的一间是花房,里边用日本瓷盆养着种种盛开着的奇花异卉。花房姹紫嫣红,馥郁馨香,正中央摆有一张台球桌,像是一个钟头前还有人在打球,绒布上还静静地留着几只没有打进的小球。出手不凡的贝蒂西奥在整幢小楼中只有一个房间不敢轻易改动。这是二楼左边角上的房间,直通楼中央的大楼梯,还有一道暗楼可供上下。从这间房前经过的时候,仆人无不感到好奇,然而贝蒂西奥总是胆战心惊的。
下午5点整,伯爵由阿里伴着来到奥特伊别墅。贝蒂西奥早已在等候伯爵,他心里既着急也忐忑不安,希望得到几句称赞,但又怕见到伯爵双眉紧皱。基督山在庭院下了车,小楼上下都看了一遍,接着又到花园转了一圈。他只是默默无语地看,一句称赞的话都没有说,但也没有丝毫不满意的神情。伯爵的卧室在小楼的顶头,楼的另一端就是那间总关着房门的房间。伯爵来到他的卧室,第一次来看房子时他留意的一只巴西香木柜还在那儿,他伸手朝那柜子的抽屉指了指,这才开口说话:“这也就是放放手套而已。”
“是的,阁下,”贝蒂西奥兴冲冲地说,“请打开抽屉,里面放的就是手套。”
在别的家具里,伯爵想找的东西,例如小瓶香水,雪茄,珍玩等等也都一应俱全。“好!”伯爵又说了一句。贝蒂西奥深感幸甚,退了出去。不难看出,伯爵对他身边人的影响是多么强大,多么有力,又是多么真实。
6点整大门口响起缓步而来的马蹄声,那位驻北非的骑兵上尉骑着他的梅黛阿赶来了。基督山笑盈盈地站在楼前的台阶上,正等着他。
“我是第一个到的,肯定不会有错!。”摩莱尔喊道,“我有意比别人早到一会儿,好跟您单独说说话。朱丽和埃马纽埃尔向您问好。啊,您看,这儿真是太漂亮了!请告诉我,伯爵,您手下人会把我的马照料好的吧?”
“放心吧,我亲爱的马克西米利安,他们都是内行。”
“我是说这马得用草把擦。您可知道它是怎么跑的?简直就是旋风!”
“那当然,我完全相信,这可是一匹值5000法郎的马!”基督山说道,口气仿佛是父亲在同儿子说话。
“您后悔了吧?”摩莱尔爽朗地笑着说。
“我?想后悔上帝也不让呀!”伯爵回答道,“不会的,要是马不好,我才感到遗憾呢。”
“这确实是好马,我亲爱的伯爵。夏托—勒诺先生是全法国最懂马的行家,德布雷先生骑的是他们内政部的阿拉伯好马,可是他们现在还在我后面跑着,您看,他们跑不过我了吧。他们后面是唐格拉男爵夫人的那两匹马,也是一路疾驰,每小时跑六里。”
“这么说,他们就在您后面吗?”基督山说。
“您看,他们来了。”
果然,就在这时候,两匹鼻孔喷着热气的马拉着一辆双座四轮马车,另外两匹都有人骑着的、已是气喘吁吁的马来到别墅的铁栅门前,铁栅门立即打开,马车一拐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