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心妻负心汉-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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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礼神色一变,微微侣了一僵,有些尴尬,然后一把拢了散开的衣襟,目光暗淡了几分,说道:“不用,这事让严宇来办就行。”
景云扯开他的手,嗔了一眼,“换个伤药而已,谁办还不是一样。”说罢也不管他答不答应,就扒了他的上衣。
诗礼愣愣地看着她,她那一闪而过的嗔责表情,他看得心花怒放,都忘了身上的疼。于是,不再阻止,任她动作。
景云揭开缠在他伤口被大片鲜血浸透的白布,当那伤口呈现在她面前的时候,她连人带心都不可抑制的颤抖了。
那是正脊椎骨中央,被洞穿的一个幽深的血口,露出森森白骨。血口边缘有倒刺刮过的密痕,带出翻卷的皮肉,触目惊心!
倒钩穿骨!这样残酷的刑罚她曾经听过,却从没想过她会亲眼见到,而且是在她丈夫的身上!
他白日里就是带着这样的伤口来陪她坐着,遭她刻意冷落,温柔地笑望着她,体贴的答应她的要求,对她说,一点小伤而已!
他晚上就带着这样的伤口让人备了满桌子的菜坐等她回来,又因她晚归而气得掀翻桌子,见到她却一句责怪的话都没有,还高兴地带她出去吃饭,折腾了一晚上!
她一点都不知道,她真的以为他的伤不严重,因为她完全看不见他露出任何不适或痛苦的表情,她只看到他眼中少有的快乐,那样真实而浓重地盛放着。
眼眶突然发红,如果这个时候,她还装作不知道他的感情,她觉得自己很卓劣,可是……知道了又如何呢?还不如不知道。
诗礼见她久久站着不动,便回过身,温柔笑问:“是不是伤口很难看,吓着你了?”
景云紧紧抿着唇,将他的头扳回去,颤抖的手拿起一旁沾了水的湿布轻轻擦拭伤口边缘的血迹,她清楚的感觉到诗礼的身子颤了一下,然后皮肉都绷得紧紧的。
她轻轻问:“很疼吧?”
其实这种白痴问题还用问吗?不用想也知道,那一定是痛得让人想立即去死的感觉。
然而,诗礼只是随口答了一句:“习惯了。”
十一年,每年一次,穿骨痛心,为了让他记住恨。他记住了恨,几乎忘记自己也是一个人,直到她的出现,他才意识到,他也有七情六欲,也有爱恨真心!
景云这才发现那脊椎骨之上,一个挨一个从上往下,由浅至深的痕迹。她默默的数了一下,十一个!
这样的痛,他竟然承受了十一次!为什么?他是这样精于计算事事周全的人,他是聪明至至上,如果他愿意没有人可以伤的了他,究竟是什么原因让他心甘情愿遭受这样的穿骨之痛多达十一次?
景云无法说清此时内心的震撼,一种穿骨之痛要怎样才说让一个人这般随口说出“习惯了”三个字?
她这才发现,她对自己的丈夫其实一点都不了解,他的身世,他的成长,他的心事,她一无所知,她只看得到他外表的光环,只见得到他温和的表象,只认得请他阴谋的计算。
作为一个妻子,她无疑是失败的!
她仔细地帮他换完药包好伤口,没叫春喜,自己就把东西简单收拾了。
诗礼看着她自己动手,也没叫人。他觉得就这样静静的看着她,像是一个妻子般为丈夫忙碌的模样,心中充满了幸福和满足感,尽管她从未将自己真正的当作是她的丈夫。
这一刻的幸福让他心里没来由的生出一丝恐惧,他害怕这种幸福会消失,害怕带给他幸福的人终会离他而去!
他这么小心翼翼。
诗礼站起身悄悄走到她身后,伸手搂着她的腰,那样小心翼翼的动作泄露了他内心的不安和恐惧,他声音极轻,“景云,你……你以后都不要离开我,永远陪着我走下去,好吗?”
景云一愣,他今日是怎么了?怎这样奇怪!她扭过头,半蹙眉,道:“好好的说这话做什么?我这身份……你认为我还能去哪?”
诗礼眸光一闪,将她身子转过来,抚着她的双肩,眼神在她脸上流连辗转,声音无比温柔,带着期盼道:“景云,我希望有一天,你留在我身边不是因为你无力改变的碧水城公主的身份,而是你想留在我身边,因为我是你认为值得托付终身的男人,我想要你的心甘情愿!我允许你心里头有别人,但是,你能不能……空出哪怕是一点点的空间给我,至少让我有一个可以攻占你整颗心的机会?也许永远无法攻占不了另一个人的领地,但至少要有一个机会。有机会,活得才有希望。”
景云心中一颤,他这是在跟她讨要真心?她忽然渍醒起来,他可以要求她尽一个妻子的贵任,他也可以警告她必须遵守一个妻子的本分,但是他要的是她的心,她感情的回应!
景云抬眼对上他希冀的目光,她却渐渐地渐渐地冷了眼光,嘴角含笑,凉凉问道:“那……公子可不可以……少利用我一点?”
诗礼眸光一痛,他就知道,她最在意的,定然是这个。她总算是说了出来,比一直搁在心里成为越来越长的刺要好。
他紧了紧十指,扣住她单薄的香肩,眼神和语声中满是挣扎和疼痛,他说:“景云,你知不知道?带给你伤害,我比你还要难过。”
“可你还是在伤害我。即使你会难过,你也还是没有停止对我的利用,你是一个对自己都残忍无比的人!”景云直直地望着他那深沉痛楚的眼。
第50章 嫁祸于人()
“那晚,很晚,经过文苑你救了我,那时候,你就已经知道了我的真实身份,对不对?”
诗礼一震,原来她知道!是啊,她这么聪明,怎么会不知道呢?
景云又道:“你跟画像之人相同,逼得我毫无选择必须嫁给你,这件事也与你脱不了干系,对不对?鸳鸯湖与相王的‘巧遇’,你早就知道那里有埋伏,你甚至猜测到了埋伏在那里的人的身份,但是你需要用我来进一步证明,对不对?”
“相王的选妻宴上,你故意扰乱我的心绪,暗中做了手脚使我不慎打翻茶杯坏人舞兴,被英茜嫉恨……她一直说着,将她这么久以来的所有的猜测和疑问全部都说了出来,其实,她完全不需要答案,因为答案早已在她心里。
她看着他,继续道:“我不知道你这么费尽心思阻止诗文的选妻以及相王和葫芦城的合作,究竟是为了什么?但你对我的利用却是实实在在的,你承不承认?你说我受到伤害你会难受……我信!可是诗礼,即便是你对我有情,但你又怎能做到这样……一边利用着我,一边又向我讨要真心?”她一字一句,说得清晰无比,将他们之间蒙了一层纱的不可言说的关系与事实,无情地揭露开来。
全然不管,这一席话出口,谁比谁更觉得悲哀?
诗礼的脸色就随着她的每一句话,一分一分变得惨白,直至如死灰般的颜色。
他的双手就僵在她的肩头,十指如铁,半分都不能动弹。面对她的声声质问,他哑口无言。那一颗刚刚才充满了希望对未来美好的光明倍生向往之心,此刻,复又重重地堕入了无边无比的黑暗的冰窟。
他无法否认,她说的,全是事实。
景云一连说了那么长的一段话,胸口有些窒闷,她将头转到一边去,大口地喘气。
如果不是今日意识到诗礼对她的感情已深,她或许仍然不会说出耗她抬手一把打掉他扶在她肩头的僵硬的手指,往后退出去三步,再对他粲然含悲笑道:“对不起!我是个人,被别人当作棋子是身不由己,非我所愿,也计我无力改变别人对我的利用,可我必须要控制住自己不去爱那些伤害利用我的人,这是我……对自己活着最起码的要求。如果我……控制不住自己的心,那我宁愿碾碎了它。”就像对待与诗文之间感情的方式。
面对爱情,她固执而决绝。
相爱的人,至少要忠诚,那是她唯一的执着,不容阴谋利用。
诗礼震愣了很久,他忽然觉得自己很无力,张了张口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她终于让他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她为什么明明爱着那个人,却选择嫁给了他?因为她知道,她不会爱上他!就是这样一个认识,让他的心,变得绝望。
景云一直看着诗礼的眼睛,那双一向温和的像是带了面具般的看不见真实情绪的眸子,此刻满溢的痛楚无奈还有悲哀绝望,将他压抑了十几年的情绪全部都释放了出来。
诗礼悲哀惨笑,久经黑暗的人,窥见了一丝光明,他错以为那光明是为他而现。却原来,不过是为了将他打入更深的黑暗。
对他深沉痛意如海的浓烈情绪,她视而不见,轻垂眼眸,淡淡道:“去睡吧。这些话,以后都不要再提。”
她无情吗?也许吧!她只是觉得,如果她不能确定能给他回应,她也没权利要求他为她放弃利用之心。
与其给他希望,让他在爱情和利用之间苦苦挣扎,然后无尽的等待,徘徊在希望与失望中间,不如让他彻底死了心,回到他原有的人生轨道。
那一晚,他们相对默然,心头各自纷乱,彻夜无眠。
第二日,诗礼早早离开,景云用过早饭,心思沉淀下来,有很多事情可以冷静思考。
相王快要走了,刺杀一事必在这几日有个了结。
她静坐屋里,细细凝思,昨日一行无功而返,终归是她太骄傲,也太执着,事到如今,她又要到哪里去破那个梦境?
她随手拿起枕边的匕首,一眼瞅见被她用来放那个藏有地图的锦盒,心下一动,她伸手将它打开,她把它拿在手上,想着为什么诗文要给她这个?这一片个作为香夫人赐给她的见面礼总有些奇怪,而且这个地图就放在香夫人的清幽居究竟有何玄机?
景云皱眉,一直盯着那地图看,只见那些清清楚楚的线路,恍恍惚惚如梦境一般……她忽然脑中灵光一闪,遽然睁大眼睛,“莫非……”她蹭的一下站起身,叫来了阿常,“快去请严童过来一趟!”
严童仍是人未到语先闻,他一进园子便大声嚷嚷开了:“景云,我来了,快出来迎接啊!”
景云无奈摇头,他啊,总是这样,一出现就恨不能让周围所有人都知道。一个人这样迫切的寻求自己的存在感通常有两个原因,要么是被众人棒惯了,习惯性的吸引所有人的关注;要么就是曾经太不被人重视,因此渴求得到更多人认同他的存在。
严童,他这样一个看似快乐开朗没心没肺的人,会属于哪一种呢?她走出去,将他迎进屋,屏退所有下人。
一天笑道:“景云这么急着找我来,有什么好事啊?我想想我想想……是不是你得了什么宝物,要找我来鉴赏?”
景云拿起旁边的锦盒递给他,九皇子打开锦盒,一下子站起来,蹭到她身边,指着锦盒中的物品,万分得意地笑道:“呐呐呐……你瞧瞧我说什么来着,只要是景云你开了。诗文哥他保准会害把这梦境给你解开。哈,还是我最了解诗文哥了!”
景云一震,她果然所料不差,这真的是梦境之地!她以为是一般游玩的地方,没想就是一个真的存在的地方。
诗文竟然用这样简单的方法尊重了她的骄傲,解决了她难以开口的难题。不是施舍,不是交易,而是以他母亲的名义送给她一个见面礼,作为她对香夫人行礼的回馈!无需她承情。他是太了解她了吗?
景云喉咙发涩,问道:“那日,你说这地图对他意义不一般,是什么意思?”
严童走回去,坐下道:“哦,这个问题啊,以后你会知道的,天机不可泄露呀!”
“景云啊,我真羡慕你。”严童说着。
景云疑惑地看着他,仍在笑着,那笑容却是渐渐僵了少许,没做声。她盖上锦盒的盖子,回身欲将锦盒放到柜子里。
严童继续道:“诗文哥要是能用对你一成的感情去对待家里的小北,我估计,你就算把小北扔到一个大火坑前,让她现在就去死,她也会毫不犹豫地笑着跳下去!”
景云蓦地心间一抽,她顿住手中的动作,笑不出来了。他这是在指责她拥有对他们来说最为珍贵的感情却不知道珍惜。她回转身子,凉声问道:”诗文,他对我……真有你说的那么好吗?”
严童很认真地用眼神和动作确定了她的疑问,对她重之又重地点头,很严肃且肯定地回答她的问题:“有,绝对有!除了你之外,别人都知道。其实你也知道,你就是不愿去想,不愿去相信罢了。景云,你在意的东西太多了,感情是没有理智的,如果一个人的真心因为受了伤,想收回便收回,那还叫做是真心吗?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