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心妻负心汉-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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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听似简单的一句话,却着实令景云心中大吃一惊。
她目光陡然犀利,莫非,他知道什么了?而那日,黑衣人下手极狠,毫不留情,分明是要取他们的性命,而当他们见过黑衣人首领之后,那人却一再强调她可以离开,当她意外落湖之时,黑衣男子又紧张地奔至崖边……结合这一切,要猜到似乎也不是很难。
景云缓缓抬眼,见他笑容坦荡,眼中并非试探,而是一种透彻的了然。
她不禁诧异地坐直了身子,重新审视面前豪爽大气的英俊男子,君子坦荡荡,形容的大概就是这样的人。
一个京城的相王,果然不同凡响。既然对方如此坦率,她也无需多做遮掩,知道就知道了吧,若是他有别的心思,也就不会说出来了。
她冲相王微微苦笑,先说了一个最不敏感的问题,问道:“你怎知见我很安全?”
相王望了眼门口的侍人,笑道,“别人进了这里,会有人上前相迎,打招呼并引到座位,只有你进来之后,他们不只是行礼,还小心谨慎,处处优待你,这是时待贵宾的方式。我说的可对?”
这个人的心思果然够细密,一个不起眼的动作和细节也能让他看出端倪。
景云赞许一笑,“还有其他根据吗?”
相王笑笑。
景云双目流光四溢,轻轻笑道:“你分析的,似乎有些道理。”
相王自得一笑,流露出一个王者与生俱来的骄傲和自负。他忽然眼光一转,往前凑了几分,很是好奇地问道:“我很奇怪,你一个千金小姐,怎么会懂得舞枪弄棒?”
景云微愣,眸光转了几转,淡淡地笑了笑,低下头去喝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她不能说,我家里有武师,专门的教我这些东西。
她宁愿不答,也不想对这样一个人用谎言来搪寨。
相王何等聪明,见她不愿说,自然也不再问。
端起茶,像饮酒般的习惯一口饮了满杯,随意的转移了话题,天南地北,聊了一通,后又道:“那日选妻殿上,你虽然伤了自己,但你却将事情处理得很好,你很聪明,聪明得让我心折。你的琴弹得也好,超出了我的想象。如果那一曲高山你尽全力发挥,我想,那一定会震惊世人,令你名传天下。”
景云浅浅而笑,嘴角有着一丝不易觉察的苦涩,眉间暗藏的淡淡的忧伤流转,她轻声问道:“名传天下又如何?”能否名传天下,她一点也不在意。名之所累,何来安稳平静?她想要的,那样简单,可为何难以实现?
相王稍一愣,“世人追名逐利,总希望能一鸣惊人,名垂千古,谁会去想,名传天下又如何?能带来更多的利益?抑或是能赢得更多的尊重和敬仰?”
他望着对面笑意清浅疏离的女子,忽然有些发呆,如果说第一眼对于她绝世姿容的惊艳令他一见倾心。
同一日她面时强敌不畏生死救他于危难令他感动;那日选妃宴她自伤身体扭转时局的聪明才智让他心疼折服,那么今日,她超脱尘世的淡泊宁静,如影随形的薄凉哀伤,令他感到有些无措。
他不知道心系于这样一个女子,对他而言,究竟是幸,或不牵?一个什么都不在乎的人,要怎么才能带给她幸福?
景云见他半晌不言声,只愣愣地看着她,不禁笑道:“怎么这样看着我?我说的话很难理解么?”
也是,像他这样的一位才华横溢的大臣,自然希望名震四方,流传千古。
相王英气豪爽的面容微微一动,似是想了一下,突然伸出手,一把握住她的纤细的手腕。景云一惊,直觉地收手,却被他紧紧捏住,她挣脱不得,皱眉不悦道,“相王,你这是做什么?”
相王目光灼热如六月骄阳,将这些天来一直在思考的同题,很直接地问了出来,半点都不带拐弯儿,“景云,你愿意跟我走吗?跟我去京城,京城繁荣盛世,没有这里许多的恼人琐事,你一定会喜欢那里的。”
景云一怔,凝眸笑问:“去京城做什么?”
希望眸光璨亮,忽然一改平常的豪爽,小心翼翼地问道:“做我的王妃,做我未来的妻子,你……愿意吗?”
景云呆了一呆,她只当他开玩笑,很不可思议的轻轻笑出了声。
相王却尽数收敛了笑意,定定地看了她片刻,一字一顿,很是恳切的说道:“我是认真的!”
笑声停歇,景云眸带惊诧,她不是不知道相王对她有好感,只是,这个世界的男子不是都很看重女子的贞洁么?
诗礼的忍辱负重她可以理解为她的身份有利用价值,而相王又是为了什么?带一个别人的妻子回去做王妃?除了有可能为他及他的国家带来灾难之外,还会让他成为天下臣民耻笑的对象。
对上他炽热坦然的双眼,她的神色渐渐变得凝重起来,目光流连在他大气的面庞,她用极认真的口吻问道:“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以你的身份娶一个有夫之妇合适吗?就算你不在乎,你的父母,你的臣民,他们能答应吗?况且,你别忘了,我是碧水城的千金,我的丈夫,他是一个商业天才,你考虑过这么做的后果?”
一个未来的王爷,应该时刻保持着清醒,不该感情用事。用现实提醒他,这是她此刻唯一能做的。
相王神色一顿倒没料到,她一个女子竞也能在这么短暂的片刻,将一切利害关系一针见血的指了出来。
他很镇定的想了想,方道:“你说的这些,我考虑过。只要有人拿到足够的好处,有的是办法赐你一个新身份,但这些都不是最大的问题,对我来说,最重要的,是你愿不愿意跟我走?”
她以为这位只见过数面的相王只是一时之间心血来潮的戏言,却不料他竟然早已深思熟虑。
国之安危,他说都不走最大的问题,最重要的是她的意愿!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女人,面对这样的男子,她也会感动。
景云默默无言的望着他,望着那个有如阳光般的男子,她有刹那间的动摇,如果跟他去了京城,是不是就能逃离命运的摆布,是否就能从此远离背叛和伤害?远离勾心斗角阴谋诡计?
“为什么要带我走?”她这样问他。
相王专注地望着她眼底埋藏的黯然忧伤以及对命运的无奈和悲凉,他极其诚恳的声音,说得轻而缓慢,“因为你过得不幸福。”
她与诗礼貌合神离,他一眼便能看出来,选妃宴上的纠葛以及他们偶尔眼神的碰撞逃避,他也看出了端倪。
所以,他才更想带她走,甘冒天下之大不韪。
为一个只有数面之缘的女子做到如此地步,也许会被人说是莽撞,但只有他自己心里明白,一见倾心,从此魂牵梦萦,他注定逃不掉了。
景云心底一震,静静地抚弄着手中的茶杯,白色瓷面上青花的凹凸不平摩挲着她的指尖,杯沿触手微热的温度,一甘一丝地透过指尖的肌肤缓缓地渗进了心底。
她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异常真诚的对他说道,“谢谢你,相王。”
说完,她方抬头,变换了一种语气,很淡很淡的那种。她看着他问道:“跟你走,你就能确定我会幸福吗?”
相王也是一震,想了想,方道,“我能确定的是,我会给你一切我所能给的,但我不知道那是不是你想要的东西,所以我不能确定你是否一定会幸福。可我,对自己有信心!”
第44章 夜游故地()
景云听后,不急于回应。
只是将身子往后靠着椅背,淡淡笑道,“你能给我什么。安乐富贵,身份权势?又或者金银珠宝。”
这听起来像是不屑的质问,但从她口中说来,却是将人生大事摊开了认真讨论,半点也没有轻视或是鄙夷对方的意思。
相王自然知道那些东西她不缺也不会放在眼里,但是不可否认,那些却是他能给她的东西。他伸出一双手,去握住她的手,那样细腻柔软的触觉将他的心也浸软的一塌糊涂,他说:“还有,我的真心!”
景云看着他紧握住她的手,感觉着他手心渗出的细汗,她心中忽有一股暖流划过,片刻的挣扎犹豫过后,她微微笑道:“妻妾成群,美人无数,一个王爷的真心,你认为有多真?”
相王身躯一震,盈满期望的眼逐渐暗淡了下去。
他突然沉默了,不是他不能确定自己的心,而是他忽然明白了她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他吸了口气,终于放开她的手,垂眸黯然道:“景云,我明白了。”明白了她这么说的用意。这个女子连拒绝的方式都这样高明!
景云欣慰一笑,有些抱歉,但她只能这么做。相王真的是个不错的男子,为人坦荡,做事光明磊落,与他相处,没有心机不需防备,便不会觉得压抑,如果他不是远在京城,如果她不是嫁做人妇,如果在很早的时候遇见他,那他应该会是一个很好的人生伴侣。而这里,绝不是她的归宿。
人,大概是因为料不到未来,才会如此肯定。说到底,一切都只因相王不是她心里头的那个人。
临别时,相王对她说:“上次刺杀一事,恐怕诗礼早已了然于胸,过几日我就要走了,如果,你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尽管来找我。”
他的意思,她明白。景云略带感激地望着他,若有所思道,“为何,你一点都不怀疑我?”
相王朗声一笑,道,“怀疑你什么?怀疑你设局故意接近我吗?呵呵,有谁傻到钻进自己的局里,为别人那么拼命的?你那么聪明,你有布局的智慧和能力,但你不是那种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女子。那么多各人命,看你杀人时的神色就知道了。如果这些都是你设的局,那我也认了。”
心里有些涩涩的感觉,景云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一个未来的相王,这般痴,不知到底是好还是不好。
相王走了,景云没有立即离开,而是在路上慢慢走着,进了销魂楼,丝丝缕缕的琴声传来。
按着琴音,景云往里走着,她已经还就没有来了,若不是今晚借了酒精的作用,恐怕说什么也是不会来的。
景云望了眼琴台的方向。
竹青较前一段时间更加妩媚动人!明媚的眼中也多了几分商人的精明。经过这么久的相处,两人见面也都没有了最早的客套。
景云点头,问道,“如今如何了?情绪可有好转。”
自从文苑一别,两人再也没有见过,但是友情却是结了下来,如若不是今天心情不错,误走进这里,她也许早就忘了这里的。
竹青道:“还好,生意也不错。”
景云也看了看外面走进来的几个穿着不俗的公子,确实如他所说。
“那就好。”
景云稍稍放下心来,两人一起往后远走。
“对了,你知不知道我近日里收了一个徒弟。她偶尔过来的,不错的,悟性也不错的。长得也水灵。”
景云怔了一下,不知道为什么,她此时想到的就是仙儿,一种直觉忽然的冒上心头,莫名其妙。
仙儿那么年轻,不应该一辈子活在不幸的阴影中。两人说着已经来到后园,一进屋便见到琴师的正细心地盯着一个蓝色裙衫的女子,直叹气。
景云笑道,“这是怎么了?”
“啊,景云姐姐,你来啦?”仙儿一见景云,便笑着欢快地跑了过来,那动作让她想起第一次见到景云时的模样。她毕竟还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孩子!本该是无忧无虑的年纪。
景云看了看这些凌乱的琴谱,看来是要从基本的教起了,再看了看琴师的脸色,拉着仙儿的手,问道:“是不是犯错了?”
仙儿吐了吐舌,低着头,不敢看琴师。那堆乱琴,琴师整理了一个早晨,结果她硬说要帮忙,然后就越帮越忙。琴师碍于她的身份,是竹青的弟子,也不能发作,只能在心里暗自叫苦。
竹青嗔责道:“仙儿啊,还不快给你的琴师道歉啊。”
琴师一惊,哪还顾得上琴乱不乱,两手慌乱直摇道:“使不得!小姐,您折煞小人了。小人哪敢让严府的人道歉啊!”
景云微笑道:“这里没有什么严府不严府的,仙儿既然来学琴,就和大家一样,没有身份尊平之分。仙儿,你说呢?”
仙儿点头道:“恩,景云姐姐说得极是。师傅啊,对不起啊!我下次一定好好理清楚,不会再乱了。”
“不用了,不用了,谢谢仙儿姑娘的好意。小人自己一个人就理得过来。”老张说罢忙不迭行礼退了出去。
景云不禁轻笑出声,“仙儿,你在这里可还习惯?”
仙儿连连点头,笑着道:“恩,我喜欢这里,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