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盗贼-第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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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辉永罪，承认自己退步了有那么难吗？”倪雯却是在这时候突然开口了。
她的声音，在此刻的光辉永罪听来，就好像是一把利刃。
“你的公会，看样子已经磨尽了你的血性。你自己看看你那软绵绵的动作，莫言者超过现在的你难道很奇怪吗？你现在就像是森林里一只苟延残喘的虫子！”
莫言者抬眼看到的就是光辉永罪晦暗难明的神色，他再转头去看倪雯，张张嘴想要阻止，却心里却又有一个声音让他不要开口。
“怎么？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光辉永罪，你反驳我啊！”
挣扎犹豫（）
光辉永罪还能说什么？
他的心里知道；倪雯所说的是对的。
莫言者的确是进步了；甚至于；他现在的操作水平已经处于一流位置了。可是；在当前阶段；战士对于牧师有职业优势也是事实；在两人水平一致的情况下；他不应该被压制至此。
光辉永罪明白，这之中，变化的是他战斗的心态。他的心；已经钝了。
这本身就是一件悲哀至极的事。
光辉永罪甚至能清晰地感觉到来自于倪雯那一边尖锐的视线，就好像是一根钢针直直地插进他的心里。这会儿，光辉永罪的心里甚至升起了一股怯意；他不敢去看那边；就好像是一只生活在地下的蚯蚓害怕直面阳光一般、
“我我得走了。”
倪雯冷眼看着他往后退了一步，甚至收起了长剑就真想要离开。
“光辉永罪；你想清楚了。你这一步走出去；你就永远无法走出这一天；走出这一刻。”
光辉永罪的脚步似乎顿了一下；但是这一个停顿几乎细微地难以被察觉；。
他还想要继续往前走；这时候，却是有一只手拦住了他。
“大哥，等一等！”莫言者焦急道；他不傻；到现在为止自然也已经意识到了光辉永罪身上的问题。他的目光中不由透露出请求的神色，压着嗓子道：“大哥，你留下来，和会长谈一谈吧。”
“你不懂，我没有办法”光辉永罪神色纠结道。
“莫言者，他如果执意要走，你拦着有什么用？”倪雯双手抱胸站在后方道：“让他走吧，以后就当游戏里再没有这个人了。而且，我相信这事发生的那一天也不会太远的。”
倪雯的意思光辉永罪也心中明白，她是说，十字忏悔最终还是会容不下他。这件事其实光辉永罪心里也早有预感，可是他之前却是一直在自欺欺人，不想直面这种残酷的现实。
而如今，这一点被倪雯这么一个所谓的外人给提出来，却是让人更不好受了。
他咬了咬牙，腿上的动作一时都不知道是该停下还是继续。
而在这时候，莫言者原本抓着光辉永罪的手确实是突然放了下来。
光辉永罪条件反射地抬眼看向他，却发现这个曾经的“小牧师”现在却好像陡然变了一个人一样。他面无表情，神情中好似带着与夜闻歌一般无二的冷酷。
在此时，他的声音都好像失去所有的温度，“永罪大哥，在刚才对战之前，我还对这场对战有所期待。甚至，就在这前几秒，我也还当你是我的大哥。可是我们会长说得对，你现在已经变成了一个胆小鬼！”
“之前，是你教我作为一个牧师，要承担起整个团队的重任。”莫言者冷冷道，“只是现在看来，教别人的人，自己却是不一定也能做到的。你走吧，我不会拦了。而以后，我会以你作为前车之鉴，走到更高的位置的。”
他的转变，就是在后方看着的倪雯，也不由的心思闪动。
实际上，莫言者的这种模样，才是她印象之中的十大神牧的样子。沉着，冷静，就好似外界事物对他们不会产生什么影响一般。
看着莫言者当真转身就要走，光辉永罪咬了咬牙，终于道：“等等！你们说，我该怎么办？夜闻歌会长，如果你站在我这个立场上，你要怎么做？”
倪雯的嘴边这才终于再有了笑意，“那就要看光辉会长愿不愿意坐下来谈谈了。”
在这一个营地之中，并没有什么真正成型正规的酒馆。他们三人盘坐在一个篝火旁边，倪雯则是拿出了几瓶酒，给每个人都递了过去，“喝上一点吧，这酒味道还不错。”
这是在游戏之中，玩家就算是有了醉酒的buff，也不会真的产生如同现实般的感官。
但是，喝酒这回事，其意义本来就不在于喝醉。在这种时候，酒精给人的麻痹感还在其次，真正重要的，是那一个喝酒的气氛。
倪雯看着光辉永罪几乎是眼也不眨地就灌了两口酒下去，心中更是大定，她试探着开口道：“那么，我们现在就先回到之前的话题吧。我想，就算你受到十字忏悔的排挤，在公会里应该也还是有不少支持你的人才对。今天，你为什么会一个人呢？”
就像是倪雯上一次在寒噬高地看到的那几个人一样，他们可不像是会轻易转变立场的。
“你猜不到吗？他们要去参加攻城战，我就不应该出现。”光辉永罪看着篝火的眼神有些迷离，他低沉道：“忏悔想要的，是一个属于他的势力范围。那么，那一座城镇，我就不能插手。”
倪雯一听就明白了十字忏悔的打算。
光辉永罪的手下，到底有为数不少的高手。十字忏悔还没有大方到将他们全部放弃的地步。而这么一群人，就算人人都是狮子，有没有首领的分别也是很大的。
一只只孤单的狮子，在没有领导的情况下，就算进入的是一个羊群，他们也不敢轻举妄动。更何况，十字忏悔手下的，不是羊群，而是一群豺狼了。
十字忏悔能够接受他们作为一个个单个的玩家进入攻城的团队之中，却不能接受光辉永罪出现将他们聚拢在一起。
而就是因为知道这一点，光辉永罪自己在这一天选择了消失。
倪雯不由地敛了眼笑了一下，“光辉永罪，你真可笑。你是不是还觉得你这样做很伟大？你觉得你这是在成全你的队员是吗？这里面高兴的可是十字忏悔！你知道你这叫什么吗？这叫不战而败！”
“不然我能怎么做？难道我很想见到这样吗？”不知道是不是喝酒的原因，光辉永罪的情绪今天第一次有些不受控制了。
“你只想到了自己，又怎么知道你的队员是怎么想的？”倪雯冷冷道，“别自以为是成全，这种行为，就是在施舍你的对手！或者你可以问问莫言者？看看在他的角度上，到底是如何看待你这种行为的。”
光辉永罪反射性地偏头看向了一边的莫言者，而这会儿他紧低着头，就好像柴火里有什么东西死死吸引住了他一般。
莫言者不是个会说重话的人，他之前对于光辉永罪说的那些，已经是好似费了这一天的力气一般了。
而从他这种躲避的态度上，光辉永罪又哪有什么不明白的，他的气势一下子低了下来，“你也觉得我窝囊？你是不是也怪过我？”
莫言者没有回答，倪雯则是在这时嗤笑了一声道：“这还有什么好疑问的？我只是在同情你的那些兄弟们，看着自己的大哥毫无作为，这得多令人失望啊。”
“可是！可是我不能明目张胆地和忏悔对着干！”光辉永罪起身激动道：“十字光辉怎么办？那是我的心血啊！”
“十字光辉，现在都要变成十字军公会了。”倪雯挑眉道，“这还是你认识之中的公会吗？一个你的兄弟们都没有容身之处的公会？”
光辉永罪有些愣愣地再次坐了下来，看他的神情已经有了震动，倪雯又接着道：“我觉得，一个公会，应该并不是只属于高层人员的，它的主体在于玩家。你就没有想过，给你的兄弟们找一个真正的容身之所？十字忏悔想要一个完全的十字公会，你为什么不再造就一个十字光辉出来？”
宝刀未老（）
这句话说出口的时候；倪雯的语气甚至是平静的。没有劝说；没有诱哄；好似只是在叙说一件平平无奇的事情一般。
光辉永罪先是一愣；而后便是大笑出声。他的笑声里好似带着无数情绪的发泄；这一会儿竟是笑出了眼泪来；“夜闻歌啊夜闻歌；你这算不算是终于露出狐狸尾巴来了？你要我离开十字光辉？还要带上一批我的兄弟？你分明是想要分裂十字光辉！”
倪雯静静地看着他，神色间却是没有一点慌张透露出来，甚至于；她还轻飘飘地说了一句，“那又怎么样？”
“那又怎么样？”光辉永罪大笑着灌了一口酒，身子都摇晃了两下；就好像真的喝醉了一般；“夜闻歌，你也想得太好了。你只是说这么几句话；就想让一个一流公会分裂！而这么一来；你们白金之翼就立刻少了一个重量级的对手！你说；你的算盘怎么能打得这么好呢？”
“我只知道一点。”倪雯淡淡道：“一个堡垒；它的溃败；是从内部开始的。”
光辉永罪看着她漫不经心的神色；一时竟觉得如鲠在喉。
“别搞笑了，如果十字光辉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谁能让它分裂？神吗？”倪雯面露嘲讽道：“光辉永罪；一个内部已经产生巨大问题的一流公会；不可能还永远是一流公会的。而在这之后，我们白金之翼为什么还要把你们放在一个如此重要的位置上？”
听到这里，光辉永罪的心中其实已是下意识认同了倪雯的说法。他依稀好似感觉到一股来自于酒的热力冲得他脑袋晕晕乎乎的，可是他的理智又告诉他，这在游戏世界里这种情况是不会发生的。
“那么，如果，如果我重新再建立一个十字光辉”说到这里，光辉永罪甚至有些紧张地咽了一口唾沫，“你就不会觉得是给自己多添了一个敌人吗？”
“光辉会长”倪雯的语调低了下来，她的声音中也好像带上了一些其他的意味，“我觉得你应该是明白的。从一个会长的角度而言，我在意的，不是你是不是有攻击我的想法，而是你有没有攻击我的能力。”
“我可以直说，一个十字光辉，哪怕它是瘦了的十字光辉，对于我的威胁还是存在的。”倪雯道：“而如果有两个十字光辉，那么，局势就自然对我更有利了。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吗？我的目的现在就摆在你的面前，问题的关键在于你，光辉会长。”
“你是要选择流星一样自然消逝，还是想像朝日一样再次升起？”
“或者应该说，你是要胆小地将你的兄弟们当做累赘抛弃，还是要再将他们担负起来？”
光辉永罪看着她，就像是看见了一只海妖一般，“你可真恐怖，夜闻歌。你是等了我多久了？”
倪雯没有回答，她自然是等待多时了，不然她为什么还要来这个营地呢？
光辉永罪不知道的是，这个地方，正是前世里玩家最后见到他的位置。在前世的某一段时间里，光辉永罪便是如此孤独地在这个地方沉沦了下去，他看不到未来的路在哪里，他选择了逃避。
在黑石洞那个野外pk圣地之中，光辉永罪被人杀了五次。
杀了一次之后，便是用复活术拉起来，而后再杀。动手的，便是他公会之中的成员。
倪雯猜想，那时候的光辉永罪，和十字忏悔之间应该已经有了一次摊牌了。他知道了自己之后的下场，所以他才会任人杀了五次也没有离开。
那是一个曾经的英雄，他最后的凄凉落幕。
有一句俗话说“宝刀未老”，而这句话也一直被用来称赞老将。
可是，明显宝刀是会老的。它会生锈，它会变钝，它会因为长久没有直面战斗而染上灰尘。而正是因为“宝刀未老”的稀有，人们才会将这作为一项美德而传颂。
光辉永罪，也正是这么一柄宝刀。
倪雯会来这个地图，一是因为刷怪的需要，二就是看看能不能碰上这条大鱼浮出水面了。而如今，她正是幸运地撞对了日子。
“夜闻歌，我真是没见过将激将法这么摆在明面上的人。”光辉永罪则是在这时继续道，“我要承认，你很有想法，也很能揣度别人的想法。可是，这件事情也不是这么简单的。”
倪雯的神色微微动了动，“愿闻其详。”
“我和忏悔认识多年了，我可远比你这个外人更了解他。”光辉永罪如此说道，在此刻，他的精气神好像一下又猛然恢复了过来。
“我得承认，在忏悔的心里，我或许是他拔不掉的一根刺。”光辉永罪又喝了一口酒，可他的神情却好像比之前还要清醒的多，“我不在神创之中还好，如果我在，甚至还要拉起旗子来和他对着干，十字忏悔就会变成一个巨人。”
光辉永罪直视着倪雯道：“你明白吗？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