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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

而你终将离去-第17部分

小说: 而你终将离去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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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她此般安静地吃饭,她小心翼翼咀嚼食物的动作,喝汤时候微微低下的头,细细落在眉眼前的几缕秀发,他一一告别,像在心里按下删除键一般,迅速而生猛地,把这些年来的人事剔除。

    “我后天早上的飞机,你来送我吗?”

68。山穷水尽() 
孟离笙终于抬起头来问。

    其实那天晚上之后,这么久难熬的日子,他都没有再哭过,然而她这样一问,他只觉得呼吸紧促,鼻腔一酸,眼泪就要掉下来,却咬牙忍着,不能在最后让她看到他如此卑微软弱的模样。

    他没有回答,空气里又是一阵静默。他把箱子交给她,沉甸甸的往事,一样重得让人不忍回望,他只觉得酒劲渐渐上来,她的模样都要模糊了。

    “江秦,这一生我欠你太多,我还不上了,只是求你,求你不要忘了我。你知道我爱你,这么多年,我也只是爱过你,可是爱情,对我而言实在太奢侈,你明白的,你也已经长大了,应该渐渐懂得我们都要现实些。”

    他看到她流着泪说话,唇角一抹伤怀顺着眼泪往下掉,只觉得此情此景,几番烛光摇摇,她这些如同虚空的情话,再也不会有了。

    “爱啊……爱情,真叫人肝肠寸断,你哪知道会爱上一个怎样的人,然后走不一样的人生……孟离笙,你说呢。”

    “就陪我再喝一杯吧,看看酒杯多易碎,你要走了,话都说好了,我还要什么呢,你又向我要什么呢。我曾经这一腔衷情,都交付你了,零零落落我什么也不剩,现在你也要醉了,烛灯跟你一样美,你就把我合上吧,从此再没有人听我说话。”

    她起身,走过来抱着他,如同多少次他这般伤心欲绝地抱她。没有任何的言语,她只是哭,然后一遍又一遍地说对不起。

    他终于忍不住,心下像被刀一下一下剜着,空洞而沉闷,他说:“孟离笙,你要么留下来,要么我们,就再也没有情分可言了,你选吧,孟离笙,你选。”

    她埋着头,哭得更厉害,仿佛过去了一个世纪那么长,她哽咽着摇头:“你不要逼我,江秦。”

    “是你在逼我。”

    “这么多年,你一直在逼我。”江秦声音已然哽咽,他听到了她话音里的薄凉,如同看到这段感情的末路,像最初一样悲伤而无望。

    她抱着他微微颤抖的身体,哭着说:“我也不想这样啊……我也不想失去你……”

    他只觉得一念之间,什么都淡漠了,大概也是只能走到这里,该结束了,早该结束了,这段浓得化不开的感情也不过是要慢慢溶解在时光的罅隙里,一声再见就好,不过是轻而易举的事。

    “孟离笙,你若是要走,干干净净地走了便是,又何必要我记着你,你明知道我与你之间,从来都是不对等。”

    “十一年,我耗费心力,以为大概能够安慰自己,你比我年长十岁,可我阻碍了你什么呢,你嫁人了,结婚生子,他不会为你去蹲五年的牢狱,那些日夜我在想,为了爱你,为了爱这样虚荣、自私的你,我落得如此卑微,半生情动一并倾泻。孟离笙,你该留一点爱给我,哪怕只有一点,让我还能在山穷水尽处,去爱一个别的人。”

69。惨烈如葬() 
他话音落毕,她的眼泪潸然而下。

    那一刻,他大概知道什么叫做大悲无泪,从头至尾,他竟然是一滴眼泪也没有,又或许,早已经流尽了罢。

    爱别离,怨憎会,不过是满眼空花,一片虚幻。

    回去的路上,他经过园间夏夜的池塘,几盏睡莲安静沉立水面,沉浸在茫茫夜色里,花与叶纵横交错,将茎与藕的晦涩灰暗默默隐在湖面之下,他瑟瑟觉得冷,在那个夏天即将走过的夜里,觉得人生行至无路,整颗心已经凉得没有温度。

    恍然间他想起一些零落的往事,那些朝夕相处的时光,竟然是那么远了,他们之间,原来也是有过温暖而柔软的快乐的。

    故事一直到这里,也应该结束了。

    他时常想,如果只是在那时候这样草草收场,未尝不是更好的归属,毕竟走过人生大半后,他开始渐渐觉得,离别是所有故事的末尾,不论是生离,还是死别。

    但是没有那么轻易,他们这十一年,哪是说散就散,命运不曾好心,给一个囫囵吞枣的答案,从来要把世情抽丝剥茧,*裸地展露败絮其中的内芯,孟离笙最终没有坐上那架飞机。

    毕竟是对他有情,如同多年之前一样舍不下他,那天夜里她回到家,便是一时间冲动不已,心下做好了打算,她幻想着,要离了婚回到他身边去,往后怎样的日子她便都不顾了,至少能够重新开始,从头再来。

    也是昏了头,在那样一个晴朗的天气,她怀着欣喜,淡妆艳艳地跟丈夫摊牌,却是忘了如她丈夫这般的男人,又怎会没有三两个小老婆,如今有钱的男人总是不缺女子,他早已经厌倦了她,情分稀稀落落,不过因为她又怀了他的孩子,才想着要将她送出国去,他便有着机会回国寻欢,这些算盘,是早就已经打好的。

    谁知道她竟然早先背叛了他。

    男人多半是如此,尤其是他这般被财权包裹着的男子主义,不论自己多么龌蹉寡情,却是容不得女人对他有一丝欺瞒背叛,他勃然大怒,平时的温顺性情荡然无存,他把她拖起来,像提一只鸡一样地拽到楼梯口,刷刷就是几个耳光劈头盖脸地打下来。

    “你说,你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不是我的。”

    孟离笙只觉心下渐凉,知道自己是不能全身而退了。她终归是把人心想得太善,不是每一个人都如江秦一般爱她,到底还是他对她好,她明白过来,只是已经太迟。

    “*,老子花大把的钱养着你,你把我当傻子玩,我看你是日子过腻了,今天不打死你,就对不起往日砸在你身上的钱。”

    她痛得昏在地上爬不起来,只想着肚子里还有孩子,她蜷成一团,挣扎着跪起来,砰砰砰地磕头求他:“我肚里还有你的孩子,你看在它的份上,饶了我……饶了我。”

    “你汉子都敢偷,我哪知道这是不是我的种,老子还没蠢到帮别人养儿子。”

70。蓄势平静() 
他向着她的小腹就是一脚,听到她呜呜咽咽的声音,渐渐沉寂了下去。

    窗外月凉如水,夜色晴朗而寂静,世间一派安和宁静的模样,命运却是无常的,生死命定,她只觉得目光所及一片模糊,耳边男人骂骂咧咧的声音延长成一条线。

    她眼前一黑,整个人从楼梯上滚了下去。

    出事的那晚,江秦正在一片池塘前久久伫立,他觉得人生即将要安静下来了,却不曾想到眼前的平静,只是硝烟弥漫前的短暂蓄势,如同回光返照,不过是安慰。

    她还是熬了过来,不像寻常戏码里一般红颜薄命,只是十分虚弱,像一把枯草。

    江秦赶到医院时候,孟离笙已经昏睡过去,面色死灰,像是全然失去了生命的气息。她紧紧闭着双眼,像没有知觉,医生在一旁轻轻叹息,她从楼梯上摔下来,断了左腿,孩子已经流掉,此后也很难再生育。

    他从未见她如此凄凉,这样默默站在床边,想起那年他初次离开她,也是这样的光景,怎会料到如今,像命运轮转一般地,他们再次这般相对。

    连沉默都已经信手拈来,他们之间的悲情戏码,真的够了,他再也没有力气去面对这样惨淡的波折,没有精力来维系这段摇摇欲坠的爱情,人生行到此处,他已经非常累,又怎样再去分担她的罪。他坐下来,把她薄凉的手指一根一根握进手里,觉得大概此生对她的情,已经全数倾倒,剩不下些什么了。

    她没有出成国,林歌却是真的要走了。

    那些忙碌的时候,她一直忙于办理各种手续。时逢毕业,她申请了英国的音乐学院,通知终于发了下来,她收拾东西很快便要启程。一直到临走前,林歌才跟江秦言明。

    余染是闻声来送她,在她离国前一起聚些时日。

    他又惊又急,失落不已,却也无可奈何,已经连失望的力气也没有,只是觉得,祸不单行,所有一切的失望,仿佛都聚合成团,一齐向他涌过来。那日去送她,余染挽着林歌,一路上沉默着,江秦心想着许多的话要说,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好好照顾自己。”他败下阵来,只说出一句无关痛痒的叮嘱。

    林歌便停住脚步,回头落寞地看他,也是有许多的话要讲,却终于还是捡了轻松的,和他道别:

    “你要是想我了,可一定要打给我啊,不要舍不得话费,我一个人在国外孤零零的,你若是不联系我,我会很可怜的。”

    她故意一副离别伤怀的姿态,楚楚可怜的扮相,要令他不舍。

    “我会给你电话的。”他伸手帮她扶起滑落的发,答应着。想到此后家里再也没有她陪伴,心里像空了一块。

    她提起行李要登机,又恋恋不舍地回过身长久地吻他。

    “我还是喜欢你的,江秦,你是这世上最好的室友,只可惜,我要去国外了,你估计要被那些洋人比下去了。”

71。都是离别() 
她眨眨眼睛,玩世不恭地说话,又踮起脚吻他琥珀色的眼睛,把脸蹭在他脖颈间。

    “你把头发留长吧,江秦。你留长头发,一定很好看。”

    余染安静站在一边,这样的离别,似乎对于她们已是司空见惯,她漠然不语,眼神注视着林歌,末了,只是说:

    “我等你的好消息。”

    林歌便过去抱她,她的手指苍白而细瘦,因长期弹琴而布满茧,她在余染地耳边絮絮说话,从始至终没有掉泪。

    她说完话便转身走出安检口,不肯回头地洒脱。

    江秦只觉得这一刻有着他未曾尝过的酸涩,他满心的不舍与失落是没有源头的,他不明白到底还要有多少这样动荡不安的日子,这样平静与惨烈交织的日子。然而人生太长了,命运难测,他从来都没有反手的能力,就如同多年前的每一次清晨,他与孟离笙在早餐店分别一般,他不说话,目送林歌离去。

    离别,离别,到处都是离别。

    奈何他人生里,所有人事都要不断地从他的生命里抽离出去,他人都是在接受不断涌进生命里的众人,只有他一直不断地告别,从无数人生里经过,最终竟然是孤身一人,他连失去的可能都已经没有了。

    “你不要舍不得。”余染点上烟,靠在机场的门口,“小时候,她住在我家,不过十二岁,就已经常常不告而别,一消失就是好几天。”

    “我想,大概于她而言,任何地方都是装不住她的,我已经习惯了。”

    末了,她又补充,“只是没有想到,这一次,她向我道别,却是要去那么远。”

    “她没有向我道别。”江秦沉默了许久,却恍若叹息一般地说。

    “其实……”她犹豫了半响,终于叹了口气,“其实江秦,住在你们家这些日子,我一直想,你们之间到底是如何。”

    “我始终没有找到答案。”余染的声音有些细,却透着老成。

    “我明白你的意思。”江秦接过话,说:“如果我在她之前,没有遇过别人,大概……大概我们还尚有可能。”

    “只是不仅仅是我,林歌也已经,爱过别人了。”他说。

    “你真的这样认为?”余染轻笑了一声。

    “江秦,任何事都有起因转和,你们若是没有经历过那些事,又怎么会变成这般样子,更不会像如今这般相处。”

    “你不要以为,五年前的林歌,也是这副模样。”

    他哑然地望着余染,眼神透出一丝黯淡,像是想通了什么,却又仿佛更迷茫。

    长久地沉默,余染灭了烟,问他:“江秦,你是不是放不下林歌?”

    他没有说话,望向远处。

    “不过这世上,谁都有放不下的事,可还能怎样呢?”她自言自语地叹息。

    “江秦,要是你真的对林歌有情,她尚还有得救。”

    说完这句,她转身走出了机场,只剩一片广播的回响在江秦耳边拉扯,渐次袭来,他有些耳鸣,恍惚得像过了一个世纪。

72。从此以往() 
余染隔天便离开了北京。

    未等到江秦将那些照片洗出来,便如同路人一般行色匆匆地离去。

    她走之前在林歌已然空掉的房间住了一晚,床铺冰冷如铁,这样独自躺立,她一夜无眠。

    夜里听到客厅里江秦走动的声音,他按下打火机时的“咔嚓”声,提醒着余染,这样的晚上他同样是无法入梦。

    余染突然想起去年她来到北京找林歌,在她的宿舍熟睡,半夜惊醒,却发现林歌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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