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欢喜天-第45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余下也不多说。
至尊宝只道是梅花先生不愿说,心中又想起了苦茶之言,只是一味的拼命习武修行,想等到自己有朝一日能够前往探访,如此经年,那拳脚功夫不由得胜过了其他师兄弟一筹,身子也一日比一日高了些。
九月十九日,霜降。
至尊宝正在那校场中背负石锁跑圈,突然听得大厅方向又传来了金鸣之声,他在山上时日已久自然知道是召集之令,连忙放下石锁就赶往了大厅,等到那厅中一看,弟子都已分班站立各自左右,上首那空置日久的位置上赫然坐着梅花先生本尊!
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勃然横生!
待到众人到得齐全,那梅花先生环顾左右,朗声道:“今日突然得到寒山寺主持了禅大师来函,说是现在南方那白莲教聚众滋事,祸端及墙,该处之事颇为棘手,想请为师前去相助。那寒山寺与为师有旧倒是推脱不得,我就此下山走那一遭。明日我便与万竹带六名弟子同去应援,山中之事就都交给你们百鹤师叔了。”
听闻能够下山,众弟子皆是雀跃非常,全然不顾那下山助拳的危险,只是想着可以外出看看,脸上也是各有喜色。当即便听那梅花先生点出了六名弟子的姓名,说道:“即刻回去收拾行囊,检视所备符箓、笔墨、红线、金钱种种,不可有丝毫遗漏,明日一早便随我去罢。”
说完便叫众人尽数散了。
梅花先生所带弟子六人尽是那年纪稍长之人,留下的都是些十来岁的孩童,年纪大些的不过苗风和区区两三人,加上百鹤一共所剩十八人,再加上些在山上的火工、杂厮,也不过二十四人罢了。他们一大早便即起床,排在山边看那梅花先生一行离去,眼中满是羡慕之色。
这些十一二岁的弟子在未过那斩阴法术之前,倒不算是门中弟子。
待到一行人尽数离山,那百鹤把众弟子叫到一起吩咐道:“如今师祖前去助拳帮忙,山中那年岁大些的弟子也跟着去了不少,你们如今的修行可都得注意了——三条禁令我今天给大家宣布了:其一,所有人不得偷懒怠慢荒废修行,即日起卯点酉到都在这厅中,万不可缺,违者重杖十记;其二,任何人非我允许,不得过那铁锁渡去对岸,违者重杖四十;其三,所有人不得乱入师祖、师父住所,师门禁地,违者逐出师门,即刻执行!”他目光徐徐从众人脸上拂过,喝道:“可清楚了?”
弟子齐齐应声:“清楚。”
随后百鹤又把那苗风在内的四名年长弟子分为四班,每日带着两名年幼弟子值守那铁索桥头,算是把这山上的防备给安顿停当。那山中常有虎熊之类出没,如此安排倒也算是谨慎小心,常人若是不知,谁又会猜到那五短身材的粗陋汉子会有如此缜密的心思?
自此,每一日那山中众人便留在这方圆里许之地修行练功,至尊宝也不和旁人理会,只是自己日日勤勉,时时用功,每当想起那城隍庙鬼市的情形,双眼便有些迷离,待到心性稍定,却又是一通发狠发力的苦练。
数日匆匆而过,这一日又到了酉到之时。一干弟子从山中各处来到大厅,分列就班,待到那点卯第三遍钟声响过,那苗风立刻从取出卷册,先是回道:“今日司值一共三人,弟子黄大通、路文、郝富贵。”百鹤稍稍点头:“点吧。”
那苗风正要点卯,突听厅外脚步急促一片喧哗,有两人奔了进来,刚刚进的厅中就大呼小叫起来:“师叔…师叔不好了…”
百鹤见是门中那十一二岁的弟子,年纪幼小不懂规矩,于是只问缘由:“什么事?如此大惊小怪?”他见那弟子均是脸色惨白知道有事,却也不先行责怪。
当前个小童气急败坏道:“马…马大呆死了!”那百鹤吃了一惊,猛然站起喝道:“死了?!怎么死的?你们又是如何知道?”马大呆是个记名弟子,前一批在山上未通过斩阴之后便留着做工,山中的火工、杂厮皆是这种,也算是个谋生的手段,马大呆正是负责果园菜园之人。
其余弟子立刻相顾左右,窃窃私语起来。
小童回道:“师…师叔!我俩刚才在后面背书,听钟声收拾了书籍才走,也就落在了大伙儿的后面,我们怕赶不及就翻了两道院墙,谁知在翻第二道的时候就看见那瓜果园中躺着个人。走去一看,却是那马大呆躺在地上…”
百鹤反问道:“你们可看得清楚?不是偷喝了酒睡着了吧?身上有没有伤痕?”小童连连摆手:“不是的,不是的!师叔,那应该是死了,不过伤痕确实没有。”
百鹤点头:“好!我且去看看。秦风你留在此处继续点卯,赵峰陪着,丁七你随我去。”刚要走,突然又喊了一声:“宝儿,你也来。”
山中四名年纪大点的弟子,苗风、丁七、赵峰、黄大通一共四人,黄大通留在那铁锁渡,此间大厅留下了苗风与赵峰二人,料想也该不会有甚事端,可是百鹤依旧不太放心,在不明就里之下还是把至尊宝带在了身边。
三人快步来到院中,刚到便看那马大呆躺在一丛果树之下,身上全无伤痕,触手尚有些许温热,看来才死并不太久。百鹤环顾左右,淡淡道:“人死之后,身子须得两个时辰才会冷透僵直,按照这温度算来可也有一个半时辰了。此处僻静人少,若不是他俩翻墙登高,又怎么会瞧见尸体?”
百鹤不懂医术,只是看此人身上不见伤痕却不知道死因为何,心中当即踌躇起来,倒是拿捏不准,等了半响才道:“丁七,把他衣衫给我全部除下。”
衣衫全部褪去周身检验,马大呆身上果然毫无伤痕,也没有淤青肿块、青紫发黑的地方,脸色平和安详倒真是像极了熟睡,若不是身子冰冷呼吸全无,还真正难以分辨。
见师叔脸上的为难之色,那丁七忽道:“师叔,要不要招魂来问问?”他揣摩百鹤心意道:“此事大有蹊跷,若是不查个水落石出,怕是大家心里都不安稳吧?”
百鹤点头道:“我也如此思量的,看来还是要…”“没有魂魄!”那至尊宝突然在旁插了一句:“师叔,招魂也是无用的。”
“哦?”两人猛然诧异道:“你如何知晓?”平日在山上至尊宝说话不多,也无朋友之类,并无人知他能看见鬼魂一说;那梅花先生对此倒是有所考究查探,可是结果并未告之弟子众人,如此一来二去此事便一直无人知道了。
换做平日至尊宝或者不予表露,可是此刻却也顾不上了,他指着那尸体道:“师叔师兄,按说在死后那魂魄便即刻和皮囊分割溢出,待到冷却便是三魂七魄全数离体之时,在尸身旁边凝聚成形——但我一直到这里都没看见那尸身上有魂魄溢出,更不说现在凝聚成形了;另外那尸身软软绵绵,时时有阴冲侵入,皮囊内已无魂魄迹象!所以我猜测马师兄应该是被人用法术摄走了魂魄,你召魂是召唤不来的。”
死者为大,他也尊称一声师兄,此礼数可比那些山中弟子循蹈得多了。
阴冲即是天地间的阴气,也就是所谓的恒守,人死之后魂魄属阴,肉身属阳,随着肉身冰冷阳气衰减而魂魄溢出,保持这尸身的恒守之数,阴冲侵入便是说那尸身内无阴气,需要天地间阴气来弥补缺失。百鹤、丁七都在山中修行之人,平日哪见过那许多生死,此节不是不知,一是未施法看不见阴冥诸事,二则却是没有想到了。
百鹤与丁七对望一眼,眼中都有几分骇然之色,要是那至尊宝所言属实,这就明白是有人上山来杀人寻仇了——这推断骇人听闻匪夷所思,真正是百年来未曾发生过之事,要相信是难上加难!可要说不信,那至尊宝言之凿凿,所说情形两人也算所知,由不得不信。
关系重大,百鹤不敢轻信,连忙叫那丁七去取了通冥水来。这水和当初王八月所调配的一样,唯一不同是所选材料更佳,效果更甚,除却鬼魂之外尤能看见那些散魂游魄零星阴气凝聚的所在。
两人抹在眼上一看,果不其然,真是如那至尊宝言语一般,此事万无虚假,真是没了魂魄!
强敌来犯!
百鹤顿时明白了此刻的处境,也不多话,只是走到山崖把那尸身抛入谷中防止有人借尸施法,然后立刻带两人就返回了大厅之中。
那一干弟子还在等候百鹤回来,见他脸色发青难看、须发皆张,尽不敢言,都静静的等着发话。
百鹤坐定长叹口气,正要开口,突然听那厅外又是一阵凌乱的脚步声响起!
他骤然就站了起来。
第59章 三尸噬魂尽消散,百鹤毒发依灵守()
虽说弟子们不知那马大呆之死究竟为何,但看归来三人的脸色也猜到了几分,可却没猜到究竟事儿有多大——直到看那百鹤草木皆兵般勃然而站,心中这才揣摩了些许…
出大事了!
“师叔!外面不知道是谁在铁锁渡对面挂了这样一面大旗,上面字要灭我们五轮一派,”说话中声音颇有些颤抖:“我取过来了…”
那冲进来之人却是那守在铁锁渡的黄大通,他此刻双手中捧着团金光灿烂的物品,进厅就举到了百鹤的面前,口中急急道:“师叔请看…”
那百鹤伸手便把金色之物接来展开,口中怒道:“那一派如此大胆,敢说灭我五轮?他在这旗上可留下…”刚刚说个‘下’字,冷不防嘭的一声,那布幔中腾起一股青光,转眼炸成漫天烟雾!
百鹤把手中旗子朝后一抛,疾冲两步道:“有毒!快闭气!”
前面是众多弟子,他只能把那毒幔朝着后面抛去,虽然说弟子无恙可自己却要穿过那毒雾之中,再加上开口示警,那‘快’字出口,已是一股腥臭顿时涌入了口中!
众弟子见那百鹤脸上浮起一层青白,顿时大惊失色,至尊宝眼疾手快一把抓住那黄大通的手腕,喝道:“是谁让你干的?”
却看那黄大通眼皮一翻露出个诡异无比的笑容,嘴角慢慢涌出丝猩红淌落,竟然就此毙命!
同样无魂无魄的躯壳!
此刻众弟子已经簇拥着百鹤退出了厅外,他把那尸体一拖也就跟在后面。到了外面看时那百鹤已经盘膝坐在了地上,闭目守元,可是一丝丝的黑气还是不断从泥丸宫涌出——也不知道毒药是何物,居然使得人的魂魄和肉体生生剥落?
饶是那百鹤修为年久也只是拖延,并不能阻止灵魂被迫涌出!
只待片刻,那百鹤头上已经嘶嘶冒出了白烟,他猛然睁眼,嘶声道:“速速给我取来祖师爷的牌位,还有灵牌前的红蜡烛火,快!快!”
那厅中还有毒雾谁敢前去?纵是听那百鹤催促连连亦是不敢,至尊宝看得怒起,把那手中尸体一扔就转身跑了过去——他这是心中恼怒不顾后果,不料这一跑才真是去得对了,原来那毒雾对鬼没有任何作用,对他这半人半鬼的躯壳也是没有妨害的。
两步便转身取来了所需诸物。
百鹤嗤一声把衣衫撕破,将这祖师爷的牌位紧紧抱在胸前,随后取出随身红绳牢牢在身上缠了几圈捆住。紧接着他拿起那燃烧的红烛,朝着自己头顶泥丸猛然就杵了过去。
一股焦臭之味涌出,那红烛已经把头发烧掉一块,烫伤老大个疤痕,然后层层热蜡红油滴在上面,直痛得他是青筋暴起,额上淋漓大汗。
他手足不停,接着又在自己的关元、神阙、膻中依法炮制,接着命人在身后命门、灵台、大椎也是重重一戳,周身虽然伤痕斑斑,可那头顶丝丝黑气却是不见了!
终于锁住了魂魄,没有被抽成个空壳!
纵然如此,可百鹤元神已是大伤,神情萎靡犹若重伤垂死之人,他低声吩咐剩下的苗风、丁七、赵峰三人把弟子连同自己都送到那仓存粮食的山洞之中,牢牢死守,待他醒转——说完之后便即晕厥,昏死当场。
一干弟子连忙从旁边找个竹竿椅子抬着他前去,路上还有人顺手拿了些火盆火把之类,也有人取了点瓜果,唯有那至尊宝把个尸体又重新拖到了手上…就这一路把尸体带到了山洞门前。
路上倒是没人管他所为,可到了洞前他想把那尸身带入细细查看的时候却出了岔子。那所谓的山洞无非是山壁上个凹陷而已,宽不过三四丈、深不达十丈,且堆满了粟米、面粉、干肉和菜蔬,非得把那些东西胡乱推开才可堪堪容下这二三十人,又怎么能多放得具尸体?
顿时就有几名弟子出声喝止!
至尊宝却丝毫没有注意到——因为他心中此刻有个极为难之事正无头绪,又如何会注意这旁枝末节?盏茶功夫之前,他才从那厅中取到祖师灵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