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死荒漠-第20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请进,请进。”那人间到一边,他们二人进去了。他把他们带进一个小房间。
“发生了什么事?”那人似乎有点恐慌。范德姆心想:没事能在半夜三更来敲门吗?
范德姆说:“用不着惊慌,不过我们要你设一个监视哨,需要立刻就办。”
“当然。请坐,请坐。”探长把笔记本和铅笔拿出来:“监视目标是谁?”
“索吉娅。”
“是那个舞女吗?
“是。我要你对她的住处昼夜进行监视。她住在扎姆莱克的船上,船名是吉哈。
当看到探长把刚才的话记下后,范德姆希望他别让埃及警察参与此项工作。但他说不出口,也不可能做到。在非洲,使用白皮肤又讲英语的人搞监视工作太显眼,会坏事。
“她犯罪的性质是什么?”探长问。
这点不能告诉他。想到此,范德姆说:“我们认为她可能是开罗一个使用伪造英国货币团伙的成员。
“所以你想知道谁常去她那儿,那些人都带些什么东西出入,船甲板上会不会举行舞会?……”
“是的。顺便说一下,有一个特殊人物我们很感兴趣,他叫沃尔夫,我们怀疑他是阿斯乌德杀人案的凶手,你应该已经看到过他的素描。
“当然,是在每日情况报告里看到的。”
“除此之外,如果发现沃尔夫的影子,要马上向我报告。白天你可以在英军司令部找到我或杰克斯上尉,杰克斯已把咱们俩家里的电话号码告诉他。”
“我知道这些船上住户。岸边的那条路是人们喜欢散步的地方,特别是情侣们。”探长说。
杰克斯说:“没错。”
范德姆朝杰克斯扬了一下眉毛。
探长继续说:“那是个好地方,一到晚上……那里还有不少矮树,树下是情侣们幽会的场所。”
范德姆说:“是这样吗,杰克斯,”
“我不晓得,长官。”他觉得范德姆刚才用指头在他肋骨”上戳了一下,忍不住笑了。他把写有家中电话号码的条子递给探长。
一个穿着睡衣的小男孩一边揉眼睛一边走进屋里。他睡眼朦胧地在屋里张望了一下,然后走到探长跟前。
“我儿子,”探长很自豪地说。
范德姆说:“如果你不搭我们的车进城的话,我们这就走了。
“不用,谢谢,我有车。我还要穿上夹克,打上领带,而且还得梳梳头。
“很好。不过动作要快。”范德姆站起来,可他眼前的东西模模糊糊看不清楚。他怀疑是不是没睁开眼,可是眼皮明明是开着的。他觉得身体失去了平衡,幸好杰克斯在他身旁,立即扶住他。
“行吗,长官?”
他的视力渐渐地恢复了正常,说:“现在好了。”
“你的伤势很严重,”杰克斯带着同情的口吻说。
他们走到门口。探长说:“长官,这个船上住家我亲自负责监视,就是船上爬上来一只老鼠我也让您知道。”那小孩仍在他身边,一只手拉着父亲的右手。
“再见,”范德姆说。他们互相握手。”顺便说一句,我是范德姆少校。”
探长鞠了个躬,说:“我是警长柯米尔。愿为您效劳,长官。”
十四
索吉娅静静地坐着。当黎明时分她回到船上时,她希望沃尔夫已经回来,可是她看到的是家里冷冷清清,空无一人,心里很不是滋味。
当她刚被英国人逮捕时,她心中的气不打一处来。这股气是冲着沃尔夫的,因为他扔下她自己逃走了,结果她被英国人抓住。她孤身一个,又是女人,同时还是沃尔夫间谍活动的搭档,真害怕英国人不知怎样折腾她。她想,沃尔夫应该呆在那里照看她。后来她才认识到沃尔夫跑掉是明智的,那样她可以不被怀疑。虽然沃尔夫的做法很难让人接受,但那是最好的办法。在英军司令部大楼的审讯室里,她把对沃尔夫的气转变为对英国人的恨。
起初,她还不知道审问她的那个人就是范德姆少校。当她被释放时,一位办事员说漏了嘴。她才知道那人就是范德拇。事情的结局令她高兴。她想起范德姆脸上那块令人可笑的纱布和缠在头上的绷带,开心地笑了。
她真想知道沃尔夫此时此刻在什么地方。他也许藏在这座城市的一个什么地方,他会趁岸边无人时悄悄溜回到船上,突然出现在她面前。她无能为力,只好坐等。她希望他在这里,希望两人一起分享胜利的喜悦。
她穿上睡衣。一夜没合眼,本应快点睡一觉,可她毫无睡意。喝点酒也许会起作用,于是她就找出一瓶苏格兰威士忌来,倒满一杯。她刚把杯子放在嘴边上,就听到跳板上有人走动。她连想都没想,张口就喊:“是阿哈米德吗?”话音刚落,她就听出那不是沃尔夫的脚步声,这脚步很轻,很快。她穿着睡衣站在梯子下面,手里仍端着酒杯。舱盖被打开,一张阿拉伯人的脸出现了。
“你是索吉娅?”
“是。”
“我想你是在等另外一个人。”那人顺着梯子走下来。这人个子不高,面目清秀,动作俐落。他穿着一身欧式服装:黑色的裤子,又黑又亮的皮鞋,短袖白色衬衣。
“我是侦探、警长柯米尔。很荣幸与你见面。”说罢他就伸出右手。
索吉娅没去握他的手,而是转身走到沙发那里坐下来。她想,我刚同警察打过交道,没想到现在埃及人也插进来了,真倒霉。她唱了一口酒,眼睛一直盯着柯米尔。过了好一会,她才问:“你要干什么?”
柯米尔不请自坐,说:“我对你的朋友沃尔夫很感兴趣。”
“他不是我的朋友。”
柯米尔装做没听见,又说:“英国人告诉了我两件有关沃尔夫的事。一件是他在阿斯乌德将一名英国兵刺死;第二件是他在开罗的一家餐馆里使用伪钞支帐。这里面有许多令人费解的问题。他为什么出现在阿斯乌德?他为什么把那个士兵杀死?他从哪里弄来的伪造货币?”
“我对这个人的事一点都不了解,”索吉娅说。她希望沃尔夫千万别在这个时候回来。
柯米尔说:“可是我了解他。我知道的一些情况连英国人都不一定知道,我知道沃尔夫是个什么样的人。他的继父是开罗的一位律师,他母亲是德国人。我还知道他是个民族主义分子”。我知道以前他是你的恋人。同时我也知道你也是个民族主义者。”
索吉娅心头一沉,坐在那里一动不动,手端酒杯,眼睛盯着这位例出许多对她不利的证据的侦探头头,一言不发。
柯米尔继续往下说:“他是从哪里得到那些伪钞的呢?不是在埃及,我认为埃及没有印刷这种钞票的能力,如果有这种能力的话,我想他们也只能是印埃及货币。显然,他手中的钱是从欧洲带来的。现在的沃尔夫就是以前人们所知道的阿哈米德、拉哈曼,这两年不知去向。他到哪儿去了,是欧洲吗?他回来时经过的是阿斯乌德,是个南部城镇。为什么他要路过那里呢?他是不是想秘密潜入这个国家而不想被别人注意到呢?也许他是与一个伪造英国货币的团伙合作利用这笔钱发大财,可我并不这样认为,因为他不穷,而且他也不是个罪犯。所以,这里面就大有文章了。”
他知道索吉娅这时在想什么。她一定是在想:天哪,他什么都知道。
“现在,英国人要我派人监视这条船,把出入这条船的人员情况随时报告他们。他们希望沃尔夫来,那样他们可以逮住他,然后他们会得到各种问题的答案。我无非是先把这个谜解开了。”
监视这条船!那沃尔夫就别想回来了。但是,柯米尔为什么把这个情况告诉我呢?索吉娅在想。
“关键问题是沃尔夫的特性,他既是德国人,又是埃及人。”柯米尔站起来,走到索吉娅身旁坐下,两眼看着她的脸庞。“我认为他是在为这场战争而工作。我想他既为德国干,也在为埃及战斗。那些伪钞依我看来自德国。我认为沃尔夫是德国间谍。”
索吉娅想:但是你不知道在哪里找到他,这就是你来这里的原因。
柯米尔的视线还在她脸上。她把脸转向一边。以免柯米尔透过她的面部表情看出她在想些什么。
柯米尔说:“如果他是间谍的话,我可以抓住他,或者救他。”
索吉娅的脸一下转过来看着他。”这是什么意思?”
“我要同他秘密见面。”
“为什么?”
柯米尔狡诈地笑了,说:“索吉娅,并不仅你一个人希望埃及获得自由,我们许多人都希望她从英国人的奴役下解放出来。我们要看到的是英国人失败,不管是什么人,只要打败英国人就行。我们要与德国人一道战斗。我们要同他们接触,我们要同隆美尔谈判。”
“你认为何哈米德能帮你们的忙吗?”
“如果他是德国间谍的话,我们就有路子给德国人发报了。”
索吉娅的思想乱成一团麻。她的对头柯米尔竟然变成同谋者,除非这是个圈套。她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他的话。她没有时间继续想下去,不知怎样表态,所以她没说什么。
柯米尔以温和的口气问:“你能安排一下见面的事吗,”
在这种时候她不可能作出如此重要的决定来。“不,”她说。
“别忘记你的船已被监视,”他说,“监视情况报告在送到范德姆少校之前先经过我。如果有机会,只有一次机会,你有安排会面的可能的话,我可以把上交范德姆的报告改动一下,使之没什么实质东西……你为难了?
索吉娅刚才忘了受监视这件事。沃尔夫迟早会上船的,当他来时,侦探肯定会发现。除非柯米尔从中搞点名堂,否则范德姆肯定会马上知道,那样的话就不好了。想到这里,她的思想起了变化,她只有当机立断。
“我安排你们见面。”她说。
“好。”柯米尔站起来。“届时你打电话给警察总局,就说西拉汉要见我。如果我不在就留个话。我知道后会立即同你联系,安排见面的时间。”
“很好。”
他走到梯子边,然后又转回身来说:“还有件事。”说着他就从裤兜里掏出个皮夹子来,又从里面拿出来一张照片递给索吉娅。这正是索吉娅本人的照片。“你能不能为我妻子在这上面签个字?她非常崇拜你。”他递给她钢笔,“她的名字是赫斯兹尔。
索吉娅写道:“赫斯兹尔:祝你万事如意!索吉娅。”她把照片还给他,心想,这简直不能让人相信。
“非常感谢。她会高兴得发疯。
太不可思议了。
索吉娅说:“一旦有机会我就与你联系。”
“谢谢。”他伸出手来,这次她握住他的手。他三步并作两步地爬上梯子,并关上舱口。
索吉娅松了一口气,不管怎么说,她处理得很正确。当然她对柯米尔的诚实还持怀疑态度。但她看不出这里面有什么圈套。
她觉得很累,于是就把杯子里的威士忌喝完,撩起帘子走进起居室。她还穿着那件睡衣,感到有点冷。她上床。把床单盖在身上。她听到轻轻的拍打声,全身立刻紧张起来。她转脸冲着岸边的船头上,透过左舷孔看到一张股。
她不由自主地尖叫一声。
那张脸从左舷孔上消失了。
她知道那人就是沃尔夫。
她快步爬上梯子来到甲板上四处张望,发现他在水里。他身上几乎没穿衣服,从小船那边蹬着左舷口往上爬,她伸出手去把他拉上来。他的双腿跪在甲板上。两个胳膊肘着地像个警觉灵敏的老鼠一样注视着周围。然后他走进舱口,她紧跟其后。
他站在地毯上,水珠一个劲地往下落,他也在瑟瑟发抖,身上一丝不挂。
她问:“怎么了?”
“给我冲个澡。”
她穿过卧室走到洗澡间,那里面有个小浴缸,还有一个电热水器。她打开水龙头,往水里散了点香精。沃尔夫走进来,让水从他头上流下来。
“发生了什么事?”索吉娅又问。
他控制住发抖。“我不想冒险从岸上的路走,所以我在对岸脱去衣服,从水中游过来。我往里瞅,看到那个人和你在这里面。我想,那人一定是警察。”
“没错。”
“所以我一直在水里泡着,一直等到他走掉。”
她哈哈大笑。“你个可怜虫。”
“别逗笑了。我的天哪,我都快要冻死了。德国间谍机关那些混蛋竟然给了我些假货币,这不是存心害人吗?我下次去德国时一定要与他们算帐。”
“他们怎么那样干呢?”
“我不知道他们是不称职呢,还是对元首不忠。卡纳雷斯一直对希特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