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隐于林-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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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
妙锦正拿询玉的名字打趣,自个儿偷着乐得欢,映月却啰啰嗦嗦地好好教导了她一番,归结起来,大抵的意思就是说要她学会如何去对询玉好,学会如何关心询玉,喜欢询玉。
直听得妙锦顿时尴尬不已,虽说这“是猫哪有不沾腥”的话乃为千古至论,公认下的不二之理,但是吧,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啊,总是会有存在个体差异的猫猫出现的吧。
就拿她林妙锦来说吧,她确实喜欢吃鱼不假,但是吧她也不是什么鱼都来者不拒的,这熏鱼它明显就不新鲜的好吧。
妙锦心里是这么思量的,但嘴上却不曾照着这般跟映月直说的,反倒是映月说了什么,她就听了什么,偶尔配合着点点头。
映月说,不对询玉好的话,询玉以后就不会再对她好了,就不会再维护她了,而要是询玉都不再维护她了,在这宫里就再不会有人保护她的。
映月说,询玉一直一直都对她很好的,旁的不论,单说这么些年的养育教导之恩,她都该要好好报答询玉的。
映月还说,询玉其实是个很好很好的人,他是绝对值得她喜欢,值得她依赖的,错过询玉,就等于错过了今生唯一可能的幸福,而错过了幸福的下场,就注定是四壁宫墙,一生苦寒。
妙锦听完,心情莫名沉重起来,不是映月告诉她,她实在不知道惹了询玉会是这么严重的事情,她做瑾然的时日尚短,根本就还没完全进入这个角色,便只能事事都听取映月的意见了。
扭捏半晌,跟映月请教着,是否该为昨夜对询玉说的那句“不稀罕”而去找他道歉。
映月当即表示,“只要娘娘愿意主动示好,同皇上言和,皇上一定还会和以前一样倍加疼爱娘娘,呵护娘娘的。”
妙锦点头,正拿定主意要去找询玉,尚在心里组织语言,想着见了询玉该怎么开口跟他说第一句话的,却在前去道歉之前先行接到了询玉下的口谕。
第20章 有些凄凉()
来传口谕的公公是妙锦第二次醒来后见到的那个给她传膳的公公,她记得询玉曾似乎叫他作于一。
人家于公公板着脸说了一堆咬文嚼字的话,虽全文只寥寥几字,屈指可数,可她却还是没有听懂。
还是映月后来给她古译今地解释了一下,大概的意思就是说皇上有旨,今日起要皇后禁足,不许再踏出她的凤寰宫半步了。
妙锦意识到自己得罪了询玉的同时,也终于相信了映月与她说的话皆不是危言耸听的。
而且还可以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的,映月只是说的惹了询玉,询玉就不会再保护她了,可现在看来询玉直接就是在伤害她了好吧。
至于有关妙锦是如何得出了“伤害”这个结论,其实这个问题她是这么想的——还记得自己以前在课本上读过一首诗,那首诗是这样写的:“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二者皆可抛。”
书上说这首小诗以一种递进关系表达,前两句阐述了生命与爱情的价值,说明生命诚然宝贵,但是出现了真正的爱情时,足以果断抛弃生命去追逐爱情,证明爱情远比人的一生重要。
但妙锦始终无法理解的是,生命都没了,还要拿什么去追求爱情?追来了可又还有什么用呢?
诗的后两句则表示为了梦寐以求的自由,便大可以牺牲生命和爱情,挣脱束缚,得到自由。
诗文最后统一于自由,进一步表明了即便生命可贵,而爱情比生命还要可贵,但跟自由比起来,生命与爱情统统算不得什么。
所以,这诗人都说自由是凌驾于生命和爱情之上的,可见是人生的重中之重,而询玉要她禁足,不叫她出门那便等于是剥夺了她生命当中最最重要的东西了,那这对她岂不是赤裸裸的伤害么?
妙锦郁闷则郁闷矣,可自得了询玉要她禁足的口谕后,不知怎的,妙锦竟觉得这凤寰宫里竟莫名有些凄凉。
具体情况大体是这样的,原本安排在宫里伺候的漂亮宫女和年轻太监们忽然都被调走了,就只剩下个映月被留下来陪侍她。
妙锦第一次体验到这种人走茶凉的滋味儿,心里不免要失落一下下的,想她才从妙锦成为瑾然,却竟一下子就陷入了这种从来就未曾有过的被动之极的困顿局面,想想,这可该当如何郁闷。
妙锦不由轻叹了一声。
翻身自枕下摸出一面小镜子来,趴在床头,对镜凝眸,“瑾然啊瑾然,你跟询玉之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询玉他又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人呢?听映月说询玉其实很好很好的,而且他对你也一直很好很好的,可是既然这样,那你为什么还要想不开,而让我这个异世孤魂有机可趁,莫名其妙的就变成了你呢?”
“映月她应该不会骗我的啊,因为她一直都以为我是你啊。映月人多好啊,她老为你哭的,你要知道眼泪可是很珍贵的东西,如果有那么一个人,她的眼泪总是为你而流的,那我们就真该好好珍惜她,全心全意的信赖她的对不对?”
“就算不考虑映月说的话吧,我的直觉就告诉我询玉这个人应该是还不错的吧,至少我见过他的几次里都感觉他对你还是相当不错的。可是,可是为什么,你还会想不开,还会死呢?”
话到这处,无意间提及了个“死”字,衬着这黑夜寂寥,妙锦顿觉阴森。
旁听脚步声响,幽幽转眸去看,寝殿之中的灯火忽而尽灭。
妙锦手上一抖,镜子就掉了去,“说人人到,说鬼鬼来。难道这脚步声是瑾然的鬼魂回来了麽?”
第21章 一场浩劫()
吓得妙锦“呃”了一声,蒙头就将自己藏进被中去了。
一盏微弱的烛灯亮起,询玉的声音随即响在几步之外,“你别害怕,是朕来了。”
妙锦听到有人说话,后知后觉地判断出是询玉的声音。
从被中小心翼翼地探出脑袋来,隔着屏风往外望了望,这才换得些许安心,“是你呀。”
想了想,翻身坐起,“你来了,那我是不是应该起来接驾?”
脚还没踩进绣花鞋里,先听询玉阻道,“你别出来。”
妙锦一阵莫名,有那么一瞬,只以为是自己听差了询玉的话。
却分明又听得询玉续道,“朕……不想看见你……”
不想看见她?那他还无缘无故地跑来这里是想要做什么?
妙锦觉得询玉有些口是心非的嫌疑,可拥着被子坐在床上,却不知道接下去该要怎么跟询玉叙话。
“你走吧。”
询玉紧接着的一句,叫妙锦莫名:走?要她走去哪里啊?明明她就自己一个人待得好好的,都准备要睡觉了的,是他自己大晚上的跑到别人房间里来的好吧。
走的人怎么的也该是他才是,却如何开口叫她走了?
下一刻妙锦就彻底明白过来了——
“你走吧,走得远远的,再也不要回来了。”
呃……,这难道是说的要让她离开这里,离开这个地方,再也不要回来,不要出现在他面前了?
妙锦想起询玉前一句还说的不想看见她的话,心里顿时拔凉,当下只觉得自己被人这样嫌弃了,真十分难堪,为了挽回些许颜面,呐呐启口便道,“我也不是故意要赖在你这里的,我其实也很想走的,可是我就是走不了啊。”
她说的走不了的意思,是自己没有办法再回到另外一个世界去了。
可听在询玉的耳中,却似在控诉,自己明明渴望自由,但无可奈何被困在这深宫之中,层层烦扰,种种束缚,使她不得于飞。
询玉坐在几边,默然片刻,缓声道,“瑾然,朕舍不得放你走,是因为,朕爱你……朕……很爱很爱你。”
哦,这是在跟瑾然表白了?
妙锦脸上烫了一下,但转念一想,人家询玉是在跟瑾然说话呢,有她什么事,便立马镇定下来了。
又听询玉道,“可是,朕掌控得了天下,却独独掌控不了你……却原来,原来我们之间还隔着生死的距离。”
听到这处,妙锦忽然一阵心虚,询玉说的隔着生死的距离是个什么意思?难道是他已经看破了自己,知道自己不是瑾然,知道瑾然其实已经……死了?
妙锦的一双小手抓得被面一片纠结,隔着屏风,胆颤心惊地等着询玉继续。
却听屏外的声音愈见低沉,“看尽了天上人间,爱你是一场浩劫。等过多少暮暮朝朝,等到这样一场劫数难逃……”
“瑾然,朕虽是皇帝,可朕却是真真正正地爱过你,朕愿意为你付出一切,却不能够爱你一天,朕的痛苦,你是否能够了解?”
妙锦长睫一颤,忽然觉得询玉好可怜啊。
第22章 哭红了眼()
却听询玉忽然失笑,转而又喟然轻叹道,“流年一笔,缘分交给天定,不问曾经多少美丽,走不进你心里,朕就输得很彻底。所以,朕放手……朕放手成全你。放爱一条生路。从今晚后,还你一个海晏河清,还你一生平安喜乐……”
“瑾然,你走吧,在朕改变心意之前,出了这四面宫墙,天高海阔,有多远,你就走多远吧。”
撑着矮几起身,分明有些醉态。询玉走进床帏,在屏风前生生顿住步子,想进去,又忍住。
伸手抚上屏风上誊绘着的貂蝉拜月的图影,俊面上挂着沧桑笑意,眸光深情而无奈,嗓音轻飘又黯哑,“瑾然,你恨朕么?”
妙锦为询玉适才的一番话语而感触颇多,正在回味之中,陡听得询玉作出此问,想也未想,便道,“我不恨你呀,无端端的,我为什么要恨你。”
话说完了,才蓦然忖及自己如今是瑾然了,询玉现在也是在跟瑾然说话,她回话的时候还应该站在瑾然的立场想想看才对的吧。
妙锦转念再想,据说,据映月说,询玉对瑾然还曾有过多年的养育教导之恩的,那瑾然再怎么的也不会恨一个对自己有过养育之恩的人啊。
这复又想了一遭之后,便更为笃定自己的回答是没错的,“我的意思是,若是我说,我从来就没有恨过你,你会相信么?”
询玉点了点头,苦苦一笑,“爱与恨都是要花力气的,都不是没有来由的。若是无爱,又岂能生恨?”
也同样笃定,“朕信你。”
此话一出,意思相当明显,妙锦当即理会过来,询玉乃是说,他信瑾然不曾恨过他,同样也信瑾然从来不曾爱过他。
因为无爱才能无恨。
对于询玉所认为的这个理论,妙锦也似乎觉得有几分在理的,看着询玉这么伤,她其实也好想安慰安慰他的,可是,可是她觉得这毕竟是询玉跟瑾然之间的事情,她一个外人又要如何置喙呢?
她到现在也都还没有能够彻底弄明白瑾然跟询玉之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思虑这般,于是,直到询玉离开,妙锦都还被动地无所适从,不知可谓。
妙锦的思绪似乎总也要比实际现状要来得慢上许多。
昨夜询玉的话尚还犹在耳边,今晨天还未亮妙锦就被映月唤醒了来,便坐在妆镜前,困得东倒西歪地任映月摆弄。
映月告诉妙锦说,询玉已经安排好了所有的事宜,今早就会送她们出宫;
映月说,此番出宫人不知鬼不觉,对外就宣称皇后已然猝甍,天应的历史上也就再不会有瑾然这个人了;
映月还说,这一别就将是天涯路远,再与询玉生死无关了。
映月问妙锦:“小姐,你可当真舍得么?”
映月的称呼从“娘娘”忽然转变成了“小姐”,妙锦一时有些反应不来,回头看映月时,却见映月哭红了眼睛。
殿外,忽然有脚步声传来。
于一臂倚拂尘,手捧团白,神容大苦地进到妙锦跟前。
妙锦乍看一眼,只以为于一那手里的团白是传说中御赐的白绫,当时就给惊得彻底清醒过来,再不觉得犯困了。
第23章 流年一笔()
睁大了眼睛再仔细瞅了一瞅,弄了半天,却原来是好大一个被揉皱了的纸团团。
妙锦松落心绪的同时,却看于一一个招呼不打,忽然就屈膝重重跪倒在她脚边,凄然相拜,“皇后娘娘……”
妙锦这又给吓了一跳,赶紧就从凳子上立身而起,手忙脚乱却又不知所措地想去搀扶于一,“哎呀,你这是做什么呀?你怎么好好的忽然又给我跪下了呢?大清早的,地上很凉的,你快些起来吧,快起来快起来……”
于一仰面,泪花闪烁,却并未起身,“皇后娘娘,奴才不敢劝皇后娘娘改变心意继续留在宫里,可奴才实在不忍心看着皇上再这般日日萎顿下去了。所以,只要还有一丝一毫的机会,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