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隐于林-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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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锦收回纷乱的思绪,一路独自走回琉璃阁去。
元慈宫。
司徒末翎特特确认了一番那太皇太后老人家仍尚在午歇还未起床,便独自悄悄离了元慈宫到得外头来。
一路蜿蜒小道,回廊往复。
路上所遇宫人纷纷与之见礼,“司徒小姐。”
“司徒小姐……”
一座假山后。
司徒末翎张眼四顾,瞧了瞧,并未见人踪迹。
一时,竟有些紧张起来。
这若是出来得久了,叫太皇太后发现了可怎么是好?
正在司徒末翎暗暗着急之时,却有一名宫女四顾无人之后方从另一处假山中款款走了出来,与司徒末翎见礼道,“司徒小姐。”
司徒末翎见着来人,正欲责备对方办事如何这般磨叽,但又害怕闹出动静要叫人发现的。
只好作罢。
这要作罢了,心头还尚积着怨气,开了口,语气也是不善,“有什么话快说吧,我不能出来得太久。”
那名宫女含笑道,“小姐莫急,是我家大人差我给小姐带句话的,说完就走。”
司徒末翎等不及要问,“是什么话,快说吧。”
那名宫女方道,“我家大人叫我转告司徒小姐,皇帝陛下已经派人出宫去请裕王回宫来给夜瑾然当救兵,想联合裕王挽回太皇太后对夜瑾然的疼惜之情。”
司徒末翎乍听这话,分明已陷入深深不安之中。
又听那名宫女续道,“待得裕王回宫,太皇太后怕是很快就会跟夜瑾然和解,到时候太皇太后身边就不再需要司徒小姐你了,那么司徒小姐的皇后之位恐怕是要打水漂了。”
司徒末翎便惴惴不安地担着忧道:“那我现在该要怎么做呢?你们可得帮帮我,否则我那耿直的爹可是不会帮我分毫的。”
那宫女笑了笑道,“司徒小姐莫要忧心,你想要天应的后位,想要天应的皇帝陛下,而我家大人只想要夜瑾然死。只要夜瑾然一死,那么这天应的后位,以及皇上,都是你一个人的,所以,我们都是一条船上的人,你只要听我们的,我们定会助你顺利登上后位,而只要你当上了皇后,又何愁得不到你想要的男人呢?”
司徒末翎想了想,似觉得此话逻辑清晰,十分有理,遂点头道,“好,我都听你们的。”
那宫女得了司徒末翎这话,也满意的点了点头……
第98章 祸国殃民()
琉璃阁里。
妙锦呆呆地立于窗前仰望着窗外碧青的天际。
百无聊赖,无所事事。
这几日来,或许是因为身在病中,莫名叫妙锦觉得自己忽然越发地容易伤春感秋了。
便如此际,她蓦地生发出一种感想来,觉着自己好似笼子里被圈养着的一只金丝雀,想往远方而不得,想念爱人而不见,只日日等着夜幕降临的时候,方能跟她爱着的那个人静静相处一些时候。
再与当初还在凤城时候那般不一样了。
却竟然差了这么远。
在这个看上去恢弘富丽的宫殿中,住着不喜欢她的太皇太后,住着想要抢她的询玉的司徒末翎,还住着她随时都有可能会失去的询玉……
没有一个人是她的朋友。
没有一个人能够叫她感到心安。
叫她好不习惯,也好不喜欢。
妙锦一时间觉得自己好孤单,好想念那些个在凤城的日子。
或许,她注定不属于这四面宫墙。
正如不谷曾经说的那般,她早晚还是会要再出宫去的。
妙锦无力地倚着窗框,想着她与询玉日后会怎样……
夜幕很快降临。
映月服侍妙锦用了些晚膳,再将汤药安排喝完之后,妙锦宽了衣独自躺在暖暖的锦衾间。
妙锦愣愣地看着帐顶,看着看着,不知不觉就沉入了梦乡……
询玉到底没有赶在妙锦睡前回来。
忙完手头零零琐琐的大事小事之后,询玉先去元慈宫中给太皇太后请过安后再赶回琉璃阁来。
当询玉到得琉璃阁中时,见妙锦已然睡下了,便如寻常时候那般自行宽衣解带,悄悄在妙锦身边躺下身去。
询玉低头在妙锦颊上亲了亲,伸手给她将被沿紧了又紧,唯恐她因没盖好被子又着了凉去。
在询玉给妙锦紧被沿的时候,尚在睡梦中的妙锦懒懒地翻了个身,依稀顺口唤了个人名,“苏航……”
询玉当即僵了一僵,“……”
苏航?
谁是苏航?
自妙锦那里,询玉对这个“苏航”可是久仰大名了,但询玉就是不知道到底谁是苏航。
谁是妙锦口中心心念念着的那个“苏航”呢?
这个“苏航”到底是个真名还是个化名?
从凤城醉仙楼中初碰妙锦,到如今回宫后夜夜专宠,他的瑾然居然还是不能将那个“苏航”轻易忘怀,这叫询玉实在有些接受不来。
询玉僵着的手顿时有些绵软,躺在妙锦身边,看着翻过身子背对着他的妙锦,似是已然又慢慢熟睡,再听不到她的任何梦呓了。
询玉躺平了身,望着帐顶,忽然就有些睡不着了……
翌日。
妙锦在一片暖洋洋的晨光中醒了过来。
身边空空如也,早已不见了询玉的人影。
妙锦撑着手坐起身,似已然习惯了一般,也不再问有关询玉的任何。
她便是不问,也能够想得到,在询玉的心里,自然是他的皇祖母比她更打紧一些的。
妙锦懒懒地起身穿衣,任映月流利地给她梳妆。
妙锦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和映月,忽然想说什么似的,可不知怎的却又将话给咽了回去。
看得映月手中的动作明显顿了一顿,觉着她家皇后娘娘这趟回宫,怎么就变得有些奇奇怪怪的了。
映月对此略做了些思忖,但仍觉忖不分明后便只好做了罢,一面给妙锦梳着头,一面与妙锦说着,“娘娘,觉得身子好些了没有?”
妙锦点了点头,“好多了,终于又感受到了什么叫做神清气爽了。”
映月笑了笑,“这就好。”
说完,又续道,“待娘娘身子好了,明日就又可以去给太皇太后请安了。”
妙锦听了,明显默了一默,俄而道,“太皇太后那么讨厌我,巴不得不要看到我才好,又怎么会稀罕我去跟她请安呢。”
映月顿下手中的动作,道,“娘娘此言差矣,太皇太后是看着娘娘长大的,便如娘娘的亲祖母一般,无论如何,她老人家都还是会打心底里疼爱着娘娘你的。”
放下梳子,握上妙锦的一双纤手道,“不管太皇太后跟娘娘生了多大的气,让娘娘受了多少的委屈,她终究是娘娘的皇祖母,是天应的太皇太后,是陛下与娘娘共同的长辈,娘娘怎么都得主动去讨她老人家欢喜才是,这样,也才不会叫陛下一人难做了。”
妙锦听了映月这般说道,似觉颇有些道理,但又分明十分的疲累,垂了眸道,“太皇太后她老人家眼里,如今只有一个司徒末翎呢,她根本是想用司徒末翎将我给替了……”
映月俯下身子看妙锦,“正是因为眼下情势迫人,所以娘娘你就更应该要振奋精神来应对,否则,你就甘愿这样看着别的女人将娘娘你的丈夫还有皇祖母一起给抢了走吗?”
妙锦有些懊丧道,“我自然是不愿意的,但是我不知道我能做些什么,我根本不喜欢这样争来争去的……”
映月苦口婆心道,“入了这四面宫墙,就再没有什么事情是喜欢与不喜欢的,有时候明明是不喜欢的东西也必须要去喜欢,反而是真正喜欢的却偏偏要装作不喜欢……”
说完,便叹,“人在宫中,往往就是这般身不由己呢。”
听得妙锦心中好不震动:“映月……?”
映月看着面前这般毫无斗志的妙锦,便与她打气道,“娘娘,现下哄好太皇太后什么都好说,万不能坐以待毙叫那司徒末翎把你的一切给夺了去!”
妙锦看上去仍颇有些不愿:“可是……”
映月将她未说完的话尽数给堵了回去,“没有可是,你没有退路!”
说着,拉着妙锦起身道,“娘娘不记得以前的所有事情了,映月就是娘娘的全部回忆,娘娘的所有过去都清清楚楚地印刻在映月的心里,映月会还一个完完整整的夜瑾然给太皇太后的。”
妙锦看着映月,心虚地低唤了一声,“映月……”
映月拉着妙锦的手将她引了去,“娘娘你跟我来……”
御书房。
帝师牧之双手捧着一本折页向着殿门光亮处照了照。
不由得眉头皱了皱。
转头看向坐在上座仍在执笔疾书的皇帝询玉,想说什么,又有些不忍心打扰。
顿了顿后,放下手中的折页,又另自案上拿了一本翻了翻。
这回,忍无可忍,实在不能再忍。
终于,开了口,忍不住与上座的询玉询道,“陛下,您今儿这是怎么了?”
询玉被问得分明有些莫名,抬头来看帝师,诧道,“先生是说什么怎么了?”
帝师牧之手指手上的一本折页道,“陛下,您方才把原定一个月之内送到边关的军需物资写成了一日之内,这个日字底下左右添上一笔老臣还能给您改改,可您现下又要把原本要赐嫁给礼部尚书公子的新娘子赐嫁给了兵部尚书的公子,这可把老臣吓得一阵哆嗦,这万一礼部跟兵部因此打了起来,老臣是该要怎么劝啊?”
听得询玉一片纠结。
这怎么可能会是他写的呢?
询玉看着面前的帝师,分明有些不敢相信,伸了手与帝师道,“朕看看。”
帝师牧之便双手将折页给捧到了询玉跟前,“请陛下过目。”
询玉随手翻了翻,“……”
好像,真是他写错了呢。
见了询玉那甚有些懊恼的表情,牧之忍不住悠悠道了声,“陛下今日似乎颇有些心神不宁呢。”
询玉抬头来看了眼帝师,似是叫帝师说中了心事一般,似有还无地一声轻叹。
此时无声胜有声。
牧之便笑了笑,“是因为皇后娘娘吧?”
询玉未答。
答案却昭然若揭。
牧之道:“心病还须心药医,解铃当须系铃人。皇后娘娘若是对陛下生了什么嫌隙,那也不过是因为陛下叫她没有安全感了。这个时候陛下更要多花些时间与心思在皇后娘娘身上,莫要叫她觉得自己被陛下给冷落了。”
询玉听了,点了点头,“自进宫以来,朕的确没有花时间好好陪过她,想来,她也是觉得有些委屈了罢。”
牧之捧着手中的折页瞧了又瞧询玉出错之处,忍不住摇头叹道,“既然找到了病因,那对症下药便是,哪里须得弄得这般‘祸国殃民’的。”
询玉:“……”
琉璃阁。
琉璃阁里,妙锦坐在琴台边上发着愁。
映月说她不记得前程往事了,那么映月就是她所有的记忆,所以,映月就把之前瑾然会的喜欢的所有东西都教给了妙锦。
这叫妙锦不学不知道,一学就有了想要自行了断的冲动。
瑾然她实在是个旷古绝今的才女,而妙锦她却实在什么都玩不来呀。
便如此际,妙锦觉得自己无论如何也不能够像瑾然那样弹出一手好琴来的,甚至于她连一首像样的曲子都弹不出来。
就连拨动琴弦都没有勇气。
妙锦撑着腮帮子,呆呆地坐在琴台边上,生无可恋地看着面前的绝世古琴。
呆了好半晌,终于忍不住伸了个指头拨了拨琴弦。
清冽的一声琴音凛得妙锦赶忙就收回了手,“……”
第99章 语昵宵半()
妙锦不意间的一个抬眼,正见堪堪进到琉璃阁中来的询玉忽然就撞进了她的眼帘。
妙锦赶忙自座上起了身,看着面前的询玉,明显有些忐忑,“……”
询玉见妙锦方才伸了手,动作有些笨拙地拨了拨琴弦,以为她是想要弹琴了,可看她见了他进来却分明忐忑得像一只受了惊吓的小兔子一般。
这叫询玉忍不住有些难受。
询玉原本一脸的笑意慢慢消退不见,但眼神之中待妙锦的温存仍旧明显,走到妙锦面前单手扶了妙锦一同在琴台边坐下身去,柔着声与妙锦道,“身子好些了吗?”
妙锦点了点头,回道,“好多了。”
询玉揽住妙锦的纤腰,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妙锦衣领层叠处露出的一段白皙如雪的脖颈。
询玉觉得自己已经有好几日没有碰过妙锦了,这厢见了她就忍不住想要将她摁住了好生亲热一番。
询玉心里虽是这般作想,但实际上并没有这样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