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隐于林-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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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没良心的。
妙锦在心里骂了一句,然后又是一个喷嚏打了出来。
询玉伸臂将妙锦搂了住,直将她带着往官轿走去。
妙锦哪里肯依,当即挪了挪肩膀,企图挣开询玉。
询玉把手一抬,轻易就将妙锦打横抱了起来,一路抱进了轿中。
童绍民眸中藏笑,复又上了马,整理队伍向着凤城府进发。
轿中,询玉将妙锦抱坐在自己膝上,找了块干巾继续替她擦着未干的头发。
妙锦甚觉别扭地动了动身子,很是不想就这样在询玉怀里坐着,但因身在轿中,空间狭小,不方便动作,看上去便有几分扭捏。
询玉瞧着她低头红脸的娇俏模样,停下了替她擦头发的动作,转而解开她裹着的披风问道,“衣服有没有湿?”
看妙锦不说话,询玉兀自伸手去摸了摸她的衣裳:探了探后领,有些潮潮的,感觉尚好;摸了摸前襟……
这询玉手才刚放上去,尚觉还未摸出个所以然来,忽被妙锦一声惊呼给吓了不轻。
看妙锦一把抓下他的手质问道,“你往哪里摸!?”
询玉:“……”
因着妙锦这一声质问非比寻常,便连前头骑在马上的童绍民都回了回头,似乎觉着自己好像听到了什么动静了。
遑论随在轿子一旁,离得甚近的彭勃、彭湃、顾轩、顾宇,以及映月等人了,大家伙听到妙锦在里头这般一叫,立时会意了,便见得映月害羞着笑了一笑。
轿中的询玉反应过来,也不由红了红脸,虽然他有后宫佳丽三千,在这方面也早有了一定的阅历,可对上他心爱的瑾然,他竟觉得自己也好似那初涉情事的少年郎一般,忐忑不知如何自处。
看着自己被妙锦抓着的手,询玉道,“你叫得这么大声,别人还以为我把你怎么样了。”
顺着询玉的目光看去,妙锦赶忙松开了手,一想询玉说的话,瞬间便羞红了脸,这真是相当的有些尴尬了。
妙锦低了低头,出声问道,“你……你是什么时候到凤城来的?”
询玉道,“就在你我相遇的前一天。”
妙锦忽抬了头问,“那你是什么时候认出我来的?”
询玉想了想,那时情景,实在不好当面来提,便目光游转,半晌方答,“就是跟你拼桌那天。”
妙锦便也回想了一番当时情形,“拼桌那天?可是那天你还一口一声‘小兄弟’的叫我呢,却原来你已经将我认了出来?”
询玉便解释道,“我当时只是瞧着你长得有几分相像,并不敢肯定,便想再跟你接触接触的。这不是今日给人泼了一头水,这才一身狼狈落到我怀里来的。”
询玉说着,又伸手理了理妙锦的一头长发。
妙锦看询玉那模样不像是在说谎,琢磨他说的话似乎也挺合逻辑的,便有了几分信的。
否则,映月怎么会不告诉她的呢?
看来,自己的那场春梦,果然跟询玉无关呐。
妙锦悄悄红了红脸。
而后,又十分镇定。
询玉瞧着她脸上一时的“风云变幻”,并不太懂她到底在想什么,便将手闲闲地环在妙锦腰间。
妙锦低头看了看询玉放在她腰间的手,盯着询玉道,“童大人说了,‘男女有别,授受不亲’,你到底懂不懂?”
询玉答得理所当然,“童大人是说男女有别,又没说夫妻有别!”
妙锦瞬间意识到,询玉的意思是,她是他的妻,所以对她怎么亲热都没有关系。
可是,她如今已然是林妙锦了,而不再是夜瑾然了,他又可否知道?
他若是知道了,怕是不会待她这般的好的。
终究,他爱着的那个人是夜瑾然,而不是她林妙锦,这样给人去做个替身,其实也没有什么意思。
妙锦一时便没了言语,表情甚有些凝重。
询玉看着她这副“严肃”又沉寂的模样,心头便忍不住有些难受。
这阴晴不定的性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同乘一顶轿子,他将她抱坐在怀里,在人看来分明是这般亲昵,可却竟然无话可说。
询玉心头凉彻,仿若所有的喜怒哀乐都尽数系在了妙锦一人身上。
二人便这样一路无话地到了凤城府。
门庭无华的童府。
简朴而清雅。
童夫人得了消息,早早便在童府门外恭候着。
询玉将妙锦用披风裹了,牵着她一同出了轿子。
温柔贤淑的童夫人便上前热情相迎,“楚大哥,多年不见,楚大哥还是这般青春年少,风采一如当年。”
第52章 情关难过()
温柔贤淑的童夫人便上前热情相迎,“楚大哥,多年不见,楚大哥还是这般青春年少,风采一如当年。”
询玉正欲回话,却看妙锦甚是别捏地挣开了他牵她的手。
询玉看着妙锦,不由心下一沉。
童绍民见况,忙与夫人耳语了几句,而后离开了些些距离,道,“快去准备吧。”
童夫人会意地点了点头,对着询玉与妙锦,十分礼貌地微微一笑,俄而将他二人让进了童府大门。
进了童府之后,童夫人领着妙锦去了内堂沐浴更衣。
映月随行伺候。
迎客堂上,询玉对着茶盏默然失神。
听童绍民道,“感情是需要培养的,虽说你们成亲已然多年,可那时候瑾然毕竟还小,如今长大了,慢慢开始懂得男女之情了,这个时候正是需要你们多些经历,多些一起单独相处的日子,在一起经历的事情多了,感情自然就有了。”
询玉道,“这么多年了,该发生的恐怕早已发生了,哪里又能阻挡得了。”
询玉至今还在为那夜初碰瑾然,瑾然在他耳边含泪唤的那个名字耿耿于怀。
苏航?
谁是苏航?
既是情敌,又如何能叫他轻易忘怀的。
童绍民却觉得自己听不太懂询玉的话,只道,“虽说姻缘天定,但也说人定胜天嘛。相信,皇天不负有心人,终有一天瑾然会明白你对她的心意的。”
询玉道,“明白又如何,这么多年来,她难道还会不明白吗?我要的又岂止是她的明白。”
说完,便叹,“只此一生,千帆阅尽,情关难过。”
童绍民点了点头,却也听得甚是不忍,一时间不知道该当如何劝慰,只道是,“自古难过是情关。相信千帆阅尽,必然沧海霁月,事在人为,楚兄莫要伤怀。”
“……”
晚宴上,询玉喝了许多酒。
童绍民陪着,一杯一杯劝他醉酒伤身,莫要多饮。
可询玉今夜的心境却是瀚海难平。
想当年,瑾然九岁,他将她带在身边,四处游历,一路就走到了这凤城来。
那年初见,童绍民还是个家徒四壁,一贫如洗的穷酸书生,瑾然出资要助他进京科考,询玉便也因此结识了童绍民,从此有了再聚凤城之约。
可这再聚首,当年被岳父嫌弃的童绍民,早已经如愿以偿抱得美人归了,而询玉仍旧“孑然一身”,这么多年来,痴情一片却换不来瑾然芳心交付。
询玉哪里能够不伤。
看得童绍民好一阵心酸,当即撇下询玉离席,独自去了后堂寻他夫人去了。
童绍民寻着自己夫人后,便在夫人耳边絮絮交代了几句。
便看童夫人一时皱眉,一时微笑,看着童绍民的一双美眸,分明眼波流转,爱意昭然。
这一幕,落在询玉眼中,更觉得刺激非常。
他的瑾然何时能够如这般待他?实在是叫他不不敢多想。
正预备往后堂去的询玉,转身又离开了,拎着个酒壶去到了冷风凄凄的园中小亭里小坐。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
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询玉便在这凄冷的夜里,喝着酒,即兴吟了几句诗:
“前尘好景旧时欢,
荣辱辛酸一己担。
倦寻芳,
壁落藩篱,
余生不敢多想……”
童绍民适时从暗处走出,走到询玉身边道,“楚兄莫要如此伤悲,待得峰回路转,柳暗花明时候,回首过往又是不同滋味。”
话毕,伸手去扶询玉,“夜要深了,楚兄早些回房歇息吧。”
“……”
再说妙锦跟着童夫人去了内堂沐浴更衣,方沐浴完毕,童夫人命侍婢给妙锦奉了一盏茶。
就是这一盏茶,几口下去就让妙锦觉得浑身乏力。
浑身软绵绵的妙锦被一群侍女围着,七手八脚地换上了一身嫁衣,还梳好了头,佩戴了发饰。
这可把妙锦吓了不轻,妙锦早便听说古代的女子都十分的开明,想这童夫人如此安排怕是预备着要给她家童大人纳妾了。
否则,她明明已然嫁过询玉了,为何还要强行给她穿嫁衣的?
可是询玉呢?询玉知道吗?他难道不管的吗?
还是询玉在外头吃酒被童绍民给灌醉了,浑然不知情的?
在大门之外,妙锦分明听见童夫人称呼询玉做楚大哥的,莫不是询玉并没有将自己的身份告知童绍民,而是瞒着童绍民跟他称兄道弟,遂才叫这童绍民忽然就生了如此歹心?
朋友妻,不可欺的道理,他到底懂不懂?
还是说童绍民本就是个大大的奸臣,如今便想要趁着询玉微服私访而谋害询玉?
然后再一并将她林妙锦给搭了上?
妙锦觉得自己害怕不已,便无力地叫唤了几声映月的名字,可是唤了半天也不见映月的人影,映月她好像也不见了。
一众侍女将妙锦穿戴打扮了一番,童夫人过来看了看,笑盈盈地走开了,接着,妙锦就给丢到另一处房间的床上去了。
妙锦眼睛睁得大大的,打量着房中一片大红的颜色,看着桌上的一对龙凤喜烛,烛光艳丽明亮,桌上还摆了三类喜果,兼一盏合卺酒。
妙锦当即想的便是,这可是给童绍民备的喜房么?
童夫人她果真是把自己丢到喜房来了!
童夫人她果真是要助纣为虐帮她丈夫纳妾了!
妙锦心中害怕,余光瞥见童夫人似乎又来喜房中瞧她了,便拼尽全力嚷道,“童夫人,我已经嫁过人了,你是打算把我怎样?”
可那童夫人听了妙锦的话却并不说话,只是对着妙锦笑了一笑,便领着一众侍女退出门去了。
妙锦不成想,身在童府也会这般轻易就着了人家的道的,真后悔当初没有多留个心眼,只以为跟着询玉混断然错不了的,如今看来,这不止错了,还错得不轻啊。
妙锦深感自己不能就这样坐以待毙,便向着殿外,试着喊了一声,“有没有人?有没有人来救救我?”
话问出口,无人应承,只余一声一声的余音绕梁,在静寂的房中幽幽荡漾。
妙锦有些绝望,想自己之前真不该跟询玉使性子的,现在倒好,找不到台阶下了,就是有事要求他帮忙也不好意思开口了。
也不知道询玉他到底有没有被童绍民给算计了,他如今到底在干什么。
妙锦这个时候倒是十分盼望着询玉能够出现的,这样起码说明,询玉他尚平安无事。
而且,她琢磨了一下,觉得自己是宁可选择跟询玉周旋,也好过落进童绍民手里,倒霉地给人“吃”了的。
是以,真当询玉推门进得喜房来时,妙锦还高兴了好一阵。
艰难地侧过脑袋,当即十分欢喜地向着询玉扬声喊了一句,“询玉,你来了?”
询玉楞了楞,为妙锦的一句“询玉,你来了?”一时反应不来。
又听妙锦招呼他道:“你快过来,我害怕。”
询玉当真依言走进,立在床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床上的妙锦。
妙锦一见询玉身上穿的普通常服,而不是什么大红喜服,更是笃信童夫人定然是背着询玉要将她配给童绍民做妾了,幸好她还算机灵,多留了个心眼,能够想到这一层。
便眼巴巴地望着跟前的询玉道,“询玉,你还生我气么?”
询玉看着眼前已然长大了的瑾然,再次为他穿上这一身嫁衣,实在是美得动人心魄,叫他一时移不开眼。
他虽然已经喝了许多的酒了,可仍旧十分清醒地知道,瑾然尚在信期,便是他有再多的想法,也是碰她不得的。
这般认知,叫询玉顿觉今夜难熬得很。
便有如一个许久未开荤的人,忽见了桌上摆了一盘子红烧肉,可就是看得着吃不着。
这良宵,实在煎熬!
半晌等不到询玉搭话,妙锦便又唤了声,“询玉……?”
询玉闻声,方才收起了心头萦绕着的旖旎心思,转身,在桌边坐下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