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府风月-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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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眼人哪有猜不到的。
“那我该怎么办?”无忧懊糟不已,“我也不能告诉常懿皇上是因为隐疾皇上会杀了我的。”
常晟面上不曾有多余的神情,只伸手往无忧头顶拍了一记,“当初知道怎么把常彧赶出常府,现在轮到自己,就不知道怎么办了?”
常晟往外走,“时辰到了,我还要带侍卫巡视,你自己好好想想。”
无忧到底也是没有想出什么好主意,在她看来这就是一种两难的境地,杨熠的实际情况与常懿她们的需求不能够相匹配,差距摆在那里,只有用时间才能填补,根本急不来。
如此又过了小半个月,无忧仍旧一筹莫展。
常晟终是看不下去,忍着自己想要动手打人的冲动,丢盔卸甲之后冲到了莫愁馆,喝道:“难道皇上去妃嫔宫殿之中就一定要临幸她们?”
无忧这才笑逐颜开,柔荑握了个空心拳打在常晟胸口,“那你为何不早说?白白耽误了时辰。”
常晟皱着眉头推开无忧的手,“原当你还似当初在常府时一般聪慧,谁知入了宫,这脑子便生了锈。”
无忧忽然轻拥常晟,但很快又松开,乐呵呵地笑:“谢谢你,常晟!”
常晟不曾见过无忧这般热情开放的女子,看着还是有些不适应,吞了口唾沫贬损道:“愚不可及。”
无忧吐了吐舌头,这才敛容正色,“常晟,你巡逻路过珠镜殿的时候,替我进去告诉常懿一声,就说今儿皇上定然会去陪她。叫她不要生我的气了。”
常晟应得很随意,“知道了。”
杨熠这日倒是难得有了兴致,不把自己闷在含元殿里。说是春来上林苑百发齐放,春意盎然,此等大好时光万万不可辜负,便叫无忧相陪同游上林苑。
行至亭中小憩,便有内监奉茶上来,杨熠接过茶盏,也不饮,直接搁在了石桌上,看着眼前的内监道:“徐德贵,你的脸好了?”
徐德贵扑通一声跪下,“奴才谢陛下关怀,已然大好了!奴才自知有错,这些日子坐立难安,往后唯有尽心侍奉陛下,才能恕罪。”
杨熠这才掀开茶盖喝了一口,慢悠悠道:“起来吧。”
徐德贵砰砰叩了两个响头,口中连声念着:“谢陛下宽宥!”这才站到了杨熠身侧侍奉。
无忧见杨熠心情不错,这才有胆量开口:“陛下,我有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杨熠搁下茶盏的力道一些大,哐啷一响,“你何时变得这么吞吞吐吐了?有话就说!”
无忧道:“陛下,我也觉得,您应该三不五时往后宫中去陪陪新晋的几位娘娘。”
杨熠面色刷的一黑,“谢无忧,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徐德贵一张脸崩得老紧,忙不迭在暗中朝着无忧使眼色,示意她不要继续往下说,自己前阵子的样子便是前车之鉴。
可无忧却分毫不买徐德贵的帐,继续道:“我是说,陛下应该时常去后宫的几位美人和婕妤处过夜。”
杨熠抓起面前的茶盏就要往地上掼,无忧忙按住了他的手,“陛下,您别生气,我的话还没说完。”
杨熠甩开无忧的手,沾满了茶水的拳头紧紧握着:“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我想说,陛下新选了宫妃,却久久不临幸,也不前去过夜。一日两日的倒好说,但是时日一久,宫中人难免对于陛下的身子有所揣测。毕竟人多了,口舌也就多了。若是传出些什么不好听的话,怕是有损皇家的颜面。”
“所以呢?”
“所以陛下这两个月可以常去后宫留宿,却不临幸。左右三位娘娘自己都不知道其余两位那里的情况,自然不会想到您的身体上去。”
杨熠若有所悟,他坐在亭中思忖良久,这才唤:“徐德贵。”
徐德贵忙道:“奴才在,陛下有何吩咐?”
“那今晚去珠镜殿吧。”
徐德贵朝着无忧投去一个赞许的眼神,很快又端正了神色:“奴才这就去准备。”
傍晚,杨熠正要摆驾珠镜殿时,却发现无忧不在身侧,便问徐德贵:“无忧人呢?”
徐德贵替杨熠整顿衣裳,打趣道:“陛下看了会儿折子,便忘了么?谢尚仪今晚不当值,方才出去了,说是要与常将军一道用晚膳呢。”
杨熠手一僵,话里情绪不明:“常晟不是和她和离了么?怎么还能同桌用膳,倒是不嫌尴尬?”
“这”徐德贵生怕杨熠生气,也不敢继续往下说,“这奴才也不清楚了。”
杨熠听见无忧与常晟一同用膳的消息,不知为何心里堵得慌,脚下便像是生了风一样,连銮驾也不要,拉着脸径直便走到了珠镜殿。
第055章 火上浇油()
常懿自然喜出望外,白日里常晟带来消息说杨熠会来之时,她还不太敢相信,没想到竟然成真了。
“臣妾给陛下请安,陛下万安。”常懿站在珠镜殿门口,领着殿中的一应宫人跪迎杨熠。
杨熠一边说着“起来吧”一边径直走进了珠镜殿,连常懿的鼻子眼睛究竟是什么样子的都不曾看仔细。
常懿早就在殿中备下了膳食,殷殷勤勤地替杨熠布菜舀汤,杨熠却是冷冷淡淡的,一桌的菜肴,也没表现出什么特别的胃口。
常懿见杨熠淡淡,心下有些没底,生怕杨熠不爱吃这些要不高兴,忙叫杏儿将这些东西撤了下去,又拿过清水巾帕来给杨熠漱口擦嘴。
常懿面露羞赧,一双手便伸到了杨熠身前的腰带上,“陛下,臣妾伺候您更衣安歇。”
杨熠比常懿高上许多,向下一望便能看到常懿的头顶,他抓住常懿的手腕,“朕自己来。”
常懿一怔,只好尴尬地撤开手退到了一边。
杨熠只穿着明黄色的寝衣,兀自躺到了珠镜殿的床榻上,闭上眼睛安歇。
常懿也脱了衣裳躺倒杨熠身边,忍不住侧首去打量杨熠的相貌,杨熠睁开眼睛,两人的视线突然就撞到了一处。
常懿心头一阵紧张,杨熠一看她,她脑子里便全都是那日司寝嬷嬷给她看的那本书中的内容,她脑子里飞快地过着里头的画面,想着要用哪一种方式侍候皇帝,便支支吾吾道:“陛下臣妾”
“你想说什么?”
常懿往杨熠怀里钻,手搭在他的胸前,鼓足勇气在杨熠面上吻了一吻。
“臣妾十分想念陛下,今日陛下来珠镜殿,臣妾很高兴。”常懿说着,手便顺着杨熠的胸膛往下游移。
杨熠身子一震,一把打开常懿的手,怒斥:“常家的女儿,便这般不懂矜持?”
常懿一时之间愣住了,呆呆望着杨熠。难道皇帝到妃嫔宫殿过夜,不是应该这般伺候的么?难道司寝嬷嬷教授的东西,都是假的么?
“陛下”
杨熠厌烦看到女人含泪欲哭的样子,不快地别过头去,“朕很累了,想好好休息,不要碰朕。”
常懿慌忙收了手,将自己的身子拼命朝着床外挪,不敢碰到杨熠一丝一毫。
常懿不知道杨熠睡得好不好,只知道自己是夜不成寐,生怕碰到杨熠,身子也无法舒展,几乎一夜无眠,直到次日清晨才朦朦胧胧睡去。
但是很快,她又被杨熠起身的动静吵醒。睁眼望过去,便见一层帐幔外头,杨熠正由着徐德贵穿衣整装。
常懿一惊,正要起身亲自去做这些事情,却听见杨熠问:“无忧呢?昨晚不当差,那现下总该到含元殿了吧?”
“到了到了。”徐德贵将杨熠头顶的金冠固定好,笑道,“谢尚仪当真是得陛下圣心。”
杨熠心下难得有几分喜色,“朕是没想到,谢无忧这个蠢东西有时候说几句话还有那么几分道理,否则朕也不会到这珠镜殿留宿。”
“那是那是。”徐德贵暗暗咋舌,“奴才笨嘴拙舌不会说话,不懂出主意,道理也说不出几分,看来还得谢尚仪常常陪伴在陛下身侧才好。”
杨熠对于徐德贵的话似乎有些拿不定主意,踌躇着问:“你觉得谢无忧应该长伴朕身侧?”
“奴才是觉得,谢尚仪得圣心,在许多事上又能为陛下出主意,让谢尚仪长留陛下身边,百利而无一害。”
“哈哈。”杨熠短短一笑,一把敲在了徐德贵帽子上,“好一个百利而无一害,别贫了,上朝去。”
待得杨熠圣驾走了,杏儿才端着清水巾帕来给常懿净面,见常懿面色发白地坐在床上失神,杏儿担忧地问:“娘娘,您怎么了?”
常懿望进铜盆中,倒映在水里的原本是自己的脸,可竟渐渐幻化成了无忧的容貌。常懿怒上心头,抓起巾帕掷进盆中,将里头无忧的面容击得支离破碎。
早膳用得食不知味,常懿目光呆滞地坐在珠镜殿中失神。
“想什么呢?”一双涂着鲜红色蔻丹的手按在了常懿肩上,借势坐在了她身侧。
常懿望着眼前人,有些惊讶,“若素,你怎么来了?”
“我不能来么?当了娘娘,这排场就大了?不过是陪着我的嫂子琰公主回来向宫中的几位太妃请安。想着许久不曾见你,便来珠镜殿看看。”蒋若素晃一晃常懿的肩,“你瞧,我是不是说到做到,当初我在淑女苑就说,我不会当皇上的妃子的,现在你这个婕妤,可是后宫之首。日子过得可还好?”
常懿自幼便是庶女,在常家也不被重视,虽然都是常家人,但自然无法与常睿常彧相提并论。如今一朝成为宫妃,常懿自然顾及自己的脸面,总不能脱离了常家,在旁人眼中还是个不被重视的庶女。
常懿便强颜笑道:“皇上公务繁忙,难得进一次后宫,也就昨晚在我这里歇了一次,也算不得什么。”
蒋若素对其中底细不清楚,听得常懿如此说,自然也就信以为真。她轻轻抚掌,笑道:“那你这前程当真是不可限量,怕是要羡煞了整个南越的闺阁女儿。”
常懿有些心虚,便垂下了眼眸,低声道:“整个南越?我没有这样大的抱负,只要能慰藉我娘和四哥的在天之灵,我就心满意足了。”
蒋若素幽幽轻叹一声,“看到你现在的样子,想来宋姨娘与常函的冤魂,也能够得到安息了。”
常懿脑中的弦猛地拉紧,抬头望住蒋若素,“冤魂?冤魂是什么意思?”
蒋若素立刻捂住了嘴巴,摇头否认:“没有没有你听错了。常懿我是说,亡魂。”
蒋若素慌张掩饰的样子简直就是欲盖弥彰,常懿不相信她口误的说法,抓着她的胳膊质询:“蒋若素,你不要骗我。我娘和四哥的死,是不是有什么隐情?”
“我不知道什么隐情,琰公主那儿快结束了,我还要与她一道回府。”
蒋若素站起身子要走,常懿已经抓住了她的胳膊,将她一把拽了回来,“若素,你一定有事瞒着我。事关我娘和四哥的生死,这是两条我至亲的人命,如果有什么隐情,我求你告诉我。”
蒋若素面露为难之色,纠结道:“常懿我”
常懿咬着唇,肃然正色直挺挺朝着蒋若素跪了下来,拉着她的手恳求:“若素,求你看在我们那半年来在淑女苑相依为命的时光,把你知道的告诉我。之前你哥哥蒋安之看见皇上和谢无忧夜间出游的事你都告诉我了,为何现在这么要紧的事就不能说了呢?”
蒋若素搀起常懿,面上是掩饰不住的为难,她闪烁的目光逐渐变得坚毅起来,似乎是下定了决心,出言道:“常懿,宋姨娘和常函的死与谢无忧还有常晟有关。”
常懿脑中轰隆一响,像是天雷滚滚炸开,炸得她整个脑袋都是痛的,“不是说,我娘和四哥是被那穷凶极恶的歹徒孔业烧死的么?”常懿似乎在说服自己,“那个孔业确有其人的,我当初壮着胆子偷偷去看过那人的尸身,他身上还插着我常家的箭矢。”
“那你可知道,宋姨娘的尸身上,也插着常家的箭矢?”蒋若素解下腰间荷包,从中拿出一个金属箭头放在桌子上,“当初为宋姨娘收尸的一个士兵拿到的,他后来因为触犯军规被逐出军营,到了我蒋府当护卫,与我哥喝酒谈天之时便说出了这事情。”
常懿拿着箭头对着光比照,果然见箭尖出隐隐露出一个“常”字来。这是常家箭矢独家的制作技艺,外头的箭矢,一个都寻不到其中法门。
蒋若素苦恼:“我随身带着,着实也是想找个机会和你说,但是又不知道怎么开口。常懿,你别怪我。其实现在坟里躺着的根本不是宋姨娘,宋姨娘当初是被常晟手下的重楼和如今我家的那位护院一起扔去乱葬岗的。”
常懿越听越恨,将箭头狠狠攥在掌心,只觉椎心泣血,“为什么当初若不是我娘帮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