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兰女王-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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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下的,只有这残垣上斑驳的壁画!
35. 预 言()
还没靠近,我就急忙大叫起来:“胡夫爷爷,胡夫爷爷,我和若耶看您来了!”
我实在是高兴极了,胡夫爷爷对于我来说,就像是自己的爷爷一样!
在我很小的时候,因为思念姆妈,我自己常常一个人跑到王陵里来,要求进去看看姆妈。
王陵是不可以随便进入的。
可我性子倔,不让我进我就哭闹不休。
每次都是胡夫爷爷耐心的劝我,并且讲好听的故事哄我开心,让我忘了吵闹,忘了要进去王陵看姆妈。
再大一些,我就时常拉了若羌和若耶陪我一起来王陵。
可若羌和若耶因为住在米兰城,毕竟来的次数有限。
胡夫爷爷很少离开王陵,只在若羌和若耶十四岁的时候去过一次米兰城,为她们祈福祷告!
长大以后,若羌和若耶很少来楼兰,倒是我,经常来去两个城池之间。
我和若耶还未走近,他就高声说道:“我的孩子们啊,今天是哪阵风把你给刮来了?”
若耶笑着回答:“胡夫爷爷,既然我来了,肯定不能不来看你的,所以说,就是我这阵风啊,要是我不来,只怕玛奇朵还想不起您了!”
我白了若耶一眼,驳道:“胡说,你不在的时候,我早来过好多回了,胡夫爷爷可不会听信你的话。”
微风中,老胡夫的笑声非常爽朗开心。
老胡夫所在的洞口并不是墓地的大门,只有送葬王族成员,石门才会打开。
在墓宫的侧面,有一处石室,那就是老胡夫的居处。
王城里有专人负责给老胡夫送来一月的口粮,我每次来也会带来食物。
我的褡裢里早就准备了一叠麦饼,马背上除了一袋黍米,还有葡萄、甜瓜等水果。
善解人意的若耶早就拿起房间里的水罐,为老胡夫去汲水。
我则拿起墩布,为老胡夫打扫房间。
其实,老胡夫的房间根本就不需要我打扫,因为他的房间里的东西实在少得可怜!
简陋的床榻和胡杨木做的桌子,桌子上连一盏油灯都没有。
清贫的修行生活,寂寞孤单的日子,老胡夫却乐在其中。
等到若耶汲水回来,就和我一起打扫房子的卫生。
我们们清理完门口的杂草,又用锄头松了地里的土块。
在房子的左边,有一小块田地,是胡夫爷爷自己开垦的,种的是黍米。
即使我们们是贵族,同样也是要自己动手的,这是我们们的祖先流传下来的规矩。
到现在,每年春耕的第一天,阿尔泰都会和楼兰的子民们一起下田播种。
这也为他赢得了更多的拥护!
……
地里的土还很湿,显然,我们们来之前,老胡夫刚浇过水。
老胡夫叫住我们们:“孩子们,不要忙活了,坐下来休息会吧,”
我和若耶对视了一眼,走近房间,都安静地坐在了地上,面对着榻上的老胡夫。
我苦恼地对胡夫爷爷说道:“胡夫爷爷,萨哈要我嫁给匈奴人,可我不愿意,怎么办啊?”
老胡夫一双眼睛仿佛洞悉了一切,用苍老的声音说道:“孩子啊,我决定不了你要怎么走,如果一切都可以安排,那么人们也就没有了期待!”
我泄气的说:“可我今天过来,就是想问问您,您现在这么说,到底我该怎么办啊?”
他哈哈地笑了起来,对我们们说道:“神明指示了今日有客到来,可是却没告诉我是谁,你们脚下的路只有自己试着走,我也不是万能的神。”
我不解的说道:“胡夫爷爷,你知道我们们今天要来?”
胡夫爷爷说:“昨夜我观星,星云移动,就知道今天会有客远来,不但我这里有客人,楼兰城也有客自远方来啊!”
我歪着头,笑嘻嘻的说:“楼兰城自然要有客远来,若羌招婿,远近大小的邻国都将会派来使者啊!”
老胡夫似喜似悲的看着我们们说道:“可怜的孩子们,祸福是相依,命运无情又残酷,可是谁教你们生在了这样的时间里?”
他的话我似懂非懂,又觉得有种不好的预兆。
不禁问道:“不是说,阿胡拉会保佑他的子民吗?难道我们们这样虔心的敬奉,也换不来安宁的庇护?”
他叹了口气,说道:“玛奇朵,你要记住,水是楼兰血脉精,昼夜不定水难生。”
水是楼兰血脉精,昼夜不定水难生这两句话是什么意思啊?
可是任凭我再怎么询问,老胡夫始终不肯再吐露半字。
他只是闭着眼睛坐在榻上,嘴里念念有词的念着祷语。
其实,对于楼兰人信奉的阿胡拉,我没有任何感觉。在我短暂的人生中,我既没有祈求过他,也没有祈求他的必要。我谁都不信,只信奉我自己。
36 王 墓()
老胡夫的话让我感到百思不解,
但是他是不会无故说这些话的,肯定是有原因的。
想了一下,我试探地问老胡夫:“您能再说明白一点吗?您是不是知道萨哈已经答应了莫顿,要把我嫁给莫顿?”
作为楼兰王墓的守护巫师,也许萨哈之前已经征求过老胡夫的意见。
老胡夫的脸上波澜不惊,非常平和的看着我们们,对我说道:“孩子,无论你的命运是走向何方,你要记住,你是楼兰人,你的血管里流淌的是楼兰王族的血液,无论你到何时何地,都不要忘了,楼兰的命运就是你们的命运啊。”
我和若耶对望,都对他的话感到莫名其妙。
对于我这么简单的人来说,老胡夫的话让我感觉好像走进了迷宫一样,无论如何我是找不到方向的。
我泄气的嘟起嘴,埋怨他:“胡夫爷爷,您就不能把话说得清楚点吗?直接要我做什么不做什么,那样多简单啊,您刚才说的话我可理解不了。”
若耶抿嘴一笑,在一旁劝我说:“那要不要告诉你以后嫁给谁,活到多少岁,生几个孩子,一年当中吃几次烤全羊,做几件衣裳!”
她这话在讥笑我,我听出来了!
我瞪了她一眼:“想这样问的人是你吧,不如问问胡夫爷爷,和阿尔泰要给我生几个小外甥呢!”
若耶愈发笑得厉害了:“我可没有追着胡夫爷爷问个不停,要是什么都说得那么明白,那人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
“哼,看你这话说得,就好像我们们楼兰城里佛陀教修行多年的老和尚一样。哎,我就奇怪了,怎么你也信那些摩西教的讲义吗?”
作为楼兰王族的成员,一举一动都有人注意。
上有所好,下必效仿。
所以若耶不敢让人知道,一直都是暗自了解这些外来的宗教的。
若耶的脸红了,看了看老胡夫,见他仿似充耳未闻,依旧闭着眼睛坐着入定的样子,心里方才按下神来。
她伸出一根食指放在嘴边,嘘了一声。示意我不要大声说话,然后拉着我出了石室。
“你就不能不要提佛陀教嘛,我说过我只是感兴趣,想了解而已,怎么你们一个两个的都来拿这取笑我。”
看若耶的语气,她有点生气了。
我连忙解释:“若耶你别多心,我就是随口一说而已,怎么会拿你取笑呢?”
若耶没有出声,只是定定的看着石壁的一侧,叹了口气说道:“我并没有投身其他教派的想法,只是我想,这世间任何事物生存,总要有它的法则,我只是想多了解而已。”
若耶的话我无法回答,虽然我从小就被教诲,要信奉阿胡拉神,信奉我们们的光明之神,但是事实上,说句大不讳的话,我什么都不信。
虽然有时候口口声声都是阿胡拉,那也是习惯使然,听夏克娜说多了,自己也会随口说出来。
而若耶之所以生气,却是她凡事太过认真,总要探个究竟的性格。
我们们楼兰,不但有自己的阿胡拉神,还有从很远的孔雀王国传来的佛陀教,据传,宰卜米哈努就和佛陀教的僧侣走得非常近。
而米兰城里,还有从极西之地传来的摩西教。
米兰城里的旧宫里,墙壁和梁柱上还绘着摩西教的一些图画,色彩斑斓,手法逼真。
可是米兰城里却找不到摩西教的教徒,这也是若耶感到困惑的地方,所以在这方面比较留意。
太阳已经慢慢西斜,微风吹拂着红柳,迎风送来了红柳花的花香。
王墓巨大的影子遮住了右边的余光,有丝丝的凉气吹拂着胳膊。
站在太阳下的身子却还是感觉到温暖。
这种感觉太奇特。
若耶突然小声的对我说:“玛奇朵,带我进王墓去看看吧。”
我先是一惊,本待阻止,话到嘴边却又改口了:“这,合适吗?”还往回望了望老胡夫的屋子。
若耶从来就没进去看过!
只有我和阿尔泰进去过。
作为楼兰王子,阿尔泰是正大光明的进去的,而我,则是偷偷溜进去的。
我心里暗自思忖,然后悄声在若耶耳边说道:“好吧,每天下午的这个时候,老胡夫都会很长时间做祷告,我们们悄悄地进去,再悄悄地出来就好。”
若耶立即兴奋起来,我拉着她的手摇了摇,小声说道:“我们们也不走进,就在外面看一看,你也知道,很小的时候我就偷偷溜进去一回,老胡夫后来告诉我,不许我再进去了。”
又对若耶挤挤眼说:“不过,只要我们们赶在他祷告完之前出来就行!”
若耶捂嘴偷笑,我也不多说,拉了若耶,沿着石壁往右边走去。
在老胡夫的石室旁,本就有一个小门是通向王墓的,它是为了方便老胡夫进出而设置的。
这个门也是巨石所造,只不过,比起正门来说,就显得不是那么庞大!
石门上布满森绿的青苔,滑不留手。缝隙里更是杂草丛生。
……………………………………
石门紧闭,我熟练地在地下角落的缝隙里找到一个突出的石块推了进去。
沉重的石门吒吒作响的往上升起,露出了黑洞洞的王墓。
一股湿冷的泥土气息扑鼻而来,我嘘了一口气,好像听到无数幽幽的回响,好像许多人在窃窃私语,又好像夜猫子在黑夜里鸣叫。竖起耳朵,却又一片安静,什么都没有听到。
我悄声问若耶:“你听到什么吗?”
若耶摇头,很奇怪的问我:“什么声音都没有,怎么,难道你听到什么呢?”
我小声说:“我,我好像听到有人在桀桀怪笑,但是再一听,又没有了,可是脑子里清楚的又不断在想。”
说完这话,我和若耶对视一眼,都觉得心里有点毛骨悚然。
“还进去看吗?”我问若耶。
若耶点头,坚决的说:“要,怕什么!我不怕!”
“好!”
我点头,既然若耶都不怕,这么勇敢,我怎么能露怯呢?
就算是刀山火海我也得硬着头皮上啊!
我们们两人手牵手慢慢走了进去。
依稀可以看到,幽远深长的王墓甬道里点了无数的长明灯,延伸向前。
我牵了若耶,轻轻地抬脚迈进之后,石门在我们们身后缓缓又合上。
37. 恶 魔()
两旁的长明灯星星点点,幽暗不明。
千年蛟蛇熬化的膏油,佐以千年冰蚕吐丝制成的灯芯,可以永葆不灭,世代燃烧。
长长的甬道两旁的石壁,是有无数块大石块垒积而成。
建造这所王陵,一定费了很大的人力和物力。
不知从多早开始就有的王墓陵地,有人说,从我们们的祖先在这里扎根下来,就已经世代守护的陵墓,也是我们们楼兰风水的命脉所在。
据传,王陵被毁坏的那一天,就是楼兰末日的到来!
虽然平日里王陵只有老胡夫和小股人马看守,可是一旦有事,燃起烽烟,楼兰的卫士会立即到达。
我和若耶的脚步声在寂静的王陵里回荡着。
黑色的石块垒积的墙壁,前面是一片影影绰绰。
走近了,却是地上生长着一大片的骆驼刺。
骆驼刺是戈壁滩和沙漠中骆驼唯一能吃的赖以生存的草。
可是在我们们楼兰,是一片绿洲,也很常见。
我之所以认得,是因为卡米尔喜欢吃。
但是这里的骆驼刺却长得和楼兰的明显不同,楼兰的骆驼刺叶片很大,很饱满,看上去绿莹莹的,而这里的骆驼刺叶片却很小很小,小到几乎没有,枝干也枯黄干瘠,好像缺水的状态。
我很奇怪,骆驼刺为什么会这样呢?
又走过长长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