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的女儿-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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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方面,正如肯特指出的,为什么去翻那些与本案无关的丑事呢?但是谁又会知道到底本案需要些什么,不需要些什么呢?
那么,是将军为阻止她的疯狂,还是怕她丑事外扬而杀了她?还是坎贝尔夫人出于同样的原因这样做的?穆尔上校在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的确,我搜集的丑事越多,哈德雷堡的先生们和女士们就越瞠目结舌。
辛西娅走过来,硬往我嘴里塞了一片炸面饼。显然,我们比同乘一辆车、合用一个浴室、分享一个炸面饼的关系更亲密了。
我有个好消息。第5步枪射击场上的车辙印是穆尔上校那辆车的。发刷上的指纹假定是穆尔的,那么它们与帐篷桩上的两个指纹、安吉普车上的至少6个指纹、男厕所里的一个指纹都相吻合。厕所马桶座圈上找到的另一根毛发同穆尔的头发对比证明是同一人的。垃圾袋上的所有指纹都是穆尔和安·坎贝尔的。安靴子上、枪套上、头盔上的指纹证明他俩都拿过这些东西。所以,你设想和描述的犯罪活动,安·坎贝尔和穆尔的活动以及行为好像都与这些实物证据相吻合。“祝贺你。”辛西娅说。
“谢谢。”
“案子了结了吗?”
“我会去同穆尔核实的。”
“如果他不承认,你会带着我们获得的证据去找军法署署长吗?”
“我不知道。这案子还有破绽。”
“对,”辛西娅说,“至少有一个。车前灯亮的时间对不起来。我们可以假定穆尔在犯罪现场,但却不能证实在那个时间是他用绳子勒死了她。而且我们不知道他的动机。”
“对。不知道动机。这样同陪审团打交道就会是件很艰苦的工作。”我又说,“而且还有可能只是一次意外造成的死亡。”
“是的。如果穆尔有什么话要说,他一定会这么说的。”
我拿起电话,拨了福勒家的号码。说话的是一个懒洋洋的女人的声音。我说了我是谁,福勒接过了电话。他的声音听上去好像有些烦躁。“喂,布伦纳先生吗?”
我说:“上校,我已经决定暂不查封穆尔上校的办公室,也不没收他的东西。我希望让您知道这一点。”
“现在我知道了。”
“您让我告诉您关于要逮捕谁的事,我已经重新考虑过逮捕他的事。”
“我不知道你打算逮捕他,布伦纳先生,但如果你再重新考虑的话,你能否再叫醒我,以便让我了解最新情况?”
“当然。”这是个玩笑。我喜欢有幽默感的人。我对他说:“我给您打电话,是请求您不要将此事告诉任何人,否则会给此案带来麻烦。”
“我明白。但我会将此事报告将军。”
“我想您别无选择。”
“毫无回旋余地。”他清了清嗓子。“你有别的嫌疑犯吗?”
“目前没有。但我有些很好的线索。”
“这很鼓舞人。还有什么新的情况吗?”
“我开始搜集有关坎贝尔上尉……的证据,我该怎么说……?有关她活跃的社交生活的证据。”
死一样的沉寂。
因此我又继续说:“这一点不可避免会暴露出来。我不知道这是否同她的被杀有关,但我一定会尽力正确地观察一切,如果这一情况不得不公布于世,我会尽力减少给基地和军队带来的损失。”
“你们为什么不在7点钟到我家来喝咖啡呢?”
“嗯,我不想那个时间去打扰您。”
“布伦纳先生,你含含糊糊不听从命令,真让我生气。7点整到我家来。”
“是,长官。”电话断了。我对辛西娅说:“我得同通信部的人谈谈哈德雷堡的电话服务问题。”
“他说了什么?”
“福勒上校要我们7点到他家喝咖啡。”
她看了看表。“嗳,我们可以去睡一会儿。好吗?”
我们俩从飞机库往外走的时候,我问辛西娅:“他们在装衣服的袋子里找到她西点军校的戒指了吗?”
“没找到。”
“在她家里的东西中也没发现吗?”
“没有,我问过考尔了。”
“奇怪。”
“她也许它丢掉了,”辛西娅说,“也可能是被拿去清洗了。”
“可能。”
我们朝辛西娅的车走去,她对我说:“我想她父亲是造成她行为方式的关键。你知道,一个飞扬跋扈的人,把她推进了军队,设法控制她的生活;一个软弱的母亲,很长时间不在她身边;周围世界的许多变动,完全依靠和服从于这个父亲的事业。她用她所知道的唯一方法来反抗。这一切简直就是教科书上的玩意儿。”
我们坐进车里,我说:“对。但也有千千万万和她有着同样背景的女儿把这种关系调整得很好。”
“我知道。但那要看你如何处理这个问题。”
“我正在设想用一种更……反常的父女关系解释她仇恨的原因。”
辛西娅将车头转向飞机场的大门。她说:“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我也想到了这一点。你认为强奸和谋杀难以证实,所以就试图去证实乱伦。如果我是你,保罗,我不会触及这个问题,这会毁了你。”
“对。我进犯罪调查处接的第一个案子是桩营房偷窃案。瞧我现在已经走出了多远,下一步就是深渊。”
第二十章
辛西娅在军官招待所把车停了下来。我们沿着室外楼梯走到二楼,找到了我们的房间。“好啦,”辛西娅说,“晚安。”
“哎,”我说,“我混身发热,刚刚缓过气来,太兴奋了也睡不着。喝点什么,看会儿电视怎么样?”
“不行。”
“我们现在最好是出去走走,而不是睡觉。不然你还没睡醒就把你叫醒,你会觉得更难受。我们就只放松一下,冲个澡,换好衣服,然后就去福勒上校家。”
“嗯,也许……但是……”
“进来吧。”我打开门,她跟着我走进房间。她拿起电话叫房间管理员,让他5点半叫醒我们,又对我说:“这只是为了防止咱们万一睡着了。”
“好主意。”我说,“嗯,事实是,我没有饮料可以拿给你喝,我这儿也没有电视机。猜字迷怎么样?”
“保罗……”
“嗯?”
“我不会玩这个。”
“耶么我们来玩石头、剪子、布怎么样?你知道怎么玩吗?很容易——”
“我不能呆在这儿。对我来说今天太烦乱了。这样不好。不管怎么说,这样呆着不会有什么好处。”
我说:“我明白,去睡会儿吧。接到叫醒我们的电话后我会叫你的。”
“好吧,对不起。我会开着洗澡间的门。”
“很好,一会儿见。”
“晚安。”她向洗澡间走去,又转身走回来,轻轻地在我嘴唇上吻了一下,开始哭起来,接着就跑进洗澡间去了。我听到水流的声音,然后是通向她房间的门响了一下,接着一切就安静下来了。
我脱掉衣服,挂好,然后就上了床。我一定是在几秒钟内就睡着了。我所能想起的接下来的一件事就是电话铃响了。我抓起电话,希望听到叫醒我们的声音,或者是辛西娅要我去她房间的声音。可惜不是。电话里传出的是福勒上校深沉的男低音。“布伦纳吗?”
“是我,长官。”
“在睡觉吗?”
“没有,长官。”
“好。你的咖啡要加奶吗?”
“你说什么?”
“我家里没有牛奶和奶油了,布伦纳。”
“那没关系。”
“我想让你知道。”
“谢谢您,上校。”
在电话挂断之前,我隐约听到了一阵笑声。这时我的表上快到早晨5点了。我起了床,跌跌撞撞走进洗澡间,打开淋浴,站到喷头下面。
透过浴室门上波形花纹的玻璃和水汽,我看见辛西娅的身影站在门口。“我可以进来吗?”
“当然。”
她穿着一件白衣服,可能是件男式睡衣,走进厕所间里。几分钟后她又走到洗脸池旁,背对着我。她洗了脸,大声地问,声音盖过了水流声:“你感觉怎么样?”
“很好。你呢?”
“挺好。我听到你的电话响了,对吗?”
“是的。是福勒上校打来的,不过是个骚扰电话。”
她笑起来。“你活该。”她开始刷牙。
我的电话铃又响了。我说:“一定是内务值班军士打来的。你能接一下吗?”
她漱了漱口。“好的。”她走进我的房间,几秒钟后又回来了。“是叫我们起床的电话。5点半了。”她走回洗脸池边,又漱了漱口,然后问我:“你在进行马拉松淋浴吗?”
“是的。你想节省时间吗?”
沉默。也许这话太敏感了。“辛西娅?”
她从洗脸池边转过身来,我听见她自言自语:“噢,见鬼!”
我看见她脱了睡衣,打开门走了进来。“替我擦背。”
我照着做了。过了一会儿我站到了她的面前。我们拥抱、亲吻,水顺着我们身上流下来。我们的身体贴得更近了。我的身体依然记得这位旧情人。记忆的洪水又席卷而来,我们就像又回到了布鲁塞尔。
但真不巧,电话铃又响了。她说:“最好你去接。”
“该死!”我们分开了。辛西娅把浴衣搭在我身上,笑了起来。
我把浴衣扔到一边说:“哪儿也别去。”我走出浴室,顺手抓了一条浴巾,拿起了放在床头柜上的电话。“我是布伦纳。”
“嗳,你他妈可真难找啊。”
“你是谁?”
“不是你妈妈,孩子。”
“噢……”
警察局长亚德利对我说:“比尔·肯特刚刚告诉我,你决定继续留在基地。你为什么不回到你的活动房去?”
“什么?”
“我花了他妈一整天想搞清你在哪儿。我找到了这儿,可你又开了小差。孩子,回家来吧。”
“什么——你在我的活动房里吗?”
“当然,保罗。可你不在。”
“嗨,局长,你是在练习爆破音,还是在搞别的什么?”
“当然不是。孩子。”他笑起来。“喂,你听我说——我在为你打扫房间。不用为你再也见不到的房间交租金了。”
“你没有权利——”
“暂时别那么想,孩子。我们也许还会回到这个话题上的。现在,到我办公室来拾你的东西。”
“局长,那里面有政府的财产——”
“是啊,我看见了。我不得不砸坏了一把锁。我们在这儿找到了一支枪、一份官方模样的文件、一些写满规则的怪书和一些……我们在这儿还找到了什么?一副手铐、几套制服和一个叫怀特的人的身份证……你和某个男人一起睡吗?”
辛西娅围着一条浴巾走进来,坐在床上。我对亚德利说:“好吧,你赢了。”
“我们来看看……一盒避孕套、一条考究的比基尼短裤……那是你的还是你男朋友的?”
“局长……”
“你听我说,孩子——你来把你的东西拿走。我会等着你的。”
“你把政府的财产送到宪兵司令的办公室去。中午我到那儿见你。”
“让我考虑一下。”
“就这么办吧。让韦斯和你一块儿去。我想同他谈谈。”
亚德利没有回答,过了好一阵子才说:“你可以在我的办公室同他谈。”
“我会一直等到他在葬礼上出现。我想他会参加的。”
“我知道他会去,但在葬礼上我们不办公事。”
“你们必须办。杀人案发生后,那可是人人都要亮相的地方。”
“你听我说——我会让你同他谈,因为我想看见那个杀人的狗娘养的家伙进监狱。我现在就可以让你知道,事情发生时我儿子在值班,他的同伴可以证明,而且我们有他整夜的无线电寻呼的录音。”
“我相信。从现在起你有权去飞机库了。我想派我的实验室人员前往坎贝尔的住所。”
“是吗?想干什么?你他妈的什么东西都拿走了。我的人甚至得自己带上卫生纸。”
“我中午去见你和韦斯,带上我的东西和政府的财产。”
“别紧张,孩子。”
他挂了电话。我站着把浴巾缠在身上。辛西娅问:“是伯特·亚德利吗?”
“没错。”
“他想要什么?”
“多半想要我这个人。亚德利他们清理了我的活动房子。”我笑起来。“我喜欢这家伙。这些天见的傻瓜大多了。这家伙是个天才,蛮横,令人头疼。”
“明年你也会那样。”
“但愿如此。”我看了看床头柜上的表。“6点10分了,我们还有时间吗?”
她站了起来。“我得把头发弄干。穿上衣服,化化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