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大如天:夫人狠嚣张-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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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佳双手托着琴盒走进长廊,身后跟着林涛和几名家丁。
家丁在圆几周围添上黄花梨木椅,林涛将两副碗筷摆上圆几。
清风穿廊而过,带着草木香气。
正值午时。
正是把酒言欢的好时间好地方。
“王爷请。”沈卿缡伸手一划,“王爷不介意我请司马先生和玉凌飞一起坐吧?”
“自然不介意。”端木逊大方落座。
在王府,他也经常与司马平川同席,谈朝中局势,聊琴曲乐器,他和司马平川是上司与下属的关系,也是知心的朋友。
至于玉凌飞,昨天以后,他承认此人是古琴大家,能与玉凌飞同席,是件雅事。
端木逊、司马平川、玉凌飞一一落座,三人在音乐方面颇有研究,有共同爱好,且都是风雅之人,一坐下便有说不完的话题。
瑟瑟这种音乐白痴插不上话,眼睛瞥向圆几上。
圆几上四副碗筷,逊王爷、司马先生、玉凌飞各一副,然后就剩一副了。
她只见林涛在沈卿缡的后背垫上一层又一层厚厚的靠枕。
沈卿缡腰闪了,需要靠枕帮助他坐起来。
沈卿缡坐好后,她又见林涛把最后一幅碗筷摆在沈卿缡面前。
第172章 老梅落花(1)()
等等!她的呢?
沈卿缡瞥向瑟瑟,一副“我是家里老爷”的派头,说道:“倒酒。”
瑟瑟懂了!碗筷没她的份,因为她是来当侍女的!
家中有客,由女主人倒酒是对客人的重视与尊敬,这事发生在别人家自然不稀奇,发生在沈府就有问题了。沈卿缡重视谁?尊敬谁?逊王爷?玉凌飞?还是司马先生?这人连皇上都不见得会尊重,分明是想整她!
瑟瑟捧起典雅精致的青瓷酒壶,先给端木逊的酒杯满上,接着是司马平川,然后是玉凌飞。
三杯倒完,她把酒壶放在一边,一副“我是家里主母”的派头,说道:“抱歉,我家大人有伤在身,张老太医再三叮嘱,这段时间不宜饮酒。”
司马平川道:“既然沈丞相不能饮酒,不如就由沈夫人待夫君饮酒一杯,各位看,如何?”
应秋对女性很宽容,虽然保守派坚持女性应该呆在后院相夫教子,但是看见在外闯荡的女人也不会认为是败坏道德。司马平川邀请瑟瑟上桌代夫饮酒看似惊人,实则在应秋很寻常。
端木逊和玉凌飞纷纷点头附议。
“自然愿意。”瑟瑟爽快地应下,转头对林涛说道:“给大人上一杯茶。”
“是,小的这就去给大人上茶。”林涛转身就走,步伐飞快,一看便是非常乐意去泡茶。
大人受伤,怎能饮酒?还是夫人想得周到。
沈卿缡被瑟瑟剥夺饮酒权很不爽,但想到瑟瑟是为他好,便默认了瑟瑟的安排。
这女人嘴上一口一个讨厌他,行为举止却越来越向着他了,如果真想害他,就该让他大量饮酒。她这次拧他大腿比上次下手轻多了,刀子嘴豆腐心,也不知道像谁。
林涛的茶很快上上来。
沈卿缡以茶代酒,其余四人一小口一小口抿着喝。
酒是帝都十分盛行的梅酒,微酸微甜微烈,这种带着烈性的梅酒由先帝酿造发明。
先帝深爱梅子酒,中年时忽然觉得梅子酒太温和,酸酸甜甜不适合男人饮,于是发明了梅酒,茶色性烈,推出后反响热烈,经过几十年的沉淀,已然成为帝都的标志。
梅酒不适合一饮而尽,它需慢慢品,一口一种滋味,满口留香。
蒙佳打开琴盒,递给瑟瑟。
琴盒的样式和材质都十分普通,看不出有多名贵。
静静躺在琴盒里的古琴,在瑟瑟看来也很普通,她觉得每把琴都差不多,反正都是七根弦。
但是能令乐师玉凌飞趋之若鹜的琴,必然有它的奇妙之处。
瑟瑟抱琴出盒,手摸到琴背后刻着几个字。
她把琴翻转过来。
只见琴背的龙池上方端端正正地刻着四个字——老梅落花。
依然没有特别之处,瑟瑟失望地把琴递给玉凌飞,问:“这琴有什么特别名贵的地方吗?”
她发现玉凌飞的手在微微颤抖,他的目光不是激动和兴奋,而是复杂,像大喜之后的大悲。
她再看端木逊和司马平川,竟都有些莫名其妙的悲伤。
第173章 老梅落花(2)()
玉凌飞如对待初恋般温柔地抱琴在膝上,说道:“老梅落花琴是百年前的制琴名师渡镜所制,渡镜一生制作三把琴,每一把都是能流传千古的好琴。”
瑟瑟点点头,物以稀为贵,确实是好琴!
玉凌飞轻抚琴弦,又道:“也有传说渡镜一生制作了四把琴,但是第四把琴始终不曾入世,所以人们更相信是三把琴,老梅落花便是其中一把。”
沈卿缡嗤之以鼻道:“也就是你这么认为而已,我看每把琴都长得差不多。”
此话一出,原本想点评几句的司马平川沉默了。
他擅长箫,对琴也颇为了解,都是爱琴爱乐之人,他和玉凌飞有很多共鸣,其中一个共鸣之处便是觉得沈卿缡庸俗。
他与王爷、玉凌飞志趣相投,是活在一个世界的人,而沈卿缡就是一碗清茶里的老鼠屎,一杯美酒里的蟑螂腿,再风雅的事,经由沈卿缡一搅合都能变成俗事。
瑟瑟很赞同沈卿缡的话,但还是应该尊重下玉凌飞,于是说道:“既然你认为琴都差不多,为什么留着这把琴?”
沈卿缡想也不想,脱口道:“我就喜欢夺人所爱。”
听到这句话,端木逊也沉默了。
瑟瑟骂道:“无赖!”
简单直接的两个字骂到玉凌飞的心坎里去了,他对瑟瑟的态度顿时好了几分:“老梅落花琴曾由琴仙收藏,之后是老丞相收藏,老丞相是琴仙的弟子,琴艺非常人能比,我一直想拜入老丞相门下学琴,却一直被拒。”
他看向沈卿缡,言辞激烈道:“这无赖不知使了什么妖术,竟然被老丞相收为学生,但他的琴艺实在是实在是”
实在找不到合适的词形容,玉凌飞叹息一声。
沈卿缡冷笑道:“老头是要找人接替他继续为国效力,就你这蠢笨的脑子整天想着宫商角徵羽,我看你连帝都有几个府衙都不知道。”
瑟瑟气愤地道:“太过分了!老丞相居然是你的老师,也就是我的老师,这么重要的事情,你居然从来没告诉过我!”
显然,她的重点有点错误。
这场酒宴实在不愉快,每个人都很不愉快。
沈卿缡觉得跟一群附庸风雅的人饮酒简直是受累,虽然他喝的是茶。
端木逊、司马平川、玉凌飞则觉得跟沈卿缡这种俗人同桌简直扫兴之至。
瑟瑟对所有人都知道沈卿缡是老丞相的学生就她不知道这件事很恼火。
事后想想,她又很理解别人为何闭口不谈,老丞相是光明与正义的化身,沈卿缡是阴暗与邪恶的化身,有这样的学生简直是老丞相人生的污点,为了保持老丞相圣人的形象,她决定以后也闭口不谈沈卿缡是老丞相的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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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探病的人少了,晋公公挑人最少的时候赶到沈府,带来了皇上的赏赐。
这次他自己也备了一份礼物,除了名贵药材外,还送了许多美容养颜的水、粉、药丸。除此之外,他还带来了一个人。
第174章 小小主事(1)()
一个和沈卿缡差不多年纪的青年,脸色微黑,像是常年在太阳下行走的那种黑,眉目偏秀气,如果脸色稍微白一些,应该是个挺好看的人。
他身穿青色官袍,从服色上可以看出他的官位极低,可能已经低到一种难以言喻的级别。
瑟瑟喜欢眼前的年轻人,像沈卿缡、苏默存这种年纪轻轻已是权臣的人毕竟是少数,而这个在底层挣扎的小官吏,令她有种同是普通人的亲近感,当然这种亲近感可能还源自于他很面熟。
“我们是不是哪里见过?”瑟瑟问正在书房忙碌的年轻人。
年轻人把一摞公文堆到长榻旁的几案上,抹了抹额角的汗水,憨厚一笑道:“上次在大理寺,下官见过夫人。下官名叫吴升,是政事堂的主事。”
说完,他又埋头工作。
政事堂是丞相的办公场所,他在政事堂多年,给老丞相打杂,现在又给沈卿缡打杂。
沈卿缡依旧躺在长榻上,背后垫着厚厚的靠垫,随手取一本公文,翻开阅览。
吴升把笔墨纸砚搬到几案上,他除了搬运大量公文书籍这类体力活,也兼顾磨墨这样的细致活。
他边磨墨边对正在看公文的沈卿缡说道:“听说早朝的时候有一部分官员当着皇上的面吵起来了,皇上拿不定主意,官员们就越吵越凶。各部门需要定夺的事情也都搁置着,谁都不敢轻易下决定,听说今天一上午这个朝廷瘫痪了。”
沈卿缡眼睛盯着手中公文,右手掌心上翻,伸向吴升。
吴升拿笔蘸墨,然后恭敬地递到沈卿缡手中。
武将靠刀枪剑戟打天下,文官靠一支笔守天下,沈卿缡手中的笔不逊于武将的刀剑,武将在战场上英姿飒爽,沈卿缡的战场就在全国各地递交到中央的文书当中,一旦进入工作模式,平时的嘲讽冷笑尽数敛去,只剩下认真。
他很认真,认真到没有讥笑朝中官员蠢笨,只是简单地说一句:“没用。”
瑟瑟坐在书房一角凝望工作中的沈卿缡,心里则在想吴升是何人,想半天后终于有了印象——就是那次去救程允夫妇,有个年轻人拿了份什么地方的急报,最后被沈卿缡当一般公文解决了。
就是那个年轻人——吴升!
“这名字不好啊。”她手捧凉茶喃喃道。
吴升耳朵很尖,转头道:“夫人是说下官的名字不好吗?”
瑟瑟很无聊,沈卿缡有公文需要批阅,水晶有沈府杂事需要安排,连苏蓉蓉都在忙着整理她在各个场合需要穿的礼服,就她没事做,于是闲得点评下某人的名字:“吴升无升,这是没有上升的机会啊。”
吴升大惊,放下墨锭走到瑟瑟面前,双手作揖:“下官学成后就在政事堂做主事,这些年一直是主事,确实从未升迁过,想不到夫人一眼就看出了玄机,是因为名字阻了仕途吗?”
他平时经常问沈卿缡自己何时能升迁,所以这时候也不必忌惮在沈卿缡面前谈论升迁一事。
第175章 小小主事(2)()
瑟瑟惊叹自己随口一说居然说中了。
她喝一口凉茶,想了想道:“你不如改名试试。”
主事是中央有官阶的官吏当中最低的,没有更低的了,而且各部门都有那么几个主事。
吴升也不知是不是仕途坎坷到绝望的地步了,竟然十分听从瑟瑟的建议,问:“那夫人您看下官这名字该如何改?”
瑟瑟思索半天道:“吴不升,没有什么是不升的。”
吴升一击掌,兴奋道:“好名字,回头我就到户部改名去。”
沈卿缡停下批阅公文的动作,若有所思地瞥向越说越投缘的瑟瑟和吴升。
接下去的几天。
吴升天天抱着一大堆公文按时到沈府报到。
有时他一个人来,有时好几个人来,都是朝中有官阶的官吏,多数是来问沈卿缡哪些事该如何决定,顺便告谁一状;另有一部分官吏纯粹是在朝中受了委屈向沈卿缡哭诉的,其中一位没有官阶却哭诉最多的人——那是念帝。
“太过分了!朕是皇帝,那些老臣居然在早朝上说朕的不是,这叫朕在年轻官吏中如何树立威严?”见沈卿缡始终不理睬自己,念帝委屈地转向瑟瑟,“沈夫人,你倒是说说看,朕哪里做错了?”
瑟瑟暗暗叹息,她来找吴升聊沈卿缡在政事堂都做些什么,吴升没找着,却被念帝逮到诉苦。
“朕想充实后宫开枝散叶,贵妃说朕不爱她了。朕想在全国选美选妃,朝中那些老家伙指责朕贪恋美色耽误国事,没有一个人理解朕的苦心。”念帝摇头叹息,“朕全是为了祖宗传下的基业能长久稳定地传承下去。”
瑟瑟听懂了念帝的话,说道:“皇上至今没有子嗣,多召些美人进宫也是情有可原。”
“还是沈夫人懂朕的苦心啊!”念帝激动,“朕最宠爱的贵妃都不能懂朕的心意,像沈夫人这样明事理的女人越来越少了啊。”
瑟瑟才不会说,那是因为想纳妾的人不是她的男人,皇上召女人,关她屁事!
沈卿缡又一次停下手头工作,若有所思地望着瑟瑟和念帝越聊越随意。
又过去几天。
沈卿缡依然在家养伤,不过他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