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王印-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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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迹?有何玄妙之处?”楚公公即刻问到。
“那木牌上的墨迹,颜色黑亮、光泽饱满、坚实细腻,稍稍侧倾,在阳光之下可见其泛出青紫光亮;轻轻一闻,那墨香怡人;足可见,在研磨成汁之时,必定加入了某种特别的调香之剂。”“原来,木牌上的墨迹这么有门道啊!”
“用墨如此精道,可见写字之人断断非等闲之辈;在这宫中,依公公所见,除了皇上,何人会有如此闲雅之志呢?”“若论书画,太子的字最是出众,三皇子的画儿最是过人。”
“画儿可比字更在意用墨,深浅薄厚,每一处皆是学问。”
“这”
这一刻,楚公公若有所思、欲言又止
忙完一天的差事,夜晚,承汲独自返回居处;刚跨入院中,忽然,有人在其肩头拍了一下。
“宝天!”“小同子?今夜不是你当班值守吗?此刻,你不在承天殿侍奉皇上,怎的跑到这儿了?”
“我问你,昨昨夜,咱们私焚纸钱之事是不是被人发现了?”小同子颇为忐忑地问到。“是!”
“我也是听师傅说了一嘴,心里害怕,就赶紧过来当面问个清楚!到底是谁瞧见了?有没有看清是你啊?”小同子压低声音问到。“是皇后娘娘宫中的婢女兰英!遵天师之嘱,她奉命到冷宫附近掩埋太子所服汤剂的药渣,无意中瞧见有人焚烧纸钱。”
“在宫中私焚纸钱乃是大罪,这若是眼下,皇上已然知道了,对不对?”
承汲点了点头。
“哎呀!哎呀!这回完了!这回算是彻底完了!一旦皇上追究起来,你可就大祸临头了!你不知道,从前,曾有一位宫女奉主子之命在宫中烧纸钱,后被人告发;结果,那婢女被乱棍打死,那位嫔妃也因此下了冷宫!”
“小同子,你不必太过担忧;一旦东窗事发,我一人做事一人当,绝不会牵累于你!”承汲顺势说到。“哎呀!都什么时候了,还说什么牵累!我已然是个半残的废人,早一日死、晚一日死又有何妨?可你不同,你有大好的前程,你断断不能死啊!”
此时此刻,望着心急如焚的小同子,承汲心底不禁生出一股久违的温暖;刹那间,他的眼前浮现出一个个亲人的模样,袁守鑫、李广耀还有小唐。
“你自安心吧!皇上已然知晓烧纸钱的人是谁了!”“啊?”
“不是我!”“不不是你?”小同子惊惑地说到。
“阴棺永合,承铭之墓;人算天算,自成后患。”
第119章见字如面,慧眼识局()
次日,皇上下令,将太子的永合宫正式更名为“永康宫”;三日后,太子痊愈、一切如常;又四日后,太子迎娶侧妻——康夫人。
当晚喜宴,宫中妃嫔及皇子悉数赠礼道贺,皇贵妃更是送上了稀世珍宝——一对羊脂白玉精雕而成的合和鸳鸯。
喜宴之上,皇上特命三皇子承坤即兴献诗一首。
略加思索,承坤成章如下:“情似一江水,滔滔永不绝;恩如半壁山,千仞永不斜;佳偶得天成,福厚可相掖;君安康宁远,子夜心如月。”
自康夫人嫁入永康宫,太子的精神便愈发好了起来;这令皇后颇为欣慰,皇上亦少了几分担忧。
为着太子早日得子,皇后格外关照这位新儿媳,时常命人送去妇人滋补之品;正如宫人所说,有了皇上皇后的恩惠福泽,永康宫里的花都盛开得越发娇艳夺目了
这一日,承汲奉皇上之命到永康宫送些赏赐;走到一半,迎面遇上了毓亲王。
“王爷?奴才见过毓亲王!”承汲即刻行礼问安。“快快免礼!”
“宝天啊!你的气色似乎不大好,是不是承天殿的差事不好当啊?”毓王爷笑着问到。“多谢王爷关怀!奴才本是愚笨,在皇上身边当差自然要多费些心思。”
“你提着食盒,这是去哪儿啊?”“回王爷,奴才奉命到永康宫送赏。”
“哈哈哈哈!想那康夫人真真是有福气啊,深得帝后之爱重!”
听了毓王爷的话,承汲微微一笑。
“本王今日入宫,是特来向太后问安!”“是!王爷对太后一片孝心!”
“近日,太子一切可好?那巫蛊邪术再未掀起风波吧!”“太子一切安好,王爷尽可安心。”
此刻,承汲的左耳微微耸动。
“得了!你快去送赏吧,别耽搁了!”“是!”
“探望太后还要再过一会儿,难得空闲,本王现下便去青玉湖边赏赏风景。”“王爷自便,奴才办好差事,随后即到。”
青玉湖地处御花园西北侧,湖面宽阔、湖水清亮;每至炎夏,皇上总爱携近臣或嫔妃泛舟湖上,听琴曲、品瓜果,一席凉风拂面,那感觉真真惬意舒爽。
奉命将赏赐送到,承汲随即前往青玉湖。
来到湖边,此时,毓王爷正独立岸边;远远望着他的背影,一时间,承汲心乱难安。
“王爷!”
闻声,毓王爷并未转身,而是依旧望着宁静而舒缓的湖面。
“紫云母女已然入城,你自安心,本王会派人时时照应,定会保着她们所居安乐、衣食无缺。”“奴才多谢王爷!”承汲躬身行礼。
“对了!这是紫云小姐带给你的书信!”
说着,毓王爷将信封交与承汲。
“看看吧,是不是她的亲笔。”
“宝天,见字如面;蒙父相托、贵人相照,既已入城,我与娘一切安好;盼君自身珍重,待得来日相聚、情相交。”
“是!是!的确为紫云亲笔所书。”
寥寥数十字,此刻,这已是对承汲最大的安慰。
“你亲眼看到了,本王不会食言,答允你之事定会做好。”“是!王爷君子之风、金口玉言,奴才万分感念。”
说罢,承汲将信笺收入怀中。
“此处静谧无人,说说吧,木牌之事究竟何人所为?”“依奴才所见,此事实乃乌龙。”
“乌龙?此话怎讲?”“借太子有恙,皇后娘娘便做了这么一局,为的就是嫁祸于望春宫。”
“噢?有何凭据?”
接着,承汲将皇上审视木牌墨迹之事如实相告。
“以用墨之精妙,剑指三皇子承坤!这么说,皇上英明睿智,已然看破了这一局,故并未深究;皇后娘娘心急无术、行迹太过,非但未得偿所愿,还给自己留了后患。”“是!王爷睿智明察!”
“哎!依本王冷眼瞧着,皇上还是十分看重太子;之所以做主为其纳了康夫人,亦是为了太子早日得男,如此,储君之位便更加稳固了。”“储君定、国本安,且可免去无情无义的争斗。”承汲应和到。
稍稍顿了顿,毓王爷接着说到:“其实,兴许兰英看真切了那私焚纸钱之人,只因计谋所需,故并未照实而言。”
这一刻,毓王爷注视承汲双目,那冷厉的眼神令人不寒而栗。
“会吗?依王爷之见,那趁夜烧纸钱之人竟无意中成了别人的帮凶?”“怎不会呢?偌大皇宫之内,巧合之为比比皆是;只不过,有的人所共知,有的却隐而不现。”
“王爷历经世事、真知灼见,奴才受教了!”
“宝天啊,你果然没有让本王失望!有你在宫中侍奉,本王甚为心安啊!”“王爷举荐之恩没齿难忘,奴才定会为您尽心竭力!”
“时辰不早了,你也该回承天殿了。”“是!”
“踏踏实实当好你的御前护卫,事事仔细着,特别是永康宫,更要多用些心思。”“是!奴才谨记王爷之嘱!”
“宫外之事自有本王周全,你不必牵挂忧心;来日,择个适当的时机,本王自会遂你心愿,让你与紫云小姐相见一叙。”“奴才多谢王爷!”
一路返回承天殿,承汲心底波澜难平;毓王爷远比他想象的要精于心术、擅于谋略,甚至可以猜出私焚纸钱之人很可能并不是施行阴术之徒。
细思其间种种,承汲越发觉得不安:毓王爷所言是否为真?宫女兰英究竟有无看清自己?若未见真容倒也罢了,可要是看清了,她会如实回禀皇后吗?若皇后已然知晓,以她的心机,暂且不白,日后又会不会以此来要挟自己呢?
越是想下去,承汲越发担忧;承天殿百步之前,他停了下来,紧闭双眼,长长地舒了口气。
“宝天!”“啊!”
忽然一声唤,承汲被惊得立刻睁开了眼。
“怎么?一进这承天殿,心里头就发紧?”小同子坏笑着说到。“你这一唤,着实吓着我了!”
“这时候,皇上正在望春宫呢!咱们皇上可有日子没去了,皇贵妃见了还不得乐开了花儿!”“是啊!”
“你这是去哪儿啊?”承汲接着问到。“前几日,太后就说要瞧一瞧皇上的起居录;这不,师傅伴驾望春宫,只得我代为呈送了!”
“好!那你快去吧!”“嗯!”
第120章君怜雀妃,宝座谁属()
“皇上请用茶!”“好!”
“几日不见,爱妃似乎清瘦了些!”“多谢皇上关怀!”
“今日,爱妃怎的突然与朕客套起来,这可不似你平日的性情呀!”皇上笑着说到。
此言一出,雀贵妃的眼泪簌簌而下。
“皇上已然多日未踏入望春宫了,臣妾还以为以为皇上再也不会来了!”“傻话!爱妃真真是多虑了,朕怎舍得不来看你呢!”
说着,皇上握住了雀贵妃的手。
“哟!手怎的这样冷?”“皇上不来,这望春宫便如同冷宫;独处冷宫之中,臣妾的手、臣妾的心都是冰冷的。”
“哎!朕知晓你的心意!国事家事,处处让朕忧心,你要体谅啊!”
稍稍顿了顿,皇上接着说到:“坤儿呢?怎的不见他?”“坤儿到青玉湖边诵读去了,说是那里清静,背书能记得真切!”
“嗯!咱们坤儿是个肯上进的孩子,只不过”
此时,皇上手中握着淡青色的茶盏,欲言又止。
“不过什么?”雀贵妃一边接过侍女送上的点心,一边故作不经意地问到。“不过是年纪轻些,还不够沉着稳重;当然,年轻则气盛,谁都是这样过来的!”
“既是年纪轻,皇上却破例封了坤儿为忠王;臣妾倒是欢喜,可前朝后宫,总会有人诸多非议!”“无妨!封王既是奖赏亦是鞭策,只要坤儿博学多才、所为出众,非议自平!”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堆出于岸,流必湍之。皇上,臣妾是怕呀!怕树大招风,怕咱们的坤儿因得福而成祸!”“爱妃莫要多思!坤儿是朕钟爱的儿子,朕定会护着他的!”
“皇上,前几日夜,臣妾做了个梦;梦中,臣妾不知何故而死,坤儿则独自跪在一旁痛哭;忽然,有几个黑衣人欲强行将坤儿擒去;臣妾看得见,却再也动不得,只能绝望地”“爱妃莫再说了!不过是一场梦!”
“皇上,臣妾怕有一日会噩梦成真啊!”“不会的!断断不会的!”
倚靠君王怀,雀贵妃合上眼睛,享受着这片刻的幸福与安宁;嗅着她身上熟悉的幽香,轻抚着她的肩背,皇上再一次忧思心头
皇上不在,承天殿显得那样空荡而清冷;宫人们忙着四处洒扫,承汲则立在正殿当中,抬头凝望君王宝座。
“姚护卫,此刻,忠王正候在殿外?”
听宫人所言,承汲即刻到殿外相迎。
“奴才见过忠王!”“姚护卫免礼!”
“现下,父皇可在殿内?”“回忠王,皇上去了望春宫!”
“父皇数日未曾驾临,这下母亲该欢喜了!”“宫中人尽皆知,皇贵妃是皇上最最爱重之人。”承汲应和到。
“我这儿有幅字想请父皇过目指点,还请姚护卫代为送呈!”“是!”
说罢,承坤将墨绿色的长形锦盒交予承汲。
就在这时,宫人一个不小心,正殿之上,宝座旁立着的一只器物——五彩鎏金仙鹤忽然侧倾,随即便倒了下去。
见状,一旁的几位宫人连忙跑过去搀扶;其中一位年纪稍长的宫人更是连连呵斥到:“狗奴才!你这是怎么当的差事!不想要脑袋啦!”
立在殿门外,望着里面的情景,一时间,承坤若有所思、沉默不语。
“每每见父皇坐在上边,君王之威令人心生敬畏;若干年后,太子哥哥亦会落座其上;不知那时候,又会是怎样一番光景。”“帝王将相,一切皆为天命。”承汲说到。
“是啊!万事皆由天定,人力不可更改分毫!顺天而为,不务自生;逆天而行,纵尧舜终不可成其志!”
转过头,承坤望向大殿石阶之下。
也巧,此刻,太子与天师正缓缓循阶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