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王印-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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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也并非眼见之实,眼下,只是有这样的传闻罢了;不过”“三皇子但说无妨!”
“太子毕竟乃未来之国君,其祥和安泰事关国本,断断不可有一丝轻率;同为手足,我自知晓太子哥哥之心性,素来报喜不报忧,即便委屈了自己也不愿让父皇有半分操劳。”
“手足兄弟,三皇子关切太子安康自是理所应当;可现下,鄙人能为您做些什么呢?”“思虑再三,我有两个主意:一,请天师暗中辅助太子作法驱邪,定要保得永合宫平安;二,将此事回禀父皇,若是太子哥哥身体有恙,不日便传太医前去诊治,若并非躯体疾患,那再由父皇做主,或于太子宫中施法祈福,或迁宫别居、永绝后患。”
“这两种做法,三皇子更倾向于哪一种呢?”天师接着问到。“正是心中不决,所以才请天师赐教!天师精通阴阳之术,且跟随父皇多年、阅历过人,想必定能给晚辈指点一周全之策。”
此时,言语上虽犹豫不决,可内里,承坤已然做出了决定。事关储君,天师自不敢隐瞒圣上;无论如何,他必得将此事回禀皇上,以期圣裁。一旦知情不报,若太子无事则安,若太子真真有损,天师自逃脱不了罪责。
“太子要事,鄙人自应回禀圣上;只是,单凭宫人们的传言,如此草率轻言,会不会有失体统?三皇子身份贵重,鄙人行事亦一向谨慎有据,无论你我谁向皇上进言,似乎皆有失周全。”
“无妨!既是为着太子哥哥,我自有万全之法提及此事,而后天师便能顺势而为,全心全力予以相辅。”“嗯!那便是最好!未免皇上日后忧心,凡事还应当早作打算。”
“好!明日,父皇于暖阁召见王公大臣议事,三位皇子亦会列席,届时,太子哥哥之安泰便全全系在你我之身了。”“是!鄙人谨遵三皇子叮咛!”
将承坤送出辅恒斋,锁好了苑门,天师返回了后院内室。
“三皇子为人奸诈、疑心极重,你等一等再走;切莫从正门离开,我会为你打开隐蔽在后面的小门。”“是!奴才悉听天师吩咐!”
缓缓落座,天师执起面前的茶盏,刚送到口边却又放下了。
“虽为庶出,三皇子却日日觊觎储君之位,于是,太子便是他的眼中钉、肉中刺。他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连太子的枕边秘事亦可知晓;如此看来,这功夫做的真真是又细又深啊!”
听此言,承汲默默不语;此刻,他一下便想到了如玉,那白皙手腕之上、一根结实红绳上串着的佛珠立现眼前。
“依天师所见,三皇子所言是否属实?”“至少一半是真!凭空捏造传闻,这断断非三皇子之所为。”
“若太子真有此状,究竟是何缘故呢?”承汲接着问到。“近来,永合宫正逢多事之秋,为着太子妃之事、为着母后在后宫的周旋争斗,想必太子心中一定不会安稳。皇宫之中,表面风平浪静,实则暗流涌动;稍有不慎,便会跌下高台、再无生机。生在帝王家,太子自不会不明了其中的安危利害!”
“为何非要争夺皇帝之位?难道,成为皇帝真真是天下第一幸事吗?隐忍筹谋、噬血争斗,一朝争得帝位,又有哪一日是踏踏实实的?识善恶、辨忠奸,连对自己的兄弟手足、妻妾儿女都不得不设下防备;这样的日子,又有什么滋味呢?”
说罢,承汲望向窗外,长舒了一口气。
“姚护卫,你我并非生在帝王家,也许,非身临其境便不能感悟其中的身不由己、势在必行。”“也许吧!”承汲默默到。
“明日君臣议事,天师必得顺从三皇子之意?”“是!鄙人已然应下了,如若不然,三皇子又怎肯善罢甘休。”
“天师怕了?怕一时不从,来日三皇子会记恨、会为难?可您若是帮了三皇子,就不恐日后会令储君忌恨心头?一旦太子继位,您又该如何自处?”
听了承汲的问话,天师摇了摇头。
“三皇子心狠手毒,且眼下颇得皇上赏识,如此势头正盛,就是鬼神也要退避三分!这般情形之下,鄙人自不能有所违拗。至于太子,若天命所顾,来日还可继承大统;若天命不顾,不仅皇位难保,就连性命都为堪忧。”
此时,天师的预言令承汲不由地心中一惊。
“姚护卫!”“天师有何指点?”
“你若是三皇子承坤,如果必得争夺皇位,一旦事成,你会为太子留一条生路吗?”“奴才没有那样的天命!”
“回答我!你会为兄弟手足留一条生路吗?”
这一刻,天师凝视着承汲的双目,那眼神中充满了道不尽的深意,或是试探,或是期许。
“会!即便坐得帝位,我依旧会顾念亲情!皇帝也是人,既是凡人就得有常人之情、有常人之义!”
“若是至亲意图谋逆篡位呢?”“就如同昔年的端亲王?”
承汲此话一出,一时间,天师竟无言以对
第106章君臣议事,龙孙难保()
次日辰时,奉诏入宫的王公大臣齐聚暖阁。
“楚公公,近来,皇上的龙体可还安泰?”其中一位文臣问到。“圣上忧心国事、日理万机,除偶见疲乏之外,倒也一切安好。”
“圣上计国为民、日夜操劳,实为天下之表率!”“是!”楚公公应和到。
“请各位王爷、大人稍后片刻,此时,皇上正在用参汤,贵妃娘娘在里边儿服侍着呢。”“臣等静候!”
就在这时,九王爷开口了。
“原来是贵妃娘娘在啊!记得从前,每每能入得暖阁伺候的都是皇后娘娘。”“是!九王爷说得是!先前,的确是皇后娘娘来的多些。”楚公公笑着说到。
“听闻,为着太子妃的身孕,近日来,皇后娘娘凤体欠安;如此,不单单要服侍皇上,雀贵妃也应时常到绮华宫问安,以尽妃妾之德。”“是!九王爷所言极是!皇后娘娘乃一国之母、后宫之主,众嫔妃理应遵从礼制、尽心侍奉。”
“但愿吧!但愿雀贵妃能安分守己,不至于恃宠生娇、坏了宫中礼数。皇上乃明君,且一向尊崇祖制礼法,想来断断不会让后宫生出僭越之事。”
话音未落,此时,天师及三位皇子快步走来。
“臣等参见太子,参见二皇子、三皇子!”“众卿免礼!”太子回道。
这一刻,立在楚公公身后的承汲特别留意到承坤;他微微转头看了九王一眼,神情自若。
“太子及二位皇子稍后,皇上用过参汤便可宣召了。”“是!万事以父皇龙体为重。”
紧跟着,雀贵妃从暖阁内走了出来。
“儿臣见过贵妃娘娘!”太子即刻问安。
“臣等见过贵妃娘娘!”众臣行礼。
“楚公公!”“奴才在!”
“皇上已然用过参汤,现下可召众臣面君了。”“是!”
说罢,雀贵妃退后了几步,意在请太子及几位王爷先行而入。
就在跨入暖阁之际,九王爷极为不屑地瞧了雀贵妃一眼;而雀贵妃一直半低着头,并未看到对方的神情
入得正厅,诸位依次落座,楚公公命宫人即刻奉上茶饮。
“朕多日未见九王了,瞧上去,九王的气色真真是红润明亮啊!”皇上笑着说到。“哈哈哈哈!臣弟都是托皇上的福!前几日,臣弟的小妾刚刚诞下了一位男丁,算是王府的一桩喜事吧!”
“好啊!多子多福,九王果真好福气啊!”“臣弟多谢皇上关怀!”
稍稍顿了顿,皇上转而望向右手边离自己最近的毓亲王。
“毓王!”“臣在!”
“毓王府一切可好?”“回皇上,王府安泰如常。”
“承恩如何?长得可还健壮?”“劳皇上记挂,犬子安好。”
“自其生母离世之后,朕时常会挂念承恩;每每向太后问安之时,太后亦会提及。若是方便,择个日子,不妨让毓王妃携承恩入宫,朕与太后要亲眼看一看他才能心安啊!”“是!臣遵旨!”
“今日,朕召各位前来有一事相商。思虑再三,朕一时拿不定主意,还请诸位集思广益、建言献策。”“是!臣等悉听圣言!”
“数日前,朕收到一封秘折,其间谈及昔年之旧案,涉及有二:一,恃权摊派,卖官鬻爵;二,内外勾结,党同伐异。若言贪腐贿赂,历朝历代屡见不鲜,自朕登基以来,已然颁布法令、大力整治,虽不说处处廉洁,倒也见了不小的成效。”“是!皇上英明!”众臣应和到。
“英明?朕虽励精图治,却还算不得英明。于外大略可治,于内却未必能洞察毫微、面面俱到。就说立太子一事吧!太子承铭乃正宫皇后嫡出,为人忠厚且天资尚佳,但即便如此,立储君一事还是掀起了不小的风波。有人主张要早立国本,太子立则天下安;可有人却谏言礼器莫可轻传,不若从长计议、细细甄选。想来,朕这个国君真真是当得窝囊啊!常常会被夹在两派之中,左右难为计啊!”
这时,小同子悄悄来到了正厅之外;他朝楚公公微微招了招手,楚公公即刻退了出去。
“太子!”“儿臣在!”太子立刻起身回话。
“你自坐下!”“是!儿臣遵旨!”
“昔年,为立储君一事,朝堂之上众臣意见不一;为此,有人还结下了冤仇,至今仍未化解,甚至耿耿于怀,有碍于眼下之局势稳固与新政推行。对此,你如何看待啊?”“父皇!儿臣资历尚浅,除研习古训经典、文武之术外,还未曾涉及朝中政事;偶随父皇听政,也仅仅限于向前辈们聆听讨教。”
太子此言一出,对面而坐的毓亲王随之看了皇上一眼。
“即便是讨教,也该得出些许己见吧!太子无须拘谨,尽可直抒胸臆。”“是是!儿臣遵旨!”
“那便讲吧!”“依儿臣愚见,既是昔年旧事,也就莫再追究了吧!朝堂之上,无论何种大事,有异见总好过众臣一念、山呼万岁。”
“嗯!”
这一刻,正座之上的皇帝露出一丝浅笑。
“承泰,你可赞同太子之见?”“回父皇,儿儿臣赞同太子哥哥之意。”二皇子连忙起身答到。
“毓亲王,你的意思呢?”“臣赞同太子之意!昔年,无论存何纷争,身为臣下皆是为国计、为君泰、为民安;若因此旧事重翻,非要因彼时之事查今日之系,甚至治今日之罪,这未免得不偿失。圣上乃宽厚贤明之主,即便旧事遗扰,亦可审时度势、圣断服众。”
“哈哈哈哈!你们伯侄俩倒是心意相通,所见略同啊!”
说着,皇上饮下几口茶。
就在搁下茶盏之时,楚公公快步走入正厅。
“奴才有事回禀皇上!”“讲!”
“皇上,此事”楚公公微微皱了皱眉,欲言又止。“但说无妨!”
“方才,永合宫传来急报,说太子妃”“太子妃如何了?”未等皇上回应,太子赶忙问到。
“说太子妃腹痛难忍、愈发不堪,腹中龙孙怕是难保啊!”“啊?”
闻此恶讯,太子一下子靠在了椅旁的桌案边,案上茶盅随之坠地而破。
“太子哥哥!”
见状,承坤连忙上前搀扶。
这一刻,就在缓缓松开太子左臂之时,承坤的手上竟印出了血迹
第107章臂伤难隐,里应外合()
“哟!三皇子的手上怎的怎的见了血?”
此刻,楚公公首先瞧出了异样。
“快!来人啊!快拿些干净的细布来!”
“坤儿,你的手怎会出血?”见儿子有恙,皇上连忙起身问到。“父皇,儿臣也不知为何,儿臣未曾有伤啊!”
此时,望着自己的左手,承坤满面疑惑与惊诧。
“莫非是太子哥哥,是不是你的手臂有伤啊?”“太子?快!快让朕瞧瞧!”
说罢,皇上疾步太子跟前,楚公公则亲手缓缓掀起太子的衣袖。
这一刻,望着皇上极为关切的神情,承坤眼中闪过一道光。
“太子爷!您的手臂上真真有伤啊!这是何人为您包扎的?都都渗出血了啊!”
“太子近身奴才何在?贵体有损,如此紧要之事竟瞒而不报,当真是不要脑袋了吗?”九王爷顿时呵到。
“即刻传永合宫掌事奴才!”皇上厉声道。“父皇息怒!不关奴才之事,是儿臣刻意隐瞒,恐叨扰圣心。”
“太子安康事关国本,您万万不可轻心啊!”毓亲王紧接着说到。
“太子,你手臂究竟缘何而伤?”“是是儿臣不留心,意外弄伤的。”太子答到。
“天师!”“鄙人在!”
“你颇通外伤诊治,现下,便细细瞧一瞧太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