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王印-第1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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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4章终言真相,君王狠毒()
此刻,承汲停住了脚步。
“死到临头,你还想说什么真相?”
顾不得嘴角不住地淌血,毓亲王爬到了承汲的脚边。
“是!你爹他他自始至终从无半分不臣之心,是我是我冤告了他意图谋逆之罪,是我亲手害死了自己的长兄!可是,承汲,我之所以这样做真真是身不由己、无可抉择啊!昔年,若我不肯捏造罪证、告发你爹,皇上他定会要了我的性命啊!”
“你说什么?捏造罪证?是皇上要你”“承汲!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你定要相信我啊!真真不是我故意要害端王,是皇上是皇上要他死啊!”
“皇上,您今日的气色不大好,可是昨夜没歇安稳?”“正如毓王所言,午夜一梦,着实扰了朕之心神!”
“夜寐多梦时常缘于白昼之心劳忧思,国事朝政虽繁,还请皇上以保龙体安泰为重!”“若要君安,为臣者必当为其分忧啊!”
“为皇上尽忠,臣万死莫辞!”“好端端的,毓王说什么万死啊!朕要活着的忠心,死去的只会是心怀不轨、无知悖逆之人!”
“对了!今日,朕独独召你入承天殿,是有一事要当面而问。”“臣必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朕知道,诸王之中,你与端王一向亲厚;彼此时常往来,可谓是手足情深。不过,自朕登基以来,曾被先帝议储的端王便渐渐与朕生分起来,每每君臣同宴,其言谈举止之间,仿佛总是透着那么一丝一丝不情不愿;瞧在眼里,时日久了,朕有心去弥合嫌隙,可端王却不肯表露出哪怕一分的亲近。”“皇皇上,端亲王只是不善言辞罢了,但心里还是对您万分忠诚!”
“哦?如此看来,朕绝非识臣之明君;为臣者是否忠心不二,反倒是毓王辨得更清啊!”“臣不敢!臣思虑不周、君前失言,还请皇上恕罪!”
“无妨!你思虑不周,朕的朝中自有人代你思虑周全!”“臣愚钝,还请皇上明示!”
“近来,朝中有大臣向朕进言,说端亲王因痛失皇位而终日郁郁寡欢;此外,他还在诗作中暗寄情思,吐露不得不为人臣之失落与苦闷。此刻,朕手中拿的正是端王的诗作,你且细细地读一读吧!”
“雨去云开待天日,万丈霞光该映谁。”“怎样?毓王可读出这诗中的深意了?天日乃是天癸朝,万丈霞光又所指为何呢?”
“臣臣想来”“你不必想了,朕来告诉你!那万丈霞光便是金灿灿的皇帝宝座,这光芒不该属于朕,而应暖暖地映在先帝长子的身上!”
“皇上!皇上!依臣之见,端亲王之诗作绝非此悖逆之意啊!皇上登位乃上天之意、众望所归,端亲王他绝不会”“怎么?毓王要为端王辩白吗?朝中尽人皆知,你与端王素来交好;试想,若真有一日,端王陷于不义,你这个至亲兄弟又如何能自清呢?”
“皇上!臣对您忠心耿耿,宁死不敢为大逆不道之行啊!”“忠君之心岂是一言可表?毓王若真要朕相信,便付之于行吧!”
“皇上要臣要臣付诸何为?”“罗列罪证,举告端亲王意图谋逆!”
“皇上!臣子谋逆乃是株连亲眷的至极之罪啊!”“端王毕竟是亲王,顾念君臣手足之情,在其获罪之后,朕断断不会要了他两个儿子的性命!”
“臣”“生死祸福皆在一念之间,该如何做,毓王自想想清楚吧!”
“如今,若没了端王,你便是最最尊贵的亲王了!只要你肯,朕定会赐你上上之荣宠;相反,若你不愿举告逆臣,那朕也就再不能信你的忠心了!既疑为不忠之人,朕又如何能容得下呢?”
望着眼前的毓亲王,闻听其字字句句之述,一时间,承汲之感犹如五雷轰顶,过往之事如飞刃般掠过心头
“你你说的都是真的?是皇上要取我爹的性命?”“端王本就曾被先帝议储,加之其在朝中颇具威望,皇上日夜难安,唯恐其暗中成势、篡夺皇位;有了我的告发,有了谋逆之罪证,皇上便能名正言顺地杀了你爹了!”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你爹百口莫辩,在皇上的逼迫之下,就在这西宁殿中,他吞下索魂丹,毒发而亡。濒死之际,你爹向皇上苦苦哀求,求他网开一面,放过自己两个年幼的儿子!”
“放过我们?刑徒流放没多久,我的哥哥承平就被人砍下头颅、身首异处,而我亦险些遭人毒手、丧了性命!”“是!皇上违背了他对端王的诺言!表面上,你们兄弟俩并没有被降下死罪;而内里,皇上却断断不容你们存活于世、贻害无穷!”
“毫无真凭实据,仅仅缘于疑心和猜忌,皇上就要将整个端王府赶尽杀绝?”此时,承汲的声音已然微微颤抖。“这就是君王!这就是君王最最狠毒之心啊!”
暗夜之中,一阵细雨悄然降下;听着这细密的声音,承汲欲哭无泪
当他再次转过身之时,置于地上的锦盒已然启开,而里面的那颗索魂丹已经不见了踪影。
“你你吞下了?”承汲即刻问到。
听此言,倚靠在墙边的毓亲王缓缓睁开眼睛,微微一笑。
“写下认罪书,承恩可保;吞下索魂丹,从此世间再无毓亲王。再有一会儿,待我咽下最后一气,姚护卫便可向皇上交待了!”
“到了阴间,我自会去向你爹请罪!不敢求他宽恕,只求来世能为其牛马,以偿还今生之罪孽深重!”
话音未落,紧跟着,毓亲王口中涌出了一股鲜血。
“天命不绝!还好还好你活着!袁袁承汲还活着!承汲,二叔对不住你,二叔万死难赎!”
仿佛正在用尽全身之力,毓亲王将手缓缓伸向承汲。
“承汲!将死之时,二二叔求你两件事!第一,告诉告诉紫熙,为父没有害她,为父对不住她;第二,君王之言不敢轻信,承恩同你一样,皆是无辜之人,求你求你一定要保全保全他的性命!”
“王爷!王爷!”
一步步走出西宁殿,冰凉的雨滴落在承汲的额头上,随即滑入眼中。
“宝天!你你这是怎么了?”见其出来,小同子立刻迎上前去。“毓毓亲王死了!”
“他他真的死了?”
承汲木然点了点头。
就在这时,西宁殿外突然传来了一阵呼喊
第235章承恩溺毙,细思生疑()
“出出什么事了?”见侍卫跑进来,小同子赶忙问到。“回公公,夜巡侍卫刚刚发现,后湖中溺死了人!”
“溺死了人?看看清楚是什么人了吗?”“奴才急着回来通报,倒也没瞧真切那人的模样!”
“今儿夜里是怎的了?才没了这又”此刻,小同子皱着眉头,欲言又止。
“承恩呢?怎的不见承恩呢?”承汲猛然缓过神问到。“方才,不是你将其带入了殿中吗?他怎的没随你一同出来?”
“承恩!承恩!”
疾步返回内殿之中,任凭如何唤寻,承汲始终没有发现小承恩的踪影。
“君王之言不敢轻信,承恩同你一样,皆是无辜之人,求你求你一定要保全保全他的性命!”
恍惚慌乱之中,毓亲王最后的嘱托一声声回响耳畔。
就在这时,后殿中,一处隐蔽之地引起了承汲的注意;这里有一扇不高的暗门,用手轻轻一推,门开了
“快!多用些火把照着亮!快将人拉上来!”
“已然拽住了!快用力往回收啊!”
跨出暗门,此时,隔着一排不足一人高的绿植,承汲清晰听到了侍卫、宫人们的阵阵喊声。
刹那间,一股强烈的不祥之感涌上心头;未及多思,承汲越过草木直奔向火光闪动的后湖。
当承汲来到湖边之时,溺毙之人已横尸岸边。
“姚护卫!禀姚护卫,溺水之人乃是一孩童!”
脑中嗡嗡作响,双腿忽然变得沉重,承汲费力地迈出步子,缓缓地朝那具尸身走了过去
就在承汲愣愣地望着那尸首之时,小同子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
“啊!这这不是毓亲王的儿子嘛!好端端的,一转眼的工夫,他他怎就溺死了呢?”
“宝天!宝天!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死了!全都死了!”
“宝天!”
“姚护卫!姚护卫!”
当承汲醒来之时,天已然大亮了。
“姚护卫!”“天天师!”
“你安心歇着,不必急着起身!”“奴才皇上”
“西宁殿之事已然了结;此刻,朝堂之上,毓王亲笔写下的悔罪书已现于文武百官面前!”
轻轻拍了拍承汲的肩膀,随后,天师为其递上了一盏温热的清茶。
“敢问天师,承恩是不是真的溺水而亡了?”
这一刻,刚刚醒来不久的承汲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记忆与判断,他完全不能确定承恩之死究竟是突如其来的现实还是虚惊一场的梦境。
“实为意外之不幸,毓亲王之子的确不在了。”
“是真的!这一切都是真的!”“长话短说!听同公公讲,你本是奉皇上之命、带着袁承恩入西宁殿与毓王最后一别;谁曾想,其调皮贪玩儿,趁你们失于留意之时,竟悄悄经后殿中的暗门跑了出去。恰逢天降绵雨、石子路滑,或许是玩耍间的不慎失足,那孩子落入了距西宁殿不远的后湖之中;待宫中巡经侍卫发现之时,他已经没命了!”
“昨夜,奴才只顾着与毓亲王言说圣上最后之意,着实没能尽心看护好年幼不更事的承恩!”“事发突然,姚护卫并非未卜先知的神仙,又何必太过自责呢!”
“皇上!皇上他”“宝天!皇上乃仁君圣主,自会宽宥你这一次的无心之失。”
“无心之失!我的无心之失竟让承恩丢了性命!奴才有罪!奴才有罪!”“你没有罪!皇上定不会对你降下刑罚的!”
承汲刚要再开口,天师继而说到:“为着毓亲王之事,姚护卫怕是已经几日几夜没歇好了;现下,暗夜已过、云雨皆散;皇上不急着召你,你便安安稳稳地歇一歇吧!”
“属下见过王爷、见过王妃!”
“毓亲王如何了?”书房中,四王爷低声问到。“回王爷,今日早朝,诸王公大臣亲眼目睹了毓亲王留下亲笔之悔罪书,其间,毓王对献计德妃投毒、唆使二皇子残杀手足之行供认不讳;昨夜,就在宫中的西宁殿,毓亲王自知穷途末路,无颜苟活于世,遂饮毒自尽。”
“毓王府之家眷,皇上有无降罪啊?”“遵圣上之意,毓王妃随夫殉葬,侧室贬为庶民;念毓王之子尚且年幼,亦免于刑罚、贬为庶民。”
“如此说来,皇上法外开恩,没有将毓王一脉断绝。”“皇上虽予免罪,可老天却偏偏夺了毓王之子的性命。”
听此言,四王爷执笔之手不由地一颤
傍晚之时,小同子来到了承汲的居处。
“宝天,这会儿,你可觉得好些了?”“好多了!身上有了力气,头也不再那般昏昏沉沉的。”
说罢,承汲勉强一笑。
“有师傅在,皇上身边儿暂且不用我伺候;方才,我特意从膳房寻了些吃食,合不合口的,你多少用一些吧!”“小同子,真真是辛苦你了!”
“比起你,我哪里还算苦!你藏在心里的苦,才是真正的苦啊!”
彼此相对一视,随后,小同子将食盒中的饭菜一样样取了出来。
“宝天,毓亲王一死,你的仇算是报了吧!”
小同子此言一出,顿时,承汲的心猛地一沉。
“是!我的仇报了!”
“既再无冤仇,日后,你便好好儿地过吧!你是御前护卫,能得皇上恩遇,在这皇宫之中便有无量的前程!”“是啊!留在皇上身边,我就有无量的前程!”
“自今日起,过去的就让它全都过去吧;往后,咱们会有好日子的!”“是!咱们的苦吃尽了,以后,全都是福了!”
不知恍恍惚惚地过了多久,夜色深沉之时,承汲再一次从梦中醒了过来。
未曾动过的饭菜已然凉透了,披衣而出,承汲一步步走到了西宁殿后湖岸边。
立于岸边,细细回思,承汲暗自心言:君王之言不敢轻信,即便毓王写下了认罪书,可依旧没能保住承恩的性命。不过,承恩本是在中殿,顽皮好奇之下,纵使其走到了后殿,一片昏暗之中,他又是如何发现了那扇隐蔽的暗门呢?即便发现了,跨出那扇门,他又为何要跑到这后湖边呢?难道,承恩之死真真是冥冥之中上天对毓王昔日罪孽的必然惩罚吗?不!不会这么巧!这很有可能就是皇上暗中命人而为!可是,对承恩下毒手之人又是如何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