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倾天下:殿下太难缠-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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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你管!”叶君依一跺脚就匆匆离去。
走进屋内,叶君浅正站在窗前凝望着远处遥遥而落的桃花,身影萧瑟,不知为何,她总觉得今天的公主有点不一样,就像那地上残花,甚至只看着她的背影都能感觉到一阵淡淡的哀伤。
明珠拿过屏风旁的披风准备披到她身上,却听叶君浅囔囔道:“明珠,你说到底是皇家本就凉薄,还是这世上本就没什么情谊可言?追逐名利才是他们的本性,其他的一切都不过是掩饰本来面目的遮羞布?”
明珠把毛茸茸的披风披到她身上,笑了笑道:“虽然冬天过了,但是初春的风还是有些寒凉,公主要注意身体。可是六公主气到了您?她年纪尚小,是就是任性了一些,公主也不要为了她气坏了身子。”
“公主您今年才及笄,眉头都要皱的比昭阳宫的李嬷嬷还深了。”
这就是明珠,虽然和她同岁却永远像个姐姐一样,什么都为她着想,什么都为她担忧。即使那天敌军兵临城下,所有的宫女太监走的走,逃的逃,她都依然陪在她身边。当年被洛霜陷害,她怎么会怀疑到这个一直忠心耿耿的明珠呢?
她当时到底被什么猪油蒙了心?
这一次,她一定不可以再错,更不会一次又一次放过那些居心叵测的卑鄙小人。那些鲜血大刀,城外嗜血的敌军,都不会再出现。
这一世,就让她守护好这个大燕!
收回视线,叶君浅拍了拍明珠的肩膀,“只是娘亲离开太久,忽然有些想她罢了。”
明珠松了口气,“公主若是想娘娘了,不如去秦家多走走,奴婢听说最近秦夫人还念叨过您呢。”
秦夫人?那不就是她娘亲的姐姐,上一世她甚少和秦家来往,基本上除了宫宴都没怎么见过她。
她儿子秦云逸上一世还是楚南阔的至交好友,在很多次朝堂交锋都出了不少力。秦云逸虽然年少成名又是帝师之子,却依然待人谦和,廉洁自律,深得京城百姓甚至是皇上的喜爱,确实是一个很好的拉拢对象。
但此人正直不阿,不爱钱也不见他沉迷女色,想要拉拢他也确实不易。
而现在楚南阔风头正盛,她要去揭发他一定会被当成疯子来处置,与其这样鲁莽,不如一点点去瓦解他的势力,将他前世所得到的一切全部拿过来。
她记得很清楚,楚南阔就在上一世的今天真正结识了秦云逸,那天之后他们可谓俞伯牙遇到了钟子期,两人越走越近,到最后秦云逸完全站到了楚南阔一边,甚至国破之日才和她一样恍然大悟,后悔不已。
现在就是改变一切的好时机
叶君浅的眼眸亮了亮,心中豁然开朗,“确实很久没有拜访过秦夫人了,现在我就去秦府走一趟。”
“现在?可是”
“对,就现在。”
第三章 迎难而上()
大燕的京都总是比较热闹的,今天尤甚。拥挤的人群延绵数十里都围在官道旁等待状元郎回京。
每个京城百姓都探着头,或好奇或艳羡地看着城门的方向,唯有叶君浅此时脸都黑了。
现在的她恐怕悔得肠子都青了,想到秦云逸一向谦卑温和的为人,她特意一改以往皇家的做派,换上一套简单的装束就自个儿跑了出来,想借此来拉近彼此的关系。
本想一路走去秦府,但现在的她就像一块肉夹馍的馅儿,挤都挤不出去。
眼看着楚南阔也快入城了,她不愿看到那人意气风发的身影,但刚走前一步,身前一臃肿的女人就挪了挪身子挡着,她挪了挪,那女人又挪了挪。
最后,她忍无可忍道:“这位姐姐,可以让一让吗?我只是想走过对面而已。”
那女人看都懒得看她一眼,“你这套路我见多了,一会儿我一让路,你保证就抢着站到我面前去。”
“”
“快看,快看,状元郎来了。”
周围的人群,熙熙攘攘,欢呼一片。
官道上,为首的一人面如冠玉,一袭红衣被风吹得猎猎而起,他唇角带笑,周身的风华仿似雪地里的红梅,皑皑白雪也为之黯然失色。
周围的人或惊叹或尖叫,叶君浅却什么都听不到,什么都看不到了。
眼前风度翩翩的脸庞和梦里冰冷若雪的人重叠在一起,就像魔咒一般,让她失去了所有的力气。
她脸色苍白,左心腔空空如也,怔怔看着拥挤的人群,拳头握了又松,松了又握。
她想,她总有一天可以撕开这个人虚伪的脸皮,将他的丑陋公诸于世。
“表妹。”
身后清朗的声音唤回了她的思绪。
叶君浅的娘家衰落,但姨妈嫁到了秦家这个大族,各种亲戚还是不少,就连能叫得上一声表姐的都有好几个。但是,敢直接叫她表妹的男人,却只有一人。
她赌对了,秦云逸果然就在附近。
再转身时,叶君浅早已收起了眼里汹涌的情绪,微微一笑,“原来是秦表哥,你也是来凑热闹的吗?”
她歪着头,眼里平添了几分小女孩儿的娇羞,却惹得眼前人“噗嗤”一笑,“表妹可是偷跑出来的?状元郎才华横溢,刚上任就立下了大功,但是他作风却依然不骄不躁,也难怪连你都会跑出来一睹他的风采,其实即使是我也想认识一下这个人。”
他说得爽朗大方,一点也不避嫌。手上的水墨画折扇一摇一摇,却令叶君浅的心“咯噔”一下。如果说秦云逸一开始就颇为欣赏楚南阔,那确实不好办,今天一定不可以让他和楚南阔单独见面,让前世的事再发生一遍!
更何况,今晚的庆功宴将会发生一件大事,她必须要先一步去打破楚南阔的计划。
眼珠一转,她忽而失落道:“状元郎确实是难得一见的人才,我还听人说他对诗词歌赋都很有研究,只可惜”
她忽然一顿没有再说话,秦云逸挑眉,清俊的脸上带上些许疑惑,“只可惜?”
叶君浅踌躇了一下,似是不好意思再说下去,偷偷瞄了一眼秦云逸温和的眼神,又壮着胆子道:“只可惜宫里人多嘴杂,我即使是想和状元郎说上两句诗词,也恐怕会惹来闲言闲语,即使是今天也是借着去寺庙里求符的理由偷偷出来的。”
她的头越垂越低,银白的牙齿轻轻咬着饱满的下唇,似是害羞得很。秦云逸愣了下就明白了过来,这脸皮薄的小表妹看来已经芳心暗许这位状元郎了。眼前女子清丽绝色,杏眼流光溢彩,说是风华无双也不为过,这样看来和状元郎也是登对。
作为表哥帮她一把倒也没什么,继而清咳一声,“难得出来一趟也不必急着回宫,既然表妹那么欣赏楚兄,不如一会儿就和我一起去一趟清欢楼会一会状元郎吧。”
“真的?”叶君浅眼眸亮如星辰,忽又不安道:“但表哥怎知状元郎一定会去清欢楼哎”
她的话里无处不透露着害怕希望一场空的失落,活像一个娇羞的小女孩。秦云逸笑了,“其实昨天我就收到了楚兄的邀约,这点表妹大可以放心。”
叶君浅立马点头应承,欣喜的脸色却在秦云逸刚一转身就消失了。
她曾以为上一世的秦云逸只是碰巧遇到楚南阔,巧合之下再引为知己。但是现在看来,从一开始楚南阔就想着拉拢他。
不过,重生一世,这次她占尽先机,无论如何都不会让楚南阔成功!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很快就到了清欢楼门口。
刚一入门,及眼之处都是水墨挂画,盆栽摆设,确确实实称得上一个雅字。要不是早在上一世就见识过楚南阔的真面目,叶君浅都要认为楚南阔真的是那么一位追求清净,优雅从容的人了!
她在一副水墨画前站着,画上画的是一男一女在凉亭中把酒言欢,本来论功底画风都是一流的佳品,然而图中左侧空白处却硬生生多了两点黄色的汁液,看起来整幅画都被这两点毁了。
“这画”
叶君浅刚开口就有一方字脸,打扮富贵的男子走了上来。他似乎很不高兴别人提起这事,只冷冷道:“这是玙卿先生的真迹。”
只一句话叶君浅已经明了事情的前因后果,估摸就是有人打翻了茶盏,溅到了画布。
玙卿身为大燕第一传奇军师,运筹帷幄之余在绘画方面也是颇有建树,然而燕冥一战后他却失了踪迹,现在他的画可谓价值连城,想必清欢楼的人看这茶迹不大也就舍不得撤了这画。
但是这两滴茶汁就像一双浑浊的眼睛,躺在画布之上是如此明显,显眼得看着看着就让人不自觉把视线都集中在这两个黄点之上,而忽略了这幅画的内容。
叶君浅前后打量了一下这幅画到茶桌的距离,它比起其他的挂画都要挂得远,给她的感觉就是有人故意走近来泼上去的。
故意泼上去的?难道这就是楚南阔的计划的关键之处?叶君浅摸了摸下巴,再认真地看了一眼图上似是热恋中的男女,表面不动声色,心里却冷笑了一下。
清欢楼,难得清欢,何以清欢,谈何清欢?
说什么情谊,什么知己,追名逐利果然才是世人的本性,这才是真相。
无论之前有多少承诺,即使亲如画中人,也不过转眼翻脸变色。
只留下画中的女子,还有那片抽空的空白。
心里似有惊涛骇浪,强自稳住心神,提议道:“原来是玙卿先生的真迹,我看这画中空白之处也比一般的画作要多,何不提上几个字,这不刚好可以盖过这碍眼的茶迹?”
第四章 识破第一计()
叶君浅一句话刚落,清欢楼炸开了锅。
“竟然有人想在大燕第一军师玙卿先生的画作上提字?”
“玙卿先生是什么人?大燕第一传奇!他和容承两人立下战功无数,这种前辈是谁都可以议论的么?”
“这人是谁?这么不要脸?”
这话似乎激起了千层浪,茶楼里几个人闻言都回头指指点点,有厌恶有不屑,似是很不赞同她的想法,唯有角落处一披着斗笠的身影比起其他人却显得异常淡定。
方字脸男人立马不满皱眉道:“玙卿先生的画怎么可以随便让人乱画?你一小姑娘什么都不懂就不要胡说八道。”
看着这小姑娘一身打扮也算得体,模样也是清丽脱俗,算是能称得上一个美字的人,想不到妇人就是妇人,一点学识都没有。
叶君浅也不生气,只瞥了一眼角落处淡青的身影,缓缓道:“子非鱼又安知鱼之乐?同样,先生既然不是我又如何确认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闻言,方字脸更是上下打量了叶君浅一眼,嫌弃道:“就凭你一介妇孺还能知道玙卿先生的心思?”
叶君浅但笑不语,只手抚着空白之处,秦云逸也是明眼人,本来叶君浅这一下反常的举动早就引起了他的注意,现下不由道:“表妹可是看出了什么?”
“比起其他画作,表哥可有看出这幅画的特别之处?”
秦云逸秀眉微皱,沿着她的手看向空白处,又看了看其他内容丰满的水墨画,忽然醒悟过来,一拍手道:“这幅画根本就是一个半成品!”
果然是秦云逸,就是比其他俗人反应快。叶君浅满意地点了点头,“据闻,玙卿对自己要求极高,一个要求如此高的人又怎么会把一副半成品流传出去,想必当时这幅画只是缺了一个完成的人罢了。”
“或者说,这画缺了一个人的名字。“
这下,众人才反应过来。在他们眼中,玙卿身为传奇,自然做什么都是对的,画什么都是好看的,即使拉了坨屎,都会是香的。是以,根本没人往这方面想过,只觉得这画空了一块也有空了一块的好看。
现在不流行缺陷美么?
却原来这幅画根本就没画完?
有人一时不能接受这真相带来的冲击,反问道:“一块空白也能猜出这么多?谁知道你是不是胡说八道的呢?”
那人一开口,旋即其他人也开始议论纷纷,“这女子真是什么都敢说啊。”
“这就是所谓的无知吧,屿卿先生是什么人,还会缺一个题字?”
他们有说有笑,指指点点,都在看着叶君浅出丑,这时角落处那淡青的身影却站了起来,她声音冷冽开了口。
“她没胡说。”
裙摆轻扬,那人的头依然低着,虽然厚重的斗笠遮住了她的脸容,但单薄的留仙裙却掩盖不住她身上的气势,一举一动间威严有力,根本无法让人相信这人的声音听起来竟然只是一个年近三十的女子。
众人齐齐转头向她看去,有人试图弯低腰想看清这到底是何方神圣,但似乎无论从何角度都无法看清这人的面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