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凰伪医:王妃万万岁-第19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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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漫贞惊愕抬头，看向立于远远御阶高处的晏国大将——轩辕逸岚！
他面色如冰，神情坚毅若石刻岩雕。再俊美的容貌也会被寒凉阴森所掩盖住。
本该银光发亮的铠甲沾染了血污脏秽。一面盾、一柄刀，造就晏国不败的神话。他就是大晏翼王！
楚漫贞像是被人扼住咽喉一般，不得呼吸，不得动弹。
轩辕逸岚开口，不显声嘶力竭，却声如雷响，灌入每个人的耳中。
“凡属昌国皇室者，立斩！”
这就是战争，这就是胜利者对战败者的处置。无情而决绝。任何的心软，都有可能会造成无穷后悔。
斩草除根，是轩辕逸岚领兵出征以来的最重坚持。
大将一声令下，楚漫贞的耳边立刻响起无数凄厉惊骇的惨叫声。
围着昌国皇室众人的晏国士兵们，个个都是杀人不眨眼的刽子手。他们不会去管刀下有没有狼狈却娇美可怜的昌国妃嫔，也不会去管有没有弱小稚儿。
猩红的血会喷溅到脸上，蔓延到眼中，渗透到心里。
最先被砍下头颅的，赫然就是跪在最前方的昌国皇帝和皇后！
楚漫贞下意识地大喊：“不——！”
这是在哪里？她为什么会在这里！？
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勇气，楚漫贞赫然起身，立在一众软掉双腿的昌国皇室众人之中，格外醒目。
她目眦尽裂，血红着眼睛向外看去。
“轩……”
忽的，不等楚漫贞唤出口，一柄长矛从她的身后狠狠戳入。“噗嗤”一下，大晏士兵用一柄长枪刺中楚漫贞的后背！
“啊！”楚漫贞惨叫一声，向前扑去。
第703章 纠结（）
被长矛刺中的楚漫贞正正扑到昌国皇帝与皇后的尸体之上。
看到二人死不瞑目的脸，顿时，楚漫贞压制不住，呕出一口血来。
士兵将长矛拔出，又是“扑嗤”一声。
如砧板之鱼，楚漫贞的身体被带动着猛地一弹。她剧烈颤抖着抬起头，惊瞪双目，向远处望去。
她与轩辕逸岚对视了目光。
她看到他的眼中毫无波动，似乎对于他来说，人命如草芥，最是无差。
不，她始终认为他是温润无害的。他怎会这般杀人如麻，铁石心肠？即使这是战争，即使他身为大将！
正当大晏士兵要再往楚漫贞的后背扎上一下以毙命时，远远地，传来将领的喝斥。
“停！”
士兵手一顿，立刻止住动作。
将领说：“男子全部毙命，还没有死的女子饶过一命。”
“是！”
很快，有士兵在检查楚漫贞还没有死后，便将她和一些哭啼哀嚎的女子们拖了出去，赶到一堆。
再然后，便是满眼血色，眼睁睁看着昌国皇室的男子，无论老少，尽被毙命。
楚漫贞不想看，却浑身发僵，移不开目光。
飞血四溅，血云红天。
……
“主子？主子您醒醒，快醒醒！”
瑞环担忧地用湿帕子不断地在郡主的脸上擦拭，奈何郡主冒出的冷汗一茬接一茬的，好像是流水似的。
生怕郡主是突然起病，在瑞环打算去请永泰爷爷来时，楚漫贞终于缓缓清醒过来。
眼皮上如同压了一块重达千斤的巨石，楚漫贞仿佛用尽全身力气才得以回到人世间。
怔望面前满面忧色的瑞环，楚漫贞甚至还能感觉到后背处火辣辣的疼痛，好像那个大晏士兵的长矛还扎在她的背上，不断晃动。
“主子，您终于醒了！”瑞环惊喜地唤道，用一双小小软软却温暖的手握住楚漫贞。
楚漫贞张开嘴，发出一声干哑。
瑞环急忙端来水，给楚漫贞服下。
“您是病了吗，身上哪里不舒服，还是做噩梦了？”
干涩的咽喉得到滋润，犹如沙漠之中得到雨水临幸的沙棘，焕发新生。
楚漫贞死死抓住瑞环的手，急切地问：“我背后的伤，是、是亡国那日伤到的吗？”
瑞环大惊，点头：“是。您、您梦到了？”
有些惊喜。主子梦到过去的事情了，是不是说明主子过去的记忆也是有可能恢复的？
得到瑞环的确定，楚漫贞立刻爬坐起来，迫切地用手在后背上摸索。等摸到那片和梦中一样的受伤位置时，楚漫贞陡然怔住。
她的手指在有掌心大小的伤疤上细细摸抚过，凹凸不平。
她知道这道伤疤的模样。褐红的颜色，趴在背上，像一只杯口大小的毒虫。
很丑陋。
之前虽然有注意到背上的疤痕，但因为能猜到是因亡国的苦难而伤，所以并从未想过去问伤疤的来历。
没想到，昨晚一梦，让她知道了个真切！
楚漫贞颤抖着身子摸了伤疤半晌，猛然动作一怔，咬着牙命令瑞环退出屋外去。
“主子，您……”
“出去！”
眉头紧蹙的瑞环退出屋去，焦急地去找永泰爷爷。
楚漫贞一人僵坐在床上，忽然便隐忍不住，趴伏到床褥上嚎啕大哭。
为什么？为什么她会突然梦到原主之前的记忆，还偏偏是昌国亡国那日的惨痛记忆！
梦里，虽然她的思绪情感还是她自己，但她毕竟是以昌国大公主的身份经历了一切。眼睁睁看着昌国的皇帝和皇后等人命丧黄泉，眼睁睁看到轩辕逸岚犹如死神嗜血，她惊、她痛、她也恨。
昌国人对轩辕逸岚的恨与怕，她真正的感同身受了！
楚漫贞倒下，蜷缩起身子，用衾被蒙住头。
昨日，她心生萌动，想要做出破冰之举，于是夜里就立即陷于这般惨烈的梦境中，这不是警告，还能是什么？
她可以用失忆来抛去昌国人的身份，但背上的伤疤将会用一生来时刻警醒她。她占用的，是昌国大公主的身体！而昌国与轩辕逸岚，血海深仇，不共戴天！
忙慌慌跟瑞环来的永泰，心焦万分。
好不容易将郡主带出了衾被，露出面容，看到郡主苍白的脸上毫无血色，几个下人都吓得不轻。
永泰小心翼翼地询问：“主子您是梦到过去的事情了？”
“嗯。”
“是……是梦到受伤那日的情形了？”
闻言，楚漫贞看他一眼。她哭得双眼通红，连声音都发不出来，只重重点一下头。
这番模样让永泰大为心疼，温厚的手掌在楚漫贞的后背轻轻拍抚。
“不怕不怕，只是梦到而已。都过去了，主子现在好端端地呢，没什么好怕的，也没什么好伤心的，事情都过去很久了。”
老人慈祥的声音是最有力的安抚，虽然楚漫贞的哭泣并不是因为这些下人所想的原因，但她仍旧渐渐平缓了情绪。
“无事，你们也不用担心，我只是一时情难自己。”
楚漫贞并不知道会做到这个梦的原因。或许是冥冥之中自有定数，或许是她内心深处一直都在顾忌着此事，总之，她得到了原主一生中最惨痛的记忆。
郡主府中的许多不知名的花儿都已盛放，府中到处都是浓烈的花香。
楚漫贞坐在树下，手中捏着被揉得起印子的一封信，直愣愣地出神。
她不想被一段不属于她的记忆所控制束缚，但她也摆不开这段记忆的影响。
犯难一整天，几次三番地思虑过后，楚漫贞最终还是选择将好不容易从床缝里找到的信，给收了起来。
但她重新铺纸，再次执笔。这一次，只简简单单落下了一行字，便结束。
待墨迹干掉，将信叠好装入信封之中，封存妥当。
她似乎，并不是一个很有主见的人呐。见到了轩辕逸岚的醉态，她便有了缓解之念，梦到原主的记忆，她又心生退怯。
原来，行走于世间是这般的难。
……
隔了几日来到集英楼，楚漫贞发现集英楼与几日前有了些许不同。文雅许多，也气势许多。
第704章 众生评（）
趁方厨娘等人在小铺子里布置时，楚漫贞在集英楼的大堂里绕了一圈，好奇地问大奎：“这是要主持论会吗？”
颇有一番干劲的大奎喜气洋洋：“正是，我家公子打算召急诸位先生老师和文士学子，开第一回‘众生议’，就在今日！”
正说着，原皓行出现，大奎见之，立刻退去。
因着今日对于集英楼能够名望鹊起来说至关重要，原皓行衣着衿贵，器宇不凡，显出贵子名士之态。
楚漫贞笑赞：“原大公子真是好样貌。”
没料想楚漫贞对他说的第一句话是夸样貌，原皓行略有诧异，随之露出些许赧色，低头轻笑两声。
“郡主说笑了。”
“既然是第一回‘众生评’，可有议题？”楚漫贞问。
原皓行点头：“有，正是针对近日翼王疑杀中郎将一事的。”
闻言，楚漫贞露出惊愕之色：“你怎么有胆子聚众议论此事？”
一旦说得不对，是既得罪翼王，又得罪太师的。原皓行是不想在阊阖城中活下去了吗？
刚说完，又歪头一想：“嗯？是翼王的意思？”
原皓行点头：“正是。”
对此，楚漫贞露出恼怒之色：“你与翼王究竟是何关系，怎的如此为他卖命？你可知今日结果稍有不妥，赔上的便不只是你的集英楼，更有可能是你原家上下的富贵和性命！”
瞧楚漫贞面色愠怒，一派不赞同的担忧神情，原皓行倒是心中觉得欣慰与温暖。
他解释道：“想要一鸣惊人，自然要做冒险之举。郡主不用为在下担忧。”
楚漫贞抿唇，正想再说什么，听到楼外传来热闹动静，听人说是翼王来了，她急忙告辞离去。
“郡主您不留下看看吗？”原皓行挽留道。今日比较特殊，他很想让楚漫贞一同留在这里观评。
眼见轩辕逸岚已经踏入大堂，楚漫贞连忙摆手：“不了，人多眼杂，我在小铺子里也能听到。先祝贺原公子马到成功了。”
说罢，匆匆钻入小侧门去。
进入集英楼中的轩辕逸岚刚想抬步向楚漫贞走去，见楚漫贞嗖地一下溜回小铺子里，只以为楚漫贞是还因为之前的事情而介意呢，笑了笑，没有放在心上。
待今日过后，此事在阊阖城中的议论之语将会达到顶峰，事情很快就会有一个结果。
等此事了，他会立刻将她接入翼王府中，天天盯着看，看牢了。
涌入集英楼的文士学子和达官贵人越来越多。因为今日之议题早已流传出去，被吸引来的人数不胜数。
大家不仅想看看集英楼的东家怎么这么不怕死，更是想听听众生议论的结果。
客官一多，小铺子的生意就好得不像话了。
方厨娘和月香瑞环忙得团团转，就连本是负责保护楚漫贞的常八，也被理所应当地使唤了去帮忙。
瑞环等人自然是拿常八当作普通姐妹看待的，都是伺候郡主的奴婢。常八虽然少言寡语，但非常温和，很听瑞环等人的安排。
楚漫贞坐在小铺子后面，望着人来人往，抓捏着手中薄薄的信封，很是心不在焉。
信封上写着四个字：翼王亲启。
眼瞧着无数陌生的人在小铺子里进进出出，集英楼外几乎要围成里三层外三层，楚漫贞一咬牙，另寻到一个信封。将已经封存并写有“翼王亲启”的信封装入其中。
戴上帷帽，裹上披风，将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的以后，趁常八等人不注意，楚漫贞钻出侧门，进入集英楼的大堂。
集英楼的大堂里，更是人声鼎沸。本是每桌最多坐八人的方桌，硬是能一张方桌围坐着近二十人，挤得满满当当。反倒是大堂中央被空出的高台周围，空荡极了。
集英楼的上面几层楼，也是无数的人往下看，好不热闹。
无人注意楚漫贞，楚漫贞左右看看，忽然，一张很是眼熟的面孔进入视线。
那人孤零零一个站在堂柱旁，懒洋洋地站着，似乎很是没有精神。他也不和周围的人交谈议论，颇有“众人皆醉我独醒”的自负。
盯着这人看了一会儿，越看越觉得这股子自负气质很是特殊。楚漫贞恍然一叹气，啊，记起来了。
这人是卖书的！
记得多日前她与方厨娘去买奶，她独自一人被那个八字胡给诓骗时，旁边书摊的主人就是他！
她无助时，周围那么多人，好歹他也算帮她说了两句。
好像叫……沈天石？
楚漫贞记得沈天石说他的书摊上的书，都是他自己写的，还很有自信说和圣贤所作并无不同。
当时楚漫贞看了几本，对于此人的才气也算是有些许的见识。
怪不得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