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河秘闻录:长江诡话-第8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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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老祖宗在人和狼的博斗中总结出的智慧。
但独狼还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伥鬼。有个成语叫为虎作伥，就是说的这种东西。伥鬼其实是人，但被猛兽袭击过，就泯灭了人性，反倒会帮这些野兽去找其他人，找到了就将他们杀害，献给猛兽当野餐。
我的这位猎人长辈也遇到过伥鬼，伥鬼也爱从后面搭人肩膀，他以为是“狼搭背”，半蹲下来往后摸，摸到两条光溜溜的人腿，这才放下心来。但他很快反应过来：当时是数九寒天，天寒地冻的，怎么会有人裤子都不穿，光溜溜地跑到深山老林里来？
他长了个心眼，便问那人是谁，问了好几次那人还不说话，他就悄悄将猎枪枪口藏到袄子里，步步后退，一直到背后出现一棵大树，把搭他肩膀的那人抵在树上，用藏在袄子下的枪口顶着他，然后猛然回头。
这一回头便将猎人吓了一跳：这虽然是个人，但早已经看不出人样了，只见他浑身衣服都没了，身上都被冻得青一块紫一块的，手指前半截都烂掉了。这人的表情根本不像是人，而像是野兽，猎人一转身，他就张大嘴巴，向猎人扑过来，要去咬猎人的脖子。
猎人知道这是碰到老人们说的“伥鬼”，还好他事先有准备，拿枪将伥鬼顶住了，那人嘴巴大张，口涎都滴到枪管上了，还是没能咬到他的脖子。他连忙扣动扳机，一声枪响，袄子开出一个大洞，霰弹也从伥鬼下巴打进去，把半个脑袋都掀开了。
这事还没完，猎人来不及歇口气，立马调转枪口，往身后又开了一枪，只听嗷呜一声，一只独狼被霰弹轰出去三四米远，当场死透了。
他又靠着大树，颤抖着往枪里压了两颗子弹，举枪警戒了好一会，见到没有异状才安心。这伥鬼不会单独出没，一旦出现，附近必有野兽。他要是将伥鬼打死后就放松了警惕，肯定会着了那独狼的道儿。他开始还忐忑不安，害怕因为杀人被抓起来，但一直没有人报案。现在想起来，估计那伥鬼也是从朝鲜偷跑过来的可怜人，躲在老林子里不敢出去，没想到被狼弄成了伥鬼。
我问过这位长辈伥鬼是什么东西，他沉思了好一阵，说可能是一种通过野兽传播的怪病，病人被咬到就会丧失神智，只有动物的本能，帮助动物捕猎。你看看狂犬病，病人的反应也是跟动物差不多，没准就是某种狂犬病的变种。
我突然想起这个“狼搭背”的故事，心想那东西搞不好是呼雷龙鳄的伥鬼，会给我来个“狼搭背”什么的。那手要是从后面接近我，甭管我会不会，揪住它就是一个过肩摔，把他摔到我前面来再说。但我等了好一会，我也不知道这好一会是多少，人到了水里，那感觉就和在陆地上不一样。不过这一会过去，那手还毫无动静，有几次我觉得它都似乎在动，偷偷看了片刻才明白，那只是流动的水让它有一点波动曲折。
我观察了一阵子，胆子才慢慢开始大起来，心想巫王短剑还在手里，怕个毛线。我拿剑身护住脖子，看上去一副要自刎的样子，突然在水里转过身来！
第118章 古怪的画面（）
换在地面上，我肯定说自己大气都不敢出了，但我在水里本来就是憋了气的，害怕的倒是一吓叫出声来，水往肺里一灌，我这条小命就得交代在这了。
但我瞪大眼睛转过身来，却看到怎么都想不到的一幕：光还是那光，手还是那手，只不过还真不是伥鬼。
展现在我面前的是一堵石壁，这石壁不是光秃秃的，在上面还有画面。说是画面，其实说是雕刻在石壁上的浮雕更准确，只是这浮雕并不是人民英雄纪念碑上那种本来质地，而是上了一层涂料。
这涂料大概与我们之前看到的发光真菌有关，不仅让浮雕显得更立体，而且散发着绿莹莹的荧光，鬼魅得很。只是这幅古怪画面太过意外，让我心里连什么伥鬼之类都翻出来了，反倒吓得自己一愣一愣的。说白了，这应该就是此地噩国遗民的杰作，也不知花费了多少功夫，看上去就像一组立体的3d画卷。
我看了一下，这画面好像是对历史的一种记录，上面还刻画着我看不太懂的符号，与后世的文字大为不同，与我家那些东西二周的金文拓片也大不一样，我只能勉强辨认出几个字。不过这画面是十分直观的，从我这地方看到的就是开天辟地，画面上的人物稀少，足有真人般大小，刚才让我恐惧不已的那只手，就是这幅画面上的。
再往后，人物就变得小而多，似乎是从“神”的时代过渡到了人的时代，只是画面中有一人显得特别高大强壮，应该是他们的首领。我看到画面上有人的劳动和生产，有人沿着江河水道的迁徙，有人修筑着城墙
平心而论这画面并不十分精美，而是有些拙朴，却好像有一种魔力，深深地吸引了我的注意。那画面到后来，已经出现了大规模的战争场面，穿着铠甲、骑着战马的人将那些穿着布衣的人击倒在地，随后就是大规模的杀戮。
我不禁一惊，那穿铠甲、骑战马的形象正是周代的打扮，而那些穿着布衣的人，样式就和我之前看到的噩国移民很像，这上面刻画的，竟然是周天子与噩侯的战争！
噩国人在周人的金戈铁马面前根本不堪一击，国破家亡，城池也被摧毁，不得不顺着江河逃亡，而骑马的周人则在身后穷追不舍。但随后画面又为之一变，噩国人对着一个高大的人物跪拜，而那高大的人物站在一只四脚巨兽的背上。
随后，噩国人身边出现了一只只四脚巨兽，与周围的人相比，浮雕对这些四脚巨兽的刻画要精细得多，甚至连它们身上的荧光都要浓烈许多。他们再度与周人交战，那些穿着铠甲的周人却一败涂地，被四脚巨兽杀得丢盔弃甲，人仰马翻。
四脚巨兽的身后拖着长长的尾巴，这画面再明确不过了，就是古噩国人到了长江流域以后，经过那传说中的夏朝豢龙氏指点，开始驯养呼雷龙鳄。而呼雷龙鳄在与周人的大战中取得了压倒的优势，反过来将周国的大军杀得大败而归。
再接下来，周人似乎找到了克制呼雷龙鳄的办法，只见他们中间一个巫师打扮的人抬出了一个大家伙，这东西就是个有支架的大圆饼，我也猜不出是什么东西，只见呼雷龙鳄纷纷死去，周人又重新取得了优势，并且再度攻破了噩国南迁的都城，将国君噩侯都俘虏了。
然而紧接着画面又是一变，在一处巨大深渊似的地方，之前那位似乎是豢龙氏的大人物戴上了高高的羽毛帽，张开双手作法，而噩国遗民也纷纷举剑自尽，尸体掉进了深渊中，随后从深渊中爬出了一头极大的怪物。
这怪物的个头出奇地大，浮雕上的呼雷龙鳄都有三四个人那么大了，而那东西足有呼雷龙鳄的三倍。那怪物似乎听从豢龙氏巫师的命令，率领着噩国人攻打了周人占据的城市，将周人彻底赶走。
看到这里，我不禁心中一凛，这像极了之前我从那些噩国遗民的嘴里听到的传说——噩国人召唤出了“龙神”，驱逐了周人，再度复国。而那位豢龙氏穿上了华服，似乎是被噩国人认可为新的国君了。
这虽然是一组浮雕，但一路看来，刨去之前的神话和传说，我已知道它不仅仅是艺术作品，而是噩国遗民认可的历史，并用画面的方式记录了下来。而那个无比巨大的怪兽，应该就是他们所崇敬的“龙神”。也就是说，噩国遗民并没有骗我们，而我们接下来的旅程，很可能会碰到这“龙神”。
我迫切地想弄清楚这噩国人口中的“龙神”到底是什么东西，但这浮雕上的荧光却使我无奈得很。越是地位尊崇的事物越是要大书特书，但噩国遗民在这里使用的方法却是增加荧光的亮度，豢龙氏、呼雷龙鳄远远比噩国人要亮，而这“龙神”更是登峰造极，整个是一个散发着绿光的大灯泡，连本应该起伏的浮雕也被更多的发光菌类所覆盖，摸都摸不出来是个什么东西。
这就跟西方中世纪绘本里的上帝一样，端的是光芒万丈，结果只看到一堆晃眼的土豪金，至于上帝长啥模样，根本看不清。在这画面上，“龙神”也不例外，光亮的一团荧光，连马赛克都不如。
我终于放弃了搞清这“龙神”是什么玩意儿的打算，继续往下看去，却看到很多年后，豢龙氏国君与“龙神”都死了，周人再度南下，而噩国再也没有与它抗衡的资本，遗民逃离了国都，走进了大山的山腹中。
倘若我没猜测，这大山的山腹就是我们现在所在的位置。后面都是生活画面，偶尔有噩国人走出山腹，袭击周人的军队，往后就又消失不见了。只是画面中心突然出现了一群亮光非凡的人，他们仿佛在指引着噩国人献祭。
我正纳闷这群人是何许人也，竟然能取代那个挽救噩国命运的豢龙氏，但随后我突然看到了一个细节：
在某个人的胸口上，似乎有一片巨大的鱼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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