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河秘闻录:长江诡话-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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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到了七十年代初期,虽然已不再是台湾特务到处活动的年代,但中苏关系是在一九六九年达到恶化的顶峰,并没有多少缓合,敌特这根弦,大家还是绷得紧紧的。
怎么个紧张法,就拿几部电影来说吧,秘密图纸,东港谍影,黑三角,客从何来,这几部六七十年代的敌特电影,当时是风靡全国。虽然讲的不都是当代的故事,但也可以想见,当时的气氛并不轻松。
有了敌特破坏,那可就不是三言两语能说得清楚的了,没准整个工程都要受到影响。
这个长江中游的大工程,不仅是我国在长江干流上修建的第一座大型水利枢纽,还关系着下游几十万上百万人民的生命财产安全,修了一半的大坝万一垮塌,下游都要成为水乡泽国,谁能负得起如此重大的责任?
工地上又掀起一股抓特务的热潮,搞得好些人都接受了重重调查。
现在看起来,这种“运动”式的眉毛胡子一把抓有些荒谬,但是那个年代大家都相信群众的力量。工地的气氛很是紧张了一阵,连许多人的进出生活都受到了影响,可是连特务的一根毛都没有抓住。
不是特务干的,还能是谁干的?很快,种种离奇的说法就流传起来。连吃饭的时候,都有人在背地里小声谈论。
“这里是哪儿?峡江出口,历来都是各种巫师山鬼的居住之地,这些砂石土方,没准是什么搬山道人之类的流派,利用五鬼搬运大法,让小鬼将工程物资都给卸走了。”有个老工人说。
“我早说在这里动土不行,得罪了长江老爷。那长江老爷是谁?就是长江里的龙灵!龙王爷一怒,工程还进行得下去吗?不可能的呀!”
“别说了,前几天我们工程队的张望在下游看到一堆翻滚的水泥砂浆,像是其中裹挟着一条长条蛇形生物,足有十几米长,看上去吓死人了,好像是长江里的蛟龙受到了惊扰,没准就要对工地上的人进行报复”
“张望?昨天死了的那个张望?”“嘘,不能说的,什么都别说”
在那个破四旧的年代,没有人敢公开讨论怪力乱神,但流言却在人群中像瘟疫一样暗地传播。尤其是在一个几乎全封闭的大工地上,没有太多与外面的联系,人们更觉得孤立无援,更容易陷入惶恐,甚至有些工人因为害怕,连正常的夜班都不敢上了。
事态在短短的时间内,进一步恶化,连主管这水利项目的领导,也有些坐不住了。
如果是一点点小事,自然可以拿“封建迷信”之类来搪塞过去,可如今事情是到了不得不找人解决的地步,一天不解决,就一天不能开工,极为现实的问题,统统都摆在了他们的桌上,连最不信邪的领导也不得不妥协。
工地上的事情只能暂时停摆,而我爷爷与程克武,也加入了对这所谓“工地上的闹鬼事件”的调查中。
谁也不知道,这件调查,成了“黑卷”事件的开端。
第41章 高峡深处有破庙()
其实当时加入调查的,不仅仅是我爷爷与程克武,还有从其他地方调来的一些奇人异士。
在那个年代,有很多东西被斥为封建迷信,备受打压。但凡事都是可以变通的,这些奇人异士也同样可以改头换面,以新的身份出现在众人面前。
比如医疗大师,比如文化学者,比如考古专家
虽然这些身份也受到一定的限制,但总比以本来面目出现好。出现这种情景也不奇怪,因为他们在自己的领域里,有其他人不可取代的价值。换句话说,他们的工作,让谁来做也做不了。
这其中的有些人,和我爷爷称得上是熟面孔。但没人知道,我爷爷是当代祝融官的掌印人,只因为我爷爷异常低调,除了独来独往时,不会在常人面前展示祝融印。这也是他从之前的许多事情中得到的教训,连程克武都不知道,我爷爷身上还怀着这件宝贝。
一场大调查就这样展开了,调查的地域异常复杂,从那几个大峡谷,一直到下游上百公里,都是调查的范围。
我爷爷与程克武合作最多,自然是两人一组活动。这种行动,并非人越多越好,因为人一多了,对补给的鸭梨就很大,而且每个人需要的东西都不一样,会给后勤带来很大的麻烦,甚至拖累整个进度。
像我爷爷和程克武两人一组,饿了就打鱼抓兔子,直接扔篝火里烤一烤就能吃。困了帐篷一搭,就能在峡谷岩棚上过夜,想走就走,想停就停,换了别人,哪来这么多方便。
与其他人的调查方向不太一样,我爷爷他们首先从下游开始调查。
很多事情往往会在身后留下蛛丝马迹,但只有有心人才能在其中查出一二,首先需要的就是极为细致的观察。
我爷爷也不奔着别的去,光去寻找那些断掉的大木桩,其一是这木桩目标极大,比较显眼。其二是这木桩浮在水面,容易被一些东西挂住,或是搁浅在浅湾滩涂上。其三是这些木桩很可能是最先被破坏的部分,那上面必然会保留一些痕迹与线索。
不管将木桩弄断的是人是鬼,还是其他的什么东西,但它总不可能将所有木桩弄断后,还能将上面的痕迹一一抹去。
我爷爷他们沿江而下,寻找木桩的下落。不到一天时间,他们就找到了第一根断掉的木桩。
木桩是程克武先看到的,他发现有个东西在江水中载沉载浮,与我爷爷一起跳入江中,将它推往岸边。
我爷爷意想不到的是,程克武的水性比他要好,他几乎费尽了全身力气,而程克武却表现得轻松许多,只是他偶尔会捂着胸口,但神情又不像是很痛苦。
我爷爷关心地问他:“你怎么了?”
程克武只是笑笑:“我没事,还是先关心一下木桩吧。”
二人将注意力重新投到了大木桩上。这大木桩又大又重,以他们二人的力气都不可能拖到江岸上,只能站在齐腰深的水里看。
观察着断面,我爷爷的眉头却是拧成一个结。
这断面异常的光滑平整,不说镜面一样光滑,但比起机械能做到的都要好上很多。
大木桩特别加固过,就是电锯锯上去,也是火星直冒,但里面还有用以填充缝隙的水泥之类,电锯锯上去,都不会有如此平整的断面。
程克武又发现,那断面上,还有一些粘液,散发着淡淡的腥味,可惜被江水反复冲刷,也很难判断出是什么东西留下的。
程克武有点嫌恶地甩了甩手上的粘液,说了一段和眼前场景没有多少关联的话:
“北冥有鱼,其名为鲲,鲲之大,不知几千里也”
我爷爷也是个杂家,自然知道这是庄子?逍遥游里的片段,轻轻摇了摇头:“不可能,长江里面不会有这样的东西。”
程克武苦笑一下,说:“我倒是觉得我们现在遇到的事情,跟逍遥游里说的东西有几分相像。”
我爷爷默然点了点头,大木桩被破坏成这样,除了那逍遥游里那无比庞大的北冥之鱼,不知道还有多少东西能够做到。
而且留下的一些粘液与腥味,将线索指向了水族。我爷爷虽然也是见过不少怪异的事情,但这里毕竟是长江,而在长江当中,是不是有这么大的鱼存在,还能造成如此大的破坏,仍然是个未知数。
老人们都说,千斤腊子万斤象,黄排大得不像样,那都是拿旧秤来算的,满打满算这些大鱼也就几百公斤,而几百公斤的大鱼,是没法撼动大木柱的,更别提它们身上没有如此坚硬的部位了。
继续沿江而下,约莫用了两天,我爷爷与程克武又找到了几根断掉的大木桩。它们有共同的特征,断面整齐光滑,有一些粘液与腥臭,但是也再没有其他的线索了。
将这些发现记录下来,两人又顺江而上,只是这次不再将所有注意力放在水中,而是沿路四处探访,看看能不能从当地老乡那里找到什么东西。
俗话说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其实很多口耳相传的东西,却还保持着一定的真实性。
比如陕西咸阳的一处荒山,是当地老乡的菜地。平时老乡们上来放放羊,种种菜,和千百万农民的生活都没有什么不同。
但也有一些老乡说,这里不是荒山,是个大皇帝的墓。这些说法也引起另一些老乡的嗤笑:“什么墓,墓就是黄土一堆,哪有盖这么大一座山头当墓的?”
后来当地的老乡在打井时,挖出来了许多陶俑,大家才知道原来这荒山真是一座大墓的封土堆,正因为它太大了,大得人们都不敢相信,乃至所有人都觉得墓葬之事,不过是传言。
咸阳的这座大墓,就是著名的秦始皇陵。
后来在湖南长沙也有类似的发现,长沙市区有几座平白无奇的小山头,大家也没把它当回事,还在旁边修建了医院等建筑。
但也有民间传言,说这是五代十国时一个南方小王朝马殷国王的墓,人称“马王堆”。后来因为动迁导致这几座小山头被挖开,考古学家却惊讶地发现,老乡们的传闻并不都是虚假的,几个小山头的确是大墓,只不过不是马殷王朝的王公墓,而是汉代軑侯利苍的大墓,从其中还挖掘出了举世闻名的汉代女尸辛追夫人。
还有更多国外的例子,比如靠荷马史诗找到“特洛伊遗址”的谢里曼、发现“米诺斯王宫”的伊文斯
传闻,在有心人耳里并非都是虚假不真的东西,只是需要层层甄别。
我爷爷与程克武沿江而上,探访了不少老乡。而这些老乡的说法,给他们提供一些线索的同时,也留下了更多的迷思。
下游的老乡说,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上游的水时清时浑,有时候水里还有一股奇怪的腥味,拿来煮米饭,米饭都黏糊糊的。
有人晚上回来经过江边,发现那江水里有无数光点,像是无数小蜡烛在水中燃烧。他们开始以为这些是上游的人祈福而放的河灯,回想起来却发现,那些光点都是逆流而上的,刚好与江水的流向相反,就像是冥河鬼灯一样。有些胆小的,还吓得大病一场。
还有的老乡说,他们在晚上听到了老鼠啃家具的声音,跑出卧室一看,哪有老鼠的影子。倒是江里面有水花涌动,天黑夜晚,他们也不敢出去看,心惊胆战地等到白天,那江边就多出了一些断掉的大木桩。
还有人说在水里看到了足有十几米长的黑色蛇形生物,恐怕就是峡江地区说的黑龙
一路走来,我爷爷他们听到了不下几十种离奇的说法,虽然描述的东西都不太明确,非常片面,但组合起来,与他们观察到的情景倒是有一些联系。
老鼠啃家具的声音,估计就是那不知名的东西在破坏木桩。水花声说明那东西很可能是水生物。长条形的可能是巨蛇,也可能是不知名的大鱼,甚至是傲因之类洪荒怪兽
最后的结论,还需要进一步的调查,但我爷爷与程克武都有一种预感,他们离事情的真相是越来越近了。总有一天,它将水落石出,而一度停滞的工程,也能再度开展起来。
不过十多天里,我爷爷与程克武就用双脚丈量了数百里的土地,其中那些甘苦滋味,只有自己知道。
他们的足迹已经从这个大水利工程的下游来到了上游,著名的峡江地带。
这里崇山险峻,高峡林立,嶙峋怪石与莽苍密林比邻而居,除了一些船夫子顺江而下,几乎没有多少人迹。
他们翻山越岭,也是记录了一些东西,但那最重要的线索,却仿佛隔着一层纸,明明感觉一捅就破,却还缺少一个关键点。
某天,他们走累了,正打算在荒郊野岭安营扎寨,却看见了一处小庙。
这是一处悬崖上的小庙,小庙虽小,位置却很巧妙。它背后是直直高耸的断崖,面朝大江一个鱼嘴型的拐弯处,而自己所处的地方,恰好是两者相夹的一块平地。就像一把靠背椅子被放在了江水旁边,而小庙正好在椅面上。
虽然是个破旧小庙,连庙牌都不见了,但至少上有片瓦,下有片砖,比风餐露宿要好得多。我爷爷与程克武都不是太讲究的人,这小庙对他们而言,已经很不错了。
原以为小庙之中无人,可走近了才发现,庙里有一老一少两个修士,看样子像是道家的外门居士。
老人看上去已经年过七旬,穿着一件褪色的长袍,头发像是多年没有修剪,长长的灰色眉毛纠结在一块,脏兮兮的,看上去很有些邋遢。
少的那个则是塌鼻子,小眼睛,皮肤黑黝黝的,不过十三四岁,也可能十五六岁——那年头营养不好,很多小孩子不长个子,何况是这荒郊野庙的隐居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