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左岸 小么-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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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确也是,一夜情的意思不就是只在夜晚动情吗?如果天光了起床,那个元名的对象竟还枕在身边,四目对望,一开日,岂不尴尬?该说什么?早安?还是〃你是谁〃?
取出一件亚麻衬衫随便套上,对着镜子吹整一头乱发,在镜面的反射中,我看见书桌抽屉像张了嘴的巨兽,吐出腹中的藏物。彷佛一片乌云飘过我的顶上,我关掉吹风机,快步冲过去检视凌乱的抽屉,我恨恨踢了桌脚,〃Shift?〃
里头一只装了二万块保险费的信封已然不翼而飞。
三万块一夜,好个价昂的男娼。
想起那火热的夜,其实早该猜到的不是?他那异常熟练的技巧,根本不是一个普通翘家男孩该有的,而我居然傻傻地将他带回家?简直是色欲薰心!我用力敲打自己的脑袋,颓然跌坐进床铺里。
脑子里一片空白,丢钱事小,我该担心的是其他的事。
跳起来从地板上捡起衣裳;皮夹子应声掉落。我庆幸里头的证件还在,念头一转,也许他会循线到学校找我勒索也不一定。我看一眼垃圾桶中的卫生纸团,昨晚太兴奋,来不及准备保险套,现在想来也许是好事一桩,至少不会留下把柄在那人手上,他总不会到医院去做检查吧?昨天一完事就睡着了,根本不曾留意他是否到浴室清洗身体,如果有的话,那就更不必担心了。
懊悔的心绪充斥全身;以往我从不曾如此大意地将对象带到家里来P怕的就是这个,没想到一时不察,竟就让我着了道。我还真当他有麻烦在身不敢回家哩!
驾着车,沿途脏话不离日,我一路飙车到学校,开学典礼早就开始了。
先到导师办公室将东西放下,快步回到司令台边寻了空隙将自己安插进去,邱老师对我挤眉弄眼,〃你迟到了。〃
我随日撒了谎,〃路上塞车。〃
她挪动脚步,将身体重心从左脚移到右脚,小声抱怨着,〃每学期都讲一样的话,也不会换个词儿。〃
瞄一眼她微微隆起的腹部,〃要不进办公室休息去,校长不会在意这个的。〃
不直的是关心,只是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她的话,便捡了一条最保险的途径。毕竟甜甜软软的关怀,纵使廉价,吃进嘴里还是爽口。
她扬起手一擦,发现落了空,悻悻然垂下手,勉强牵起嘴角,她的一头长发在知道怀孕后就剪掉了,〃不用了,倒是你;晒不得太阳的人,还是进去吧。〃
日头炎炎,我真是该进去躲〃躲,正想着,台下正好爆出热烈的掌声,校长拿着手帕擦拭脸上一道道黏腻的汗液,呵然笑着,像是一点也没发现当中隐含酸溜的解脱味。
邱老师挨着我的肩,找话题似的,〃这学期的功课准备得怎么样?〃
准备?还不就照着去年的旧戏重演一遍?可我毕竟还是世故的,〃差不多了,就导师的工作没法准备起。〃
她突然一脸歉意,〃你不会怪我吧?学生都升三年级了才把他们交给你?〃
暑假前方怡身体不舒服,到医院检查才知道自己有了两个月的身孕,结婚整整三年才来的喜讯,让家里人坚持反对她再肩负导师这样繁琐的工作,向校方反应后,这苦差事便落到我的头顶上。
〃这怎么能怪你?怀孕是喜事,任准也不想见你太操劳。〃
避开满肚子的抱怨与牢骚,我挂着称职的微笑说着连自己也不楣信的谎言:职场土的客套话说得好听挺容易,可肚皮底下的花花肠子却走准也见不着的。
〃三甲的学生里有几位比较麻烦的,像。。。。。。〃
重点的话还没说出田Ⅲ方恰便让几个学生扯住了。她年纪比我小得多,离开学校也没几年,容易和学生打成一片,我不觉得有什么关系,正巧上课钟响,我拾起点名板就先离开了。
开学第一天,是不会有老师认真上课的,因为知道也不会有学生有心思认真听课,干脆两造相偕蒙混过去,皆大欢喜。
我摊开点名表,底下还有少数几个顽皮的学生在打笑嘻闹,我挥挥手,〃去去去,要玩出去外面玩去,玩够了再进来。〃
底下学生哗然笑成一片,仿佛我说了什么笑话似的,其实不是战难得挺认真地想,如果学生真有那份本事,不上课就样样得满分,自然没道理强逼他们继续坐在课堂里浪费时闷。只是经这么一说;学生们反倒都乖乖回位坐下,安份守己地等待我的下一句话。
这算什么?负负得正?
我失声笑了,拿起笔,对底下学生说道,〃点个名,让我先认识认识大家吧。称奇志、古伟瀛。。。。。。〃寻着点名表依序来到甘八号,〃牒云静?〃
好罕见的姓氏。
〃到。〃
一个温润清亮的声音响在靠窗的座位旁,循着声音来源方向望去,那是一张青春姣好的面孔。白皙到近乎苍白的肤色,微卷的黑发,削瘦的颊与挺直的鼻梁。东起的日光微映在他的颊上'漾起一层金黄的薄雾,我甚至有一种错觉,像是看到了空气中的微尘,蜉游一般往四周缓缓地划开。
一张拥有惊人透明美感的脸庞,却让我忍不住双腿发颤,甚至必须用双手撑住桌面才能防止自己晕死过去。
因为、因为方才答话的那位学生,牒云静,竟然就是昨夜那名男孩!
天!
我倒抽一日冷气,怎么会有如此凑巧之事?
竹老师?〃底下的学生唤我。
慌忙回神,只见台下一双双眼睛捉贼似地瞅着我,无意识的乱翻点名表,却连一个字也看不进去,我感觉眼前花成一片,额上冷汗像雨一样的滴下。
〃老师有点不舒服,立学期的班长是谁?上来帮老师主持干部改选。〃
话一出,课堂里又是一阵兵慌马乱。毕竟担任干部是项吃力不讨好酌工作,牺牲了人缘只换来一支大功,怎么算都是划不来。几个被提名上榜的学生纷纷找了各式藉日只希望能逃过一劫。
匆匆抛下两句话;我心虚地走到教室最后面;捡了上张空位置坐下。背后像是有一遭犀利的目光追逐着我,而我却连回头确认的勇气都没有。
我神经质地用手指来回抚摸着桌上一个刀刻的痕迹,前方牒云静正低头看书,看那厚度,应该不是课内书籍,老师在教室内他竟敢如此明目张胆的看课外读物,他是不是料定了我不敢对他怎么样,所以才敢如此胆大妄为?
彷佛将自身死穴曝露在敌人面髋一样,那种处于劣势的感觉让我十分不好受,他会不会将这件事报告予校方知情?应该不会;他偷了我的钱,事情闹开了对他没好处,但是.他可以假装没这回事,甚至谎称那是我主动给他的!那。。。。。。
我试图以一种客观中立的角度去看这件事,不明究理的人听到了会有件么想法?一名同性恋老师夜半寂寞四处寻欢买春?我把牙齿咬得喀喀响,没有人会相信钱是牒云静偷来的,纵使没有直接证据足以证明我和他曾共度一夜,但校方肯定经不起丑闻缠身,想必会寻其它藉口将我免职。
因为这种事丢掉饭碗太难堪了!
我正烦恼得不得了,突然间却听见牒云静的名字冷不防地钻进我的耳朵里。看向黑板,现在正在进行学艺股长的选举。投票的结果,他以近乎四分之三压倒性的票数高票当逸。
牒云坐在窗边,丝毫不为所动继续看他的书,我开始认直苗心索究竟该如何解决眼前这个大难题。
第二章
大学毕业拿到教师资格后,我就在这所私立高中任职,至今已经是第五年了。我不是很满意这份工作,因为太琐碎也太繁杂,再加生每天都得面对一大票学生,常让我觉得心烦。但若说要换工作'我也不知要做什么好,所以就一路这么待下来了。还好这所学校的升学率不高;因仳教起书来不太有压力,算是差强人意的一点。
这天早上没课,我估量着学校里也没什么重要的事,一直延到午休时间过后才去上班,一进校门口,才停好车,远远就看见教务长往停车场的方向走来。
我心里咋了舌,偶尔翘一次班就给逮个正着。不得已一我硬着头皮向他打了招呼,〃主任。〃
他腋下夹着公事包,边走边打领带,突然听见我的声音被吓了一跳,〃徐离,是你啊,怎么这么晚?我刚刚才和邱老师提起你啊。Ⅱ
看不出他有生气的模样,我放下心,〃找我有事?〃
〃钦,十一月底有个全国美术比赛,你去找个学生参加,最好是有经验的,往三年级的找去,比赛胜了对他们明年参加甄试有帮助。〃
我皱起居,〃可是我是教历史的,这事应该找乔老师吧?
〃乔老师问退休的事你又不是不知道,上学期校务会议上才和校长大吵一架,他怎么可能愿意去?学校也不是不让他退,可是经费困难啊,不多体谅一点,在这节骨眼上,真是。〃他反倒对我抱怨起来夕〃算了,我两点还有个会,得快点走。有什么问题,你再问问邱老师,我已经交待过她了。〃
〃等一下,等上下;主任?嘿!〃
计程车在我面前扬起一阵沙土,冲着我一头一脸尽是狼狈。
这算什么?临时丢来一个难题,丝毫不给我考虑的余地,摆明了要我自个儿想法子解决。我是历史科老师啊,又不是教美术的,乔老师和校长不合干我什么事?凭什么一堆烂摊子全要我接?
一进办公室,方情远远地招呼我,〃徐离,刚刚教务长在找你。〃
〃我在门口已经遇见他了。〃没好气的我将背包扔到桌上,眼角一瞄便看见那张美术比赛的公文压在背包下,露出一角彷佛在嘲笑我的脸。
〃徐离,紧张什么?不过是一场比赛。〃她打开保温罐,鸡汤的味道溢了出来;浓得我直想掩面而逃。
我屏住呼吸,把公文抽出来迅速流览一遍。不看还好,看了火气更大,〃礼拜五以前就要完成报名手续?今天都礼拜三了,两天的时间要我去哪里找人参赛?〃
心里一堆骂不出的脏话,怎么学校的行政作业总是慢半拍?明天就得完成的差事,却总在今天才下达命令;难道他们认为所有的老师都是整天闲间没事等着他们差使吗7
〃别担心;这种小casc让牒云静去就行了。Ⅲ
〃牒云静?〃我的耳朵竖直了。〃我没对你说过吗7〃她抽出面纸,一抹嘴边的油责,象小孩子一样地兴奋;〃牒云是个美术奇才喔!从高一到现在包办备大小美术?
比赛的冠军,也要。〃去参加推荐甄试,只要把他家里的奖杯奖状全摆出来,大概连面〃试都不用就可以笃是考上了。〃经她这么一提,我才隐约想起来好像有好几阻学校朝会举行美术比赛的搬奖仪式时,得奖学生的名字都是一个人,想来那人就是牒云静吧,看不出他竟还有这两下子。
一想到他,我偏头痛的老毛病又犯起来了。开学到现在已经三个多礼拜了,本来还念兹在要找他出来谈一谈,可是只要一见到他,我就开始浑身不对劲,连句话也说不出来,甚至上课上到一半,脑子里暮地就出现那晚的画面,搞得我简直神经衰弱。所幸牒云那儿截至目前为止,还未出现任何动作,两造间便维持这种暧昧不明的均衡关系。可今天却突然冒出这劳什子美术比赛,我心里挣扎不下,实在有点想自做主,帮牒〃云在报名表上填下名字了事,横竖他不可能放弃比赛不去参加,可是
纵是如此,还是得知会他此事才成。犹有甚者,保不定在参赛期阅还得和他保持紧密联系。唉,只要想到这点,我的头就益发疼痛得紧了。
怀里揣着报名表!我信步往美术教室的方向走去。
按三甲原定的课表,这堂该是体育课,只是牒云仗着屡次代表学校参赛所挣来的特殊荣誉,一些不喜攻的课全跳了过去,体育便是其中一门。
美术教室位于新落成的铸秋大楼三楼,由于地点接近学校后山,所以一向安静。到那儿的时候,赫然发现教室里除了牒云外,还有另一名学生在,我一时不知进好还是退好,踌躇着站在门槛边。
倒是那名学生先发现我的存在,高兴地扬手和我打搏呼,〃老师。〃
说话的人是三甲的班长,名叫邵淇、上学年主编校刊的时候曾和他有过一阵往来,所以还有几分交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