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攻皇后的萌主-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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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珠在一旁瞅着,总觉得这两个人感觉有些不对,直到吃完了,妁慈给见浚擦嘴角,才恍然大悟——这哪里是夫妻俩,分明是母子间相处的光景。
两人之间并没什么私房话可以说,吃过饭便安静的对坐了一会儿。
大约气氛有些尴尬,见浚便站起来在妁慈房里走了一会儿,翻了翻书架,看了看妁慈临的帖子。笑道:“妁慈喜欢读书?”
妁慈道:“平日里无事,只能看书打发时间。”
见浚道:“何不去明秀宫串门,跟她们弹琴唱歌、下棋钓鱼、宴饮游乐,不有趣多了?”
妁慈笑道:“见浚说的,倒是神仙一般的日子。只是在家时长辈们日日教导要贞静清闲,不可放浪形骸。一进宫就原形毕露,岂不叫人笑话。”
见浚挑了挑眉,嫌弃道:“妁慈好生无趣。”
妁慈笑道:“身不由己而已”刚好说到了明秀宫,妁慈正想跟见浚打个招呼,便说,“我正在考虑把她们分到其他宫院里去分开住。明秀宫四院总要留给贤淑德容四妃住,何况她们四人住一个院子也挤了些。”
见浚眯着眼睛看了她一会儿,不动声色道:“这些事妁慈自己做主就好,只是分好了,别忘了知会朕一声。”
妁慈点点头,笑道,“自然忘不了。”想了想又问,“明年春天,见浚可有选秀的打算?”
见浚顿了顿,像是没想到妁慈会这么问。他欺负妁慈成了习惯,差点脱口就说有,但略一想,还是说:“朕曾听人说,每到大选,指定的地方有女儿的人家都赶着要把女儿嫁出去,有时顾不得门当户对,随便在街上拉个瘸子哑巴就拜堂了。便是这样,他们也不想把女儿送进宫来。既如此,朕何必要跟瘸子哑巴抢女人?何况选秀之事确实扰民伤财,距上次选秀不过三年,朕也怕地方上不堪重负。”他注视着妁慈,黑亮的眼睛在灯下光芒柔和,“妁慈身边人可是不够用的?”
妁慈微笑着与他对视,道:“够。”
虽借口是不愿与瘸子哑巴抢女人,但那只是他一贯的别扭性子使然。见浚真正考虑的是选秀扰民,他不过一个十五岁的孩子,却能这么想问题,妁慈很是赞叹。因此就算宫里人真不够用的,她也能匀出些人手想办法周转开,何必说出来给见浚添烦恼。
见浚点头道:“这就好。”
见浚笑道:“你今日不舒服,朕就不留下了,修仪病了,上午朕忙得很,没顾上,一会儿去看看她。”
妁慈目光柔和下来,道:“好。”
仪仗远远的消失在夜幕中。妁慈拢了拢身上的披风,在一众宫女太监掩饰得不是很好的同情目光中转身进殿。
她并不觉得见浚半途离开有什么不对。他能主动提出去看林修仪,妁慈其实很欣慰。她总觉得作为一个上位者,手握生杀大权,就算不能发自内心的悲天悯人,至少要能做到吊死恤伤,不忍其觳觫。她读史书时便总是疑惑,那些连枕边的女人都不能体恤的男人,到底是怀着什么心思牵挂天下百姓的。
她今日走了不少路,又一见一闻两件寒心的事,只觉心神疲惫。见浚一走,便觉睡意涌上来。草草洗漱一番,便回房睡了。
林修仪的孩子确实流掉了。
她是见浚第一个宠幸的宫女。那日见浚去秘阁,看到她在收书,背影安闲沉静,不觉倏然心动,一时起意宠幸了她。他当时并没做什么防护,也没想过会不会有孩子。还是敬事房的太监按规矩来向妁慈通禀,妁慈把她安置好,传太医来请脉,见浚才想起来。
他根基未稳,朝政大权一律握在辅政大臣手中,自然不希望孩子在这种情况下出生——一来他无暇分心照应,二来他也不想给不臣之人扶持幼主的机会。所以他让小超子背着妁慈找到太医,给林修仪的药里加了一味麝香。
见浚当时想的只是以防万一,他并没想到林修仪真的怀了他的孩子。
他自己本身其实也还是个孩子,他也不想现在要一个孩子,但是今日吕明去向他通禀时,他的第一反应竟然是——欢喜和期待,只要一想到这个世界上将有一个人跟他血脉相连,那种天赐的羁绊是任何人都无法切断的,他可以为这个孩子创造一个太平盛世,与他分享自己的成就和欢乐,他就激动得无法自已。
但是他终究还是想到——这个孩子来的不是时候。
让太医去,本意是想彻底除掉这个孩子的。但是他说不出口。
然后他又给自己找了借口,让小超子带着小安子时去保那个孩子。
小安子时终究还是回天乏力。林修仪的孩子确实已经流掉了。
见浚一时觉得茫然,恍惚间便去了妁慈宫中,妁慈握住他的手时,他才觉出自己心里一片冰凉。
暖过来之后,他便想,自己该去看看那个与他无缘的孩子。他该去看看他第一个孩子的母亲。
一夕之间,宫里人人都在议论林修仪。
虽然太医只说她是脾虚不统血,但是流言一贯更有生命力,何况宫中台面上的事都是层层遮掩,流言反而更触及真相。所有人都知道林修仪是流产了。
并且所有人都不相信她的孩子是跪流掉的,反而认定是妁慈给她下了药。
阿珠听到这些流言的时候,气得劈手就扇了那个乱讲话的太监一巴掌。
阿玉则是彻底懵掉了——这流言过于恶毒了,超出了她的理解。
只有妁慈依旧安之若素,该干什么干什么,仿佛连食欲都没受半点影响。
阿珠就差揪着妁慈的耳朵给她灌输该如何迎击如何反击如何主动出击了,妁慈唯一的反应就是默不作声的吃东西,偶尔插嘴问她想好怎么接近钱进了没。
所有人都说林修仪因祸得福了。
她不但最早搬出了明秀宫那个临时大杂院,还升了昭容,见浚连着十日去探视她,珍珠美玉珍稀药材接连不断的送进她住的奉华宫。她的两个哥哥也都赏了差事封了爵。
但是林修仪整日闷闷不乐。太医让她躺足一个月,她性格本来就不活泼开朗,这下更是三五天不说一句话,只倚在床上,默默的望着格子窗外的天空。
早先跟她住一殿的姐妹们先还日日来探望她,见她这个模样都心中不安,渐渐也就不来了。淑珍仍是日日来陪她说话。
这一日阿曾又到她床前抹眼泪,劝她不要自己跟自己置气,说是有些人虽现在看着风光,但终有遭报应的一天。
林修仪忽然精神了些,伸手打断淑珍的话,对碧鸳说想吃菠萝。
她份例里并没有这一项。碧鸳记得妁慈庄子里前些日子送了菠萝过来——她虽也听了流言,但她亲眼见过妁慈,总觉得妁慈不像那么坏的人。她又跟阿玉有些交情,因此便收拾了一下,去寿成殿找阿玉要菠萝吃。
碧鸳走了,林修仪才仄仄的躺下去,对阿曾道:“妹妹你跟我说实话,我到底是脾虚还是小产。”
阿曾绞着手帕左右望了一下,道:“姐姐何必明知故问。”
林修仪沉默了片刻,又道:“那妹妹你告诉我,孩子到底是自己流掉的,还是药。”
阿曾张了张嘴,欲言又止,别过眼神,道:“姐姐又明知故问了。你那一日,可真有跪过。”
修仪面色冷了下来,她抓住淑珍的手,道:“你说的对,终有一日要遭报应的。自进了这宫门,我就没妄想过自己能活着出去。我也不曾指望生出什么太子王爷来,不曾想过与谁争宠斗胜我只想能安安稳稳、问心无愧的活下去。”她说着眼圈已经泛红,“可是她不嫌弃我无能,愿意投生成我的孩子,与我在深宫做伴我不会让她去得不明不白。”
阿曾被她目光中的寒意吓到,只觉她力气大的可怕,几乎要把自己的手折断,有些慌乱的躲避着道:“姐姐能这么想就好,只是急不得”
林修仪忽然松开手,安静的又躺回去,道:“你说的对,急不得。我总得先找准了仇人,若冲动之下被人当了棋子,那孩子在旁看着,也要失望了。”
淑珍觉得她像是被什么魇到了,冷静得可怕,慌忙道:“修仪说的是,时候不早,我先告退了。”
林修仪道:“嗯,你今日先去吧。”
淑珍战战兢兢的离开,修仪冷眼望着她的背影,眼中一片漠然雪光。
第11章 中秋前夕()
中秋节快到了,宫殿里上上下下都忙得不可开交。
其实比起上元、冬至二节,中秋算不上什么大节庆。只是按惯例,这一日内外命妇要来朝贺妁慈。因为妁慈也算是新媳妇,所以她们都会献上贺礼,而妁慈不但要回礼,还要赐宴。朝中三品以上命妇有百余人,宴席姑且不论,单给她们的回礼和赏赐,就列了整整十张单子。虽这些都有女官代她拟好,但最后要她亲自定夺。她是较真的人,每份都仔细过问,着实劳累了一次。幸而有阿珠和阿玉帮忙。
阿碧找过去的时候,阿玉刚刚算完帐,正在核对命妇的名单。
阿碧被领进去,看她桌上堆积的单子,先有些不好意思。阿玉倒是无所谓,笑眯眯的端了茶水给她,问:“你来找我是有什么事?”
阿玉是二品女官,虽然她没架子又自来熟,但阿碧还是有些不自在,慌忙接了茶水,道:“阿姑折杀我了。”
阿玉眨了眨眼睛,笑盈盈的,却没接话。
——宫中女官们也是经过考试选的,别的职位粗通文墨即可,唯有女史宁缺毋滥。能考上女史的,学问都不会比朝中进士们差多少当然阿玉能考上而阿珠没考上,单纯是因为阿玉一目十行、过目不忘的本事太逆天了——文史修为比阿玉差的还真没几个。
阿碧见她并没生气,便又说:“今日是来向阿姑讨东西的。”
阿玉点点头:“你说。”
阿碧道:“我家蓉儿想吃菠萝,我们宫里自然是没有的,所以便来问问,妁慈娘娘这里可有本来没有奴婢向主子讨东西的道理,但是”
阿玉笑道:“哪有那么多讲究啊?不过现在殿里还真没有,你等等,我去库里给你调一些来。”
阿碧正要说不麻烦了,阿玉已经活蹦乱跳的跑出去,拉都拉不住。
阿碧只好一个人杵在屋里等着。
才半盏茶的功夫,便听到有人敲门。阿碧是外人,不好应声,只能回避到屏风后面。那人敲了两下,自己推门进去。阿碧隔着绣屏,隐约看到是个个子娇小的宫女。那人步伐轻盈,行止如舞,姿态竟是阿碧生平仅见的曼妙。
瓜田李下,阿碧出去不好不出去也不好,一时慌乱无措。
那人似乎也看到了屏风后的影子,试探道:“阿玉姐姐?”
阿碧只好走出来,尴尬的道:“阿姑刚刚出去了,我正在等她。”
那人看到阿碧,怔愣了一下,很快垂下头,恭顺的道:“见过姑姑。”
阿碧是前些日子才升做奉华殿的总管,宫中没什么人认识她,想不到这女孩子居然知道。阿碧还不习惯,听她这么一叫,先红了脸,道:“一会儿便回,你若有事就等等吧。”
那人道:“不了,我是来送座次单的,阿玉姐姐不在,给蔡尚仪也一样的。”说罢屈膝福了福,道,“殿里正忙,慢待姑姑了。”
那人走了好一会儿,阿碧才反应过来,她说的蔡尚仪就是阿珠。不由感叹,同是妁慈身边侍女,外人眼里也还有亲疏之别。
又过了一盏茶的功夫,阿玉才回来。其间阿珠派人来取了两次名册,可见忙成什么样子。
阿玉亲自给她取了四个菠萝来,阿碧觉得很不好意思。
阿玉自然无所谓,笑道:“她们就是瞎忙,根本就不是多麻烦的事。对了,你既然来了,我就顺便问下,八月十五那天,你们家蓉儿来不来?”
修仪这次病得凶险,在床上躺了十来天才养过气色来。晋封时的谢恩都没亲自来。加之她的病假是皇上钦准的,太医又叮咛嘱咐让她好好养着,因此也不知道中秋节的朝贺她会不会出席。
阿碧凝眉道:“我也不知道。说句不该说的我们家蓉儿气色是养好了,心思却越发沉重了,底下人都说她被鬼怪魇了。”
阿玉道:“哪有什么鬼怪,你要多开解她,可别也跟着乱说。”
阿碧自知失言,忙道:“我明白,我们蓉儿肯定也明白。改日她身子爽利了,自然要来亲自拜谢妁慈。”
阿玉笑道:“自然要拜谢,妁慈是个大好人,到时候你就明白了。”
阿碧疑惑的望着她,阿玉是个藏不住话的,看阿碧眼神心里直痒痒,左右扫了一圈,凑过去笑道:“昨天我听妁慈对皇上说,让你们蓉儿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