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攻皇后的萌主-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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妁慈命人收拾了园中残席,将酒重新热了送过来。菊花酒特有的芳醇飘散在空气中,掩去了蟹壳的腥膻。
见俊只说吃过了,却没有说不来。妁慈知道他早惦记着这一天,便仍在园中等他。
闲来无事。她一个人倒了杯烧酒,端着踱步到先前林修仪坐着喂鱼的地方,四下扫视了一下,不觉有些心烦意乱。
——那丫头若是不小心,更容易直接摔到水里去,推到林修仪身上未免蹊跷了些。而萍儿能及时拉住林修仪,只怕是那丫头撞过去时,她便知道目标是林修仪。
妁慈并不觉得萍儿能收买了曾淑珍的婢女——难道她一直盯着曾淑珍吗?
她尚未想明白,便听到身后脚步声急趋而来。心中一惊,慌忙回过身,才看到是见俊。
见俊见她表情慌乱,显然是在防备着什么,不觉退了一步。他心里难过,笑容便有些勉强,“朕只是觉得皇后应该还没走见到皇后果然还在,一时高兴——”
妁慈目光已然柔和下来,只微微笑着望向他:“我刚刚不知道是你。”
见俊略张着嘴,呆呆的看着她。见妁慈伸手给他,便握住了抱在胸前。
妁慈拉他到假山上,将一只茱萸囊系到他的手臂上。而后从阿音手上接过银盘子,用筷子夹了一片重阳糕送到他嘴边,笑道,“愿岁月安好,百事俱高。”
见俊心中一暖,张口接了。他知道已不能随便亲吻她了,便默默避开妁慈的目光,轻轻点了点头。
第41章 结()
见俊去得晚,风起来了,天便有些凉。
妁慈怕他凉了胃,不敢再带他在院子里吃螃蟹,便哄他回了坤宁宫吃。
见俊虽说喜欢吃螃蟹,却并不挑剔,半碟姜汁醋便能将就。只是他并不像是会吃螃蟹的摸样,一只蟹只是掀了壳,把蟹黄剜着吃了,便再不会摆弄。只胡乱的把蟹螯掰下来,颠来倒去研究了一会儿,咬两口,再吸两口,困扰着却不肯丢掉。
往常他对这种东西无能为力时,一定会用那种无辜闪烁的眼神偷瞟妁慈,在妁慈看到时又乖巧的垂下头去继续“自力更生”。妁慈多半就会无奈的接过来帮他剥好,把肉喂到他嘴边了。
但这一次他倔强的不肯求助。
妁慈在一旁默默看着。
从坤宁宫的小太监口中得知见俊这几日是怎么过来的,她就隐约明白,见俊对她的依赖已经过于强烈,让他不堪重负了。他在潜意识里也许已经认识到这一点,本能的想要减轻伤害,试图戒除掉这毒品一样的感情。
之所以回来找她,可能只是因为那个过程太疼了,他暂时还承受不住。
妁慈不由就想——也许他们的未来并不是她先离开他,而是他解脱出来,先一步甩开她。
妁慈回头对铃音说了些什么,铃音点点头,很快便端来一套蟹八件。
妁慈拣了个剪刀钳模样的,递到见俊旁边。
见俊动作停了停,有些失落的望了妁慈一眼。他接过来,吧嗒吧嗒胡乱剪了几下,便把东西都丢到了一旁。
“朕不想吃了。”他垂着头仄仄的说,“敏敏陪朕聊天吧。”
妁慈微笑道:“好。”她接了湿帕子,边帮见俊把手擦干净,边问道,“皇上想聊什么?”
见俊闷闷的想了一会儿,问:“敏敏往年都是怎么过重阳的?”
妁慈想了想。在现代时,她们家算是比较保守的,这些传统节日也会过一下,却不是传统的过法。她会和妹妹一起去爷爷家,陪他下下棋、聊聊天,吃一顿晚饭。没有菊花、螃蟹和重阳糕,只是平平淡淡的,跟每一个周末无任何区别。
当时只道是寻常。可是现在回想起来,却无比的伤怀。
只是这些不是见俊想知道的,妁慈也不能说给他听。
“白日里,家中叔伯兄弟们会去登高或是赴宴。女孩子们则聚到一起,陪太母赏桂花,吃重阳糕。夜里回去,母亲还会为我另蒸一笼,用筷子亲自夹了喂我吃,同时说‘愿儿身体安好,百事俱高’”妁慈顿了顿,“她一贯是信这些吉祥话的。”
见俊问:“皇后也信吗?”
妁慈笑道:“信。”
见俊静了一会儿,端起一旁盛点心的小碟子来,用筷子夹了块儿花糕,也递到妁慈的嘴边,注视着她,道,“愿两心相悦,与卿偕老。”
妁慈愣了一下,茫然的张嘴含了。
见俊这才略略红了脸,重新拿起剪刀钳,挑了个个儿大的螃蟹摆弄着,低声道:“朕给敏敏剥螃蟹吃。”
妁慈仍旧不能回神,见俊也不在意她是否认真听着,只径自说,“朕小的时候,每到重阳都可以吃到螃蟹。姑姑——圣母皇太后会亲手剥给朕吃。后来皇太后不在了,父皇便带朕赏菊花,也曾亲手剥螃蟹给朕”他似乎不想再回忆更多,便转而道,“朕记得当年重阳赐宴,太傅还曾应诏写诗。说‘花中唯爱菊’,为何皇后家反而要赏桂花?”
“太贵了”妁慈答了之后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只能继续道,“重阳前后,东华门外有菊花盛会,又有赛花会。汴京城人人都去凑热闹,因此一盆稍好点的菊花,动辄炒到数千钱,甚至上万钱。太父不愿破费,便没买过。家中倒是种了一些,但打理不善,生得不比杂草高,根本不能玩赏。因此就赏桂花。”
见俊嘟了嘟嘴,道:“朕不喜欢桂花。”朱贵儿最跋扈的时候,宫人们连谐音也是要避讳的。而且她最爱桂花,提到桂花见俊便不由想起她来,“但是如果皇后喜欢”
妁慈笑道,“我也喜欢菊花。”
见俊眨了眨眼睛,没有继续说下去。他看得出妁慈追忆时,目光中全是怀念,甚至还有些追悔,像是恨不能回到过去一般。他不愿再想太多,宁肯相信妁慈只是太喜欢桂花。
他的“宁肯相信”,在持续了十几天之后,终于再不能帮他自欺欺人下去。
林修仪有喜了。
她私自传了太医来诊脉,而后当即便把结果报给了妁慈。
见俊得到的消息,还是妁慈亲口转告的。
妁慈只是语气略有些复杂的告诉他,见俊却觉得有晴天霹雳打下来。他第一个反应是抓紧了妁慈的手,辩解道:“这不是真的,敏敏你不要相信。太医他是个大骗子,上次朕就忘了惩治他对了,朕应该把他关起来,他欺君!”
妁慈的脸色霎时间沉了下来。
见俊跟她对视了一会儿,终于默默的松开了她的手,转身进屋锁门,任谁敲也不肯开。
见俊身边贴身伺候的宫女太监眼神都追着妁慈,妁慈被他们看得心烦,干脆带上铃音,出门去探望林修仪。
做了错事却不敢承担责任,这样的男人最让人瞧不起。见俊既然决定脱去伪装,长大成人,便该有相应的觉悟——妁慈不会再为他孩子气的举止心软。
可惜他直到此刻才意识到这一点。
林修仪出门迎接时,阿碧在一旁扶着她。
风吹过去,她的衣袍飘起来,只让人觉得空荡荡的。
太医说林修仪郁结于心,情况不妙。妁慈还以为她只是有心结罢了,此时见了,才明白什么叫做“不妙”。
她脸色苍白,瘦的颧骨都露出来。妁慈伸手扶她时,只觉得她手腕骨头硌人,上面套了只玉镯子,几乎已经挂不住。
妁慈无法想象,不过短短二十天,一个人怎么能消瘦到这种程度。
只怕她这些天一直都不曾好好的吃过东西。
然而她的精神状态却完全不像郁结于心的样子,甚至可以说是欢喜的。明明肚子完全看不出来,她却会不时抚摸一下。目光柔和,唇角的笑容几乎让人心都要化掉了。
她这样,妁慈反而不好说什么。只旁敲侧击问了几句,林修仪却比她还要含糊其辞,只说:萍儿常来陪我说话,聊到往日旧事,一时伤神罢了。有她开解着,如今已经不碍了。”
妁慈无奈,只能宽慰着和她聊聊家常。不多时便起身告辞了。
临走时,妁慈按住林修仪,不让她出去送。林修仪也没有坚持,只让阿碧领着众人去送妁慈。
妁慈知道林修仪那边望不到了,才把阿碧叫到跟前,道:“说吧,是怎么回事?”
在屋里时,她便几次看到阿碧欲言又止,知道她有话要对自己说。谁知此时她问了,阿碧却霎时间泪流满面,哽咽了好一会儿才断断续续说出话来,“我们娘娘她不敢吃东西,总觉得什么都是带毒的我尝了喂她,她却说我吃得的东西,她未见得能吃。这几日只喝白粥熬着,怕是”
妁慈身上震了震,霎时便明白,为什么太医说林修仪郁结于心。
只怕还是见俊造下的孽。
妁慈回坤宁宫的时候,见俊已经从房里出来了。见她进殿,忙起身迎上来。
妁慈只觉得心里难受,看了他一眼,便折进了里屋。
见俊追过去,妁慈却掩了门,说:“我暂时不想见你。”
见俊没有再推,只是倚着门默默的坐下来,垂着头,“我知道自己又做错了。我明明说过要对你一心一意,却又去了她那里
妁慈说:“我生气不是为了这个。”
见俊顿了顿,有些失落的道:“是啊,皇后怎么可能会在乎这些。”他揉了揉眼睛,话里已经带了些鼻音,“可是朕在乎,朕是真的只想和敏敏一个人白头偕老明明我们已经和好了,为什么又出这种事?
第42章 温柔()
已经发生的事,无论如何都是无法抹杀的。见俊很清楚这一点。
尽管他当时的精神状态糟糕到不能自控,以至于他都不记得自己做过了什么。但是起居注里明明白白的记录着,并不是他不承认就能否定的。
错了就是错了,无论他多么想逃避现实,后果他都必须要承担。
——妁慈和元禄多说句话他都会难过半天,可是他跟林修仪什么都发生过了,妁慈却依旧没有激烈的表态。见俊早就明白他在妁慈心中的地位,但还是不由觉得难过。
可是也正因为妁慈的淡漠,这次的事才没造成不可挽回的伤害。
见俊再次来到林修仪那里的时候,林修仪毕恭毕敬的出迎了。
像是早就料到见俊会来一般,她已经精心的装扮过了。一身端庄的绛红色广袖曲裾深衣,艳红的长裙如盛开的石榴花一般。倭堕髻矮矮的挽在脑后,上面斜插了一只金凤簪,流苏垂落如丝。
与她往日娉婷素淡的装扮全然不同,但这么端庄富贵的打扮,却越发显得她体态风流袅娜,昔日那种沉静安闲的气质已经荡然无存。
——就算是与妁慈极其相似的穿戴,也不会有人觉得她们之间有何相似之处。
见俊只觉得眼睛被刺痛了一般,当林修仪抬头目光冰冷的对他微笑时,他觉得无法再忍受下去。
但林修仪忽然握住了他的手腕,笑道:“陛下怎么想起要到臣妾这儿?”
见俊心里一疼,却也只能扶了她,道,“听说你病了,朕来看看。”
见俊一直待到晚膳时分,才留下各种赏赐离开。
碧鸳原本希望见俊留下吃顿饭,有他相陪,她觉得林修仪多少能安心一些。
可是见俊只是赏了些人参、虫草、燕窝、灵芝。赏赐固然丰厚贵重,人却没留下,终究算不得贴心。
她心中有埋怨,却还是用力揉了揉脸颊,换上笑容,进屋去为林修仪布膳。
她一面为林修仪盛粥,一面笑道:“娘娘刚说病了,陛下便来,可见心里待娘娘自与别人不同。”
林修仪心不在焉的笑了笑,扫到桌上布的菜,不觉愣了一下。
她伸手拿起个鸡蛋,敲开皮,剥了吃。
惊喜来得太突然,碧鸳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眼泪已经滚落下来。胡乱擦了两把,忙回头吩咐人去做。
林修仪把一整只都吃下去,像是被噎了一下,接过白粥喝了两口,顺了顺气,才道:“有些凉了。”
碧鸳道:“皇后娘娘下午就命人送来了对了,娘娘还送了其他的东西来。”说着便赶紧让人去取。
等那些花生、桂圆、核桃之类东西都摆在桌面上,碧鸳才忽然明白过来。
妁慈送来的都是囫囵的、剥了壳才能吃的东西。
碧鸳忽然眼睛有些酸。
见俊陪了林修仪半天,甚至不曾看出来她虚弱得走路都要人扶,足见心不在焉。南采苹虽日日都来看她,陪她叙旧,却开解得她连饭都不敢吃了。曾淑珍更是除了在她面前哭,就只会遮遮掩掩的挑拨她恨别人。
碧鸳每次在林修仪面前夸赞谁谁谁是个好人时,林修仪总是笑而不语。碧鸳还怪她冷情。
这一刻她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