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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部分

且歌-第67部分

小说: 且歌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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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要我拿出诚意来求他,可是容祈,他究竟还要从我这里得到什么,我现在这个半死不活的模样,还能给他什么?

    我瞪着眼睛看着他,眼泪不受控制得从眼角流下,而我很确定自己的脸上并没有哭泣的神色。现在,无论我怎么说怎么做,在他眼中只能是各种不堪的伪装,他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想不起来?”容祈嘴角弯成轻蔑的弧度,他的指腹揉过我的眼角,原本就要枯竭的眼泪,因他这动作而愈发汹涌。他伸出两手来擦,将我的脸端在手中,微笑着看我,他说:“你可还记得你父皇驾崩前,所下的最后一道圣旨是什么?”

    免死金鉴。

    当时父皇问我还有什么愿望,我想不出来,父皇便给了我一道免死金鉴,说这东西我只能用一次,去保护我决定保护的人,不管那个人犯了什么罪,就是顾且行也没有权利杀他。

    原来他想要的是免死金鉴,他知道自己伙同秦子洛阴谋造反,事成便罢了,倘若一朝失败,必然逃不过最残忍的刑罚死罪。

    容祈不是那种一根筋的人,他要做什么,总会提前铺好一条退路,哪怕是造反。

    所以他这样逼我,逼着我求他,逼着我为了心里不必承受他刻意的折磨,而将免死金鉴交出来,以保他此生不为生杀所绊,可以放手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用这样的办法,他怎么可以无耻到这种程度。

    我不哭了,并非强忍,而是真的一点都不想哭了。

    我忽然找回一年前属于且歌公主的骄傲,我看不起他,他非但是个吃软饭的,简直就是条狗。既然他这么不想死,还凭什么跟我讲条件,既然是我有他想要的东西,凭什么还要看他的脸色。

    而这个人,根本就配不上我的感情,或者说,从头到尾就是我搞错了,他根本就不是我爱的那个人。我所爱的那个人,他温柔儒雅有情有义有胆有色,他虽不爱做君子,但也不是个绝对的小人。

    我看走眼了。

    当我意识到这个问题的时候,我就觉得眼前这个东西,他根本就不是个东西,他不值得我为他再掉一滴眼泪。我必须庆幸的是,起码他的丑恶嘴脸此刻已经显露出来,若是我就这么糊里糊涂得嫁了他,将自己全身全心地给了他,那时候再知道这一切,我该有多么的痛苦!

    当我决定不再爱他,不再想起自己曾经爱过他这件事情的时候,我也发现他对我的折磨,都不会再成为折磨。我一点也不心痛,只是觉得大家都很可笑,觉得他这个人如果去唱戏,一定能红遍大江南北,这真是梨园里莫大的遗憾。

    我自然也不必求他什么,也不必拿出什么诚意,那免死金鉴他可以用偷的用抢的,但只要我不开口,谁拿到手都没有用。

    我竟然忘了,凭我的身份,我可以让他生,也可以让他死,甚至让他生死不能!

    我冷笑,甩开他的手掌,目光轻蔑,“你就是条狗!”

    容祈的目光抖了抖,心痛似得闭上眼睛,缓缓舒了口长气,目光再度变得凶恶,他更用力地钳住我的下巴。泪水将皮肤泡得很脆弱,便是这么点力气,都扯得脸皮生疼,仿佛要撕开无数条口子。

    “你,再说一遍!”

    这人真有意思,明明知道我是在骂他,还想听第二遍,真是比狗还贱。而我顾且歌,岂是被他掐一掐下巴就会服软低头的。我便诚诚恳恳咬牙切齿地重复:“你,就,是,条,狗!给我滚!”

    他的手掌松开我的下巴,飞快得抓住我两只手腕,两手同时用力,他将我的腕骨折断,再不看我一眼,转身离去。

    他那身转得太快,所以我并没有看到他已经濡红的眼眶,看不到那个男人是如何强忍着心中不忍,故意掐断我的手腕。他还是怕我会想不开,他怕我轻生寻死,掐断了我两只手,我便不能做很多事情,包括拿刀子捅自己。

    容祈前脚离开,顾且行便走了进来,就像是约好了一般。我无力地垂着手,手腕红肿,身体想要狠狠的发力,将郁结在心中的痛苦发泄出来。

    可是容祈弄断了我的手腕,为了折磨我,他才真是算无遗漏用心良苦,这个王八蛋!

    我无力地靠在轮椅上,顾且行看到被我从妆台扫到地上的狼藉,看到我兔子一样的红眼睛,总该知道我是心情不好。他大约不想让我看到镜子里的自己,便推着轮椅往床边去,不声不响地将我抱到床上,不声不响地盖好云被,不声不响得准备离去。

    “皇兄。”我忽然叫住他。顾且行坐在床边看着我,他应该了解自己不懂得安慰人的毛病,过去他每次想安慰我的时候,说出来的话都恨不得直接将我气死第二遍,所以这次他什么都不说,只是这么看着我。

    我试图抬起双手,因为手腕太疼,抬起一半又无奈地垂了下去,顾且行没有碰我的手,大约是怕弄疼了我。但是他理解了我的意思,他将身子靠近一些,揽过我的肩将我抱进怀里,揉着我的头发说:“你哭吧。”

    我伏在他肩上摇了摇头,我不想哭,我就是觉得心里空得很,想有个人能死死的抱住我,让我觉得四面八方都被环绕着,让我觉得安全。顾且行穿得不厚,我张开嘴巴一口在他肩上咬下去,残余的眼泪无声地落下两行。

    我咬得很用力很用力,比每一次同他打架的时候都用力,那时候我是怕把他咬坏了,父皇会责罚我,而现在我早就明白,咬是不会死人的。顾且行默不作声地承受着,或许是因为疼痛,他将我抱得更紧更紧。

    我真的瘦成一只手就能捏碎了,倒并不全是这场病的缘故,而是我自己不肯吃饭,嘴里尝不出味道来,身子每天被苦药浸泡着,心情又不好,哪里有吃东西的兴致。

    我把顾且行的肩膀咬出血来,我们两个就这么僵持着,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我只是觉得他的怀里此刻异常温暖踏实,一不留神就睡着了。

    顾且行这个笨蛋就这么坐了很久,小心翼翼地将我还卡住他皮肉的嘴巴松开,可他扶着我躺下的时候,还是把我惊醒了,他这个人就是很不懂得照顾人,做这些都显得笨手笨脚。

    “皇兄,小浣衣房的事情查得如何?”

    顾且行摇头,他说这些事情我就不要操心了,会有人去处理解决的。后院那个女人,我若是不喜欢,现在就赶出去,杀了或者放了,其实无所谓,反正经过之前的拷打,从她口中根本撬不出任何关于秦子洛造反的秘密。

    初一因为湮石粉而毁了双手,但我对于此事一无所知。因为容祈的缘故,很多人会认为这事情是我做的,可他们难道真的可以忘掉,娇华殿里还住着个容祈正儿八经的妻子,锦飒郡主郁如意。

    而且现在小浣衣房要洗的不单是我一个人的衣裳,早前我就命人将郁如意的衣裳一并送过去了。

    我冷笑着摇摇头,对顾且行说:“不要查了,让锦飒郡主来一趟吧。”

第82章 紫薇朱槿花又残(三)() 
“是你做的?”我问郁如意。

    郁如意似乎早就做好了准备,她没有犹豫更没有否认,她点头,她说:“是。”

    这是她一贯的作风,尽管我们都不是什么光明磊落的好人,我们都或多或少做过些见不得人,损人利己或者不利己的坏事,当事情败露的时候,她向来不习惯狡辩。她曾经也是那样洒脱过的女子,在青楼红尘中飘零,守着颗高洁纯粹的心,可惜一朝入局,便也跟着迷失了自己。

    在这棋局里,郁如意和我所扮演的角色其实很相似,唯一不同的是,她是秦子洛的亲妹妹,而顾且行对我并非亲情那样简单。可我越来越看不懂秦子洛这个人,他明明有那么多的野心,绝对比容祈比顾且行更多的抱负,他将自己隐藏在玩世不恭的皮囊之下,麻痹了多数人的戒心,我是容祈利用的工具,容祈又何尝不是秦子洛的工具。

    这样的秦子洛,又怎么可能不去利用自己的妹妹。

    我不认为郁如意会主动下毒害初一,尽管我知道她对容祈有那方面的意思,可那点嫉妒大约还不到促使她去害人的地步。那么让她下毒的人,是秦子洛?

    可是秦子洛这样做的意义又是什么,为了嫁祸给我,让我和容祈的关系更加恶化?这样倒也说得过去,毕竟秦子洛是郁如意的亲哥哥,他总该希望容祈和能郁如意好好的,那么不管是我还是初一,都是夹在他们中间的障碍。

    除掉初一,再嫁祸给我,确实是个一石二鸟的好办法。

    不管是因为什么,作为姐妹,我只能最后劝她一次,如果可以,千万不要将自己牵扯进来。这是秦子洛和顾且行的博弈,无论输赢如何,牵扯在其中的人都不太可能善终。

    郁如意苦笑,她说:“你太高估我了,不错,给初一下毒是大哥的主意,但这不代表他能左右我。为什么我只能为了别人去下毒呢,难道就不能是为我自己么?”

    我听不懂郁如意的话,按她的意思,她给初一下毒只是因为单纯地看初一不爽,或者说是因为容祈而争风吃醋?可是郁如意她根本不是个这样的人啊。

    郁如意说:“我在靖王府住了一年,从未见过这个女子,她出现的如此突然,难道你就不觉得奇怪么?”

    她说她这样做是想要知道,当容祈看到初一受伤的时候,会有什么样的反应。而现在的结果,却让她觉得更加不对劲,因为凭容祈的心智和他对我的了解,他不应该认为这事情是我做的,而容祈却故意跑来找我兴师问罪,动静闹得恨不得整座皇宫都知道,这些举动确实有些可疑。

    而我一听到容祈的名字,就觉得很反胃,我想叉开话题,郁如意犹豫许久,问道:“便是我那些怀疑都是多余,难道你自己心里就不嫉妒么?”

    我看看自己搭在被子上的手掌,手腕肿了一圈儿,稍稍用点力气便疼得想哼哼。我不嫉妒初一,我不是她,便没什么好嫉妒的,容祈是真心地在意初一也好,是在利用她也罢,同我有什么关系呢。

    我和容祈,已经恩断义绝了。当他一次次捏断我的手腕,一次次带给我难以忍受的疼痛,终于将我的执着和希望捏得粉碎,我不会再相信他,也不会再给我们机会。我不要再在乎与他有关的事情,哪怕突然来个惊天大逆转,说他做一切都是为了我好,我也不能原谅。

    最多我会再问他一句,这样对我难道他就不心疼么?

    原因和结果都不再重要,我只是不想再见到容祈了,不希望他再骚扰我,或者我又不小心骚扰到了他。我也会好好活着,既然现在为了治病不得不见到他,便暂且忍耐下去,但就像那断了的竹笛一样,我要将他留在我生活中的痕迹,一点点消除,再也不看见不想起。

    所以,我要让初一离开。

    天气不错,我让描红给我梳了发,稍稍洗漱一番,由她推着我在院子里转一转。转到后院小浣衣房的时候,初一还在院子里对着水池洗衣裳。

    初一走过来,双手叠在腰侧给我见礼,她的手上依然布满斑驳红肿的伤痕,从水中浸过的手掌上,似涂了层蜡,大约是抹了治伤的药膏。但不管那药膏有多厉害,她这手总是浸泡在水里,或者做别的事情,不方便不说,恢复起来也会很慢。

    我仔仔细细地打量她,在宫里她的容貌不是特别出挑的,但是长相温婉,性子恬淡,一看就是个很容易相处的人。

    尽管我痛恨厌恶容祈,却并没有为难她的打算,也许是因为我这个女子,被他们耍得遍体鳞伤后,便特别理解其中的痛苦,所以看到和我境地相似的女子,就很容易同情心软。我让描红拿出准备好的手套,外邦进贡的顶顶材质和做工,轻薄透气,最适合她现在将养手伤。

    描红将手套递给初一的时候,温和着说:“姑娘这阵子辛苦了,浣衣房的差事已经找到专人接替,姑娘择日便准备出宫吧。”

    初一握着手套抬眼看我,目光中有隐隐水汽,我知道她那并非出于感谢,反而在她的眼神中看出些心疼和无奈的感觉来。

    我什么都没有说,描红正走过来推着我离开。我不知道容祈是什么时候站在院子口的,我转身看到他紧抿着唇,那姿势大约是已经站了很久了。我不想看他,对描红示意让她继续走,容祈忽然大步走过来,擦肩而过时,鼻尖嗅到只属于他的墨香,心里莫名一阵激荡。

    容祈走过去将初一的手握在手中,他在问:“她找你做什么,有没有伤害你?”

    我虽然不想听,可还是忍不住听到了心里去,勉强将心酸压下去,不自觉得苦笑着。

    描红推着我经过水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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