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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部分

且歌-第30部分

小说: 且歌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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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只花瓶,朝一名刺客砸了过去。

    三面环敌,吟风始终招架不过来,而我扔光了所有能扔的东西,连小玮也不断跳起来扑咬敌人,又被人狠狠地甩出去。

    房中陷入一团混战,我和吟风顽强抵抗,顾且行也勉强撑住身子,抢了把刀握在手中。可他现在实在是太柔弱了,就像被人抽掉了骨头一般,我必须时时注意着他的安危。

    那一剑刺穿脊背的时候,我面向顾且行竟下意识地笑了。这十八年来,顾且行总在欺负我,他从来不给我好脸色看,从来觉得我是世界上最多余的那个人。每次吵架的时候,我都那么恨他讨厌他,有时候恨不得他能死掉,他若是死了,我还要去他的坟头上泼大粪,那时候他就再也不能反抗了。

    所谓不打不相识,我们自出生就在打,打到现在其实感情已经很深厚了。在我眼中的顾且行,他狡诈阴狠,他清高自负,除了父皇他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多么骄傲的一个人,其实也有被人欺负修理的一天,我想这可能是他人生中最窝囊的一天,因为他最讨厌的人,救了他的命。

    而我扑上去帮他挡剑的时候,真的没有想过那么多。我只是真心不希望他死罢了,我只是相信自己的运气,若是这一剑扎在我身上,一定能够化险为夷。

    那剑扎得并不稳当,也可能是因我皮肉厚实,它并没有贯穿我的胸膛。顾且行用疲软的身体托着我,或许可以算是抱着我,那一刻他的目光像是惊慌的孩子,或许只是因为,他没想过,这样的一个瞬间,他一辈子都不可能想象。

    我们是亲人,亦是敌人。

    我何其骄傲,我做了太子的救命恩人,他一辈子都得感激我,他再欺负我就是恩将仇报,尽管顾且行就是这样一个人。而此刻我的顽强令自己折服,我软趴趴地挂在顾且行身上,却又低低道:“皇兄,抱紧我。”

    我要他抱紧我,就维持这样的姿势,因为我能尽最大可能地帮他挡过攻击,我何其舍己为人,自甘做旁人的肉盾。

    好在我撑住了没有昏过去,而我们也等到了帮手,尽管是单枪匹马的一个人。

    那个从窗口跳进来的帮忙的,是另一名漂亮的男子,大约到了而立之年,眉宇间硬气逼人,身上不经意飘出淡淡酒香。那香气醉人却也清爽,他神采沉稳亦飞扬,剑势花哨却招招实用,看他打架仿佛欣赏精心编排过的表演。

    男子出剑时,顺手扔给顾且行一粒红丹,我此时脑袋发懵,第一反应竟然是糖果。顾且行急忙将那“糖果”吞服下去,又过了片刻,他抱着我的手臂紧了紧,大约是恢复了些力气。是解药吧。

    那些刺客好生难缠,本公主都快昏过去了,他们还没打完。待力气恢复得差不多了,顾且行单手抱着我,另一手持刀出招,他太狠了,招招要人命。

    踏着一地尸体,顾且行将我打横抱起来朝外面奔去,那个杀出来帮忙的英雄好汉并没有跟上,而是留在原处检查尸体。此时百里香居已经没有活人了,在方才的混战之中连小二都冲进来砍人了,估摸着这次刺杀行动,同整座百里香居都脱不了干系。

    顾且行将我抱上马车,同前头驾车的交代一声:“回东宫。”

    他这个安排其实也没什么错处,一来东宫比皇宫距离要近一些,二来我在东宫稍作治疗之后,总比让父皇直接看到我这个样子强得多。他老人家身体不大好,我和顾且行都知道。

    顾且行抱着我一动不敢动,估计是怕弄疼了伤口,后来我便睡着了。

    我在一张大床上昏睡,迷迷糊糊感觉到耳根子处热热的,有个什么东西在头发上贴着,柔柔地蹭了一会儿才舍得拿开。我终是睁开了沉沉的眼皮,看见顾且行近在咫尺的一张大脸,哼哼唧唧地问:“你在做什么?”

    顾且行眼睛瞪得挺大,仿佛做坏事叫人发现了一般,忽然将身子挪得远点,干干道:“你……醒了。”

    我想摇头,却发现摇不动,自己整个人是趴在床上的,背上的伤口还在作痛。我又哼哼两声,回答他:“没有,大约是回光返照。”

    他抿着唇,目光中闪过一丝不悦,我勉强撑开唇角,觉得他应该对我道谢,不过顾且行那样的人,估计“谢谢”两个字怎么写的都不知道。

    房中炭火哔啵作响,我略略扫一眼,大约点了七八个炉子,因而房间里很暖和,我身上只需披一层薄薄的云被便足够。东宫的侍奉还挺体贴的么,知道本公主身上有伤,叫被子压坏了可不好。

    我们静静地处了一会儿,其实我口渴,可是又不好意思吩咐顾且行伺候我,他自己也没个眼色,没想起来要招呼个侍婢进来。我犹豫了很久,实在忍不住了,同他道:“我想喝水。”

    顾且行忽然抬头,目光抖了抖又马上平复了,他伸手取过桌边的小碗,沿着碗边细细吹几吹,竟然当真亲手舀了一勺凑到我嘴边。

    我闻着勺中的苦味,撇撇嘴撒娇似的说:“我不吃药,我要喝水。”

    “水会将药力冲散。”他简单解释一句,手里的勺子已经撬开我的嘴巴,我只得伸出舌头舔了舔,被他强迫着灌了半碗汤药下去。

    “父皇来过了,怕伤口裂开,不好轻易动你。你便先在这处养着吧,等伤口愈合了,回宫也不迟。”他垂下目光,不耐烦似的同我道。

    “哦。”我低低应了一声,觉得脑袋迷迷糊糊的,浑身有些虚热。大概是有些发烧,我眯着眼睛含含糊糊地问:“你可还好?”

    顾且行一顿,点了个头,“我没事。”

    “那些行刺的是什么人?”

    “还在查。”

    “那个帮你脱困的又是什么人?”

    顾且行便沉默了,见我执着地撑着眼皮想要个回答,他便也只好回答:“只当是个侠士。”

    我不大满意他的回答,本公主都是他的救命恩人了,他还是如此地不信任我,我低低嘀咕一句:“你可要好好报答那位大哥。”

    “嗯……”他想了想,跟着嘀咕道:“大哥这称呼,不大合适。”

    我现在脑袋烧得糊涂,没心思去琢磨他的话,只是觉得按他这个意思,那人莫不是同我们老顾家有点什么关系。而我也没力气同他废话了,我虚虚望他一眼,挥挥手懒懒道:“都没事了,那我接着睡了,你出去吧。”

    我在床上昏睡了三天,东宫便忙上忙下伺候了我三天,醒来以后我因伤口没长好,依旧赖着没走,接下来的几日顾且行也没过来搭理过我。就说他这人忘恩负义,我都见怪不怪了。

    太医吓唬我,说我身子本来就差,这一回约莫要落下病根。我心里不太痛快,本公主上房揭瓦偷鸡打鸟无所不能,哪里身子不好了,不就是容易咳嗽么,那也是他们调养不当的过错。

    我回宫那日,顾且行才看过我一眼,直到我上了马车,他也没说过一句感谢的话。而这前来接我回宫的,却是我现在不大愿意看见的容祈。

    马车驶入宫门之后,便忽然停下了,容祈掀开轿帘,打发了描红出去,坐在门口定定地看着我。

    我便也不情不怨地看着他,生怕他趁我现在身板不利索,再学以往那般欺负我。幸而容祈他还没禽兽到那个地步,只是凝视了很久之后,忽然绽开眉眼笑了一瞬,说了句酸到骨子里的话:“你这样不说话的时候,很美。”

    我白他一眼,将目光移到别处,不禁想起他抱着郁如意时的模样,心里便又烦躁起来。我也不愿同他玩压抑,索性把心里的话说出口:“你出去好不好,我现在真的不大愿意见着你。”

    他的目光略有迟滞,随即又恢复成一派淡然,正色同我道:“我不是来同你话情长的,你有没有觉得,太子有哪里不对劲?”

第40章 鸿雁在云鱼在水(七)() 
我被容祈说得发愣,想起那日在百里香居时顾且行交代过我的话,莫不是那些推测容祈也知道了。可是这样重要的事情,若非十分信任的人,顾且行怎么可能会轻易相告。

    顾且行信任我?我摇了摇头,大约是当时情势所迫吧。

    而我这些日子以来虽然住在东宫,却根本没有同顾且行照过面,他如何不对劲我也没有机会察觉。我转着眼珠子打量容祈,试图揣测他心里的想法,容祈忽而一笑,又道:“你不要想多了,我只是觉得他今日的神色同以往不大一样。”

    “挺好的啊,面色红润身体健康,哪里不一样?”我下意识地问出口来,又下意识地去回想顾且行将我送上马车时的神态,也没什么不一样啊,依然是板着张冰块脸,什么体贴呵护的话都没有说。

    容祈缓缓收起笑容,轻轻摇头道:“大约是我多想了,太子如今看你的目光,似乎温和了许多。”

    依着他那个意思,顾且行见着我永远都跟见到敌人一样就对了,我嗔哼一声,别过脸去抱怨:“好歹是我救他一命。”

    “我也曾救过你,你如何就不能对我温和些?”他挑唇问道。

    我便又瞪他一眼,心里的算盘拨了几下,容祈虽然救过我那么两回,可他那般欺骗与我,这恩情早算是抵消了。况且他不是还救过郁如意么,如意会对他很温和的,何消我来取悦。

    “你活该!”我暗暗咬着嘴唇,垂着眼睛不想看他。

    他的手指扶在门框上,脸上的笑容又换了副姿态,藏着些我捉摸不透的深意,他道:“同你说正经的,自从你受伤之后,太子便开始调查当年郁王府大火的事情,为此还同皇上起了些争执,此事你怎么看?”

    我怎么看?这事情同我没有关系啊,我又不是个野心勃勃的公主,我只在乎如何将自己的小日子过得顺溜,朝堂上的事情完全没有兴趣。不过顾且行这个行为确实很奇怪,外头都传郁王府的火是父皇放的,父皇也从没有试图做出什么破除谣言的事情,如此便算默认了。顾且行是闲得多么难受,要去调查自己老子惹下的命案。

    我不说话,容祈便又问我那日在百里香居究竟是什么情况。我想顾且行该说的一定都说了,容祈该知道的肯定也知道了,他现在私下里问我,算是在怀疑乃至调查顾且行,按照身份尊卑来说,他这是逾越了。

    我自然不会与他同流合污,冷言冷语回应几句,容祈的思维果然很跳跃,见问我正事无果,便又转了话头道:“这些天在东宫,住得可好?”

    “好,锦衣玉食高床软卧,舒坦得我都不想走了。”

    他索然无味地轻笑,大约也习惯了我在他面前阴阳怪气的态度,顿了顿,正色道:“且歌,你最好不要同太子走得太近。”

    我狐疑地看着他,觉得他和顾且行都是怎么回事,一个顾且行不准我同姓容的来往,甚至故意揭容祈的老底挑拨我们的关系,另一个人容祈又不希望我同自己的皇兄走得太近。可我又听说,自从张庆德倒台以后,原本的职权被分成两部分,一部分落到了宰相陈岚手中,另一部分被顾且行争取给了容祈,他二人也算是个合作的关系。

    “为什么?”我问。

    “我不希望你有危险。”他说。

    我只觉得莫名其妙,看着他面上温和的神色,只觉假得一塌糊涂,拉了拉盖住半边身子的云被,没好气道:“遇见你之前,我过的可太平着呢。哪次倒霉同你没有关系,姓容的,你就接着算计我吧,看你这美男计能撑到几时!”

    他的面上骤然掀起一阵波澜,尽管一闪而逝,但因为这张脸的千姿万态我都太过熟悉,哪怕丝毫的变化都看在眼中。看到他心里不舒坦,我便也踏实了,打了个呵欠道:“我乏了。”

    他的手掌扶着马车的门框,指节分明有力,转身离开时,他对我道:“下月便是新年,除夕家宴正是由我主持操办,我看过往年的册子,无外乎舞龙舞狮搭台唱戏,你可想看些什么新花样?”

    “在宫里玩新花样是件冒险的事情,你可悠着点。”说完,我又觉得容祈无需我来提点,撇撇嘴,索性将云被蒙在头上,懒得多看他一眼。

    路上我不禁开始琢磨,明面上父皇给了容祈很多权势,但其实真正交给他做的都是不起眼的小事。便如这操办除夕家宴,从后宫里随意找个妃子就能打点的过来,交给容祈有些大材小用的意思。看来容祈手里那点权势,也不过是被架空了的权利,父皇始终还是不信任他。

    如他说要凭自己的本事配得起我,这个理想任重而道远呐。

    我回宫后才听说了郁如意流产的事情,当然她这个流产是假流产,我早就猜出她并没有真的怀有身孕,只是懒得细查当时容祈以怀孕这个理由要娶她的时候,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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