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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且歌-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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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少人,我抬头看了看,那招牌匾子上还蒙着快红绸子,应该是正要开张。

    描红这个没规矩的,下意识朝那方向加快了脚步,要不是赶时间,这种热闹我一定是会好好凑一凑的。我随着描红走了两步,刚将她叫住,便看到那绸子被揭下来,牌匾上书着“秦城画坊”四个大字。原不过就是个卖画儿的。

    我素来喜欢丹青,尤爱先皇顾景痕的水墨,对描红如此百般纵容,也是因为她实在有双识画的慧眼,便是再逼真的名家字画赝品,过了她的眼睛马上变得不值分文。描红是个人才,我甚珍之。

    皇城里虽然有不少文人骚客,但也没听说哪家画铺子开张有这等排场的,我稍驻足留意了下,听里头有个中年男子,大概是个掌柜的,在同围在铺子外的看客说,他们这里三日后要搞个品画的比赛,说是会挑选十幅墨宝,其中有真品亦有造诣极高的赝品,请各位雅士行家前来品鉴,若是能将十幅图的真假全部辨认出来,便可得百两赏银。

    “这掌柜的真小气。”我对描红扬了扬下巴,打算回宫再议。奈何那掌柜的耳朵尖,拨开人群走出来,抱拳道:“公子留步。”

    我没回话,描红便代我问他,留步作何。

    那掌柜的小心眼儿,非让我将方才的话做番解释,我赶着时间,觉得这掌柜的要我解释便是故意在找人打脸,既然他脸都伸出来了,我也不好意思驳了他的请求,清了清嗓子道:“你这赛事,不过是为自家铺子做个宣传。一来以斗画为彩头,打些名气,二来,前来斗画的定也是些懂画爱画的行家,正是你这铺子的客源,第三么,这皇城里头喜欢冒充文人骚客鼓弄字画儿的人在所多有,但大多品不出个好赖,届时你随便拿出三两幅真品,叫各位行家给品过了,大家买的放心,你顺便赚个信誉,还能趁时抬高价钱。这赛事能给你带来的收益远不止一百两,掌柜的自然是小气了?”

    这道理我也是从妓院的甄老鸨那里领会来的,这斗画和她家醉影楼每年一次的头牌竞选异曲同工,我花了好长时间才琢磨明白。众人觉得我说的有两分道理,便也跟着点头。那掌柜的营销伎俩被戳破,倒是也不觉得难堪,又拱了拱手,含笑道:“公子想必也是懂画之人,不知三日之后,是否有时间前来一试?”

    我有时间,做公主的什么都不缺,更不缺的就是大把大把的时间,但是那一百两银子对我也没什么诱惑,我便假装做了番犹豫。掌柜的还抱着拳站在那处,一动不动以示诚意,似乎我不点头,他就打算僵死在那里似的。

    我看了看跃跃欲试的描红,宫里的东西大多都是真品,她已经很久没机会看过技艺高超的赝品了,好东西看多了难免花眼,也不知道品画这样技艺生疏了没有。我敲敲手中的折扇,同掌柜的商量道:“若是本公子赢了,不仅要你那一百两银子,掌柜的还要答应我一件事情。”

    “何事?”中年人问。

    什么事情么,我也就是随口一说,便卖了个关子,说到时候再说。掌柜的从善如流地应下,这事情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我抬头再看一眼招牌,秦城画坊,三日之后,不见不散。

第3章 肯爱千金轻一笑(二)() 
路上我又凑了两桩热闹,磨磨唧唧终于顺利溜回宫里。我虽然知道赶时间,但打心眼里希望时间过得慢点,既然靖王爷容祈回皇城了,第一件事情必然是要同他母亲一起,进宫参见我的父皇,而作为他家的准媳妇,我定也是要前去拜会下准婆婆的。

    其实我真不愿意见容祈,我怕他长得太过惊世骇俗,同我心目中的翩翩公子差距太大,伤了我的花痴心。而且即便是准备了十八年,从长公主变成老公主,我也还是没做好嫁人的准备。

    回到我的娇华殿,换了身格外显得热情的裙子,吟风还是没有回来,大概是叫靖王府扣下了。吟风是个忠心的侍女,我不能撇下她不管,但今天估计只能先委屈她了。

    来到大殿的时候,父王和太子顾且行已经等在那处,我来得有些迟了,像模像样地同他们行了礼,父皇对我一贯和蔼,便也没说什么。只是顾且行始终板着张脸。

    太子顾且行,自然算是我的兄长,从我懂事起就知道,宫里所有人都喜欢我,不喜欢也要被迫假装喜欢我,就是他怎么看我怎么不顺眼。

    当然这是事出有因的,根本原因是我们不是一个娘生的,我母妃得宠,他的皇后母亲不得宠。便是当年,我母亲早产生下我,正赶上那日皇后临盆生下他,父皇却始终守在母妃的寝殿外,我一出生,便被唤作长公主,殊不知小半个时辰之前,那边的太子爷已经先一步降生了。亏得我是个公主,否则他便是连嫡长子兼太子的名号都要叫我一并抢了过来。

    一早父皇便同我母妃商量,若我生下是个公主,便唤作且歌,若是皇子,则叫且行,喻意一生自在逍遥。他堂堂太子,连名字都是捡我用不到的,确实悲催了点儿。

    我和顾且行同一天出生,一起祝满月一起祝百日,每年一起过生辰,长大了一起在皇宫的学堂里接受启蒙教育,又一起选太傅,我虽是个公主,却享尽了太子才能有的殊荣。

    从懂事起,我和他就在打架,几乎是看见什么抢什么。刚开始是他同我抢,后来他长大了些,男孩子的习性培养出来,对于我喜欢的东西大抵不感兴趣了,便不同我抢。我却同他抢得习惯了,便是一弓一马的都要主动同他抢,于是他看我越发的不顺眼,越发懒得搭理我,我便越发觉得委屈,抢得就越发激烈。

    我们的战争结束,是在母妃去世的那一年,顾且行可能是可怜我没了娘,于是对我一再忍让。我也渐渐地不愿同他争了,因为我发现那些争来的东西,大抵都不是我真正想要的,而我想要的,比如母妃,从来都是不用抢的,可是她在我争抢的岁月里,悄悄老去消逝了。

    紫兰姑姑很婉转的同我讲过这么一个道理,不管怎么说,顾且行以后都是要当皇帝的,我最好还是少些去招惹他,否则等到以后天下由他说了算,指不定他会怎么报复我。我不知道顾且行究竟有没有这么小心眼儿,只是傻傻地问紫兰姑姑,父皇为什么不当皇帝了,有父皇在没有人敢拿我怎么样的。

    紫兰姑姑费劲地解释了许久,又要避讳着各种大不敬的辞令,终于叫我明白,父皇总有一天也会像母妃一样彻底离开我。为了想明白这个道理,我哭了好几天,哭过之后悟出了一个更深刻的道理,我所拥有的一切都是父皇,都是身体里的血液所给的,没有了他们,我什么也不是。

    所以即使顾且行常常对我吹胡子瞪眼,我也只能学着英雄好汉,打碎了牙和血吞。

    好在顾且行也不愿意时常见着我,十八岁生辰以后,他就搬去了东宫太子府,非正式场合,我们基本没有见面的机会。

    我坐在大殿侧手,一抬眼就能看见对面的顾且行,两月不见,他又长大了些,略略有剃掉青须的痕迹,显得成熟了,也好看了,比之过去也顺眼不少。其实我这个人不算记仇,但凡他对我态度好点儿,我还是可以真心实意拿他当哥哥的,就是有个不爱笑的哥哥,实在压力很大。

    我们从黄昏等到天色黑透,也没等到容祈母子到来。我本就有些饿了,原本挺直的腰背不自觉的弯了些弧度,垂着眼睛开始琢磨,这靖王爷真是无法无天了,觐见皇帝这种事情,叫皇帝带着儿女等他也就罢了,竟然一等还等了这么久,真是个没轻重的,我往后若是嫁了他,可不得因他个糊涂蛋操碎了心。

    等得无聊,我便低着头对手指玩儿,父皇觉得我这个行为不成体统,清了清嗓子。我抬头时正对上顾且行的目光,厌弃又冷漠,莫名的觉得有些畏惧。便是在这天下间,也没什么我怕的东西,我对他却真就有那么一丁点儿的害怕,多半是因为紫兰姑姑那番教诲的缘故。

    容祈回皇城,不立时前来觐见,父皇定是也生气了。

    唔,生气是好事,只要不气坏了身子,父皇越是对他生气,越讨厌他,便越不会将我这掌上明珠委身与那种莽夫,眼下的状况真是我巴不得看见的。

    终是远远跑来个小太监,累得气喘吁吁,伏在总管太监周泉耳边说了两句,周泉便低声禀告父皇,说容祈今日不能前来觐见了。

    我马上注意到父皇和顾且行变了脸色,周泉却瞄了我一眼,声音又压低了点儿,道:“靖王爷今日进城的时候,有匹马惊了,叫人斩了马头,吓得秦老夫人犯了心疾,这会子还在榻上昏着。”

    真是造作的一家人,儿子行事高调便罢了,还有个这么脆弱的老夫人,看来日后靖王府的日子,甚是值得堪忧啊。我于是逮准了时机,同父皇抱怨着,秦老夫人病了,又不是他靖王爷自己下不了床,若是当真对天家心存敬畏,总该自己来一趟,打发个下人传话算什么意思。

    我这话说得何其在理,连一贯喜欢同我对着干的顾且行,都没有表示反对。周泉又贴着父皇耳语一番,这次的话我是当真听不见了。但父王听完他的话,脸色却越发的难看了,依是淡淡道:“靖王爷恪守孝道,无可厚非,择日再来觐见也无妨。”

    那传话的小太监便走了,我实在饿得发昏,便起身同父皇行礼,打算先行告退,父皇却屏退左右,只留下顾且行和我,面上怒色终于爆发,严厉责问我白天是不是又偷溜出去了。

    我瞧着事情兜不住了,只能老实巴交地交代,言辞间颇有撒娇的意味。

    看来是容祈把吟风拉出来当替罪羊了,也难怪父王不追究了,是根本不好意思追究。还没听说,哪家的儿媳妇,连面儿都没见着,就先让下人斩了马头去吓唬婆婆的。可我也不是存心的啊……

    父皇极少发怒,尤其是对我,但今日是真怒了,大抵是怒在我总是积极认错从不改正这个优点上,父皇实在拿我没办法,只能用发怒来吓唬我。我便不反驳他,复以一贯的态度,至多是被幽个三五天,抄抄书什么的便过去了。

    果不出我所料,父皇罚我禁足三日,不准走出娇华殿,并且要亲手绣幅牡丹图好送去给靖王爷的母亲秦老夫人赔罪。我施施然地领了责罚,心想接下来这三天,又要累坏了描红和紫兰姑姑。

    回到娇华殿,我如释重负,急忙换了身轻便的袍子,当公主真是活受罪,一天换好几次衣裳。伸个懒腰,紫兰姑姑便开始张罗着让我用膳,描红很乖巧地去准备刺绣的架子用具去了。

    仲夏刚过,天气凉快得很,我便在殿外的凉亭里用膳,正吃得畅快,顾且行拎着吟风从拱门外浩气凛然地走进来,将吟风丢在亭下的台阶上,冷冷又凛凛:“吃吃吃,你就知道吃!”

    自从我们不打架以来,他便很少同我说这么长的句子,我一时有点受宠若惊,命吟风下去将自己拾掇拾掇,规规矩矩地对顾且行福个礼,低低道:“且歌谢皇兄。”

    我都不知道要谢他什么,总之按照紫兰姑姑说的,对他客气点就是了。

    顾且行还是不肯卖我的面子,冷哼一声,瞟了眼笼着温光的房间,隐约可以看到描红刺绣的身影,甩下句“看你能蒙混到几时”便转身走了。

    我让他搅得没了胃口,自顾且行离开后便开始抱怨,还不如叫我去和亲算了,嫁得越远越好,最好一辈子都不用再看见他。紫兰姑姑不准我说这种话,苦口婆心地同我说,方才她在外头听太子的随侍说,我闯下这祸,父皇不好处理得太马虎,便是太子亲自快马去了趟靖王府,寒暄抚慰一番,又将吟风给我带回来的,其实太子对我也挺好的。

    紫兰姑姑当了十多年的和事老,委实不易,我便也体恤着她,不再抱怨就是了。

    可我心里还是郁郁得很,一郁郁就想溜出宫去散心,这边被禁着足,那头还有书要抄刺绣要张罗,还有三日后的那个约定……

第4章 肯爱千金轻一笑(三)() 
父皇要我给秦老夫人绣一幅牡丹,我不喜欢牡丹,也没有仔细观察过它花开时的模样。描红的绣工很好,绣布上的图案一瓣一瓣富丽生姿,她挑灯绣了整整两日,累得眼圈儿乌青,我不免有些心疼。考虑到明日还要带她去那秦城画坊出风头,我便吩咐她先去休息。

    描红不肯,只怕这绣图不能按时完工,我知道父皇一向纵容我,即使我不能在三日之内交出绣图,他必也不会为难于我,便执意将描红打发了去睡觉。

    早秋已至,晚时起了风,引得我咳疾发作,紫兰姑姑亲自去端了药来,我三两口灌进嗓子里,对自己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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